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表白
“快快快,告訴我,幾幾年幾月幾號幾分幾秒,”祝桃桃雙眼放光,“我可以,我可以從你們的表情、動作、肢體語言和發(fā)音演繹出當(dāng)時發(fā)生的一切?!?/br> 祝桃桃做了一個食指頂在太陽xue上,然后隨著手臂推出緩緩睜開雙眼的中二動作,先把目光聚集在了臉上無所謂的表情最明顯的牧淺身上。 “我先?”牧淺嚼著蓮藕含糊的說,之后努力咽了下去,等所有人都快用眼神把牧淺射穿的時候牧淺才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飲料,“我無所謂啊,你們又不認(rèn)識。嗯……什么時候,我算算……八年前?” 薄遠(yuǎn)發(fā)出了清晰的一聲,“嘖”。 “是不是!我支持老板,嘖!”祝桃桃用力拍了一聲桌子,顯然理解錯了薄遠(yuǎn)的意思,“八年前?你才多大,14?是14吧?我對14歲荷爾蒙泛濫的小屁孩沒有任何興趣!如果我沒說清楚,我說的是最近一次,最好人是我知道的!” 顧青墨倒了一杯茶清了清嘴里的酒氣,視線從牧淺的臉上移開,隱晦的看了薄遠(yuǎn)一眼。 雖然按照牧淺的說法,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而且分手的非常干脆,但是顧青墨非常懷疑有任何人能做到和牧淺干脆的分手。不管牧淺是怎么想薄遠(yuǎn)的,是怎么想他們當(dāng)時的感情的,薄遠(yuǎn)一定對牧淺有感情。不僅有感情,他這種一向無所謂的人這么避諱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和認(rèn)識的地點,說明那個“熱戀”的對象很有可能就是牧淺。 雖然薄遠(yuǎn)是迷途羔羊的神秘老板,雖然他從來不提自己的事情,是個守得住秘密的人。雖然他經(jīng)常看到薄遠(yuǎn)和牧淺坐在一起,神情漠然的在聊些什么,從眼神到聲音都透著讓人猜不透的感覺。但是他是一個情緒很外顯的人。 就像此時此刻,他的表情就像因為他在想的對象是牧淺,但是這個人卻完全沒有想到他而非常不爽一樣。 “最近?最近哪兒來的那種中二經(jīng)歷?!蹦翜\“切”了一聲,撇了撇嘴,“16歲以上哪個成年人還會幻想羅密歐與朱麗葉啊?!?/br> 祝桃桃像是在絞盡腦汁的思考怎么才能挖出更多的信息,但是牧淺已經(jīng)打斷了她,“下一個,薄遠(yuǎn)?!?/br> 薄遠(yuǎn)用力的咬了一口嘴里的筷子,惡狠狠的瞪了牧淺一眼,“三年前?!?/br> 果然。 顧青墨垂下眼瞼。 他記得牧淺曾經(jīng)提到過,三年前是他認(rèn)識薄遠(yuǎn)的時候。 “哦哦哦,這才是有效信息!”祝桃桃也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牧淺,不過是因為完全不一樣的原因,“三年前我記得是二樓和三樓剛剛開始營業(yè)的時候,莫非老板是因為你的熱戀對象的原因才開展的業(yè)務(wù)?我知道了!老板的對象不會是圈內(nèi)的人吧?” “關(guān)你屁事?!北∵h(yuǎn)再次惡狠狠的咬了一下筷子,“再提那個白眼狼我直接辭退你?!?/br> “嗯嗯,知道了,”祝桃桃信誓旦旦的點著頭,掏出手機備忘錄開始記,“圈內(nèi)人……白眼狼……和老板關(guān)系不好……” “白眼狼誒,”祝桃桃忽然又精神了起來,“不會是那種劇情吧?霸道總裁包養(yǎng)金絲雀,走腎不走心,結(jié)果金絲雀其實是黑心毒蛇,反咬一口卷走了霸道總裁的財產(chǎn)。這個時候霸總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一直深愛著他……開始嗑了開始嗑了!” “祝桃桃,你被開除了?!?