第十九章 桃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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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桃烏樓 夏初陽如臨大敵,她的武器是一柄有些銹跡斑斑的鐵劍,不知道她為什么還在用著這樣的劍,但這柄劍一定跟隨她的主人殺過不少人。 她渾身緊繃,倒是她身旁的少女抬起手,示意她稍安勿躁,并且終于開口道:“司堡主貴人事忙,想見一面絕非易事,小女不得不出此下策?!彼婚_口就是示弱,的確出人意料,然后她將目光轉(zhuǎn)向許放,一臉歉意地說:“還請夫人見諒?!?/br> 又被人叫了“夫人”,許放渾身難受, 急忙擺手:“沒什么、沒什么。” 盡管夏初陽她們將他拐走的手法十分粗魯,但除此之外,對他還算客氣,也沒傷害他,許放對她們印象便還算可以。 只是話是那么說,他的另一只手卻暗中緊緊抓住了司雪峰的衣袖。 他一向膽小,眼前這兩個女人雖然看起來柔弱無害,可實際在江湖上做的卻是殺人越貨的勾當(dāng),是有名的殺手,他還是有些害怕。 司雪峰見他這樣,心里難免覺得好笑,不過他面上卻依然是那副冷肅的模樣,使得車廂里的氣氛也變得冷凝起來,仿佛有風(fēng)暴正在聚集,偏偏夏初陽和少女的額上卻在不知不覺間有汗水滴落。 司雪峰也就是在這時突然冷哼一聲,他顯然是對少女的說法并不買賬,并且直接出手,打了夏初陽一掌。 他動作雖快,但也留有余地,給了夏初陽躲閃的機會,只是夏初陽一愣,最終卻咬牙受了這一掌,女人高壯的身軀重重摔在壁上,又跌落下來。 夏初陽人也硬氣,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來,只隨便抹了一把唇邊的血,便低頭拱手道:“多謝司堡主手下留情?!?/br> 夏初陽雖然人看起來有些鈍鈍的,但其實并不蠢笨,不然也不能成為桃烏樓一堂之主。她綁架對方夫人在先,以司雪峰的地位,絕對不可能輕易原諒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以她們的冒犯,就算司雪峰將她們殺了,江湖人也只會稱贊司堡主為人血性,沖冠一怒為藍顏。 只是司雪峰沒有痛下殺手,只是給了她們一個小小的教訓(xùn),也代表他愿意聽她們說話。 少女有些擔(dān)心夏初陽的傷勢,但最終還是忍耐了下來。 司雪峰確實沒打算為難她們。 剛才他已經(jīng)在車廂外聽見了夏初陽對許放說的話。桃烏樓作為一個殺手組織,自然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知道他已經(jīng)查到桃烏樓身上并不奇怪。 而對于夏初陽所說,她們是被人栽贓的這一點,司雪峰也是的確信了幾分的。 桃烏樓不算是正統(tǒng)門派,立場亦正亦邪,一切所作所為都不過只是拿錢辦事罷了,但也因此,她們也并不避諱自己做過什么事,雖然不至于故意四處宣揚,但若有仇家上門問起,她們同樣不會否認。 她們覺得這是自己的輝煌戰(zhàn)績,也不怕別人過來報仇,至今為止,去桃烏樓復(fù)仇的人有九成是站著進去、躺著出來,還有一成的人直接消失不見,沒人知道她們是怎么做到的,卻已經(jīng)成功讓桃烏樓成了江湖上一個不敢輕易提及的神秘組織。 但也有不怕死的人,尤其是那些自大又古板的老家伙們,都對桃烏樓恨之入骨——卻不是因為她們殺人不眨眼,而是因為他們覺得,桃烏樓的女子作為女人實在太過高調(diào)、太過張揚、太過野蠻、太過放肆,簡直不能稱之為女人,偶爾,還會稱呼她們?yōu)椤把薄?/br> 但這樣的“妖女”們,也曾在幾年前外族來犯時抵御過侵略,也曾在天災(zāi)人禍的時候幫忙救濟災(zāi)民,所以她們的口碑也一直是毀譽參半,即使被人唾罵,但也被人褒獎過,無論怎么說,她們在幾代人的努力下,確實已經(jīng)是江湖上數(shù)一數(shù)二的組織。 “您瞧,這就是‘藍螢’。” 鑒于司雪峰已經(jīng)教訓(xùn)過夏初陽,所以此時四人倒也能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說話,確切的說,以司雪峰的實力,其他人想不心平氣和都難。 那名少女自稱季書窈,聽到她的名字時,司雪峰微微抬起眼皮,問了一句:“‘勾魂彎刀’?” “勾魂彎刀”是季書窈在江湖上的名號,她手持雙手彎刀,圓月一般的刀鋒不知道割過多少人的人頭,勾走了多少人的魂魄,屬實讓人聞風(fēng)喪膽。 只是這個名號已經(jīng)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但眼前這個少女卻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 季書窈聽到“勾魂彎刀”四個字也是明顯一愣,然后她搖搖頭道:“我和那位前輩并無關(guān)系,只是碰巧同名。” 司雪峰點點頭,沒再多說什么。 季書窈無視了這個小插曲,而是從靴子里將自己的匕首拔出來放到桌上,讓司雪峰一觀。 夏初陽將車廂里的燭火熄滅,就見剛才還有些普通的匕首上面,竟散發(fā)出幽暗的藍光。