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本:大師兄生存手冊(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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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本(25) 遇到火災(zāi)該怎么辦?還是這樣具有毀滅性的大火,齊煜幾乎是本能的想要逃。 他看向身旁的人,低低的叫了聲,“師弟?!?/br> “我不能走?!鄙踢B云緊抿雙唇,面上一派嚴肅,“是我的過失,應(yīng)該由我來承擔(dān)?!?/br> 殷霽趴在半人高的石塊上,無力道,“師傅,我好像快脫水了?!?/br> “這么大的動靜,很快有人會注意到的?!饼R煜望向另一頭的深處,“殷霽,你先離開這兒找個地方休息?!?/br> “我不要。”殷霽輕輕牽住他垂著的手指,垂下眼眸,“我要和師傅在一起。” “聽話?!?/br> 見殷霽搖了搖頭,勸說無果的齊煜只好換個人勸,“連云,現(xiàn)在的局勢不是我們能夠挽救的,不如先撤退,等人來了一起滅火!” 商連云面露猶豫之色,他閉了閉眼,“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哭。” 齊煜豎起耳朵:“什么?我怎么沒聽到?” “是嬰兒的哭聲?!鄙踢B云感受到了什么,指著還未被火勢殃及到的密林深處,“在那兒,是從那兒傳出來的!” 說完,他率先奔了進去。 齊煜內(nèi)心嘆了口氣,生怕商連云自責(zé)過度,起了幻聽,只好帶著殷霽一起追了上去。 密林內(nèi)還是安靜的,繞過了幾顆交雜的老樹后,聲音像是被隔絕了一樣,安靜了很多,那些嘈雜的腳步與火聲都小了很多。 商連云不禁放輕了腳步,離得越緊,嬰兒的哭聲就越明顯,仿佛就在耳邊,當(dāng)他跨過小溪,一抬頭,便怔怔的站在那里。齊煜從后追來,見到了正中間站立著一顆大樹,比其他圍繞著的群樹還要矮小一點,卻見樹葉中間夾雜著點點白團,而樹心的正中間,竟然連著一大團白色的還在收縮著的不明物體。它勻速且有規(guī)律的收縮著,就像人在呼吸,也像一顆白色的心臟。 “這是……”商連云震驚的走近,瞻仰,“竟然是人參果樹!” 人參果樹上結(jié)出的人參果具有強大的功效,能令人快速漲高修為,上次李鈴香給出的魂果也是根據(jù)這個培養(yǎng)出來的,只不過后者比較殘忍;而前者是被大地萬物滋養(yǎng)出來的,效果要比魂果好的多,那個還有概率性,人參果即是所有人吃了都能漲功力。只是人參果樹一般藏的極好,整棵樹都是帶有靈性的,被人發(fā)現(xiàn)后還會移位逃跑,可以說是和三生蓮一樣的令人垂涎欲滴。 齊煜從驚訝中回過神,走到商連云旁邊,“是他在呼喚你?” “嗯。木屬的人天生對這些敏感?!鄙踢B云點頭,又驚又喜,“我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要將他好好保護起來?!?/br> 殷霽看向身后,臉上冒出虛汗,“有東西靠過來了?!?/br> “是那些樹精?!饼R煜糾結(jié)的擰起眉頭,見商連云跟殷霽面色不佳,忽然心生一計,“你們?nèi)グ峋缺屗麄兛禳c過來。” 殷霽:“那你呢?師傅!” 齊煜往后一靠,瀟灑的站在了人參果樹下,直接豎起一個保護膜,“我在原地等候救援,你們兩個都不耐火,待在這里也撐不了多久,不如趁現(xiàn)在趕快找人來救火?!?/br> 殷霽還想說什么,卻被商連云攔下,他嘴唇微微發(fā)白,耳朵也有些痛,那些人參果一直在他頭頂哭,就像夏日的群蟬,幾乎讓人耳鳴,待下去確實有些遭不住。 