/br> “老板惱羞成怒,很可能是真的?!弊L姨医又?。 “牧淺?!鳖櫱嗄咽直鄞钤谧雷由峡拷翜\,“祝桃桃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很有狗仔的氣質(zhì)是不是。說不定是當(dāng)狗仔惹了哪個大人物才來我們這兒避難的?!蹦翜\也湊近小聲說,“對付這種人你就一句話都別說,一會兒看我的?!?/br> “看你的?”顧青墨驚訝的看著牧淺——什么意思? “啊對了,顧哥,你還沒說呢?!弊L姨乙琅f拿著手機,一邊創(chuàng)建新建文檔一邊眼神犀利的看著顧青墨。 “你饒了他吧,小青哥認(rèn)識的人你又一個都不認(rèn)識。”牧淺一把搶過祝桃桃的手機,用力扔到遠(yuǎn)處的沙發(fā)上,“下一輪。” 祝桃桃追著手機直線射了出去,在確保手機里的資料沒事后祝桃桃才松了口氣跑了回來,“為什么不問,難道你完全不感興趣嗎?你親愛的小青哥喜歡過什么人?” “我感興趣啊,”牧淺面無表情的看著祝桃桃,“我感興趣和你感興趣有什么關(guān)系,我不能私底下問嗎?讓你也知道了對我有什么好處?” 牧淺是真的一點口風(fēng)都不露給祝桃桃。 顧青墨松了口氣,放松了下來——這么一來他就可以確定了,牧淺是在拒絕他。 從昨天開始他就一直在若有若無的回避這個話題,就算被直接問到也從來沒有給過任何正面的回應(yīng),直到這樣的話題被祝桃桃誤打誤撞的放在了大庭廣眾下討論,知道他的心里想的是誰,牧淺選擇不讓他說出來。 “這件事就不要提了?!笔沁@樣的意思吧? 也是,牧淺不像是長情的人,他還年輕,也不打算定下來。如果一個人對他喜歡到了做出昨天那些事情的程度,他一定會迫于沒辦法回應(yīng)同樣的感情而拒絕的。 他很慶幸牧淺依舊覺得他們還能保持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 這個時候門忽然被敲響了,牧淺回過頭,“進(jìn)來。” 探頭往里看的是上次假面舞會的時候和他第一次見面的白色頭發(fā)的少年,看到他們都在他開朗的笑了笑,和所有人都打了聲招呼。 “小一,”牧淺微笑著問,“怎么了嗎?” “牧哥,樓下有個顧客找你喲?!?/br> “他有說要做什么嗎?” “好像說有件事想跟你聊一下?!鄙倌赉读艘幌?,“你好像沒在工作的樣子,要我去讓他先回去嗎?” “我去親自跟他說吧,也方便約時間?!蹦翜\說著站了起來。 “哦對了,”少年忽然縮回頭看了一下門邊,“我剛才差點沒敢進(jìn)來,為什么門口放了……” “那么多垃圾?”牧淺面色如常的打斷了少年要說的話,“剛才點的跑腿因為點了很多家店所以亂七八糟的袋子堆了一堆,我直接拿下去?!?/br> 讓顧青墨發(fā)現(xiàn)牧淺在說謊的不是牧淺的表現(xiàn),牧淺隨意的語氣讓他差點完全沒注意到這句話。牧淺甚至把少年的臉都完全用自己的身形遮住了。但是少年有點做作的聲音還是傳了過來,和之前隨意聊天的語氣完全不一樣,“啊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啊哈哈哈,我就說嘛。” 顧青墨沒在意,笑著回過頭。 牧淺穿過所有人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旁,從抽屜里拿出了狐貍的面具,戴在了臉上。 狐貍面具讓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變了,明明還是那身輕薄的便裝,他整個人卻多了一分或說嚴(yán)肅或說凌厲或說散漫神秘的氣質(zhì)。他從走路的姿勢到一些小動作都全部不一樣了。 牧淺營業(yè)的時候真的很不一般啊。第一次親眼看到牧淺的人格切換,顧青墨想。 