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擬建含壽宮,絲柔與酒濃(彩蛋:什么?!發(fā)情咪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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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漸漸長大,年節(jié)也越來越熱鬧,尤其這一回又有中山王回宮,皇帝大開殺戒等事,為了沖淡肅殺之氣,這一年也過得格外隆重。新年大宴的時候,帝后群臣妃嬪,還有能出面的皇嗣都露面了,大公主亭亭玉立,嘉華以下幾個孩子更是站成一串,看上去頗為令人欣慰。 皇帝上位之后,宗室就總是擔(dān)憂他的子嗣問題,現(xiàn)在將孩子們都帶出來,雖然有些勉強(qiáng),但氣氛卻是很喜慶的。這也不能怪宗室和群臣總是往不想的地方去想,實在是子嗣這回事說不清。先帝是一個都沒有,皇考則是孩子很多,然而后來被殺的被殺,謀逆的謀逆,篡位的篡位,夭折的夭折,如今碩果僅存,且還能出現(xiàn)于人前的,不過是中山王兄弟二人而已。 皇帝現(xiàn)在有景歷,景星,景行三個兒子,俱都康健,眾人看著也是松了一口氣的。 這種場合,除了年長的大公主和嘉華,還有從來都被特殊對待的景歷之外,別的孩子都是應(yīng)個卯,就下去被乳母嬤嬤帶著喂飯,吃奶,玩耍,困了就抱回去的。 這些事瑞香只要安排好人手看著孩子們休息的暖閣,不讓離了人免得出事,保證送上去的都是熱菜熱水,也就夠了。這盛大之夜的多數(shù)時間,他要和皇帝坐在一起,笑盈盈與群臣同樂。 再熱鬧的年節(jié),連續(xù)cao辦上近十年也覺得枯燥乏味了,但年末的時候皇帝才在蓬萊殿辦了個圣壽,瑞香和他正是親熱黏糊,這才覺得新鮮,除了皇后年節(jié)時穿的釵鈿禮衣之外,頭上還多戴了只彩絹剪出來的人形。 皇帝一眼看到,忍不住笑了:“人勝?” 這東西如今少見,因為他父親和兄長當(dāng)年,后宮相爭,手段盡出,什么壓勝,巫蠱,詛咒層出不窮,鬼影幢幢,眾人避嫌,人形的東西是一律不用,就怕被當(dāng)做什么陰邪手段陷害了去。 因此人勝這種年節(jié)祈福的首飾,漸漸也在宮中絕跡。若非瑞香一時想起,怕都要被忘光了。自然,若不是瑞香戴出來,很快怕是要掀起又一次巫蠱疑云。 瑞香抬手摸了摸鬢邊,也跟著笑:“年年都是一樣的打扮,怪無聊的,今年高興,祈福求個平安健康也是好的,再說,確實挺新鮮。” 第二天朝賀和整個年節(jié)接見命婦,人勝這股風(fēng)就從宮里傳到了宮外,連年紀(jì)最小的玉華來請安的時候小揪揪上也插著根小小的彩絹人勝,還曉得說吉祥話:“平安!康泰!阿娘,好!” 他年紀(jì)最小,很多事就被落在了后面,也少跟上頭的哥哥jiejie玩,羅真得了他也寵愛得厲害,不像是大戶人家內(nèi)眷嬌養(yǎng)孩子那般一味溺愛,而是事事親力親為,如同民間一樣。玉華因此有些愛羞,但他一小團(tuán)的人,行走起來像個雪堆的胖娃娃,紅著臉蛋叉著小手,說話還不清不楚的,實在是很可愛,惹得殿內(nèi)的人都笑起來。 還沒出年節(jié),宮里就連宮人女官也戴上了人勝,還是正月后,這股風(fēng)才漸漸下去,因為這終究是應(yīng)節(jié)的首飾,長久地戴著不合宮中講究的習(xí)慣。 眼看上巳節(jié)要來了,皇帝準(zhǔn)備在洛陽城外邀請群臣踏青,儼然有在此長久住下來的架勢,瑞香也被命婦們懷念長安,想要回去的呼聲給弄得思鄉(xiāng)起來,就忍不住去問皇帝:“陛下思念長安否?” 