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暴躁美人
“哥!噢耶,哥我跳的怎么樣?!這是我第一次轉(zhuǎn)起來?。 壁w柏陶像只小狗似的搖晃尾巴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趙柏鶴。 趙柏鶴抽氣,一個暴栗打在狗子頭上:“你他媽跳的相當完美,不倒賠錢老子都燒高香了。” 趙柏陶委屈,又傻乎乎的笑:“嘿嘿,您過獎了!哥,剛剛不小心的,對不起對不起,我背您進去——” “滾滾滾?!?/br> 等兩人再次回到家宴上,趙柏鶴的五叔和五嬸也提起這個事兒。 “別的娛樂公司,我們都不放心,柏鶴啊,我和你嬸嬸就把這小子交給你了。讓他多歷練歷練,不要手軟。讓他知道娛樂圈可不是好混的?!蔽迨逶趺纯蹿w柏鶴都順眼喜歡,嫌棄的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一眼自家傻兒子。 五嬸堆起笑臉:“侄子呀,一定要嚴厲的管教他,打罵都行,不許他跟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 聽他五叔這么說,趙柏鶴大致明了,只怕是趙柏陶這小崽子非得來,他五叔五嬸拗不過,讓這小崽子知難而退就行了。 心里煩躁。 趙柏鶴最討厭帶孩子。 在津城住了幾天,趙柏鶴領(lǐng)著個跟屁蟲回京了。 誰能想到這個小兔崽子竟然是帶著行李箱和大學轉(zhuǎn)學學籍檔案來的。 “哥,我住練習生宿舍就行,您去忙您的吧,我保證不給您添亂?!壁w柏陶舉手發(fā)誓,笑的像只傻狗。 趙柏鶴也懶得帶孩子,讓阮秘書帶著趙柏鶴去辦理入學,再把自己旗下傳媒集團的幾個高層管理叫來,詳細吩咐后,也就算完成任務(wù)了。 車輛還沒行駛出自己娛樂公司的車庫呢,面前就出現(xiàn)了八個黑衣保鏢模樣的人。 趙柏鶴的司機見多識廣,立刻要撥打公司保衛(wèi)科電話,并且準備踩油門沖開逃。 “不必?!?/br> 車窗徐徐而下,趙柏鶴煩躁的瞪視那幾個阻攔的人:“好狗不擋路,滾開——” “大少爺,老爺讓我們帶您去黃河集團會面,請您不要為難我們?!?/br> “去你媽的,急什么急?他是死了趕著讓我奔喪???沒看他媽的看見老子忙嗎?”趙柏鶴揉著太陽xue,他和他爸簡直是八字對沖,明明知道自己剛從爺爺那里回來,還有挺多事挺多關(guān)系得按照老爺子的吩咐處理,就不能等等。 “大少爺,您——” “你們這群狗jiba攔著,老子他媽怎么去?!”趙大少從車窗探出頭,紅眼狼般咆哮,惡狠狠飛擲出一只皮鞋。 “快、快給大少爺讓路?!北gS頭領(lǐng)捂住被打傷的嘴,撿起皮鞋,趕快張羅其他幾個保鏢快讓開,上車緊跟著。他們深知自家大少爺發(fā)飆可是會出人命的,慌忙讓開。 坐落在京城最美運河邊的C陽區(qū)A字號新商業(yè)區(qū),黃河實業(yè)集團新總部的那棟81層高鏡面大廈及其綜合辦公區(qū)占據(jù)了整個商業(yè)區(qū)最繁華最好地段的大半壁江山。 黃河實業(yè)集團 董事長辦公室 美式風格的奢華復(fù)古裝修,實木進口地板,黑真皮沙發(fā),檀香樹木黑烤金鏡漆面Kingsize辦公桌,處處彰顯主人卓越品質(zhì)。 董事長趙良濡穿著英國西裝大師弗里斯手工裁剪的暗灰西裝三件套,身量中等,面貌白凈普通,柔和平凡,氣質(zhì)儒雅矜貴的中年男子坐在老板椅上。他手指交疊,眉宇間一抹深深的溝壑,透著一股涼薄銳利,滿滿的皆是精明算計,代表著他此時正深思熟慮。 而他身后站個披著昂貴銀狐披肩,穿著白色裹胸緊身裙的嬌小女人,女人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左右,生的極為纖弱楚楚可憐,這把年紀,做出少女般捂胸低頭憂郁的模樣,也仍如盛放的白水蓮一般清麗無雙。她便是黃河集團董事長趙良濡的原配霍太太病故后,娶進門兒的續(xù)弦尹纖仙。 “老爺,夫人,大少爺?shù)搅恕!笨偯貢蟛竭M來稟告。 黑著閻王臉的趙大少氣勢洶洶的大步闖進來,手里還捏著只皮鞋,身后跟著幾乎爬著走屁滾尿流想給他穿上另一只鞋的保鏢們。 趙良濡盯著趙柏鶴的腳看,皺著眉,轉(zhuǎn)頭對身后的秘書道:“叫老四老五進來?!?