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好像快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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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白的尾音打著顫消失在空氣中,接著便是一片仿佛陷入泥潭般的死寂。 這樣的死寂有點恐怖——像是時間驟然停止在這一秒,又像是整個世界忽地只剩了自己一個人,咚咚的強烈心跳急切地想吸引對方的注意,最終卻還是響在自己耳畔。 溫子舒的臉色不甚好看。 他能理解林白的反抗、享受林白的掙扎,他樂于見到自己的小家伙有了血性,卻不能接受林白將自己變成威脅他的籌碼。 “我、我再重復(fù)最后一遍……” 絲毫沒有威懾力的聲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林白一面用剪刀抵在自己側(cè)頸,一面用力去推溫子舒的身體,想讓男人從自己體內(nèi)退出去。 “噓。”溫子舒用食指輕輕壓在自己唇上,以這樣的方式將林白發(fā)顫的話語打斷,“把剪刀給我。” 這聲音很輕,也沒有注入太多情緒,但林白幾乎一瞬間就察覺到溫子舒正壓著極度的怒火,他突然有點慌神,可這不足以成為他退縮的理由。 “不可能。”林白的聲音像是從喉間擠出來一般干澀,他用那尖銳的冰涼利器緊緊頂著自己的脖子,劃出一條讓男人心悸不已的血線,“溫子舒,我不想跟你鬧僵……放了我?!?/br> 掐在林白腰間的手稍稍用了點力氣,有那么一瞬間,溫子舒幾乎產(chǎn)生了鎖他一輩子的想法——但囚在籠中的鳥不可能一輩子展露美妙的歌喉。 又一次平復(fù)心緒的深呼吸過后,溫子舒沉默不語地從對方溫暖的體內(nèi)抽離,他慢慢地?fù)岬搅职淄雀?,將那條項圈的指紋鎖刷開。 鎖鏈墜地砸出悶響,卻是昭示林白自由的聲音。 “把剪刀給我?!睖刈邮嬗迷桨l(fā)低沉的聲音重復(fù)道,“不要傷到自己?!?/br> “別動!”終于自由的林白有些狼狽地翻下床,重回大地的雙腿有些發(fā)軟,但好在溫子舒每天都會為他按摩保持活力,還不至于太過踉蹌——他一邊半遮著雙眼,一邊舉著剪刀繼續(xù)威脅道,“別跟著我!” 林白一步步地退到房間門口,透過指縫看著晦暗光線里坐在床邊垂首的男人,忽然沒由來地鼻酸。 也忽然,未經(jīng)思考地脫口一句。 “要是我們不曾認(rèn)識就好了?!?/br> 明明是一句難過的自嘲,卻讓對面陰影里的溫子舒猛地抬起頭來,他以林白從未見過的目光盯過來,震驚、憤怒、悲傷……夾雜著甚至帶有殺意的強大氣場。 毫不夸張地說,林白當(dāng)時就腿軟了。 在令人心顫的威懾下,他轉(zhuǎn)過身,幾乎逃一般地跑出臥室,外面走廊的廊燈散發(fā)著微弱的幽光,與臥室中如出一轍。 林白跑著跑著,猛地剎住腳步。 他熟悉溫子舒的別墅,他知道這別墅平日里燈亮如晝,可如今,在溫子舒的精心打理下,別墅的每一處都配置了適合林白恢復(fù)視力的弱光——如果不是提前意識到林白可能會突然從那間“囚牢”里出來,或許溫子舒也不會在燈光上做足功夫。 這樣的想法讓林白愣在原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逐漸意識到溫子舒的可怕,這個男人游刃有余地為他處理好每一件事,從相識、相遇、相伴,再到現(xiàn)在的相離,溫子舒總像是手握劇本,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為他打點好一切。 他驀地想起唐聲的告誡,告誡他溫子舒在監(jiān)視自己的事。如果溫子舒能在學(xué)校布置監(jiān)視他的攝像頭,那么在家里布置同樣的攝像頭更是易如反掌,或許他早就知道自己偷偷藏了剪刀,或許他早就看到自己在他外出時偷偷磨著綁在手腕上的繩子……可他只是耐心地等待,像蟄伏在暗處的高明獵手,等待獵物自己露出破綻的時刻。 所以剛才,他才會如此冷靜,又如此難過。 林白站在空曠幽暗的客廳里,渾身止不住地發(fā)抖。 通往自由的大門就在前方,但他無法保證這扇門之后是確切的自由還是無盡的囚牢,如果溫子舒把一切都算計好了,那么當(dāng)他推開這扇門之后,又會發(fā)生什么? 林白半遮住眼睛,一步步地往后退著,經(jīng)過沙發(fā)的時候,他一把擄起帶著潮意的外套,邊往樓上跑邊倉促地披在身上。 ——無論如何,都要先逃出去。 - 哪怕林白離開臥室,溫子舒也沒有開燈,他默默坐在床邊,一手握著空蕩蕩的項圈,一手握著黑屏的手機,這間所謂的“囚牢”見證了他們最初的甜蜜,也目睹了兩人貌似無可挽回的訣別。 沉靜如一尊雕像的男人并不十分在意林白的離開,因為他足夠自信對方無法離開這里,此時此刻,溫子舒更在意的是林白那句仿佛后悔一般的自嘲。 “要是我們不曾認(rèn)識就好了。” 手機在他指間轉(zhuǎn)了三圈,停住了。 單單是想到這句話背后可能帶來的后果,溫子舒就止不住地后怕,他用力攥著手機,拼命平復(fù)著這種罕見的、名為“恐懼”的情緒。 曾幾何時,他也在獨處時問過自己,后不后悔通過這種方式與林白的人生產(chǎn)生交集,可無論他怎么問,答案都是毫不意外的否定。 如果再來一次,溫子舒還是會在他最難的時候伸出援手,以這樣小心卻又十分張狂的方式接近他,將那個看上去瘦削柔弱卻滿身傲骨的小家伙重新帶回自己身邊。 “差不多了。”溫子舒深吸了口氣,低語呢喃。 以林白的速度,現(xiàn)在應(yīng)該跑到客廳了吧,跑出客廳的瞬間該是很欣喜的,可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別墅大門無法打開時,或許會露出失望又憤怒的表情……又或許會怨恨自己。 溫子舒抬起手機,動作緩慢地打開大門處的監(jiān)控屏,然而他預(yù)想中的少年不在這里,甚至連草坪上也并無行人踩踏的痕跡。 男人稍稍坐正身子,心頭隱約產(chǎn)生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 他迅速打開別墅里所有的監(jiān)控屏,一絲不茍地排查每個角落,但很可惜,實時監(jiān)控里并沒有出現(xiàn)他期待的人影。 溫子舒倏地站起身來。 他的手罕見地開始發(fā)抖,冰涼的指尖劃過屏幕,以最快的速度回溯監(jiān)控錄像,復(fù)刻林白沖出臥室后的行動軌跡。 臥室,走廊,旋梯,客廳…… 客廳之后,林白又忽然回身跑上旋梯,他上了一層,又上一層,明明已經(jīng)過了他熟悉的樓層,雙腿卻還是帶著他往更高一層去了。 最終,林白消失在四樓的旋梯口。 溫子舒的心臟猛跳一下,沖出臥室的瞬間,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