其時兩人都坐在長生殿窗前榻上,閑話家常,忽然問起這個,皇帝一愣,就明白過來:“你想回家了?看來大家不是沒有怨言的啊。” 瑞香輕聲嘆息:“畢竟洛陽雖非不好,但卻也不是長安,要說繁華富麗,還是經(jīng)營多年的家鄉(xiāng)更好。何況搬到這里來終究是權(quán)宜之計,多數(shù)人還是蠢蠢欲動的。只是糧食漕運(yùn)的事難以解決,我也知道你有你的考量……” 皇帝摟著他嗯了一聲,若有所思:“其實回去也不是不行,不過那就要常年兩地來往,孩子還小,怕是受不得舟車勞頓?!?/br> 他深深嘆氣:“景歷再大點就好了?!?/br> 在他心里似乎男孩子再大一點,就可以開始磨煉受難,瑞香每次聽見都覺得這嘴上說的嚴(yán)父心態(tài)和實際上對孩子的耐心與喜愛完全是判若兩人,忍不住搖頭:“不帶孩子就不行嗎?留十五弟坐鎮(zhèn),也不是不好?!?/br> 皇帝低頭看了他一眼,忽然有所了悟,又低又軟地以憐愛的聲音問他:“你想回去?” 季威之已經(jīng)儼然成了皇帝最倚重的宗室,職權(quán)非同一般,也開始教幾個大的孩子習(xí)武,就是熙華,嘉華,景歷,曜華,景星五人。小的蹲馬步,大的也是狠狠磨礪。大公主和嘉華長這么大沒有吃過這種苦,但都是爭強(qiáng)好勝的性格,硬是咬牙堅持下來了。 幾個孩子都崇拜傳說中戰(zhàn)無不勝,還深受父親信任的這位叔父,相處得不錯。瑞香自己幼年時也沒少出外,離開父母幾個月,對他來說并不是不能接受的想法。 再說,真的跟著往返上路,反而感覺不好。 于是他就點頭:“是想。就像我說的嘛,洛陽再好也不是長安。畢竟住了將近十年的是大明宮,近來命婦都喜歡對我懷念長安……不過你要是覺得還不行,也就算了。不管怎么樣,我都得和你在一起,在哪兒都行?!?/br> 皇帝被他說動了,眼波微微閃爍,沉思道:“也不是不行,我也想家了。回去驪山避暑,如何?到時候你想去大明宮也好。紫微城這里就修繕一番,我想為你建一座宮殿,就叫含壽宮,如何?” 瑞香大吃一驚:“怎么忽然就要大興土木?這個時候合適嗎?” 皇帝微微一笑:“怎么不合適?人人都知道我現(xiàn)在不缺銅,發(fā)了財,不花在你身上,還能怎么花?何況這怎么就算大興土木?一座送給你的宮殿而已。來看?!?/br> 他籌謀這件事似乎已經(jīng)有一段時日,只是瑞香還不知道而已,被他拉著到書案前,親自翻出來一大張堪輿圖,是暫且畫的草圖:“我都已經(jīng)是望四十的人了,想想父親和兄長的壽數(shù),想想你,所求不過是能和你多過幾十年,這含壽宮為你修建,是專門給你的,自然也是為了和你恩愛相守。這圖你先拿回去看看,喜歡什么,盡可以添上,左右不過一座宮殿,就是奢侈靡費(fèi),也到不了什么要命的地步。我在位十年,還沒有放縱享受過一次……” 瑞香聽他說得不詳,趕緊抬手捂住他的嘴,自己則仔細(xì)看了看堪輿圖,發(fā)現(xiàn)里頭東南側(cè)要修建高塔一座,另一面則修建一座樓臺,中間亭臺樓閣,桂殿蘭宮,雖然畫得簡略,修建起來卻絕不容易,不由覺得有點燙手:“這……說出去我怕……” 皇帝捏著他的手腕拿開他的手,順便在掌心親了親:“慢慢修,又不必急于求成,更不會過度征調(diào)民夫,增加賦稅,具體的開支,從內(nèi)帑出好了,我只是想給你含壽宮而已,你不想要嗎?”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瑞香頭暈?zāi)垦?,怎可能不要?