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冥婚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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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鎮(zhèn)上最大最好的宅子就是斐府,青磚白瓦,整個院落富麗堂皇,斐白推著人上了曲折游廊。 游廊階下的石子漫成甬路,一邊山石點綴,另一邊佳木蘢蔥,奇花熌灼。 湊近了看,原來是幾棵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絲垂翠縷,葩吐丹砂。 只是斐然驚魂未定,一點欣賞海棠的心情也沒有,可是身后的斐白突然就不動了。 那粉白相間的西府海棠垂在斐然肩上,青葉白花遮住了他半張面容。 花與清風與美人,總是讓人沉醉。 斐然抬眸看他,眼神嬌怯,“不是要回房嗎?” “少爺喜歡這海棠嗎?”斐白問他。 “你沒聽剛才管家說的話嗎?怎么還有心情來這賞花?”斐然躲不開男人的觸碰,那樹海棠又弄得他癢癢的,他眉頭皺起,一片愁云慘霧。 “聽到了,我和少爺即將……成婚?!膘嘲啄t了臉,看得斐然一臉疑惑。 很快,斐然就明白了男人在想什么,大婚之日,新婚之夜,能想得不過是紅燭被浪,云雨交歡的趣事。 “你臉好紅,難不成是在害羞?”斐然微微瞪大眼睛,“大婚之日,很有可能你會出事,就這樣你還有心情想這些沒皮沒臉的事情!” 斐然越說越氣,伸手狠狠拽了一把西府海棠,粉白花瓣像清晨微雨一樣落了二人一身。 更加馥郁的雅香襲來,斐白只看到斐然比平日更加紅潤的俏臉,美人生起氣來也是極好看的。 “少爺,為什么要生氣?”斐白焦急萬分的在他面前跪下,“少爺,是不想和我成婚嗎?” “我以為在黑市把我買下是少爺?shù)闹饕猓巧贍斀饩任矣谒鹬?,我還沒有報答少爺?shù)亩髑?,少爺請你別拋棄我……” “你別動不動就跪著,起來?!膘橙宦牭媚X殼痛,“如果在大婚之日你死了呢?你還期待這場婚禮嗎?” “那少爺會不想和我成婚嗎?”斐白反而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我沒生你的氣,你先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我不后悔?!?/br> 跪地的男人一臉虔誠,他捧著斐然的雙手,語氣放得又輕又柔。 “少爺,我是愿意的?!?/br> “如果和你相守的代價是生命,我愿意去赴死,心甘情愿?!?/br> 斐然聽得耳熱臉紅,他不是沒有被愛慕者告白,但是像斐白這樣直白又深情的告白還真的是很少見。 好好的告白,這人干嘛說得像是生離死別一樣。 斐然的抽回手,又拽著西府海棠一下,海棠的枝頭拍打在斐白臉上,彈著留下一道紅痕。 “滿嘴不正經(jīng)?!?/br> 斐然方才的恐懼與驚慌都因為斐白的這一舉措而消失,他拍拍輪椅,又開始使喚男人,“你剛才惹我生氣了,我要懲罰你,你去給我拿吃的來。” 早上起床遲的小少爺還沒吃早飯呢,也不知道府里的人怎么回事,居然沒有人想到給少爺送吃食。 導致現(xiàn)在斐然肚子空空如也,摸著都癟下去了。 斐白站起來,“少爺你在這里等我,廚房應該還有些吃的?!?/br> 男人匆匆離去,斐然百無聊賴的看著被他糟蹋得不成樣子的海棠花樹。 海棠花落了大半,樹上還有幾朵,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數(shù)著還剩幾朵。 他數(shù)著數(shù)著就犯困,明明還是白日,他卻覺得精神頭不太好。 怎么餓著肚子還會困呢? 斐然迷迷糊糊的想著,困意上涌,他沒抗住打了個哈欠,眼睛一閉,竟是直接睡過去。 微醺陽光透過海棠,重重花影落在美人身上,那一襲月白雪衫也染上了一抹玄色。 無邊無界的黑影再次冒出,它這次要小心很多,從花樹最低端的枝頭探出痕跡,緩慢的延伸到斐然身上。 從眉眼到唇,又順著往下,探入衣襟里面的私密處。 不知道黑影摸到什么地方,斐然皺著眉頭,小小的哼唧兩聲。 斐然并不知道自己被黑影占了多少便宜,他現(xiàn)在深陷夢中,緊緊皺起的眉頭表示了他的夢并不安穩(wěn)。 黑影就好像也侵入他的夢中,讓他的夢中世界一片黑暗。 這是哪里? 斐然站在原地,舉目四望,黑蒙蒙的濃霧遮蔽了他的視線。輪椅下踩著的是平地,看著和平常一樣,可是只要斐然一有動作,就覺得總有濕漉漉的觸感。 斐然怕極了,他急急忙忙的推著輪椅,想要逃離這里,可是無論他到哪里,四周的景象依舊不變。 