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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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夢的鐮刀如同流星劃落,阿蘭且退且避,他沒有武器,躲避之間形容狼狽, “朋友,請借我武器,一把劍就好。” “「叛殺者」閣下!” 然而站在主艦旁的「阿伽雷勒」無動于衷,阿蘭躲過又一次鐮刀的劈砍靠近他,伸手—— 「阿伽雷勒」挪開腳步,微微錯身避開了他要搶他武器的手, “原來所謂的‘三年之約’是這個意思!”阿蘭怒道,“這三年里你不會殺我,但最好有其他人可以幫你殺掉我!” 他旋身繞過主艦,抓住短翼凌空躍起,在艦身上疾速奔走,耶夢窮追不舍,地表涌起的血紅色半凝流體涌起,在主艦的另一側(cè)筑起高墻阻他腳步, 阿蘭停步轉(zhuǎn)身,右眼中神秘符號顯現(xiàn),飛速襲來的鐮刀倏然定于他身前。 就在這時身后的流體躥上,纏上小腿,指尖尖刺下意識斬下切開了半流體,然更多的半流體凝聚成一束,自他腳腕向上包裹而來, “我跟你回去,耶夢,但我要自己走。” 耶夢走來取回了鐮刀,金眸冰冷無匹,“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嗎?” 半流體將阿蘭整個包住,飛快的往神廟的方向蠕動去。 阿蘭沒有再試圖掙扎,安靜的被裹在半流體里,在半流體的控制下躺上神廟里的供桌, 供桌下有簾,無數(shù)次他把耶夢塞進供桌下的空間,只露出一雙銀鏈晃動的腳踝,在他所虔誠供奉的神明眼下,于簾的縫隙中聳動腰身。 一開始的耶夢僅僅是提起這個想法就會生怒,幾次之后便也只能半推半就,最后就是沉默不語的任他擺弄。 身上的半流體褪去,阿蘭平靜的躺著,耶夢游動著長尾來到供桌前,勁瘦的腰肢上腰鏈隨著他的擺尾一同擺動,釘在肚臍里的銀光閃閃爍爍, 對視著,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之后,耶夢離開,又過了不久他托著一個玉盒回來,撩開了阿蘭的衣襟,將其中血色的液體傾倒下去。 冰涼液體淋過鎖骨,自脖頸淌落,淹沒了項圈下的異形吊墜。 “你要將我斬首嗎?就像那些被暗血精靈抓住的軍雌。” 耶夢手上動作一頓, “這不是‘?dāng)厥住?,這是‘祭祀’?!?/br> “祭祀?”阿蘭微微挑眉,又平淡的恢復(fù)了面無表情。 供桌上的人似乎根本沒有自己即將被當(dāng)做祭品獻祭的覺悟,耶夢潑灑液體的動作加快,到最后那人全身濕透,像即將枯萎在血里的…… 一朵殘破的花。 他伸出手指,尖利的指甲沿著這朵花的鬢往下頷劃去,一點點尋找‘面具’貼合的痕跡, 鮮血自刺痛中滲出,阿蘭捉住他的手指, “耶夢,既然要拿我祭祀,何必還執(zhí)著于我是哪副面孔呢?” 耶夢抽回手, “祭祀,祭的是‘真實’?!?/br> 他把玉盒里剩余的液體緩慢的持續(xù)倒在阿蘭臉上,人皮面具浮起了淺淺的一角,他用指甲捏住那一角,不等面具與臉皮分離再多就將整張面具粗暴的扯下。 阿蘭皺眉,臉頰紅腫起來,被耶夢指甲劃破的傷口也火辣辣的疼, “你真粗暴,耶夢。” 耶夢只冷淡的說:“告訴神明你的真名?!?/br> 阿蘭輕輕一笑,“阿蘭·卡諾亞?!?/br> “你還真是憊懶……”耶夢俯下身看進他的眼眸,長密的睫毛下是色澤濃艷到仿佛能吸人心神的綠瞳,“所以你的化名,僅僅只是取了名姓的首末二字,而我卻還說它意義深遠……” “不做第一,甘愿為‘亞’,因青云獨步便是孤,可你的本質(zhì),卻是不甘寂寞的浪蕩子?!?/br> 他站直身體,兩手擺出特別的姿勢,目光垂落在阿蘭臉容,透著奇異的冰冷的悲憫, 而后他低聲念出精靈的咒語,抬高雙手,‘刑具’自上方神像的手里脫落,緩慢降臨至他手里, 那是一柄透明的,以氣流形成的彎月鐮刀,它沒有實體,卻沉重的令耶夢的手腕微微下垂。 “獻祭了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呢?”阿蘭伸手,指尖撫上脖頸處的異形吊墜, 耶夢回答:“得到剎那的解脫,和永恒的痛苦?!?/br> “是么?”阿蘭閉上了眼睛,“如果你真的覺得殺了我就能帶給你解脫,那你便殺了我吧?!?/br>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不帶任何的挖苦嘲諷,僅僅是,單純的縱容。 彎月鐮刀便如流星墜落—— “噠” 項圈和吊墜分離,代表契約的異形吊墜自他鎖骨上滑落,落入地面上流淌的血色。 “我們不再是伴侶了,”耶夢輕聲緩慢的道,“契約解除,你自由了?!?/br> 阿蘭還躺在供桌上,望著他,“我自由了,你呢?” 耶夢卻背過身, “你走吧,回到你的族人身邊,然后,不論是你們征服了這顆星球,還是我們剿滅了你們這群卑劣的入侵者,我們都再無瓜葛?!?/br> “耶夢?!?/br> 阿蘭下了供桌自后抱住他的腰,手穿過層層疊疊的腰鏈,在他小腹前交疊, “耶夢,如果你們勝,我們便只有死;如果我們勝,你們只是一個‘被掠奪’的命運,孰優(yōu)孰劣,一看便知?!?/br> “你的臉呢?”耶夢冷淡的問他,“憑什么我要一直遷就你?就因為在你發(fā)瘋的時候我仍然愛上了你?” 他推開他,轉(zhuǎn)身同他對視, “我愛上的不是你,阿蘭·卡諾亞,我愛的是那個易怒,暴躁,瘋狂,只會紅著眼睛說‘滾開’的可憐阿亞,他讓我觸摸到‘真實’。” 阿蘭聞言笑了,“什么是‘真實’呢?那時的我多年心血被他人覬覦,遭信任之人背叛身受重傷,精神域瀕臨瓦解,我連最基本的理智都無法保持……那樣瘋狂混亂的‘我’,你竟覺得那樣的我才是‘真實’?!?/br> 耶夢抿起唇,像是不想再聽他‘狡辯’而閉上了眼睛。 “人總是傾向于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第一眼、腦中生成的初印象,可是,耶夢,經(jīng)歷了這么多你應(yīng)該知道,我并不是你記憶里初見時那個暴躁瘋狂沒有理智的瘋子,當(dāng)我完全清醒時意識到你我已經(jīng)締結(jié)了所謂的契約成為了所謂的伴侶我甚至開始懷疑……因為你實際上并不是我本能會去喜歡的類型,你看起來就清冷如雪,漠視眾生,你眼里只有你終生侍奉的神明,而不會有其他人?!?/br> 耶夢無法忍受的睜眼,“我為你背棄對神明純潔的信仰,為你獻出圣潔的身體,為你踏出神廟……你竟說我眼里沒有你。” “好吧,這是個無解之謎,”阿蘭道,“但不管怎么樣,耶夢,現(xiàn)在你面對的我,才是真實的我?!?/br> 耶夢搖搖頭,“現(xiàn)在我面對的這個理智,冷靜,殘忍的阿蘭,不是真正的你?!?/br> “那你就繼續(xù)讓虛假蒙騙自己的眼睛吧?!卑⑻m說。 “不能回來嗎?……我們的阿亞。” 他周身又開始散發(fā)起淺淡悲傷,阿蘭沉默了一下,說:“抱歉,耶夢,但‘阿亞’一開始就是虛假的?!獙嶋H上我沒有理由對你說‘抱歉’,你知道的,耶夢。” 耶夢緩緩點頭,“那么……我們便只有對立的結(jié)局?!?/br> “你再次來到這里,只會是需要更多的翠木圣果而非別的原因,”他繼續(xù)說,“但翠木精靈已經(jīng)不會再給予你更多的圣果,哪怕你用再多的耶夢加得去換……而作為同一片土地上的,被同一個侵略者傷害過的原住民,暗血精靈與翠木精靈同仇敵愾?!@已經(jīng)是原住民與侵略者之間的種族之戰(zhàn)?!?/br> “對,”阿蘭接口,“所以?” “所以,”耶夢金色的豎瞳泛起真正的,森冷的殺意, “我精靈與你蟲族,不死不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