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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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瑤僵硬地站在原地,沒有反應(yīng)。生存還是死亡,這是個問題。 “難不成你在等著我來教你嗎?” 姜瑤打了個冷戰(zhàn),緩緩將手放在了自己的束帶上,顫抖著解開,先是脫下外衣,摸索著放在凳子上。他深呼一口氣定了定神,將手放在中衣上…… 陸子凌的聲音帶著幾分詫異:“你這是做什么?” 姜瑤遲疑著問:“……不是要暖床嗎?” “……” “……”他從這片刻的沉默中感受到了尷尬。 “暖床……需要脫這么多嗎?”陸子凌很震驚。 “暖床……還需要穿衣服嗎?”姜瑤也很震驚。 許久后,他聽見陸子凌極小聲地嘀咕:“難怪阿七不愿與我同床……” 姜瑤立刻把自己碎掉的心粘了一點回來,開始為自己的齷齪想法反省,并意識到暖床似乎真的只是字面意思。他鎮(zhèn)定了不少,把里衣裹緊了幾分。不等陸子凌催促便已扶著墻摸索到了床邊,他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有些發(fā)涼的溫軟物體,下意識地捏了一下。 “……”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刷地向后退了半步。 陸子凌倒是不在意,低笑了一聲:“原來你真看不見啊。” 你個罪魁禍首居然還覺得我這眼睛是裝的?姜瑤默默忍下這句。他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一道寒氣自身耳尖掠過,蠟燭熄滅后的淡淡煙火味兒飄了過來。 修煉什么的感覺還挺方便。姜瑤心想。 陸子凌上了床躺到內(nèi)側(cè),看了一眼僵站在床邊的姜瑤,拍了拍身旁空出的半邊床榻。后者讓心領(lǐng)神會,十分聽話地爬上床。 “你要一直戴著么?” 姜瑤楞了一下,覺得對方說的大概是自己眼睛上的抹額。他伸手把抹額摘下放到一旁,視線里只能模模糊糊地分辨出面前的是一團比夜色稍淺些的暗影。他見陸子凌不作聲了,便大著膽子躺下,側(cè)過身用后背對著他,同時盡量向床邊上挪。不料這時候一只胳膊自他身后伸過來,十分自然地攬住他的腰,將他向自己那邊拽了拽。 姜瑤額角青筋一跳,本想將那只爪子挪開,可見陸子凌也僅僅只是攬著他沒再近一步做些別的,他忍了又忍,最后還是放下了手。若不是先入為主的某些念頭讓他思維有點偏,其實陸子凌并沒有做什么太過分的事情。 雖然這位小少爺脾氣壞是壞了點,但人家思想還是純潔的。以不可描述之心看待別人是不對的,這種齷齪的行為應(yīng)該被抵制。最重要的是,他已經(jīng)隱約意識到,自己在生存這個選擇題上總能做出很多破底線的事情。比如要不是今天陸子凌沒有那個意思,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菊花殘滿地傷…… 伴隨著節(jié)cao碎掉的聲音,姜瑤的內(nèi)心已然十分平靜。甚至還能冷靜分析現(xiàn)狀。 僅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被對方抱著,他能感覺得到陸子凌的體溫比普通人,例如他自己,要低上很多。這不可避免地讓他想到了某些冷血動物,比如蛇——這種唯一讓他曾害怕到差點尿褲子的神奇生物。如果沒記錯,在原主的記憶里這個世界是有妖精存在的,而這也就意味著蛇也是能修煉成精的…… 姜瑤在自己的想象力即將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前夕止住了繼續(xù)思考的念頭。 “你怎么還不睡?”陸子凌的聲音忽地在耳邊響起,嚇得他本能地一哆嗦,險些就要滾下床。接著他冷靜下來,反問:“你不也一樣?” 陸子凌理所當(dāng)然地道:“你不睡我怎么睡?” 我也是這么想的。姜瑤本想這么說,話到嘴邊就變成:“既然睡不著,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 陸子凌:“……” 姜瑤:“……”好像不小心冷靜過頭了。 “那你講吧?!标懽恿枵f。 