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阿兄
yin奴的品質(zhì),從yin紋上便可見一斑。 月奴算得人間罕見的極品,一旦溫順下來,愿意嘗的人許多。 他不算乖巧,聲音也不多,不愛討好人,通身上下有一種清冷的貴氣,若是與他眼神對上了,有些軍士甚至?xí)X得隱隱害怕。 按照其中一位名叫秦鳴的人的說法,就是“仿佛謫仙”。 也不知道是不是調(diào)侃,但月下謫仙幾個字算是傳了出去,仿佛花船上水中西施、芙蓉花神之類的花名。 既然聽話,又有將士們喜歡,溫繡便也將他身體內(nèi)的山藥拿了出來,他跪趴在瓦房的水池旁,阿吉在旁邊給他清洗里頭的東西,手指掏進(jìn)去的時候,他身體一陣一陣的泛起雞皮疙瘩。 阿吉仿佛能嗅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的香氣,想往他身上親,被溫繡拿了根鞭子抽開。 溫繡看著阿吉簡直頭疼:“別發(fā)浪,你們與我說好了聽話,我才讓你們在這兒瞎玩,再這樣,我便把你們捆了扔籠子里去?!?/br> 阿吉不情不愿的被趕了下來,月奴抬起頭,看見溫繡語重心長的看著他:“月奴,也就你還懂一些事,你且管著他們,未有人再時不準(zhǔn)再黏到一起去?!?/br> 月奴沒回應(yīng),溫繡當(dāng)他同意了。 身體里的東西去掉,溫繡還是給他塞上了一個木制男形,在外頭留有一尺的長度,仿佛掛著一個尾巴。溫繡說,yin奴受不了身體里空空如也,月奴沒有去作證,他只覺得有東西塞進(jìn)來確實舒服。 溫繡走了,阿吉在后面替月奴洗著頭發(fā),為了方便,yin奴的頭發(fā)都偏短,像他這樣一路垂到了腰間的倒是少見。阿吉洗去上頭的污穢,用皂角輕輕的擦,問他:“你可要剪掉么?每日我看你披散著也不方便?!?/br> 月奴抬了頭,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話便是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妄自毀壞??上氲竭@句話時,他的內(nèi)心又閃出當(dāng)日那個夢境。 “好。”他點點頭,應(yīng)允了。 阿吉要了個剪刀,本想給他剃了,還是被月奴攔住。他不大喜歡自己的面貌徹底暴露出來。阿吉想了想,將他頭發(fā)在胸口處裁斷,看著一地青絲散落,他有些恍惚,阿吉讓他不要動,要給他辮一個好看些的發(fā)辮。 yin奴有后頭的男形,坐不下來,只能伏跪著,阿吉的手比看起來要小,在月奴的頭頂編出一條條小辮,仿佛西域人。 “你頭發(fā)養(yǎng)的真好。”阿吉一邊編一邊嘖嘖感嘆。月奴想起來,往日的頭發(fā)都是每過幾日由宮女捧著,放入太醫(yī)院專門調(diào)制的香油中浸泡,平日里梳頭,用的是上好的檀木梳子,梳完,能在發(fā)絲上留下一點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 他不是女子,因此覺得這已經(jīng)算的簡樸,而今日阿吉的手再輕,也總會扯著一縷頭發(fā)。 他只是皺皺眉,并未說什么。 他抬頭,看著阿吉的短發(fā),與他閑來無事的交談:“你怎么會編辮子?” “往日我就有辮子?!卑⒓噶酥缸约旱男乜冢骸耙膊畈欢嗔粼谶@兒,我主人喜歡?!?/br> “那怎么剃了?”月奴問。 “他不喜歡了唄?!卑⒓α艘宦暎骸八瓷狭艘粋€新奴隸,那人俊秀的很,有一頭短發(fā)。他可能見我已經(jīng)膩了,便說:你這頭發(fā)看著跟沒教養(yǎng)的狗似的。我便拿剪刀絞了?!?/br> “……然后呢?” “然后他笑我東施效顰,這個詞我還是問了一個懂文辭的jiejie,才知道主人說什么。主人家不算有錢,那個yin奴年紀(jì)輕、漂亮,還通文識字,貴得很。主人要買他,就把我賣了。” 阿吉說著,手停了下來,他的聲音有些輕:“阿吉也是他給我起的名字,說是吉祥如意?!?/br> “我只會寫這個字,是主人親手教的。” 阿吉沉默了。 月奴抬起頭,看見他在對著瓦房外青白色的天發(fā)愣。 “你跟他多久了?”月奴問。 “六七年吧?!卑⒓f:“我很小時候,他從一堆yin奴里挑中了我,說我長得好看。他父親死的早,家道中落,是他一個人把家業(yè)擔(dān)了起來,帶著父親留下的三個紫砂壺,一點點做大,如今在京城開了個鋪子做買賣?!?/br> “那他很厲害?!?/br> “嗯。特別厲害?!卑⒓χf:“前兩年他家境好了,便下聘娶妻,我還擔(dān)心夫人不喜歡我,擔(dān)心的好幾天睡不著,結(jié)果也沒有。夫人待人好,給我在柴房安置了個小床,去歲小少爺出生,少爺屬馬,主人給家里所有人都買了個小馬的塑像,我也有?!?/br> “那東西在我床頭?!卑⒓D了頓:“不過現(xiàn)在在新阿吉的床頭了?!?/br> 月奴不知道該說什么,看著他的側(cè)臉。 勛爵權(quán)貴,難保說誰沒趕走幾個奴仆下人。相互之間,敬贈妻妾、轉(zhuǎn)賣yin奴都是常有的事。雖然他一向“潔身自好”,沒有豢養(yǎng)yin奴,且因太子之尊,家中的幾個姬妾都是有名有姓的名門閨秀。 可當(dāng)初有人為了賄賂,送給他yin奴,為斥不正之風(fēng),他見也沒見,直接殺了了事。禁軍營中曾經(jīng)有的yin奴,也是他一聲令下,十幾具尸體便往外抬走。 他當(dāng)時并未在意,里面究竟有誰,有沒有人會難過。 他看著阿吉,不知道如何勸慰,倒是阿吉看得開,聳了聳肩膀:“算了,反正總是這樣的。我來了禁軍營,也算是好差事呢?!?/br> 他又笑了起來,將月奴半邊的頭發(fā)都扎了起來,另半張有yin紋的臉,則如他所愿的半遮在頭發(fā)下。 “好看。”阿吉夸他。月奴也微微笑了起來:“你比我豁達(dá)。” “是么?”阿吉給他理鬢邊的碎發(fā):“月奴呢,你是怎么來的?” 月奴想了想,覺得自己來的理由過于荒唐,隨便找了個詞句搪塞過去:“差不多,主人玩厭了,不要了?!?/br> “喔——”阿吉點點頭,也未起疑:“難兄難弟?!?/br> “什么?”月奴覺得他這個比喻有點好笑:“哪里學(xué)來的這個詞?” “往日家中的仆役們說的。”阿吉道:“若是兩個人都倒霉了,就叫難兄難弟?!?/br> “那我就算你阿兄?”月奴隨口問道。 阿吉卻點點頭:“嗯,差不多,你算我阿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