幾乎立時就要軟化,答應(yīng)下來,簡直被他勾得魂飛魄散,虛榮心都快要裝不下,聲音低而羞愧:“想……” 皇帝很滿意,愉悅地捏了捏他的臉:“那好,你就不要多管了,想回長安,想要宮殿,等著就是了?!?/br> 瑞香被他看得簡直要嚶嚶叫出聲,終于忍不住撲了上去,緊緊抱住了他,妖里妖氣,嗲聲嗲氣地撒嬌:“那我也想為你做點什么嘛,爹爹寵我,又獨斷專行,還送我宮殿,弄得人家下面好濕哦……” 送他一斛珍珠或許他已經(jīng)平平淡淡,不放在眼里了,可是送他一座宮殿,還要滿足他可以按捺的思鄉(xiāng)之情,瑞香就忍不住回報他,弄得一團(tuán)糟亂的心情。被寵愛,被溺愛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好喜歡,這種心情,哪怕只是萬分之一,他也想傳遞給皇帝,讓他感受到自己熾熱的一片真心,或者是軟xue。 回長安的事說定了之后,瑞香并沒立刻傳出消息去。他知道隨行來到洛陽的許多人不怎么習(xí)慣,畢竟推崇洛下風(fēng)儀那都是一二百年前的事了,本朝開國之后中心就漸漸變成了長安。但夫妻枕邊說話的內(nèi)容,要變成真正的朝政安排,還得過段時間。 反正他已經(jīng)得到了承諾,心情正好,唯一的難題不過是如何安撫第一次離開母親的幾個孩子,讓他們好好做伴而已。熙華他是不擔(dān)心,頗有主見,也習(xí)慣了獨居一宮,現(xiàn)在還有中山王教導(dǎo),可以說是膽子越來越大。嘉華長這么大卻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又一直跟著他長大,是個黏人愛撒嬌的性子,景歷和曜華都還算懂事穩(wěn)重,但第一次離開他,也說不好會有什么反應(yīng)…… 只是想一想,瑞香就有些頭疼,但他心里也舍不得,就補(bǔ)償般把嘉華和曜華一起留下來和自己睡。嘉華小時候還好,和瑞香一起睡的時間多,曜華生下來時兩夫妻恩愛情濃,纏綿太多,曜華反而很少和瑞香一起,更何況還有嘉華在。曜華再是天性溫柔,也忍不住興奮起來,和嘉華一邊一個緊緊挨在瑞香身上,說了半夜的話,嘰嘰咕咕好久,終于扛不住了才睡覺。 第二日瑞香一整天都不大清醒,皇帝看到就明白他做了什么,忍不住搖頭,眼神格外寬容:“你就寵他們吧?!?/br> 瑞香嘆氣:“怎么能不疼呢?他們在眼前也吵得我心煩,恨不得塞出去,真要讓他們留在這兒自己走了,我又舍不得,你不還是一樣?” 皇帝說得灑脫,但向來是個疼孩子的人,真要走了,就算是把他們交給最信任的弟弟,熙華也完全可以當(dāng)個大人看待,但心里又怎么會真的完全放心?聞言只是搖頭:“孩子遲早要長大的,再說帶來帶去,來回路上要是染了病,著了涼,什么都不方便,那才不好?!?/br> 瑞香正是知道這個道理,所以才接受了分離,也只好承認(rèn)這是最好的辦法。人心思?xì)w,總是不回長安也不是那么回事,留下幾個大的一個是他們不需要人照顧,又可以避免舟車勞頓和染上疾患,再就是為了磨煉他們。 所以回長安的消息流出去,逐漸成了真后,瑞香便開始有條不紊地督促眾人收拾行裝,點齊人手。景星留下,福華帶走。菖蒲在宮中久經(jīng)磨練,根本問也不問,只把一大半心腹都留下照顧景星,又請大公主到紫桂宮里說話吃茶,大約是要親自托付她幾句才能放心。 妙音能帶著命根子福華一起,心中倒是松了一口氣,他不能再生,滿心的寄托都在福華身上,從她出生就從未暫離,根本舍不得。以前許多次孩子們的活動玩樂,福華都是和景星算在一起的,現(xiàn)在能跟他走,不管是不是因為瑞香說了好話,妙音還是帶著福華過來,對瑞香道了謝。 臨啟程,宮中傳了喜訊,淑妃和羅真都有孕了,算起來差不多也是同一時間懷上的。