他快速一點頭,“好,你等我們?!?/br> 兩人很快消失在黑夜中,齊煜面色卻陡然凝重。 這些樹精肯定是不好對付的,尋常人砍樹也要費一番功夫,更何況成了精的樹,肯定更加皮糙rou厚,而且外面還一下子出現(xiàn)那么多,就算搬了救兵來,恐怕也撐不了多久,燒了樹林事小,它們還會繼續(xù)長出來,但要是難得一見的人參果樹也燒沒那可就虧大了。 齊煜直接席地而坐,盤著腿思索接下去該怎么辦。師弟造的孽,自然是他這個師兄來擔(dān)。 他摸了摸捉襟見肘的衣兜,掏出兩個荷包一瓶藥,一個荷包里裝的是白清雅送給他的“填餅充饑”,至今摸不透哪里需要用;另一個荷包里裝的是“海底撈針”,他在偷偷進施家的時候用過了,效用就不說了,反正是被被狠狠的坑了一把。 而此時,他收起前一個荷包,盯著裝了“海底撈針”的荷包發(fā)呆,心中漸漸有了一個計劃。 既然人服用了后可以透明化,那精怪用了后呢?他還記得他當(dāng)時用了后,連修為都幾乎透明了,逃都逃不了。這些精怪被魔化了就會影響其他同類,那要是用了這顆藥,會不會達到與他當(dāng)時同樣的效果,無法再侵蝕到別的東西上面了? 齊煜捏著荷包猛地起身,如果能成為他想象中的那樣,那自然是比辛苦砍樹要好多了。 他將護在人參果樹上的保護膜又加厚了一層,也不知道頭上的那些果子還在不在哭,他忽然生出了些許英雄氣概,快速穿過樹林,地上的震動也沒令他亂了腳步,眼神逐漸兇狠起來,那顆背對著他正在為非作歹的老槐樹緩緩轉(zhuǎn)過身,樹根中央露出三個漆黑的空洞,輪廓像是眼睛嘴巴,它伸出樹枝,狠狠抽向齊煜的位置! 又是鞭子。 齊煜快速往旁邊一避,被抽過的地方果然巖石都碎裂了。他沒分心,借著下蹲躲避的姿勢,猛地起跳,竟是朝著樹精直接飛撲了過去! 那一席沾了灰的白衣已經(jīng)變得毫不起眼,淡綠色的腰帶將他起落間纖細的腰肢狠狠勾勒出來,齊煜用嘴叼住荷包一角,蹙著眉取出一顆“海底撈針”,反身躲避間將其敲成粉末,外面用一層透明的罩子護住,單腿踩在樹精的樹干上,隨后一下騰空飛起,在空中劃了個弧度的同時伸出兩指,將粉末全數(shù)散入了樹精的嘴里。 齊煜不敢掉以輕心,借著樹精的身體反身使了個力落地,一陣灰霧中,齊煜距樹精三丈遠,背對著后者單膝跪地,兩手十分裝逼的搭在上面,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 他微微側(cè)頭,再次借著力道起身,徑直飛到身旁的大樹上面,兩腳踩在粗壯的樹干上,單手握著樹干平衡身體,只見他原來裝逼的地方又被抽出一條縫,只不過力道遠遠沒一開始的猛。 樹精沒有智商,疑惑又憤怒的朝著四周望去,也找不到方才那人的身影,忽然聽見一聲口哨,樹精抬頭看去,那人正好端端的站在另一棵樹上朝他挑釁。 齊煜手中聚起保護罩,頭發(fā)隨著樹精即將落下的攻擊而飄起,露出他灰撲撲的臉龐與驟然明亮的眼睛。 樹枝狠狠砸了過來,撞在保護罩上發(fā)出輕輕的聲響,齊煜依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嘴角卻漸漸顯露笑意。 真的有用!白清雅可太牛了! 樹精迷茫的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樹干在黑夜下漸漸變的看不分明,齊煜看著他漸行漸遠的龐大身軀,就連地震的感覺也消退了不少,他總算松了口氣,眼也不眨的盯著那個地方,一邊掏出四通儀接上了五師弟的線。 剛一連上,白清雅的聲音就激動的傳來:“霄河你可算回信了!掌門師傅找你結(jié)果次次連不上,你等著我現(xiàn)在就去找……” “白清雅!”