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還是劇情阿巴阿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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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蓋一件爆炸性事件的最好方法是:制造一起更轟動更爆炸的事件。 方揚走進酒吧的時候披著黑色的雨衣,頭頂上的紅色射燈一照,像是身上緩慢流淌著黏稠到化不開的血液。 他來得急,一次性手套還沒摘下,以至于酒吧內(nèi)停留的三人很快就看到了手套上醒目的血跡。 “方揚?”連程不輕不重地叫他一聲,“出什么事了?” 方揚動作利索地褪掉手套,連同脫下的雨衣一起卷在酒吧角落,這才轉(zhuǎn)回頭來看著三人——一段時間不見,少年身上的學生氣愈發(fā)輕了,取代而之的是一種老練到刻入骨髓的穩(wěn)重警覺,他先是打量了連程千煒一番,而后目光柔和地打量起了林白,后者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極度沒有安全感地攥著他染血的尖刀。 但看向方揚的眼神還是依賴偏多。 “譚燁,盛文斌,于昭?!狈綋P慢慢念著這三個同班同學的名字,“他們被發(fā)現(xiàn)慘死于校內(nèi)……就在林白持刀行兇后的五分鐘內(nèi)?!?/br> 連程微微一怔,下意識地看向林白。 這三個名字曾經(jīng)只是一起上學放學的陌路人而已,如果不是開學第一天發(fā)生的那件事,他們本該平安無虞地讀完高中四年,然后各自奔向前程。 有把無形的巨鉗悄然卡住林白的喉嚨,叫他一時說不出任何話來,他只是垂下目光徒然立著,腦袋很亂,卻空前地清醒。 ——除了我們?nèi)齻€,還有誰會在你受威脅的時候幫你? 連程的問題引導的足夠清楚,現(xiàn)如今三個人同時在場,他們就算知道林白持刀行兇,想要幫他掩蓋此事,也絕不會用如此過激的方法。 以暴制暴,轉(zhuǎn)移大眾視線,用更加有話題度的爆炸性事件去壓林白這件事,并且死者都是欺負過林白的學生……這樣的巧合,除了溫子舒外,林白想不出其他可能。 斯文溫柔的好老師形象,嗜血瘋狂的殺人魔形象,截然不同的畫面像是磁鐵的兩極一般在林白腦海中緊緊吸附,最終拼出他無比熟悉的臉。 喉頭一陣發(fā)緊,胃里也跟著一陣抽搐,林白霎時干嘔了一聲,扶著吧臺深深淺淺地喘息。 連程、方揚,兩人幾乎同時趕上來將他扶住,千煒則沉默不語地接了杯溫水過來,慢慢推到林白手邊。 “暫時還沒有確鑿證據(jù),不用過分為難自己?!狈綋P輕輕拍打著林白的后背,另一只手極慢地摸過他的小臂,想將刀從他手里取下,“放松些?!?/br> 身邊的人靠得有些近,令林白有種領地被侵犯的錯覺,他使勁甩開方揚的手,又推開連程的攙扶,踉蹌著退到一個對自己來說相對安全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抬刀指向三人:“別靠近我!” 一陣靜默,林白不知何時掉在地上的手機突然亮起屏來,略顯刺耳的鈴聲震動著響起,上面跳動著來電人的姓名:唐聲。 反應不能的林白呆呆地看著那個名字,直到振鈴結(jié)束,屏幕熄滅,他才慢慢蹲下身去,冰涼的指尖觸到屏幕,屏幕卻忽然又是一亮。 一條短信。 “老圖書館門口,自己來,現(xiàn)在。” 發(fā)信人還是唐聲。 林白拿起手機,對著那條消息看了幾遍,又茫然地看向面前的三人。 “我出去一趟。”林白訥訥地說著,像是一個剛學會說話的孩子,“別跟著我?!?/br> - 老圖書館門口,那是唐聲對溫子舒萌生扭曲愛意的地方。 夜開始深了,雨下得不大,卻很急,密密麻麻的,一會兒就能將人淋濕,但唐聲好像并不在意自己全身濕透似的,他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在老圖書館門口走圈,一圈連著一圈,每一圈都在回憶那天晚上。 直到林白走來,破壞了他的回憶。 唐聲停在雜草叢生的樹下,歪頭看著同樣被雨淋得狼狽的林白——在他身后很遠很遠,跟著三個模糊到幾乎看不清的人影。 “不是說,讓你自己來嗎?”唐聲的聲音很輕,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 “我管不住他們?!绷职讚Q了個手持刀,疲憊又困惑地看向唐聲,“你又想說什么?” “哦……我只是來看看他的‘小撒旦’。”唐聲難得對著林白露出一絲還算友好的笑,“一些你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我發(fā)過誓不告訴你,但誓言就是用來打破的?!?/br> 林白往后退了半步。 “不用緊張,只是些小事而已,小到你可能根本不會注意、也不會察覺的事?!