羅真早已開懷,再有也是常事,瑞香聽到淑妃宮里的喜訊,才微微一愣,轉(zhuǎn)念一想,不由感慨:“也差不多了,果然是他?!?/br> 畢竟有承寵就會懷孕,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了兩個兒子,儲位幾乎毫無爭議,貴妃也淑妃之間,也該有一個人有孕了。貴妃已經(jīng)掌管宮務(wù),許久不曾動搖,瑞香也算是和他磨練出了默契和彼此的和諧,所以得寵有子的,應(yīng)該還是淑妃。 既然懷了孩子,那就不能輕易挪動,留下才能安胎。瑞香就叫了貴妃過來,商議重新分配的事。 其實這也算是好事,淑妃畢竟位高,這一大群人走了之后,他就算是宮里最能做主的人,雖然一向天真,可身份地位在此,又懷了孩子,自然該打起精神來好好照顧自己,照看紫微城。皇帝會帶著群臣,命婦,宗室等等陸續(xù)回長安,吳倬云所需要做的不過是照顧自己和羅真兩個孕婦,然后關(guān)心一二孩子們罷了。 瑞香和貴妃商議的,則是要多留幾個精通產(chǎn)育的御醫(yī),準(zhǔn)備好穩(wěn)婆,乳母,嬤嬤等等。雖然走是肯定要走的,絕不會因為這兩人的孩子而有所停留,但盡可能的安排好一切也是應(yīng)該的。 貴妃看起來有些恍惚,瑞香不得不多安慰了他幾句:“遲早會有的?!?/br> 蕭懷素這些年既安靜又別扭,宮里的人都習(xí)慣了,但他自從進(jìn)宮就和淑妃之間此起彼伏,一個掌權(quán),一個得寵,現(xiàn)今一個有孕,一個無子,對比之下心里難受,也是應(yīng)該的。 見瑞香安慰自己,他也只是笑笑,神色竟然有些懷念:“臣妾只是想起當(dāng)年初入宮時不懂事,一心想著躲避。但有些事躲不過去,注定的也改變不了。淑妃有孕,他很歡喜,我也高興,您不必?fù)?dān)憂。” 這么多年他真是一點沒變,只是這些年硬是被磨練出一股雷厲風(fēng)行,但還是透著一種深入骨髓的冷淡與寂寥,瑞香內(nèi)心已經(jīng)從無話可說到了有點佩服,心中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出行在即,剛安排好了淑妃和羅真,正式將管理的權(quán)力暫交給了淑妃,又留下了自己身邊得力的尚宮,皇帝那里的宮正共同協(xié)理,順便照顧兩個懷孕的嬪妃和孩子們之后,瑞香這里又迎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是景星。 才剛六歲的孩子小臉嚴(yán)肅認(rèn)真,拜倒在瑞香面前:“請母后允準(zhǔn)兒隨駕,阿姨他體弱多病,離開了他留在這里,兒難以安心?!?/br> 瑞香揉了揉額頭,放下手中的名單:“不行。” 景星和他來往雖然不少,但總是端莊守禮有余,因此印象中的皇后是個很溫柔和善的人,怎么也想不到他會直接拒絕,到底年紀(jì)還小,立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見到瑞香看過來,這才急忙收斂,又端正嚴(yán)肅起來。 瑞香嘆氣:“你孝順,這自然是一件好事,但難道昭儀就缺你一個人照顧陪伴?將你們留下是我和你父親共同的決定,為的就是讓你們這些從沒離過娘的孩子也學(xué)會獨自過日子,依靠兄弟姐妹,孩子,終究是要長大的。何況這件事,你和昭儀商量過嗎?他同意嗎?你擅自來求我,要是我不答應(yīng),是不是還打算去求你阿父?昭儀知道了會怎么想?” 景星是孝順,菖蒲不算白養(yǎng)他一場,但這孩子是不是太放不開養(yǎng)母?