齊煜連忙阻止他,他都沒想好怎么面對道月觀人,現(xiàn)在還這么亂,他哪有心思想別的? 他解釋道,“應(yīng)該是遺址里面斷絕了信號,我沒事,有幾件事想問你?!?/br> 白清雅又手忙腳亂的坐下了:“什么?” 齊煜問:“你上次給我的海底撈針還有么?要是用在別的地方會不會有弊端?” “???當(dāng)然有了。你問我弊端……”白清雅望著頭頂?shù)脑铝了伎剂艘幌?,“我這一開始是做出來玩的,根本無傷大雅,最大的弊端應(yīng)該就是修為也會隨著消失吧……” 齊煜心道那最好了,嘴上說,“我知道了。要是給那些成了精的東西服用,效果能持續(xù)多久?” 白清雅:“這我就沒試驗過了啊……你說的成了精的東西是指動物?動物都有消化功能,跟人一樣,差不多一天就沒了吧?!?/br> “知道了,謝謝?!饼R煜說完直接掛斷,將四通儀塞回了胸前。 他凝望遠處,希望自己這一步?jīng)]走錯。這些植物抽出了根就不具消化能力了,應(yīng)該會維持很長一段日子,這樣時間也足夠?qū)捲A?。只等人來幫忙清理?/br> 齊煜松懈下來,肩膀都塌了,地下又傳來震動,他心一凜,果然又見到了蹣跚而來的樹精,正冒著頭頂?shù)臉淙~朝這兒靠近。 剛才一開始沒想到,他這步得重復(fù)多少次啊? 齊煜欲哭無淚,卻還是想也不想的叼住荷包飛了過去……商連云他們的救兵什么時候到?! 又接連喂了幾顆樹精,齊煜已經(jīng)有些脫力了,他站在樹干上微微喘息,嗓子里傳來灼燒的疼痛,仿佛接連到心臟,他抓著心口狠狠喘了幾口氣,眼前有些重影,他想下去回到人參果樹那兒休息一下,卻忽然腳底一滑,直接從樹上墜了下去,過程中,他甚至直接失去了意識,進而進入了昏迷狀態(tài)。 他單薄的身影迅速落下,卻被一雙堅硬的臂膀牢牢接住。 對方瞅著他灰不溜秋的臉頰,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卻還是吩咐傀儡彎腰,自己接過了齊煜。 “還挺厲害?!?/br> 施因半晌輕笑一聲,伸出手指在他臉頰上輕輕滑了滑,那些裹在手指上的灰塵,似乎也并不那么重要了。 等離了樹林,商連云與殷霽才攜著大批人馬趕到。 與宏偉的隊伍相比,施因獨自抱著齊霄河出來的身影就過于明顯了。 商連云大喊一聲,“放開我?guī)熜?!?/br> “又是你?”施因不悅的說道,“你師兄自己好端端落我懷里的,不信等醒了你自己問。” 商連云不甘的咬住唇,畢竟勢單力薄,他搬來的救兵也有很多施家人,第一時刻就沖上去圍住了自家少主噓寒問暖,“您怎么自己跑這兒來了啊小四爺,屬下找了您好久!” 施因避過對方伸來的走,“無礙,我抱著就好?!?/br> 他只是在第一聲爆炸的時候就反應(yīng)過來了,若是有大部隊跟著就過于引人矚目,而他只是準(zhǔn)備前去看看有沒有什么寶貝。現(xiàn)在看來,確實撿到一個的,只是屬于讓人不省心的那種。 如果能成為只屬于他一個人的傀儡…… 施因不加掩飾過于赤裸的目光直接落在齊煜身上,商連云頓時如臨大敵,想到自己和齊霄河因為施因的緣故分開了這么久,心中的新仇舊恨一股子涌了上來。換做以前,他一定直接提起劍上去搶人了,但他畢竟成熟了,不會這么莽撞,施因旁邊的道士都不是好對付的,再加上殷霽還在他旁邊,商連云只好暫時忍耐,等時機到了再把人奪回來。 “師傅他怎么了?怎么暈過去了?”殷霽擔(dān)憂的視線不斷在施因和齊霄河身上打轉(zhuǎn)。 他認得這張臉,與當(dāng)初師傅帶回來的木偶人長得一模一樣,如今齊霄河又乖乖的暈在施因懷里,殷霽難免產(chǎn)生一些誤會,看向施因的眼神中不免帶著強烈的敵視。 這一刻,殷霽與商連云站在了同一戰(zhàn)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