碧坡暷艘话涯樕系挠晁?,剔透的雨水將他臉色襯得慘白,“你一定沒有注意過學校里的攝像頭吧,那些攝像頭可都只圍著你轉(zhuǎn)……宿舍、廁所,甚至你的家里,有你的地方,一定會有圍著你轉(zhuǎn)的攝像頭……有時候我覺得你很幸運,有時候又覺得你很不幸,天天生活在別人的監(jiān)視下卻不自知,連一丁點隱私都沒有……” “你在說什么?”林白皺起眉毛。 “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常常能聽到監(jiān)控器里傳來你跟別人的聲音。他看上去好像渾不在意,但每次都弄得我很疼很疼……其實他挺在意的,但是只要是你愿意的,他就不想多加阻攔?!碧坡暤穆曇袈∠氯?,“我從沒見過對一個人的喜歡可以到這種程度,他把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珍藏著,哪怕有事耽擱了,也會努力補足看到你的時間……只要看到你,他就會很高興很開心,只要看到你受傷,他就會很陰沉很嚇人……但你不開口,他是不會主動幫忙的,他就像在跟你賭氣一樣,只會通過折磨別人來舒緩被你忽略的難過?!?/br> 林白有些發(fā)怔。 “不過,我總覺得這并不是他的最終目標,我能感覺得到,但我沒法繼續(xù)——” 話音戛然而止,取代而之的是陡然從背后刺穿心臟的利刃,過量的鮮血將唐聲的校服染得血紅,而他只是淺淺瞇著眼,表情好像在笑。 “但他沒法繼續(xù)感覺下去了。” 溫柔熟悉的淺笑從唐聲背后傳來,接著,有一把傘突兀地撐起,斜斜垂在林白腦袋上方。 溫子舒穩(wěn)穩(wěn)撐著傘,若無其事地從唐聲背后走出來,他像是看不見因失血過多倒地抽搐的唐聲似的,單對林白和煦地笑著:“今晚下雨,有些冷,要跟我回家暖和一下嗎?” - 夜幕深黑,雨勢漸大,密密麻麻的雨水砸進地里,帶起獨有的草腥味道,這氣息混雜著溫子舒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叫人有些頭暈目眩。 林白支撐不住似地往后退了兩步,從傘面下逃離出去的剎那,天地澆了他一身濕。 “你殺人了!”身板單薄的少年沖著溫子舒,近乎用盡全身力氣朝他吼,“跑?。 ?/br> 這吼聲嘶啞破音,被雨水澆灌得悶重不堪,乍一聽有些心酸,卻讓溫子舒露出個欣慰的笑來——他慢慢垂下傘去,食指有一搭沒一搭地輕敲傘柄,像欣賞價值連城的古玩一樣端詳著林白:“擔心我的話,離我近些,讓我抱抱……安澤應該嚇到你了吧?!?/br> “你、你——” 你怎么還能笑著說出這種話來。 林白持刀行兇時尚且沒有這么濃重的難過與悲傷,可聽見溫子舒的聲音,他突然失控地抽噎起來,眼淚雨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哪個更guntang。 “嗯,看來是被嚇到了?!睖刈邮娣泡p聲音呢喃著,想走上前來將林白抱住,誰知林白像觸電一樣彈開,恐懼而驚惶地瞪著溫子舒。 溫子舒的從容表情,頓時沉成堅冰似的冷漠。 “過來?!彼f,“過來,小白?!?/br> “那三個人,是不是你殺的!”林白歇斯底里地沖他吼道,“唐聲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問我的時候,心里是有答案的。”溫子舒語氣平靜,“既然信了別人,就不好再用別人的話來質(zhì)問我了吧?!?/br> “只要你說一句不是……” 林白試圖在痛苦中為溫子舒博得一點轉(zhuǎn)圜的余地,但后者卻再次彎起眉眼,露出招牌式的溫和笑意:“你們的推論都沒有錯,我也不想對你說謊,是我,小白?!?/br> 他稍稍向前傾身,目露一絲疑惑:“可是,知道這些,好像也沒什么用。畢竟,我曾經(jīng)給過你選擇,而你毫不猶豫地選擇依靠我?!?/br> 幾道凌亂的踩水聲終于從身后趕來,連程和千煒手忙腳亂地去拖早已不省人事的唐聲,而方揚干脆利落地擋在林白面前,準備用對講機呼叫其他警員。 ——對講機卻在下一秒被打飛出去。 方揚沒能收好自己的表情,帶些錯愕看向林白。 “我害怕……”雙眼通紅的少年呼吸急促,連聲音都顫抖得走調(diào),“我害怕!” 他猛地轉(zhuǎn)向溫子舒,一步步地后退著:“我去自首,我這就去自首……溫子舒,你當我從前說的話都是放屁!都是垃圾!我的喜歡很廉價,可以給你,可以給任何人,也可以隨時隨地收回!就算安澤真的死了,就算我真的殺了人,我也不會跟一個故意殺人的罪犯在一起!” “好好說話,林白?!睖刈邮娴穆曇趔E然降至冰點,“當初,你說過你不會反悔,是在騙我?” 失去笑模樣的溫子舒冰冷可怖,卻掩著幾欲滔天的悲傷,林白雖然知道再將他刺激下去可能會有不良的后果,卻還是口不擇言地慌張大喊:“是!” 是。 是這樣啊。 得到回答的溫子舒像是突然脫去枷鎖一般,他驀地碎掉周身的冰冷,淺淺勾起一點惡魔似的、戲謔的笑:“壞孩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