據(jù)季書窈所說,這是因為匕首上被抹了一種名叫“藍螢”的劇毒,這種毒是近些年桃烏樓藥師們的成果,她們在偶然間發(fā)現(xiàn)了一種新型的劇毒植物,只在夜晚盛開,花蕊會發(fā)出幽幽的藍光,宛如黑夜中的螢火,故取名螢花,“藍螢”這種毒藥便是由它提煉而出的。 “藍螢”見血封喉,還有腐蝕的效果,不止能夠殺人,還可以摧毀尸體上的痕跡,而且本身還帶著漂亮的幽藍熒光,這樣的劇毒一時間極受桃烏樓女殺手們的青睞。 只是螢花生長條件嚴(yán)苛,“藍螢”的制作過程也相當(dāng)麻煩,所以到最后,“藍螢”便成了稀缺物品,只有桃烏樓的幾個高層才有資格使用。 但是在五年前,這份毒方也被人竊取了。 “五年前,有人洗劫了你們的倉庫?”司雪峰問。 “是的?!彪m然很丟臉,但季書窈不得不承認:“當(dāng)時不止是本門秘寶煉情鎖,連同與“藍螢”相同級別的多份劇毒包括毒方也都被一并盜走。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些毒大多是我們藥師研制出來的,即使沒有毒方,也依舊可以調(diào)配……唯有煉情鎖,此世間只有一份。” 這幾年桃烏樓也一直在追查這些毒藥的下落,但那個小偷就跟人間蒸發(fā)了一般,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也沒有使用過這些毒藥。 對方的所作所為著實讓桃烏樓有些不解,他偷了那么多的獨門秘藥,既不使用、也不販賣,那對方的目的到底是為何?難不成只是一個對煉毒癡迷的瘋子,偷拿回家自己研究去了? 長時間的杳無音信,讓桃烏樓自己都快放棄追查毒藥下落,也就在此時,江湖上突然出現(xiàn)了喪心病狂的“殺美魔”,接連幾名武林美人慘遭殺害,雖死法不盡相同,但其中都隱隱有著那些失竊毒藥的影子:紅纓俠女何薇燕是被兇手一劍入腹,無論是武器還是尸身上,都出現(xiàn)了“藍螢”特有的藍色腐蝕痕跡;而玉鶴神針竺宛,七竅流血而死,只是流淌出的血液隱隱有著金色光芒閃爍,這是桃烏樓的劇毒“金烏鳥”;還有南斗門的施艷艷、第一才女文詩筠、青雷城主童琰……這里面每個人,死因都多多少少和桃烏樓有些關(guān)系。 但若說兇手此舉是故意陷害桃烏樓,又不盡然,因為桃烏樓的這些劇毒,大多數(shù)都隱姓埋名,并不會輕易公之于眾,所以即使是知道死者是中毒身亡,也不一定會聯(lián)想到桃烏樓身上。 只是桃烏樓無法心存僥幸。她們雖不算是什么純良人,但殺害這么多無辜者,最主要的是——突然天降這么大一口黑鍋,讓她們也是又急又怒。 更何況,今天在這里,季書窈和夏初陽都驚訝的發(fā)現(xiàn),司雪峰身上竟然中了煉情鎖的毒!就這么稀里糊涂地得罪了司雪峰……饒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兩個桃烏樓骨干,此刻也都覺得大事不妙起來。 司雪峰倒是對她們提供的消息深感興趣。 這些年他除了尋找煉情鎖的解藥,也一直在查下毒人的身份,只可惜一直收效甚微,畢竟對方下了yin毒以后就徹底消失無蹤,就好像這只是他一時的心血來潮,沒有動機、沒有證據(jù),之后他也沒有再找過司雪峰的麻煩,想要找到這樣一個人,簡直無異于大海撈針。 好在,現(xiàn)在又知道關(guān)于他的另一條線索,他曾經(jīng)在五年前在桃烏樓進行過盜竊。 作為殺手組織,桃烏樓內(nèi)部向來宛如鐵板一塊,要不然也不可能抵御那么多的仇家,可那個神秘的竊賊卻能夠在桃烏樓來去自如,這點實在耐人尋味。 對方有極大的可能與桃烏樓人員熟識,或者……就是桃烏樓的成員也說不定。 不過這些,司雪峰沒再和季書窈她們提起。 幾人說話間,馬車已經(jīng)帶著司雪峰和許放又回到了如意客棧,許放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那車夫從身形看果然也是個女子,只是頭戴斗笠,讓人看不見相貌。 司雪峰走在前面,沈瀚年就站在如意客棧外,似乎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他臉上看起來有些著急,一等司雪峰走近兩個嘴皮子便上下翻飛,似乎在說些什么重要的事,可偏偏他動作卻又是不急的,步子邁的中規(guī)中矩,身體也很放松,和表現(xiàn)出來的模樣完全不同。 許放想了想,還是跟夏初陽她們告了聲別,也跟著那個頭戴斗笠看不見相貌的女人說了聲“再見”,卻沒想到那女人在他經(jīng)過的時候,突然低聲說:“小心你的丈夫?!?/br> 許放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實在是因為這女人的聲音太好聽,也是因為她說的內(nèi)容太過奇怪。 他轉(zhuǎn)過頭,卻見那女人已經(jīng)坐回了車上,馬鞭輕輕一揮,兩匹馬就動了起來,很快便拉著夏初陽和季書窈消失在了夜色盡頭。 許放不明所以,他走到司雪峰跟前,旁邊的沈瀚年回頭看了他一眼,說:“盛星瑯不見了。” 還沒等許放反應(yīng)過來,他又道:“他是被人抓走的,就在你不見之后。”想了想,沈瀚年補充道:“他還是在你房間里被抓的——那人把他當(dāng)做堡主的夫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