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朱門

    藏刀大仇得報，情緒激動，又哭又笑，好久才能冷靜下來，等他清醒過來時，蕭衍早就走了。

    起風了，山里升起寒冷的瘴氣，涼的刺骨。

    藏刀茫然四顧，他如今被南明皇朝驅逐，又回不去妲族，天地茫茫廣闊，卻無他容身之地。

    “你準備去哪兒呢？”忽然有個聲音響起。

    藏刀抬頭，看到伏辰與幾個侍衛(wèi)站在一旁等他。

    伏辰對他伸出手，英俊的面容露出友善的笑容：“我看你挺喜歡主子的，我?guī)慊囟ㄍ醺貌缓茫俊?/br>
    藏刀張了張嘴，想說自己已經(jīng)被南明皇帝驅逐了。

    “其他的事我會幫你解決的?！狈捷p松的笑著，“走不走？”

    藏刀低頭短短思索片刻，伸手握住了伏辰溫熱的手掌，重重點了點頭。

    定王府，南苑，主院。

    今歲西北風來得早，屋內(nèi)早早燒起暖爐，青銅香鼎瑞獸吐出徐徐檀香，暖香縈繞，珠簾之下，琉璃燈盞燭光搖曳，絲竹靡靡之音勾人心弦。

    富麗寬敞的內(nèi)室搭起一戲臺來，以盆景作樹，以假山作園，白袖青衫的兩位主角粉墨登場，嗓音婉轉吟唱綿綿愛恨。那小旦長得尤為俊俏，一張粉雕玉琢的精致小臉，黑白分明水汪汪的明眸透著嫵媚多情，水袖一挑，玉足輕輕旋走，盡顯身段婀娜。

    珠簾后，溫白鳶一身白衫，不施粉黛，眉宇間有清水出芙蓉之美，他懷抱紫檀琵琶，白皙手指輕攏慢捻，指尖流淌出哀婉曲調(diào)；藏刀穿著南明人的長袍，墨發(fā)編成小辮散在身后，劍眉星目，手執(zhí)玉簫橫放于唇下，蕭聲悠然；春陰身披輕紗，玉簪束發(fā)，手執(zhí)一把桐木月琴，骨片輕撥，清音繞梁，為配樂增色不少。

    戲臺的對面，一扇山水琉璃炕屏熠熠生輝，紫檀小幾上擺滿珍饈美酒，雕花貴妃榻上鋪著珍貴的柔軟獸皮，小王爺蕭衍閑適而懶散的靠玉枕上，一手執(zhí)金樽，一手摟著僅著單薄長衫的夜卿皇。

    下首是又一張黃檀小幾，小幾上擺著一局珍瓏，云子晶瑩剔透，白子為羊脂玉，黑子為墨玉，穆執(zhí)身著松散的便服，風輕云淡，手執(zhí)一本古譜，閑閑的打譜取樂。

    右邊廂房以山水紅木屏風隔開，青紗簾后，是兩張鋪滿錦緞的躺椅，正中掛著一副雪景捕鹿圖，小幾上擺著文玩玉石，彩紋粗頸瓶里插著一束盛放的血色墨菊。伏辰與賀蘭佑分別躺在椅中手持水煙槍閑聊，腳邊跪著兩個容貌秀美的侍婢。

    燈火璀璨的室內(nèi)暖香熏熏，仙音繚繞，外頭寒風凜冽，數(shù)十個奴仆守在院子里聽差。

    屋內(nèi)琉璃燈盞用絹布美人圖遮著，透出的光芒柔和極了，紫檀塌上還擺著一盞用數(shù)百顆夜明珠鑲嵌黃金鑄成的碩大樹燈，柔和的明珠光芒籠罩著整個貴妃榻，好似牛乳一般的圣光，圣光下的夜卿皇容顏標致動人，清艷絕倫，比白日更勝百倍。

    小王爺一時興起，九丹金液傾瀉而下，美人不得不仰頭伸舌去舔。

    戲臺上唱著“看他溫香艷玉神清絕，人間迥別”，蕭衍拔下夜卿皇束發(fā)的金簪拋向戲臺，道一句“賞”，一旁的侍從見狀忙將手里的碎金果子噼噼啪啪拋上戲臺，只聞金玉喧囂聲，璀璨的金子如疾雨漫天，落滿戲臺，金光熠熠不可直視，唱戲的青衣神色激動的跪下迭聲謝恩。