走過門口的時候牧淺自然而然的看了一眼鏡子里和面具不太相符的衣著,隨手拿起掛在衣帽架上的薄遠(yuǎn)的風(fēng)衣,脫口而出,“借你風(fēng)衣穿一下?!?/br> “隨便?!北∵h(yuǎn)打了個哈切。 已經(jīng)把風(fēng)衣拿起來了,牧淺像是想起了什么,在原地思索了兩秒后忽然說,“算了?!比缓蟀扬L(fēng)衣直接扔在了地上,邁過風(fēng)衣走了出去。 “人渣。”薄遠(yuǎn)“唰”的一下站了起來,把自己的風(fēng)衣拿了起來,一邊檢查褶皺一邊瘋狂撣灰。 祝桃桃看起來像是要接著剛才的話題,顧青墨順手拿起酒杯把祝桃桃堵了回去,“我自罰一杯。” 祝桃桃嘆了口氣,自閉的熄滅了手機。 “他總是這樣嗎?”顧青墨好奇的問祝桃桃,“工不工作有這么大的區(qū)別。” “我們多少都有點吧,”祝桃桃撐著下巴說,“畢竟很難說自己調(diào)教的時候的狀態(tài)和日常狀態(tài)一模一樣吧?就算是那種很隨意喜歡開玩笑的類型也要確保自己要言行一致啊之類的,就不能想干嘛就干嘛。其實有正常工作的人在公司和跟朋友玩的時候也會不一樣嘛?!?/br>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他出去亂搞了?!弊L姨液鋈痪窳似饋?。 顧青墨無奈的笑了笑——祝桃桃真的是完全守不住秘密的類型,問一句話可以說很久。 “這個點沒有預(yù)約要來‘聊天’的一般都不是顧客,是客戶。因為牧淺類似于是行政,相關(guān)的合作伙伴一般都是他去談的?!?/br> “是……嗎?”顧青墨有點驚訝,“他的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不一樣嘛,畢竟他是合伙人我就是個臭打工的?!弊L姨覈@了口氣。 “合伙人?”不是說牧淺沒有薄遠(yuǎn)那種明顯能看出來的大家公子的氣質(zhì),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想過牧淺是個有一定資產(chǎn)的人??赡苁且驗樗贻p了吧? “牧淺可是有錢人,和我這種破平民不一樣。真不公平啊,偏偏長得好看的人都有錢有勢,只有我,長得雖然貌美如花但是從來沒有錢運。他那個摩托我都不敢借來玩,怕給他刮花了賣身都賠不起?!?/br> 這會兒薄遠(yuǎn)終于把自己的衣服撣干凈了,走了回來,“你賣身的話還是能賺不少的?!?/br> “老板,放過我吧,我可不能對不起珊珊……”祝桃桃想了想,“多少次能買牧淺那個車?” “50次?!北∵h(yuǎn)都不帶卡殼的。 祝桃桃哼唧出聲,“我怎么這么命苦啊……一天三次,50次就是……” …… 等牧淺拿著面具跑回來的時候三個人已經(jīng)重新開始游戲了。 “回來了?三缺一,你沒了我大殺四方!”祝桃桃喝醉了,抱著枕頭頭發(fā)凌亂的嚷嚷。 “哇哦,好厲害?!蹦翜\面無表情的說——祝桃桃都喝醉了,那兩個人還沒事呢,誰輸誰贏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剛才在說,我沒有被公主抱過。老板和顧哥都扣分了,就剩你了!” 牧淺把面具扔在一邊,坐下悶了一口酒。 “哇你們?nèi)齻€好嬌,怎么會呢,我這么大一個公主怎么沒人想著公主抱我呢?”祝桃桃在一邊胡言亂語。 “需要我現(xiàn)在滿足你嗎?”牧淺揚著眉毛說。 “你再給我摔了,雞仔!” “你完全沒想過在我回來之前把她掐暈?”牧淺抬眼看著薄遠(yuǎn)。 薄遠(yuǎn)回了個無所謂的眼神,“她沒那么醉,借著酒意想報仇。記下來扣她工資就行了?!?/br> “想扣我工資?不可能!工資我都已經(jīng)預(yù)支了!”祝桃桃猖狂的大笑,“現(xiàn)在,你們?nèi)齻€給我互相證明你們有公主抱別人的能力!” 