/br> “你爺爺身體怎么樣?”趙良濡看著這個和自己從來反著干的嫡長子,眉眼是深深的探究。 這個孩子剛出生時曾經(jīng)是他最器重的最寵愛的,后來卻變成最忤逆最不看好的,卻也是他所有子女里外形能力最出色的,出色到他這個做父親的選繼承人時別無選擇。只是與這樣完美的外形和能力呈現(xiàn)反比的是那惡劣的性格,完全繼承了他原配妻子的各種缺點。 “挺好,活的肯定能比你久?!壁w柏鶴譏笑。 “你就是這么跟你自己父親說話的?”趙良濡鐵青著臉,猛地揚高音調(diào),直接把手里的筆狠狠砸在桌面上,怒吼:“三番五次,請也請不來?你是多大的腕兒???!親爸不認,親弟不管,這么大的產(chǎn)業(yè),你要把整個趙家翻個天才罷休?!” 趙柏鶴眼睛血紅剛要怒罵。正好趙柏鵬低著頭,磨磨蹭蹭的進來了:“爸,媽……”不情不愿的小聲:“大哥?!?/br> 趙柏鶴正在怒火中燒,一皮鞋砸過去,暴吼:“去你媽的,誰是你大哥?!你媽逼的是我祖宗!讓老子他媽給你擦屁股,還得老子等你過來?!” 那皮鞋兜頭砸的趙柏鵬鼻子都紅了,很快流血,趙柏鵬眼里閃過憤怒卻始終萎縮不敢吭聲,縮在一邊兒。 尹纖仙心疼的恨不得替兒子擋了,卻畏懼兇神惡煞的趙大少爺,顫抖著身子不敢動。 還好有保鏢給趙柏鵬紙巾,趙柏鵬捂住鼻子。 趙柏鶴不解氣,剛好有秘書給他穿上了鞋子,他劈手奪過來直砸那保鏢,咆哮:“誰他媽讓你手賤的?!都他媽給老子滾出去!” 保鏢和秘術(shù)嚇得全都退出去了。 “你鬧夠了沒有?會議室連接董事長辦公室。”趙良濡深深的望著長子,嘆氣對尹纖仙說:“去把鞋子撿過來,給老大穿上。” 又吩咐兒子趙柏鱗:“老五你帶著老四去洗把臉,你們丟得起人,我丟不起。” 躲在門外面怕殃及池魚的趙柏鱗,立刻進門飛速拽走趙柏鵬:“別惹大哥生氣了,快走!” 尹纖仙身子抖的可憐,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這么多年,每次趙大少回來都是她的噩夢,當年寒冬臘月,才九歲的趙大少喝令屬下撕爛了她的衣裳,讓她爬著去霍夫人墓前磕頭懺悔的事還歷歷在目。 她慢慢跪下,撿起鞋子,膝行至趙柏鶴腳邊,捧著鞋子,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大少爺,我服侍您穿鞋?!?/br> “呵,怪不得我爸喜歡,服侍人的功夫見長啊,本少爺還以為你這續(xù)弦夫人的位置早改朝換代了,現(xiàn)在各種高新技術(shù)的開發(fā)創(chuàng)新,你也與時俱進了?狐貍當?shù)耐Ρ痉值?,不錯!不錯!有你伺候我爸,本少就放心了,好好干!”趙柏鶴桃花大眼藏蜂琥珀般凌氣澄亮,陰笑著“毒舌贊美”,故意把腳踩在尹纖仙腿上。 蒙受巨大羞辱尹纖仙妝都哭花了卻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給趙柏鶴穿完鞋后,捂著臉跑出去了。趙良濡卻看都沒看一眼。 只不過是個女人,他多的是,又不是原配老婆,趙良濡自然不會在乎,嚴肅指著側(cè)門道:“現(xiàn)在去會議室,再鬧老子饒不了你?!?/br> “聽您的?!壁w柏鶴心情舒爽,嘴也軟和了,起身。 趙良濡好笑,長子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父子并行時,他主動后退半步,拍拍趙柏鶴后腦勺:“臭小子,好好干?!?/br> 趙柏鶴心里產(chǎn)生一絲異樣,父子倆不對罵對打就不錯了,幾年不見,自己城府陰險、野心勃勃的老爹突然溫情了?吃錯血壓藥了?不過以他對他自己父親的了解,絕對不可能這么簡單。 難道自己老子真的要退位了? 呵呵,搞不好是給他下套。 會議室內(nèi)已經(jīng)按次排序坐滿了董事、高管。 “董事長好,大少爺好?!背藥讉€年歲高些的董事,眾人起立齊齊問好。他們都認識趙柏鶴,雖然趙柏鶴很少出現(xiàn),也是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兼董事。 “不要客氣,諸位都請坐,今天把大家召集起來,是有一件重要的決策宣布,我將任命我的長子趙柏鶴為集團執(zhí)行總裁,全權(quán)代我執(zhí)掌集團,希望大家能配合新總裁的上任,為集團再創(chuàng)佳績?!?