    粉衣小旦蓮步輕移走下臺來，腰肢柔軟，身姿輕盈，水袖一揚，白花花的胳膊摟住蕭衍的脖頸，整個身子膩在蕭衍懷里，占據(jù)大半江山，再挑釁的瞪了一眼夜卿皇。

    “妾身請酒。”粉衣小旦用戲腔道。

    蕭衍神色愉悅，將手中酒杯遞到佳人唇邊，粉衣小旦檀口微張咬住酒杯仰頭，九丹金液順著唇舌流下，佳人直直后仰，蕭衍伸臂摟住，嗔笑道：“你酒量可不好，喝這么急，醉了又胡鬧?！?/br>
    粉衣小旦嬌俏的哼一聲，嗓音又脆又嫵媚：“看，這人，不過喝了你一點酒，就開始教訓人了?！?/br>
    膽敢如此和小王爺說話的，不是雎二公子又是誰？

    雎星野一臉的粉墨油彩，小旦裝扮，又嬌又俏，美艷不可方物。

    “你既喝了本王的酒，怎么不叫本王一聲夫君？”蕭衍拿手指逗貓兒似的撓了撓他的下巴，然后不出意料被“小貓”一口咬住。

    夜卿皇見狀很識趣的起身避開，走到穆執(zhí)的對面落座，捏起一枚白子。

    穆執(zhí)往小王爺那邊瞧了一眼，只見蕭衍與粉衣小旦打得火熱，非禮勿視，挪開眼神，嘴角蕩漾著如沐春風的笑容：“夜兄，請?！?/br>
    滿眼皆旖旎春光，溫香軟玉，哪里有半分對弈的心思。

    “穆兄喝的可是云霧茶？”夜卿皇溫聲問。

    “正是，茶可醉人，可心是清的。”穆執(zhí)單手撐頭指了指對面，笑道，“而美酒么，讓群魔亂舞于廳堂?！?/br>
    夜卿皇聞言被逗笑。

    “王府南苑果真是第一等的富貴溫柔鄉(xiāng)，難怪朝中同僚趨之若鶩。”穆執(zhí)閑敲棋子，“皇權富貴，如花美眷，誰又能不為之打動呢？”

    “西廳邊上有一片外域引進的百年古楓林，楓葉燦若紅霞，形若鶴羽，穆兄可想去瞧瞧？”夜卿皇拋下棋子，提議道。

    此話正中下懷，穆執(zhí)欣然應允。

    兩人起身，馬上有美貌婢女上前仔細為兩人披上狐裘斗篷，夜卿皇吩咐小廝去請王府中的門客先生作陪，小廝很快答應著下去，兩人走出溫香融融的內(nèi)室。

    外頭寒風凜冽，冷意徹骨。

    廊下燈火通明，沿著墻根擺著一排盛放的菊花。

    夜里風大，四五個青衣小廝提著鎏金玻璃如意燈候著，夜卿皇一出門，林穹和陳平便攏了過來，幾人沒等多少辰光，七八個衣冠整齊的先生忙迎過來，其中不乏翰林學究，眾人寒暄過后，一齊走向西廳楓林。

    “哦，在下忽然想起一事，今日夜宴沈師兄怎么沒來？”穆執(zhí)問。

    “沈少俠乃江湖中人，性情孤傲，大抵看不慣這些。”夜卿皇答。

    穆執(zhí)嘴角勾起一抹笑，小王爺?shù)囊寡纾笤罕娙私詠碇d，而沈師兄看不慣就可以不來，可見在小王爺心里分量是不輕的。

    一群士人在一起，討論的無非是風花雪月，詩詞歌賦，不做贅述。

    南苑主屋內(nèi)，雎星野釵發(fā)散亂，粉色戲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趴在蕭衍身上上下起伏著，眼神迷離又氣惱，紅潤檀口中不斷發(fā)出蠻含情欲的緩重喘息。

    “愿賭服輸，快點啊?！笔捬芤话驼婆脑邛滦且巴βN的臀丘上，戲弄，“再偷懶讓人打你板子了。”

