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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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經歷過仙魔之戰(zhàn)的人,皆知尊上一旦雙眸赤化,就是要大開殺戒的征兆。哪個不長眼睛的要是這時候觸了霉頭,難有活路。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甲,他立刻快步向前,半個身子擋在林旭前面,雙目緊盯衛(wèi)凝秋,如臨大敵。 所幸只是片刻,衛(wèi)凝秋便回過神來,眸色復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狀態(tài),驚慌道:“賤奴失態(tài)了,賤、賤奴不是對主人有惡意的,賤奴不敢的,不敢的?!?/br> 鮮紅的血液,讓他回想起了主人割讓的數滴心頭血,更想起來了千年前奔襲至魔宮時,看到的那具遍體鱗傷的尸身。那一刻,他想把這個世界全部毀掉。 不能再讓主人受到傷害了,否則,他會做出什么來,他也不知道。 眼看著血流得越來越多,衛(wèi)凝秋更加心痛了,眼圈微微發(fā)紅。這次是因為著急。 “主人,奴用靈力給您醫(yī)治可好?然后您再責罰奴隸?” 剛剛這一晃而過的巨大殺意讓林旭微瞇起了眼睛,他揮退了甲,蹲在衛(wèi)凝秋面前。 “因為這個?”林旭抬起那根被切傷的手指,問。 “是……”衛(wèi)凝秋低下頭,“賤奴想到了當年您割讓心頭血一事,還有您和封衍對戰(zhàn)后全身都是劍傷,倒在地上,流了好多血,都是血……故、故而賤奴失態(tài)……” 他沒有勇氣去看那流血的傷口,將頭重重磕到地上,“讓您受傷,就是賤奴無能,賤奴一時心急,沒控住殺意,冒犯主人,懇請主人賜罰。” 原來如此。林旭抿了抿唇,剛才的阿凝,真的還挺嚇人的。 衛(wèi)凝秋惶恐地伏在地上,等著他的主人宣判。 “行了,多大點事。”林旭直起身,滿不在意地笑笑,“我每年還獻血呢,你是不是要炸了醫(yī)院血庫?我現(xiàn)在就是一個凡人,既然做了我的奴隸,你得把你那破魔尊脾氣收起來,下次再這么驚弓之鳥又喊打喊殺的,本君把你吊起來抽!” “是,賤奴遵命。” 主人的話又成功讓衛(wèi)凝秋身子顫了幾下,他哪里敢在主人面前有什么魔尊脾氣,恨不得主人只當他是一個可任意玩弄的賤奴,別憶起他曾登臨高位才好。 衛(wèi)凝秋抬起頭:“主人,您的傷,讓賤奴給您——唔……唔唔……” 話還沒說完,主人的手指粗暴地塞入他的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口腔。衛(wèi)凝秋睜大眼睛。 “要說,喝過本君心頭血的人不少,但同時喝過我林旭的血的,你還是獨一份?!绷中裾f著,另一只手撫摸起衛(wèi)凝秋的頭發(fā),“不過,我這個血可不金貴。” 話才說完,林旭感到手指的傷口癢癢的,有個什么柔軟的東西在舔舐著,他從衛(wèi)凝秋嘴里拿出來一看,哪里還見那道口子?他知道,這是小奴隸醫(yī)治好了。 衛(wèi)凝秋耳朵沒有漏過“獨一份”這個詞,心猛地跳了幾跳。 獨一份的恩賞么,他竟然也配……竟然也有。 他又聽到主人說這個血不金貴,急忙說道:“主人,您賜予賤奴所有,都是貴重的賞賜,賤奴都喜歡,只是主人流血,賤奴心疼?!?/br> 這還差不多。林旭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一點小傷而已,不礙事,還要尊上替我醫(yī)治,顯得我多矯情似的?!?/br> 衛(wèi)凝秋不禁縮了縮身子,想說謝恩的話在聽到“矯情”這個詞時,舌頭差點打了結,話咽回了肚子里。這一個回答不好,主人要是不悅,那就是他的罪過了。 所幸,林旭見天色不早了,菜還沒做完,也懶得為難他,踢了踢奴隸的膝蓋讓他起來:“快去把皮削了,然后洗菜,洗菜會吧?” “會的,會的?!毙l(wèi)凝秋如蒙大赦,趕緊去桌臺邊拿起刀開始干活。 林旭看了一眼旁邊侍立的甲,說:“你們都過來吧,一起弄?!?/br> 他才不是想偷懶。 . 忙活半天,一桌菜做好了。林旭只燉了鍋玉米排骨湯,做了一盤醋溜土豆,一道清炒菜苔,一碟青椒炒rou,還有一大碗雞蛋羹,都是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芏∫娋闲量啵愿鎶^勇地要幫忙,林旭便由著他做了剩下的。 丁炒出來的菜,瞧著賣相是比他那幾盤要好一點。 這么多菜,一個人自然吃不完。因此林旭在上座落座后,下令讓眾人都坐下一起吃。 聽到這個命令,幾人立馬撲通一聲,跪伏在地,久久不敢起身。 奴仆怎么有資格和主人平起平坐,這是僭越。 林旭想了想,站起身來,執(zhí)起湯勺,給每個人都盛了湯:“都起來,今日就當是舊友重逢,一起吃頓飯,不用拘禮。” 幾人磕了幾個頭謝恩,這才敢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坐在位子上。 