薄遠(yuǎn)的眼神危險的瞇了起來,如果不是知道他根本就懶得動祝桃桃可能還會害怕一點。 “公主抱有什么意思,我給你表演個好玩的?!蹦翜\說著站了起來,朝薄遠(yuǎn)勾了勾手指。 “不可能?!北∵h(yuǎn)說。 “你想被我公主抱還是想表演才藝?”牧淺挑釁的說。 薄遠(yuǎn)跟著站了起來。 祝桃桃眼睛都瞪大了,看著牧淺以一個馴鷹的姿勢架起了左手手臂,兩腿微微分開,渾身肌rou繃緊,右手稍稍支撐著左手。 薄遠(yuǎn)按了按牧淺的肩膀,確定穩(wěn)固之后忽然猛地用力一躍而起,先是膝蓋壓在牧淺的左臂上,然后撐著牧淺的頭蹲在了牧淺的左臂上。 “臥槽!”祝桃桃嚇的手里的瓜子都掉了,張著嘴看著這一對,“你們兩個趁我不在都在干什么?” “你衣服太滑我站不住?!北∵h(yuǎn)敲了一下牧淺的頭。 牧淺順勢放下手臂,薄遠(yuǎn)輕盈的落在地上。 “你喜歡這個才藝嗎?禿鷲蹲?!蹦翜\看著還張著嘴的祝桃桃,“我的手臂力量怎么樣?” “臥槽……臥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你們兩個有病吧?”祝桃桃笑著在地上打滾,薄遠(yuǎn)喘了口氣滾回了自己的被子里,牧淺拍了拍自己稍微有點抖的肩膀。 “我們兩個還練了別的,我可以給你復(fù)刻一套動物世界?!?/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臥槽,所以所以你們天天沒事就呆在一起就玩這個?練這個有什么好處?” “研究動物的體態(tài)可以復(fù)刻武林秘籍。”薄遠(yuǎn)看起來是認(rèn)真的說。 牧淺朝薄遠(yuǎn)伸了伸手,看著祝桃桃點了點頭,“不過武林秘籍已經(jīng)是一年前的事情了,最近我們在研究魔法陣?!?/br> “我……不是?我怎么沒早發(fā)現(xiàn)呢?你們是魔法體質(zhì)嗎?能放出來?” “魔法機關(guān)槍。”薄遠(yuǎn)說完祝桃桃就撅在地上開始笑。 …… 一直在跟著微笑,顧青墨有些疲憊的靠在一旁的桌子上,在心里嘆了口氣。 這三個人已經(jīng)磨合的很久了,互相了解,有話題。他有點淡淡的局外人的感覺。 還有一件事他不愿意承認(rèn)。自從牧淺告訴他他和薄遠(yuǎn)曾經(jīng)有關(guān)系之后他就感覺自己對薄遠(yuǎn)有點淡淡的敵意,看到牧淺和薄遠(yuǎn)曾經(jīng)也會有的正常的互動也會產(chǎn)生不適。 他不愿意承認(rèn),因為他不愿意相信自己是這種欺軟怕硬的人,如果對方對他為所欲為他就可以忍受這個人做的所有的事情并且不會表露出一點痕跡,但是當(dāng)對方處處關(guān)照自己的情緒的時候,他就開始想要把自己一丁點微小的負(fù)面情緒都表現(xiàn)出來。 昨天那么激烈,就算睡了十多個小時他還是覺得渾身酸痛。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這么掃興吧。 顧青墨在心里嘆了口氣。 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牧淺湊了湊坐到了顧青墨的身邊,一只手按在了他放在身邊的手上,身體輕輕的依靠在了他的身上。 不僅是顧青墨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祝桃桃的笑聲戛然而止,薄遠(yuǎn)也比平時速度快的把視線投在了他們身上。 把扔在地上的面具移開,露出了底下的一小束白色雛菊,牧淺笑著把花放在了顧青墨的面前,輕輕的說著,顧青墨能從肩膀感覺到牧淺的聲音帶來的震動。他的手指不敢動,也不敢去碰那束花。 “小一跟我說我屋門口放了束菊花,還以為我死了,差點沒敢進(jìn)來?!蹦翜\笑著說,“我也沒有辦法,本來想要挑一個正式的日子,最后還是決定擇日不如撞日。