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割腕;不要找我,我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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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腦要爆炸,身體沒有那個地方是舒服的,如果再跟徐晚意待在同一個地方,她會死掉的,她不理智,徐晚意也處于情緒中,兩個人無法溝通。 裹著薄毯,徐姣雙臂環(huán)胸攏著毯子,伸了腳就要下床。 “你要去哪?” 徐晚意臉上的表情陰翳可怖,肌rou抽動著,很是猙獰,溫婉盡褪,所維持的那一丁點體面也碎在地上,撿也撿不起來了。 “我去隔壁房間冷靜一下?!?/br> 徐姣頭也不回地下了床,背影決絕。 瞳孔瞬間縮成針尖般大小,“不準走!” 徐晚意攥住了徐姣的手腕,阻止她的離去。 明明沒有一點力氣的徐姣,這會兒像是爆發(fā)了似的,竟一抽手將手抽了回來,動作太大,手肘還碰到了徐晚意最喜歡的宮廷臺燈。 玻璃碎了一地,折射出破碎的光,就像她們的關(guān)系,徹底決裂。 徐姣已經(jīng)走出了幾米了,徐晚意跪坐在床上,心碎絕望地看著徐姣,苦苦挽留。 “姣姣別走,你要jiejie死嗎?” 無奈嘆氣,徐姣跨出去的步子沒有收回來,而是繼續(xù)前進著。 “姐,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沒人要死,也沒人離了誰是會死的?!?/br> 瞳孔放大,眼里空洞洞的,徐晚意的模樣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殘破玩偶。 她突然從床上跳下來,白嫩的腳掌踩到了玻璃,被割得鮮血淋漓,她也不管不顧地沖出房間,赤裸著身體跟徐姣擦肩而過。 徐姣看著地上留下的血印,愣了一下,然后便聽到徐晚意撞到了廚房的碗架,”嘩啦啦”瓷器破碎的聲音讓徐姣心尖猛地一顫。 像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徐姣猛地清醒,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直擊天靈感,她拔腿邊跑,心臟跳得飛快,整個人陷入一種癲狂的緊張當中。 她穿過客廳,堪堪在廚房門口站定,便看到徐晚意轉(zhuǎn)過身來。 徐姣瞳孔睜大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不?。。。〗悖。。。。 ?/br> 伴隨著她聲音的響起,徐姣眼睜睜看著徐晚意面無表情地將水果刀抵在手腕上,帶著必死的決心,用力劃了一刀,接著鮮血濺得到處都是。 甚至有一滴濺到了徐姣臉上,溫熱的,帶著淡淡鐵銹的味道,徐姣當下陷入短暫的空白,無法相信面前的事情是真實發(fā)生的。 世界一下就安靜了下來,耳畔充斥著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大腦一片空白。 徐姣只看到她姐對她笑了一下,像風吹落花瓣,柔柔淡淡的,有一種釋然、解脫的輕松,像是要永遠說再見。 這一刻,她是真的想結(jié)束自己的生命。 水果刀落在地上發(fā)出"叮"的一聲,徐姣的身體比自己的意識動作得還要快,她沖到徐晚意跟前,扶著她讓她坐在地上。 徐姣渾身抖個不停,她看著鮮紅的血不斷涌出,很快,徐晚意身邊就匯了一小灘血池,她陣陣暈眩。 怎么辦,怎么辦? 徐姣握著她姐手臂的上端,急得不行。 得止血。 對得止血。 用什么止血。 要把手腕上端綁起來,這樣能減少血流量。 要去找?guī)ё印?/br> 徐姣連滾帶爬地爬起來,把柜子拉得砰砰作響,最后找到了一個垃圾袋,她連忙跑回到徐晚意身邊,癱坐著將袋子擰成一長條,緊緊綁在割傷的上端。 徐晚意看著徐姣,看她焦急得嘴唇顫抖,眼睛眨個不停,溫柔眼睛里的愛意幾乎要滿溢了出來。 這個她愛了十多年的女孩,沒有什么時候看她徐晚意是不心生歡喜的。 在情緒崩潰,整個人混亂到極點的時候,徐晚意選擇用割腕這般殘忍的方式讓自己冷靜也好,讓自己解脫也好。 她都舍不得傷徐姣分毫。 可現(xiàn)在,她看著徐姣忙前忙后,清醒冷靜下來的徐晚意內(nèi)心愧疚不已。 “我有病,我不想傷害你,我知道你最近過得很不好受,我很難過,但我沒有辦法控制住我自己?!?/br> 她明明知道徐姣不好難受,但還是選擇視而不見,如今,就讓她的猶豫她的桎梏,從此做個了斷吧。 徐姣把繞好的袋子綁緊,她匆匆抬頭看了她姐一眼,哭都哭不出來了,臉蛋蒼白著,聲音啞得厲害。 “別說這些了姐,我只想你好好的?!?/br> 徐晚意低垂了長而卷翹,蝶羽一般的眼睫,因為失血過多,她原本櫻紅的唇瓣泛著病態(tài)的青白。 琉璃般美麗,也易碎。 唇瓣稍稍動了動,徐姣還未等她的聲音出口,便撐著地板爬了起來,跑到臥室找手機,焦急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結(jié)束通話后,她胡亂穿了套休閑套裝,也給徐晚意抱了一身衣服。 “姐,把衣服穿上,等會急救車到了,我們就去醫(yī)院?!?/br> 給徐晚意穿好衣服后,手腕流血的速度不再那么恐怖了,徐姣緊繃的神經(jīng)才稍稍松懈了下來。 她本想帶徐晚意下樓,這樣好節(jié)省上救護車的時間的,但眼睛突然瞟到徐晚意被玻璃割得血淋淋的腳,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她抱著她姐的小腿,小心避開腳部的傷口,那血窟窿里還插著碎玻璃,哭得悲戚無助。 “哭什么,jiejie不疼,真的?!?/br> 抬起干凈的右手,摸了摸徐姣的頭頂,笑得溫柔,笑得釋然。 徐晚意此刻的心情一點不復(fù)雜,反倒非常平靜,這種平靜在近幾年里幾乎沒有出現(xiàn)過。 如果這是生命中最后的時刻,她的姣姣還是愛著她的話,即使死去也是滿足的。 徐姣卻完全聽不見她姐的話,緊繃的神經(jīng)一旦稍稍松懈,悲傷、絕望便如潮水般涌來,擋都擋不住。 怎么不不疼呢?那么多血,那么尖銳的玻璃刺進腳底。 徐姣哭得淚眼朦朧,搖著頭,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你怎么可能會不疼呢。” 徐晚意沒有大礙,刀劃得很深,急救人員再晚到五分鐘,徐晚意的命就保不住了。 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徐晚意不讓徐姣進病房,醫(yī)生護士尊重徐晚意的意愿,把徐姣請了出去。 徐姣在病房外枯坐了兩個小時,最后又被護工請走了,她便在醫(yī)院附近開了間房,第二天她一早趕到的時候,徐晚意住的那間病房已經(jīng)人去樓空,她姐已經(jīng)不再這個醫(yī)院了。 沒吃早餐,她又跑得太急,這會兒血糖有些低,她癱在墻上,慢慢滑坐下來。 顫抖著手掏出手機,她急忙撥打她姐的電話,電話接通了,她聲音顫抖。 “姐,你去哪兒了?” “我在療養(yǎng)院?!?/br> 聽筒傳來徐晚意淺淺的呼吸聲,那么輕,好像風一吹,就散了似的。 徐姣生怕自己吹散了她姐的這股子氣,連大喘都是張大了嘴,往旁邊喘的。 她死死地握著手機,低著頭將自己蜷成小小的一團,聲音哽咽。 “我錯了,姐,我錯了,我昨晚不該說那些話的...” “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br> 聽筒傳來平靜柔和的聲音,雖然輕,但很清晰。 徐姣大腦瞬間嗡鳴,她用力眨了眨眼睛,張著嘴,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來話。 好長時間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呢喃著,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 “我愛你,姐,我愛你的....” 指尖摩挲著潔白的床單,徐晚意瞟了一眼自己被紗布纏得厚厚的手腕,目光堅定克制,她溫柔地打斷徐姣。 “我也愛你姣姣,但是我現(xiàn)在有病,我不能再繼續(xù)跟你待在一起,我會傷害到你的?!?/br> 徐姣哭得哽咽,她搖著頭也不管她姐能不能看見。 “不會的,不會的,你怎么會傷害我呢?” 和煦的陽光柔柔灑在徐晚意低垂的眼睫上、臉頰上,讓她的皮膚呈現(xiàn)出一種不真實的白皙透明感,指尖攥緊了床單,掀開眼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閃出決絕的微光。 “不要找我姣姣,我放你自由?!?/br> “不,不,我想跟你在一起?!?/br> 徐晚意看了一眼時間,又掃了一眼門的位置。 護士快要來通知她做治療了,她需要盡快結(jié)束通話。 “等我病好了吧,那時候如果你還愿意跟我在一起的話?!?/br> “我愿意的,jiejie,我愿意的?!?/br> 徐姣抽泣著,一遍一遍地答應(yīng)著。 這個時候就要掐斷對話了,但徐姣斷斷續(xù)續(xù)的悲傷哭泣從聽筒里傳來,徐晚意心如刀絞,完全不忍心就這樣丟下她的寶貝。 但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徐晚意瞥間病房門被打開,一抹潔白的衣擺滑進了她的視線。 緊接著,一道年輕女聲響起,“徐小姐,要開始接受MECT治療了喔?!?/br> 將手機移開了一些,徐晚意頷首答應(yīng)道。 “好的稍等?!?/br> 然后又馬上將手機放到耳邊,壓低了聲音,“乖乖的,別聯(lián)系我了,知道嗎?有點事,我先掛了?!?/br> “姐,姐!” 徐姣在這邊對著掛斷的電話歇斯底里地喊著她姐,她之后打這個電話,就再也沒有打通過了。 徐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時候,廚房的血跡以及臥室的碎玻璃都被清理干凈了,她去律所辦理實習證明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一個人對于徐晚意的離去表示疑惑。 徐晚意安排得很妥當,徐姣有一種雖然她離開了,但她還在自己身邊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