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何必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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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卿酒沿著皇宮修葺精美的長廊走,他被吩咐去照顧埃拉伽巴路斯。 埃拉伽巴路斯經(jīng)歷了這次事情,顯然是為他之后的變化做鋪墊了。變得暴躁,可是總覺得還有哪里不一樣……不管怎么說,大惡之人的選項可以暫時鎖定在甘尼斯身上,至于瑪伊莎……不知道她發(fā)動戰(zhàn)爭奪取皇位,埋棋子布局比不比得上甘尼斯做的事……這么想來,他們好像又差不多。 江卿酒覺得自己還忽略了什么,但是他想不起來。 他走到皇宮二層,門外是重兵把手,仆人在外面低眉順眼地站成一排。他出示了自己的令牌,被允許進入。 埃拉伽巴路斯靠坐在床上。窗戶被打開了,也許是醫(yī)生想換氣。江卿酒看到埃拉伽巴路斯低著頭扣手,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被子。 房間里的仆人各個都大氣不敢出,于是只能聽到微弱的風(fēng)聲和埃拉伽巴路斯機械地扣手聲。 “洛伊爾大人……”醫(yī)生已經(jīng)等候多時,見他來了才松一口氣,輕聲道,“陛下一句話都不說,我們已經(jīng)給他包扎完畢,他沒有受什么大傷,這幾日傷口不要沾水,少吃辛辣的食物就可以了?!?/br> “我來處理,你們走吧?!苯渚苹氐?。 醫(yī)生趕緊招招手,帶著助手走了。 江卿酒走上前,站了一會,不知道該怎么做。 這種事應(yīng)該讓夏捻雀來做。他無奈地想。 畢竟他可從來沒安慰過別人。 想了一會,他沒想出什么辦法,于是只好開口道:“阿維圖斯……陛下?!?/br> 沒想到埃拉伽巴路斯猛地停止扣手,大叫一聲,把枕頭甩向江卿酒,扯著自己的頭發(fā),怒目圓睜,大聲地喊道:“不準叫這個名字!不準叫!閉嘴!啊啊啊??!” 江卿酒側(cè)身躲過,心里正疑惑著這人怎么回事,門外的守衛(wèi)推門進來查看。 守衛(wèi)看著國王陛下驚了,江卿酒擺擺手讓他出去,通知夏捻雀過來。 等到埃拉伽巴路斯快把被子撕爛的時候,夏捻雀才匆匆趕來。他一進門也嚇了一跳,不過飛快地囑咐守衛(wèi)除了瑪伊莎不要讓任何人進來,然后關(guān)門詢問。 “他這是怎么了?”夏捻雀撿起地上的枕頭。 江卿酒看著他撿,回答道:“不知道。我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就成這樣了。” “名字?怎么回事……難道是什么特殊詞,刺激到他了?”夏捻雀分析道,“可能和甘尼斯有關(guān)……所以他就是在這個時候改名的,埃拉伽巴路斯?!?/br> 剛說完,房門就被打開了。迎面而來的是一天未見的瑪伊莎。她仍舊帶著低氣壓,似乎還沒從jiejie去世的悲哀中走出來。 她看著眼前發(fā)瘋了的孫子,突然走上前去扇了他一巴掌。埃拉伽巴路斯的喊叫聲戛然而止,他瞪著眼睛看向瑪伊莎,眼睛的視線終于聚集成一個點,然后涌出水來。 他像是之前還沒哭夠,此時眼淚又不絕地掉下來。他伸出手想抱瑪伊莎,卻被推開。埃拉伽巴路斯邊哭邊不可置信地看向瑪伊莎,抽抽噎噎地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瑪伊莎沒說什么,只是搖頭,然后越退越遠,在打開門的時候轉(zhuǎn)身,看了一眼埃拉伽巴路斯,滿滿是失望。她嘆了一口氣,還是打開門走了。 就像辛勤的園丁,被折去精心培養(yǎng)的花朵;就像努力耕種的農(nóng)民,被偷去培養(yǎng)多時的稻米。 夏捻雀知道,瑪伊莎是在悲嘆自己竭盡心力培養(yǎng)的“圣潔”,臟了。 晚上, 夏捻雀偷偷溜到江卿酒的房間。 兩人誰都沒有先開口,只是并排坐著沉默。 江卿酒覺得夏捻雀太入戲了。他覺得夏捻雀似乎沉溺在這個虛幻的世界,無法自拔。只有他看得清這些事物的本質(zhì)。 但是他又懷疑,夏捻雀真的會犯這種致命錯誤? “我知道甘尼斯要把他們帶出去?!彼q豫了一瞬,但是還是說出來。 江卿酒主要還是擔心夏捻雀因為這件事和他不愉快,這樣不利于后續(xù)的任務(wù)。 但是他總覺得不說出來似乎更不好,他嘗試想要找出內(nèi)心告訴他說出真相的原因,卻又像一頭撞在透明墻上,無法探究,無法深入。 “嗯?”夏捻雀似乎剛回過神,有些不可置信,“你知道?” 