姜瑤并沒有預(yù)料到他是居然是這個反應(yīng),想了想說:“你且容我想想?!?/br> 他在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在這個修仙世界里是沒有睡前故事這種東西存在的。接著他又意識到,如果照搬童話故事,陸子凌能不能聽懂是一回事,重要的是這就直接暴露自己不是原本那個姜瑤的事情。而在這個世界中并沒有穿越這個概念,奪舍他人身體這種事,向來被視作魔修禁術(shù),而凌霄派向來以除魔為己任…… 當(dāng)然,也有另一種辦法,那就是魔改。 姜瑤想到此處,咳了咳嗓子,說:“在很久以前的深海中,曾有過一群鮫人……”沒錯,他準備魔改海的女兒,為了防止魔改的部分和這個世界的常識產(chǎn)生沖突,他補充說:“這是一群受過詛咒的鮫人,不管他們怎么修煉,都無法變成真正的人,而尋常的凡人也無法看到和接觸他們……” 陸子凌:“就像凌霄派?!?/br> 姜瑤想了一下,感覺還真是。他點頭說:“確實。” 陸子凌:“那然后呢?” 姜瑤:“你聽我慢慢說。鮫人族有一個規(guī)矩,每個族人都會在他成年的那一日擁有一次去往凡間的機會。這也是他們唯一一次擁有雙腿,化為人形的時候。我要講的就是這么一只鮫人。她的名字叫作海女,是鮫人族中最受寵愛的,也最年幼的一只小鮫人。她擁有傾國傾城的美貌和善良的品行,每一只鮫人都愛慕、尊敬她。” 陸子凌:“就像我一樣?!?/br> “……確實?!苯幨诌`心地表示了贊同。雖然他很想吐槽善良的品行、以及受人愛戴尊敬這兩點,但他忍住了。 他平復(fù)下心情繼續(xù)講:“海女一直很向往凡人的生活,在她成年的那一日,她悄悄來到人間的城鎮(zhèn),沉迷于凡人們制作的精巧物件和吃食上。一日時限很快便過去了,她依依不舍地準備返回大海。在路上,她偶遇一位身受重傷的修士。海女對他一見傾心,不顧時限將至,冒死搭救了他……” “膚淺?!标懽恿韬吡艘宦?。 姜瑤也覺得一見鐘情似乎沒什么說服力,剛想解釋,便聽見陸子凌又說:“不過是個陌路人,只為一己私情便不顧自身性命,真是愚蠢。” 姜瑤嘴角抽搐兩下,突然覺得童話不太適合這位小少爺,他很想說不如咱們還是別聊了先睡覺吧。結(jié)果陸子凌在批判一番后并沒有讓他住嘴,反而催促道:“然后呢?” 姜瑤琢磨著再這么講下去他是睡不了了,只好故作無奈地說:“后面么,實在是記不清了。不如少主等我明日仔細想想,想起來了再同你講?” 他緊張地等了一會兒,才聽見陸子凌說:“也好,那今日先睡吧?!?/br> 姜瑤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很好,小命保住了。按照一千零一夜的套路,只要他的故事沒講完,陸子凌就不會對自己下手。接著,姜瑤被陸子凌翻了個身,再然后,陸子凌把他胳膊搭在了自己身上,重新蓋好了被子。 姜瑤:“……” 這種哄小孩睡覺的即視感未免太強了些。 仔細想一下,陸子凌的年紀和原主差不多,依照現(xiàn)代的法律條文說那就是未成年……他心中某處寫作母愛的軟肋被戳了一下,無聲嘆了口氣,主動伸手,將身體冷得不似常人的少年抱在了懷里。 姜瑤慢慢適應(yīng)了懷里的溫度,也忍不住有點奇怪,這溫度確實不太正常。按理說靈根的屬性是會影響修行者本身的,比如陸子寒的冰靈根就體現(xiàn)在他的面癱……額,性格上。同理,陸子凌身為火靈根的擁有者,性格的確是很火爆,但是體溫反而不對? 他又想起鄭凡說過,陸子凌的真氣至邪至陽。鄭凡……姜瑤皺起眉,不愿再思索下去。 …… 次日晨光才剛朦朧,姜瑤慢吞吞地睜開眼,便看見自己懷里那團蜷縮得如同嬰兒般的白色馬賽克,似乎是臉的部分隱隱約約能分辨出五官所在的位置。 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個距離是不是有點太近了? 胳膊麻了——這是第二反應(yīng)。 他才要把胳膊從陸子凌的腦袋下面抽出來,便察覺到對方已經(jīng)醒了。 “唔……”陸子凌動了動腦袋,并沒有起床的意思,反而將姜瑤抱得更緊了幾分。 就在姜瑤琢磨著他是該不顧自身性命地叫對方起床,還是當(dāng)做自己沒醒過,再睡一覺的時候,房門忽地被人輕扣三下,接著傳來阿七的聲音:“少主,大少爺現(xiàn)在堂屋,要您速速過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