點跑腿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沒有開著的花店,我讓跑腿小哥在花壇幫我揪的,我自己包的。我看了一圈中央公園的花種,只有雛菊能用來表白?!?/br> 祝桃桃捂著心臟很大聲的抽了口氣,薄遠(yuǎn)抬手扇了她肩膀一下,比了聲“噓”。 “你沒來這段時間我每天都在想,我不只是單純的對你第一印象好而已,我真的很想你,想要每天見到你,想要了解你,并且還很后悔怎么會沒找你要手機號。如果你再也不回來了,我覺得我可能會一直失落下去。所以這樣的話應(yīng)該算喜歡吧?” “所以就算我平時很亂來,就算我性格很奇怪,就算我比你小很多,很多事情都還沒想明白。就算我現(xiàn)在還不是熱戀。我很喜歡你,你可以和我在一起嗎?” 所以牧淺會選擇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所以牧淺一直在回避“喜歡”的話題。所以牧淺一定要在這個時刻之前把他的感情經(jīng)歷告訴他。 顧青墨抽出被牧淺握著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膝蓋,低著頭,雙眼緊緊的盯著前方。 他的腦袋里什么都沒有,只有一片白芒和刺耳的耳鳴聲。他什么都沒有想,沒有想后果也沒有想未來。他心里想的只有——如果此時此刻他放棄了,從此以后他都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整個心臟都被“活著”的感覺充盈了。再也感覺不到花香、冷風(fēng)吹拂的舒適感、湖水潮濕的氣息,看不到柳樹在陽光下拂動和曼陀羅也月色下綻開,聽不到鳥鳴聲和孩子的歌聲。 “我喜歡你,不管你會不會拒絕我,我都會一直喜歡你,”看著顧青墨已經(jīng)在自己的手臂上抓出紅痕了,牧淺輕聲說,“所以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 “好?!鳖櫱嗄曇羯硢〉恼f。 牧淺愣住了,“你剛才說……” “好,我說好。”顧青墨抬起頭努力想要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在嘗試了兩次都失敗了以后緊緊的抿住了嘴唇。 顧青墨看著牧淺眼睛里淡淡的欣喜感一瞬間炸成喜悅,在燈光下仿佛綻放著光芒。 他興奮的想要跳起來,想要推開窗戶喊給整棟樓的人聽,想要緊緊的摟住顧青墨。但是他沒有動。像是接觸恐懼的野生動物一樣,他輕輕的伸出手,一點一點的征求著顧青墨的許可,在顧青墨的身體完全放松的時候才伸出雙手,將他溫柔的摟在懷里。 這是第一次,第一次有人把他當(dāng)成易碎品,把他當(dāng)成應(yīng)該被照顧的人,而不是一個罪過,或是提供保護(hù)者。這是第一個就連觸碰都想要征求他同意的人。 這是第一次,他的內(nèi)心不允許他恐懼,不允許他退縮,因為他的心里充滿的只有喜悅和溢滿的慶幸。 他甚至在后怕,如果當(dāng)初他沒有選擇來到這里,他永遠(yuǎn)不會有生以來第一次活著。 伸出手,顧青墨摟住牧淺的腰,把下巴抵在了牧淺的肩膀上,依靠著牧淺的臉頰。 “我就不能遇到我又喜歡又喜歡我的人嗎?哥,如果我跟你一樣幸運就好了?!?/br> 還記得上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里滿是被命運嘲諷的憤怒,那個時候他怎么都想不到這句話會成為現(xiàn)實。 祝桃桃在一旁安靜的拍了幾張照片,薄遠(yuǎn)湊在祝桃桃身邊,似乎在指點應(yīng)該選用哪一張。兩個人都沒有發(fā)出聲音,嘴角都帶著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