想想也算合理,菖蒲身體一直不好,著實是令人擔(dān)憂。瑞香知道御醫(yī)的診斷,菖蒲活不過十個年頭,這是年輕的時候吃了太多虎狼藥,在宮中浮沉舊傷內(nèi)傷也不少的結(jié)果,就算是最好的藥材最好的方子,也不能補(bǔ)上缺損的壽數(shù)。 但,就算如此,菖蒲自己心里也清楚這一點,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死死抓住景星不放,他是有眼界的遠(yuǎn)見的人,對景星好就是讓他長大成人,頂天立地,如此才算是全了這份母子情分。 瑞香見景星低頭不說話,似乎有些自責(zé)和后悔,就道:“回去和昭儀說吧,他會告訴你為什么的,你還小,也該放寬心才是?!?/br> 景星應(yīng)了,又吶吶道歉,這才低頭離去。 晚上瑞香把這件事說了,嘆氣:“這孩子倒是孝順,我就是擔(dān)心,菖蒲將來……身后這孩子該怎么辦。還不知道要怎么難過呢?!?/br> 皇帝正看書,又展開一段卷軸,隨口應(yīng)道:“娶個薛家的王妃,也算是全了這段緣分,他見到妻子,想起菖蒲,也算有些安慰?!?/br> 說著,想起菖蒲的壽數(shù),他還是抬起頭來,嘆息了一聲,神情頗為沉郁。瑞香有些驚訝:“你早就定下了?我只見過薛家的大娘子,年紀(jì)太大了怕是不合適,聽說下面還有兩個小的,性情如何也不知道。萬一菖蒲……過世得早,孩子也不好早早完婚,景星又該怎么辦?” 皇帝看樣子是真考慮了這件事,并不打算讓他cao心:“若是菖蒲過世早,就讓他還留在菖蒲宮里,陳才人照顧起居,畢竟是生母,不必再找養(yǎng)母,也是一樣的。至于到底選中哪個做王妃……這還太早。薛家畢竟新起復(fù),定了人選要是沒辦法,就先接進(jìn)宮里來養(yǎng)幾年,如此也做得王妃了?!?/br> 他思慮周全,瑞香除了瞠目結(jié)舌,覺得十分完善之外,居然也說不出別的什么?;实塾治⑽Ⅴ久?,道:“景星倒是孝順,但放不開菖蒲,這回非得讓他留下不可。母子情深固然是好事,但菖蒲注定短壽,他得學(xué)會分離,否則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樣哀傷?!?/br> 瑞香也不知道怎么做算是有道理了,想到菖蒲就有些悲傷,忍不住鉆進(jìn)他懷里,不說話了。 天長地久有時盡,而人會在那之前就死去,這一生說起來總是很短暫的,可偏偏世事無窮無盡,有時候想起來真的覺得很可怕?;实圩屪约旱膬鹤訉W(xué)會別離,將來好面對生離死別,這聽起來有些殘忍,可……似乎也是必然到來,無可回避的事實。 他考慮地如此周全,簡直令人覺得溫柔又冷酷,既像是走一步看百步的皇帝,早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從頭至尾都在犧牲陳才人,又像是為了兒子周到用心,思慮周全的父親,又或者是,他知道瑞香不愿意多考慮,也不愿意多用心,所以他從來不問,自己就安排好了一個瑞香無法拒絕,也絕對挑不出錯的,景星的未來,這簡直叫人不寒而栗,不知道應(yīng)不應(yīng)該感受到溫暖。 還是應(yīng)該恐懼,后怕,不知如何面對呢? 這言語中隱含的輪回,無常,更是令人恐懼。 想起還是草圖的含壽宮,瑞香忽然覺得安慰。就算人事會腐朽,會變?yōu)閴m埃,可是將來千年萬年,哪怕只有片瓦留存,史書上也會有所記載,這是季凜為他珍愛的妻子耗費(fèi)多年修建起的禮物,終究有什么是可以永恒的,是他會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