江卿酒沒有回答,他的行為就像在說自己只是告訴他這么一件事,不在乎他的評判和意見。 “……我當然沒有權(quán)利要求你去做什么,但是你這樣也是變相地幫甘尼斯吧。這對你有什么好處呢?”夏捻雀嚴肅道,“我知道了,是因為這樣可以進一步坐實他‘大惡之人’的身份是嗎?” 江卿酒沒有否定,夏捻雀繼續(xù)道:“你覺得什么樣的是惡呢?到底要做到什么才是大惡呢?世界上真的有完全惡的人嗎?” 他的三連問,江卿酒一個都回答不出。 夏捻雀的語氣不緩不急,似乎只是在和朋友聊天,不給人緊張:“你看甘尼斯,他以前勤奮刻苦,工作認真,空有一身才華無處施展,才會有如此仇視嫉妒權(quán)貴的性格。再看索艾米斯亞,她善良愛子,性格溫婉,卻過于懦弱,沒有自己的判斷力,優(yōu)柔寡斷。埃拉伽巴路斯,天真活潑,卻不懂禮儀分寸?,斠辽?,聰慧過人,有臥薪嘗膽的堅毅性格,卻心狠手辣,利益大于一切,工于心計,為達目的不擇手段?!?/br> 江卿酒知道他說得每個詞的意思,但是把它們套在這些人身上,卻是他一直未曾想到的。 “你真的能說誰是惡嗎?人永遠是善良和邪惡夾雜的生物,沒有人一生都不會做錯事,也沒有人一生都會做對的事?!?/br> 夏捻雀繼續(xù)道:“甘尼斯那件事,和你無關(guān),也和你有關(guān)。從道理上來說,就算你管了,直到甘尼斯死之前,這件事都有再次發(fā)生的的可能。從道德上來說,你占了不小一部分原因。” “我不覺得這是塔想讓我們做的事。”江卿酒說。 “如果塔的意思就是讓我們救呢?如果,這個游戲一開始,就是一個非生存性游戲呢?”夏捻雀認真地看著江卿酒,“如果塔就是為了考驗人性呢?” 江卿酒轉(zhuǎn)過頭,對上夏捻雀的眼睛。他跌落在那雙明媚的眼眸中。 他好像找到了前進的方向。 是啊,失敗了并不意味著死亡,即使失去塔幣,也可以通過打工換取,塔沒有給過死路。 如果,我一開始的方向走錯了呢? 江卿酒第一次懷疑自己。 “我們改變不了善惡,但是我們可以改變善惡的行為。就算這件事最終或多或少有壞處的存在,我們也是盡我們的所能在行善?!?/br> 江卿酒點點頭,表示認可。他覺得有些不夠,于是又說道:“我會思考你的意思。” 夏捻雀微微彎起嘴角,調(diào)整一下坐姿,轉(zhuǎn)過身來看著他。 “過錯已經(jīng)犯下,傷害已經(jīng)造成,道歉遠遠不能彌補心傷。只能花很久時間幫他走出傷痛?!毕哪砣柑嶙h。 江卿酒點頭。雖然他并不是直接兇手,但是也只有他能承擔起這份責(zé)任了。 “我會陪你一起的?!毕哪砣概呐乃募?。 江卿酒覺得心里一陣暖意。 雖然不是他的事,但是愿意陪我一起承擔。 “那么,到底怎么分辨誰是大善之人,誰是大惡之人?!苯渚圃厩逦乃悸纺:?。 ……… “我覺得不需要分辨?!毕哪砣溉粲兴?,“再等等,我想再看看,確定我的想法,可以給我時間嗎?” 既然沒有生命危險,那么再等等似乎也可以。江卿酒想。 “好?!?/br> ------------- 江卿酒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原來的房間。這年屋子陌生又熟悉,他從被子里伸出手看了看,不再是長期勞動布滿繭的粗糙手掌,而是他曾經(jīng)擁有的白皙。 他稍稍愣了一下,掀開被子下來,長發(fā)散落一地。江卿酒腳步一頓,把頭發(fā)簡單綁了一下,匆匆穿好衣服出門。 他看一眼進度:52% 現(xiàn)在急需確認,以前接觸過的人都還在不在。阿麗達,瑪麥亞,亞歷山大。江卿酒憑著記憶去找夏捻雀的房間。 江卿酒在埃拉伽巴路斯登基那段時間短暫地逛過皇宮,自然也來過這個地方。 一晃幾年過去,皇宮里百花盛開,不只是外面的花園,內(nèi)里也被精心布置。太陽神的雕塑和掛畫隨處可見,紫羅蘭和玫瑰,郁金香等等名貴的鮮花整齊地擺放在走廊,掛在墻上。 各種香氣雜交在一起,又是一種別樣的風(fēng)味,就像不同的星星散發(fā)的光芒交融在一起;不同生命的歌聲匯聚在一起;四面八方的溪水河水交融至海,最終又成為天下獨一無二的存在。 江卿酒只覺得好聞,又不如劣香濃烈,又不如白水清新,或許這是造物主賦予這座皇宮絕無僅有的氣味,是造物主對這個王國統(tǒng)治者的憐愛。 埃拉伽巴路斯還是很喜歡花。江卿酒邊跑邊打量和在副本里第一次見到這座皇宮的樣子。 他跑過一個轉(zhuǎn)角,猛然看到一個人,立馬停下,好在剎車及時,沒撞上去。 眼前是許久未見的金光熠熠。 夏捻雀站在他面前,眼里的小吃驚轉(zhuǎn)為驚喜。他不自覺地彎了眼角,用江卿酒久違地溫柔低音說道: “早上好,江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