衛(wèi)凝秋一沾椅子,紅腫的臀rou受到了擠壓開始脹痛,上午剛責罰過,才小半天怎么會好全,不過還在可以忍受的范圍之內。更何況,更重的罰他都受過。 他坐在椅子上,渾身的不自在,想跪回地上,又想看看主人,卻又不敢,最終只是低著頭注視面前的湯。 這是主人親手盛的。 林旭看著他們靜默而坐,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好笑。當了那么多年上位者,林旭知道如何馭下,也清楚他們心中的惶恐,但是他今天偏不想以前那樣做了。 “都吃吧?!绷中癜l(fā)話,先動了筷子,其他人才敢有動作。 高級傀儡和真人幾乎沒什么區(qū)別,有五感,能飲食,只是沒這個必要。但君上下了令,他們只會服從地拿起筷子,夾些自己面前的菜,全都默契地沒有碰君上炒的那幾盤菜。 衛(wèi)凝秋坐在離主人最近的位子,小心地端起湯碗,輕抿了一口主人親手做的玉米排骨湯,他怔住了,這湯比他想象的還要香甜,好喝。濃香的熱湯飲入腸中,暖了全身。 “味道怎么樣?”林旭看向他,眼中帶了幾分期待。 “回主人,這是賤奴喝過的最好的湯了,謝主人賞賜?!毙l(wèi)凝秋笑了笑,嘴角漾出了淺淺的梨渦。 “尊上吃過那么多山珍海味,最好喝的……哪有那么夸張?!痹捠悄敲凑f,林旭卻不自覺地揚起的嘴角。 “主人賞給賤奴的,就是最好的。” “好了,不知道幾次聽你說類似的話了,聽得本君耳朵都起繭子了?!绷中裥π?,自己也飲了一口湯,說,“不咸不淡,味道剛剛好,看來十多年過去,我還算沒有全忘了。” 他的目光帶了些懷念:“我的父母都是老師……就是教書先生,母親沒有什么做飯的天賦,父親倒是燒得一手好菜,但他們經常工作忙,小時候時,我和jiejie常去鄰居家蹭吃蹭喝,等長大些了,我和jiejie就分著一人炒兩盤菜,誰炒得不好吃就薅誰的頭發(fā)……” 說到這里,林旭忍不住笑起來,“我可是被薅了不少,搞得我現(xiàn)在加點鹽都要小心翼翼的?!?/br> 這是林旭第一次和衛(wèi)凝秋他們提起自己的家人。 他有一個溫暖的家,雖不富裕,但是父母恩愛,姐弟“和諧”,從小被愛環(huán)繞著長大,生活雖平平淡淡,但林旭很知足。 所以,他才會想回來,回到那些熟悉的人身邊。只是回來后,林旭還未聯(lián)系過他的家人,也許是近鄉(xiāng)情怯的緣故——他怕自己控住不住情緒。 見到主人眼角濕潤,有所感懷,衛(wèi)凝秋忙從椅子上滑落,跪在地上膝行幾步到主人的腿邊:“主人,您別難過……” “不,是開心?!绷中袢嗔巳嗯`的頭。 · 晚上,衛(wèi)凝秋被林旭命令趴在一張大床上養(yǎng)傷。身子其他部位都恢復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淺淺的紅色,背上魔藤鞭抽出的傷痕仍然猙獰,稍微動一動便十分痛苦。 林旭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本在讀。如何讓阿凝了解他的世界,林旭思來想去,一時還想不出該怎么教,只得拿出前兩天買的書來,講一些歷史。 林旭念書的聲音十分好聽,衛(wèi)凝秋趴在主人身邊,左邊半張臉蹭在主人的腰側,安安靜靜地聽著,不覺入迷了。 講到西周的封建制度時,書上有一張插圖。 等級森嚴的分封制度: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平民——奴隸 ?????????????????????????? 林旭看見,指著“諸侯”給衛(wèi)凝秋看,開玩笑說:“這張圖和魔界的等級制度還挺像的,本君就是這個諸侯,你嘛……” 修長的手指移至金字塔最頂端的“天子”,輕輕點了幾下,“這就是你了,尊上。” 這“天子”還要在“諸侯”之上,主人莫不是在怪罪他僭越之罪?衛(wèi)凝秋哪里還敢舒舒服服地趴著,立馬起身匍匐在地:“賤奴永遠都是主人的奴隸,不敢僭越。成為魔尊實是情急之策。找到主人,主人身子無恙后,賤奴這身修為就沒了用處,屆時請主人允準賤奴廢除修為?!?/br> 他本該是最低等的奴隸,若無主人相救,帶回魔宮教導,又賜了心頭血,以他平平無奇的修煉天賦,就算修道,也活不了多長時間,更別提跨越了數層階級,染指高位。衛(wèi)凝秋知道,他的一切都是主人給的。 多數奴隸修為一上去,便會起不忠的心思,不受控制。當年主人死后,領地內本是主人奴隸的各城城主紛紛各自為政,自立為王,造成魔君數年混亂。衛(wèi)凝秋自問不敢對主人不忠,在他看來,這身修為遠沒有能在主人身邊伺候要重要。雖然主人信他,一直沒有吩咐,但他卻不能不提。 若他沒了修為,主人是不是就能無所顧忌地玩弄他了呢? 林旭只是搖搖頭,沒想到開個玩笑,這又把他的小奴隸嚇壞了,他有些無奈地合上書:“這是你的東西,我要你廢除做什么?阿凝這些年不容易,我知道?!?/br> 林旭從來沒有過要廢除衛(wèi)凝秋修為的想法,他體會過修煉的艱難,明白他的小奴隸能達到這個高度,必定付出了太多。他也心疼。 可是,賤奴的一切都是主人的。衛(wèi)凝秋想把這句話說出口,卻見主人放下書,拍了拍床:“本君乏了,上來?!?/br> 他恭恭敬敬磕了幾個頭,爬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