/br> “啪啪啪啪……” “最后還是讓太子爺上位了,之前瞎忙活?!?/br> “早這樣不就得了,趙大少旗下的公司各個經(jīng)營有方。” 董事們和高管們齊齊鼓掌,都紛紛小聲議論,推測趙良濡是準備要把基業(yè)傳給嫡長子了,原本一直看好的項目部副部長是四少爺趙柏鵬,他們本以為趙柏鵬最受寵愛,臨了還是選擇嫡長子了。也是,趙柏鵬給集團損失太多項目,他們沒有人服氣,尤其是那些高級管理的部長們。除了一些早知道內(nèi)情的董事們下注支持趙柏鶴外,其他人對于趙柏鶴也是非常有好感的,因為趙柏鶴外形在那里擺著,正房嫡子,世人都愛規(guī)矩,都愛美。其次是業(yè)界響當當?shù)拿^,九歲的時候就已經(jīng)接管來自母親的全部遺產(chǎn),十二歲就開始管理公司,被澳門的霍老當成繼承人重點培養(yǎng)的最疼愛的大外孫,是難得的全能型人才。 接下來就是總裁大人講話了,趙柏鶴慵懶優(yōu)雅的重重往后一靠,把兩只腿搭在了會議桌上伸展:“我雖年輕,經(jīng)驗卻充足,希望各位不吝賜教的同時全力配合我的管理,否則別怪我翻臉不認人?!?/br> 翻譯過來就是:你們那點小九九本少爺全知道,要是不配合還敢糊弄本少爺?shù)脑?,本少爺搞死你們?/br> 董事和高管們笑容僵烈,一時個個屏息,心頭惴惴,鴉雀無聲。 有會來事兒的HR女高管擦去冷汗,笑著打圓場,問趙良濡:“董事長,您把集團交給大少爺,您接下來有什么別的事業(yè)動向嗎?” “楊總冰雪聰明,我將會出任云海水天國際金融商行的執(zhí)行主席,把事業(yè)重心放在金融貨幣上?!?/br> “不愧是董事長,如此偉大又英明的太陽怎么會落下呢,注定是朝著未來更加光明燦爛的趨向發(fā)展啊?!?/br> “是啊是啊,董事長您太有卓見了……” 幾個高官和董事開始拍馬屁,唯獨趙柏鶴深思剛剛他父親說的話,有些凝重。 趙良濡不捉痕跡的瞥到長子的表情,放心許多。 他的嫡長子,還是繼承了他的能力的。再看看一臉迷茫萎縮的四子和木然看戲的五子,情婦生的果然只是情婦生的,成不了大器。 趙柏鶴當天上任,逛了一遍大廈和其他辦公區(qū),一臉興致缺缺。 太差勁了,根本沒有他的公司環(huán)境好,一點個性都沒有。 人事部楊經(jīng)理笑靨如花的恭順跟在趙柏鶴身后,聲音嫩脆:“總裁,董事長為您準備了整個最高的81層和中樞的第40層,作為您的辦公室,您看您喜歡哪層好呢?” “真是沒品味,我要66層,66大順,討個開頭彩?!?/br> “總裁……這……66層是財會部……” “你長嘴干嘛的?不會叫人改?還得我教你說話?”趙大少皮笑rou不笑。 “不、不是的,我馬上去安排。”楊經(jīng)理花容失色。 “嗯,什么時候改好了我什么時候來上班?!壁w柏鶴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肩頭,點燃一根煙,撥弄下劉海,浪子般的走了。 楊經(jīng)理虛脫了。 整個集團開始流傳趙大少脾氣暴虐惡劣不好伺候的傳聞了。 趙柏鶴冷笑,發(fā)動車子離開黃河實業(yè)集團。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他那個狐貍爹麾下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尤其財會部副部長是尹纖仙那個賤貨的遠房親戚,提前給他們敲個警鐘,讓他們放明白點,日后別明知故犯還怪他趙柏鶴心狠手辣。 深呼吸,把車內(nèi)冷空調(diào)開大。 趙柏鶴心情極其糟糕。 其實他每次來他父親這兒都會很痛苦,像失心癥復(fù)發(fā)的精神病,更像是膨脹的氣球,炸裂后只剩下空蕩蕩的皮囊。 扯開襯衣領(lǐng)口兒四顆扣子,覺得胸腔舒服了些。 吹著冷氣,無端的想起岳霆那孫子,中看不中用的玩應(yīng)兒。 也不知道那小子的小雞雞怎么樣了。 “噗……”趙柏鶴竟然笑出聲,回過神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覺得有點心慌和錯愕。 明明剛剛還極度不爽,現(xiàn)在居然一想起那小子就會不由自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