那濃霧死纏著他不放,漸漸的已經(jīng)有些霧氣纏上斐然的雙腿。 濕漉漉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斐然捂著胸口,一種沉悶的窒息感也出現(xiàn)在他身上。 “有人嗎?” “有人嗎!” “救救我,無論是誰……” 斐然呼喊著,可是沒有人回應他,身體越來越難受,他難過的在輪椅上哭起來。 “怎么都沒人呀,這是哪里嗚……” 斐然捂著臉哭泣,他沒有注意到自己雙腿上多出的痕跡。 突然,腿上多了一個墜物。 沉甸甸的,冷冰冰的,還冒著水汽。 斐然從指縫里看去,只看到一抹血色,他慌慌張張的松開手,看到眼前一幕,尖叫聲扼在喉嚨中。 那抹血色出現(xiàn)在蒼白的手背上,那只手并不是斐然的手。 從濃霧里伸出一只只手,它們有著蒼白的皮膚,青色血管明顯,每根手指的指甲蓋都被人殘忍的拔掉了。 斐然能很明顯看見的那上面的血rou,一根根的還冒著血,就好像是剛剛拔掉的。 “不守規(guī)矩的人,要接受懲罰?!?/br> 低沉的男聲響起,隨即尖銳的女聲迫不及待的接上話。 她放開喉嚨,張開紅唇,用柔軟偏長的舌頭,用奇異悠長的調子哼起了一首歌。 “大紅棺材扮花轎,小鬼青燈夜引道?!?/br> “拜天拜地拜鬼神,結親結魂結陰魂?!?/br> “紅燭白幡映蓋頭,交杯互飲尸血酒?!?/br> “人間合葬同骨棺,陰曹共魂與鬼眠。” 唱到后面,女人忍不住癡癡的笑起來,那笑過于尖利,斐然再也忍受不了,他拍開那些手臂,可是濃霧中有更多的手朝他伸來。 “走開,走開,走開!”斐然推著輪椅卻無處可逃,他體力終是到了盡頭,他卻連氣都顧不上喘。 濃霧里鉆出一個女人腦袋,她有長長的烏發(fā),清秀的面容,雙眼緊閉,表情安詳。 她的脖頸很長,很柔軟,可以很輕松的伸到斐然面前。 她好像笑了,有些靦腆,帶點慈悲為懷,像是佛廟里低垂眉眼微笑的菩薩。 她張開嘴,那嘴越張越大,越張越大,嘴角開裂,血流了出來。 斐然眼睛里最后看到的場景讓他絕望。 女人嘴里密布尖牙,舌頭細長,像一條紅色小蛇,舌尖還流著腥臭的粘液。 他躲不掉的。 他會死在這里。 女人為他驚恐的表情而喜悅,她細細的舌頭才剛卷上斐然的脖頸,那道隱秘的男聲再次響起。 “守規(guī)矩,守規(guī)矩,要守規(guī)矩……” 女人嘴角的血流的愈發(fā)多了,最后她整個下巴連著上面的一點面皮掉了下來,牙床裸露,難忍的腥氣撲面而來。 斐然再也承受不住這非人場景,竟是活生生被嚇暈過去。 黑影卷上他的身體,女人的舌頭被黑影攪碎,被迫縮回去。 這場夢,已經(jīng)到了結尾。 花樹下,美人一睡不起,提著食盒的斐白嚇壞了。 “少爺?少爺?” 幾聲呼喊無果,他俯首下去,頭靠在斐然的胸口上,緩緩的心跳聲傳來。 斐白沒有多想,他將斐然抱起來,還沒跑幾步,斐然就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睛后,眼神呆呆的,一點光也沒有。 斐白再次呼喊他幾聲,這回斐然總算是有點動靜了。 他先看看斐白,最后伸手摸摸自己的臉,然后往下,摸上脖頸。 他還活著。 一口氣從他喉間吐出,斐然像是被沖破的水閘,一下?lián)涞届嘲椎膽牙?,再也壓制不住的哭起來?/br> 這是真的被嚇哭了。 他緊緊摟住斐白的脖頸,珍珠似的淚珠一顆顆的落下,很快就打濕了斐白的衣襟。 “少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斐白焦急問道。 可是斐然只顧著自己哭,一點也沒在意男人說了什么。 他哭得非常委屈,將心底的恐懼全部傾瀉。 為什么是他,為什么要這樣欺負他…… 沒完沒了的,這個破游戲嗚…… 斐白只能哄著人,哄到嘴皮子都干了,斐然才肯停下哭泣。 那雙眼睛都哭腫了,蘊含著水汽,晶亮的眼眸動人心魄。 斐白心疼他,就給人擦著淚水,“少爺,別哭,我在這里。” “你騙人,你剛剛就不在?!膘橙晃鼧O了,“你一不在,就會有東西欺負我,你怎么可以把我丟下?!?/br> “好好好,我不走,看誰敢欺負我的少爺?!?/br> 斐然帶著哭腔的應了聲,他低頭蹭了蹭男人的脖頸,像只依戀主人的小貓崽。 “斐白,你不能離開我,一刻也不能?!?/br> “沒有你,我會死的?!?/br> “答應我,求求你。” 說到后面,斐然鼻子一酸,他的雙手仍在顫抖,女人的陰影還在他心里。 像噩夢一樣揮之不去。 “少爺,我本來就是你的?!膘嘲自谒麄饶樕下湎乱晃?,“斐白會一直陪伴少爺?!?/br> “直到生死盡頭,也絕不會放開少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