    一副藏銀打造的篩盅靜靜擱置在案，里頭躺著幾枚七彩骰子。

    兩人玩著骰子的游戲，無奈雎星野手氣不太好，只能用蜜xue夾住蕭衍的雄物，強迫自己下墜被rou刃刺穿，次數(shù)便是兩枚骰子相乘，而時間則是另一枚骰子的點數(shù)。

    若是無法在規(guī)定時間內(nèi)完成，便要再次重復，直至完成。

    雎星野的后xue被疾速刺穿了上百下，早軟泥潮熱，情欲上涌雙頰緋紅，他貪杯喝多了九丹清液，放浪形骸，頭腦中輕飄飄，身體內(nèi)火熱敏感。

    他熱得受不了，伸手指解開里衣，露出光潔如玉的蜜色肌膚，兩只rutou早已挺立起來，一只被金環(huán)刺穿，綴著寶石，只要輕輕勾一勾金環(huán)，就能讓雎小少爺?shù)纳碜铀贸榇ぐ肷巍?/br>
    春色太好，蕭衍湊過去咬住金環(huán)伸舌舔舐乳尖，雎星野身子觸電般緊繃著，半晌回不過神來，耽誤了時辰，氣得拿手揪扯蕭衍的耳朵，氣喘吁吁道：“你耍賴，這次不算！”

    揪扯也沒什么力道，反而像撩撥一般。

    蕭衍不理他，只咬著柔軟的rutou吮吸兩口。

    “唔嗯……”小雎難以忍受般哼唧幾下，扭動起窄腰。

    “你倒很適合紅妝，比京城里最美的女兒還漂亮。”蕭衍將小雎推在一旁塌上，翻轉姿勢，趁著身下人還未反應過來，硬生生而強勢的插進去，一捅到底，蠻狠又霸道。

    華光璀璨的行頭撞在鑲滿夜明珠樹燈上七倒八歪，各種珠寶光輝映襯著雎星野濃墨重彩涂畫的面頰，與他胸前價值萬金的寶石金環(huán)交相呼應，精美絕倫得不像真人。

    兩人眸光對視，顯然都在醉意里動了情，抱著擁抱著下體連在一處抽動起來。

    紫檀隨之震動，頭上珠寶與夜明珠撞擊聲迭響，獸皮與錦緞毯子亂的不成樣子。

    分明是乍暖還寒的初冬，雎星野身上因劇烈運動沁出細膩的熱汗，混著脂粉香味，香艷絕倫。

    珠簾下，溫白鳶與藏刀一起飲酒。藏刀來過王府幾次，還與溫白鳶一齊伺候過蕭衍，又加之對兩人對樂曲的熱愛，很能談得來。藏刀出了事溫白鳶還擔心了好一陣，如今否極泰來，兩人飲酒暢談，時而蕭管相和，十分歡快。

    春陰靠在紫色軟塌上，手執(zhí)一桿彩繪藏銀的煙槍吞吐，紅唇吐出繚繞煙霧。

    “你在想什么？”有人輕聲問道。

    春陰神色迷離的開口：“今年冬天來得真早呀，我在想，阿娘與兄長們能不能度過這個饑寒交迫的嚴冬。那茅屋又小又破，之前冬日里狂風暴雨的，雨水淋濕了被褥，阿娘抱著濕淋淋的被子坐在門外臺階上哭，她怕我們兄弟會凍死?！?/br>
    “你喝醉了，盡說胡話?！狈叫χf過去一盞熱氣騰騰的濃普洱，再命侍從端來一疊豬油赤豆麻酥。

    抽大煙的人喜歡甜食，春yindao謝后飲了熱茶，腹中暖洋洋，再捏住麻酥吃了兩三塊，通體舒泰，飄飄欲仙，若能如此死了也是甘愿。

    “主子那邊要完事了，勞煩你去伺候吧?！狈叫χ隽怂话?。

    “是。”春陰強行打起精神站起身來，臨走又吃了一塊麻酥。

    “這麻酥是哪邊送來的？給春陰少爺多包些送過去，難得他喜歡?！狈椒愿?。

    婢女笑著回答：“是千林鄉(xiāng)下地方送來的，京城里哪有這么正宗的味道呢，奴婢這就去安排。”

    “哦。”伏辰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家鄉(xiāng)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