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里疼痛的刑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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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驚朗走了,直到我走那天也沒見君信。 他在躲我,我并非不知。 收回環(huán)繞的目光,冷哼一聲,轉(zhuǎn)身便要上馬車,猛地被人拉住衣角。 “唔!” 我轉(zhuǎn)身,卻突然唇被吻住。 是君信。 大抵是剛剛不知在何處躲著,見我真是要走了才耐不住沖出來的。 “唔……嗯……” 君信托住我的臉頰,閉上眸子幾近忘情的吻著我,舌尖描摹著我的唇形,不斷的舔舐。 發(fā)絲微微落在臉頰上發(fā)癢,鼻尖的呼吸交纏在一起,他鼻腔里發(fā)出甜膩的悶哼聲。 我真的很少親吻別人,此時也任由他胡鬧,只是眸子冷然的看著他眸尾微紅。 哭了? 北離的冷酷帝王因為一個男人的離開而哭泣,在光天化日之下與那人擁吻,肚子里還懷著父親的孽種。 確實好笑極了。 他嘴里的和我一起爛掉的話是假的,可要丟掉我的話也是假的。 我不知怎的攬住他勁瘦的腰,低下頭也回吻著他,任由他的舌尖伸進嘴里,幾近渴求的吮吸著口里的津液。 “咕嘰……嗯……嗯……” 親吻的滋味很奇怪,哪怕這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他的手攀上我的脖子更加渴求的加深這個吻,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驚朗倚在馬車旁邊,狹長的眸子平靜的注視我們的親吻,他懷里抱著劍,耳邊聽著二人親吻的悶哼聲,隨后默默的閉上眸子。 長溪由一開始的震驚到現(xiàn)在的冷哼,“不知羞恥。” 君信開始咬我,牙齒毫不留情的咬住我的下唇,我們交融的舌尖染上血腥味。 我任由他咬了一會兒,隨后毫不留情的捏住他的下巴,移開他的唇,低下頭對住他晦暗的眸子,說,“夠了?!?/br> “……夠了?!?/br> 他也這般重復(fù)了一遍,半束起的發(fā)絲隨著寒風吹到面頰上,君信穿著繡著金色紋路的黑衣,純黑的,配上他的眉目卻更加艷麗冷清。 他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平靜的看著我,唇卻因為剛剛的激吻而艷紅。 我捏著他的下巴都手指猛地用力,嗓音染上怒火,“你不是說不做狗了嗎?” “……不做了?!?/br> 君信啞然著嗓音這樣開口,眸子的晦暗濃重。 他的體溫還是傳遞到我身上,炙熱又溫暖。 他又重復(fù)了一遍,“不做了?!?/br> 君信的這句話似乎是在喃喃低語著,嗓音啞然,大抵只有靠近他才能聽見。 隨后他很干脆的松開攀住我的手,目光不再注視我。 抿了抿下唇,抬眸看了一眼驚朗,隨后轉(zhuǎn)身離開,旁邊侍奉的太監(jiān)謙卑的追上去。 我有些愣然,他這般莫名其妙的行為毫無意義,不是道別不是不舍,只是這般簡單的就走了。 我原以為他還會哭出來。 昨天夜里下了一場小雪,天氣也寒冷,每當腳步踩在那層薄雪上時總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腳步聲,這處只有我們幾人的地方只有君信離去的背影。 他走得緩慢又平穩(wěn),黑衣在地面上雪的映襯下更加顯眼。 我能瞧著他離開的腳步不卑不亢又穩(wěn)健,發(fā)絲隨著風微微飄動。 他說不做狗了。 我抬眸也看了看驚朗,他睜開眸子冷冽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我不動聲色的默默上了馬車,倒是也想揪住他的衣服問問他的感受。 他閉目養(yǎng)神,眉尖微蹙,似乎看我一眼都是嫌惡,他旁邊的小姑娘更是拿惡狠狠的表情看著我,似乎不是驚朗在旁邊她便要將我生吞活剝。 我微微皺起眉頭。 等那小姑娘下車休息的時候我看著還在閉目養(yǎng)神的驚朗,腳放在了他的腿上,語氣確鑿。 “你在生氣?!?/br> 驚朗聞聲動了動眸子,睫毛微微顫抖,許久他才發(fā)出低沉的聲音。 “……嗯?!?/br> “你在為什么生氣?”我不解。 他猛地睜開眸子看著我,唇角微微勾起諷刺的笑意,眸子更加冰冷,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你說呢?” 我說不出來。 他看了看窗外的雪色,唇微微吐出一口白霧,說。 “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殺了你。” “嗯?!?/br> 我回答的干脆利落,誰都想殺我,我又不是不知道,我總能在夢里夢到他狠戾的眼神和兇狠的殺意,然后再窒息。 他的脖頸因為微微側(cè)頭而露出漂亮流暢的線條,像是勾引人咬上去一樣。 他并非顯老的人,大抵是雙兒的特性,還如俊朗的青年般,抬眸卻隱隱帶著媚意,又被他的冷漠掩去。 “我與你糾纏了半生,你浪費了……我半生?!?/br> 他頓了頓開口,猛地,嗓音染上了冷漠。 “我的兒子在和你擁吻?!?/br> “你覺得,我該生氣嗎?” 他幾乎沒有這般長的話,驚朗向來成熟穩(wěn)重沉默寡言,只有床上叫得多,逼得急了頂多拿冷漠的眼神看我。 他的嗓音平淡,看著窗外的雪色這般開口,我看見他俊美的側(cè)臉微微染上霜華,柔軟的雪花落到他高挺的鼻尖上,瞬間融成水珠。 我怔了怔,伸出手,指尖觸碰到了他鼻尖,抹去那滴水珠。 驚朗頓了頓,反射性的戒備讓他顫抖,可數(shù)十年的禁臠生活讓他比誰都熟悉我的氣息,如狼的警惕終究是沒有發(fā)揮上用場。 然后雪花又落到他唇上。 我大抵是鬼使神差,湊過去要吻他的唇,想要吮吸去那滴落雪。 驚朗知道了我的動作,只是眼神躲閃的瞥過去,睫毛微微撲閃,似乎默認了接下來該發(fā)生的事。 氣息逐漸交融,唇也只差一點便能挨住,猛地,他的指尖抵住了我的唇。 唇尖的感受冰涼,帶著微微的柔軟。 我能聽見他的嗓音喑啞,說。 “臟?!?/br> 我頓了頓,眸子微微染上疑惑,喃喃著他的話語,“……臟?” 驚朗在說剛剛我親了君信的事。 “對?!?/br> 他看著我,那雙冷漠的眸子柔軟下來,微微湊近我的耳尖,話語卻毫不留情,“臟。” 胸口翻涌起奇怪的情緒,我看了他許久,然后移過了眸子,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沒和他說過話。 驚朗也樂得清閑,似乎完全忽視了我這個人。 我冷漠的看著那個叫長溪的小姑娘揪著他的衣服撒嬌。 “將軍將軍,長溪想吃這個雞腿?!?/br> 我瞥過眸子,嚼著冷硬的干糧,本不想聽著他們的對話,但聲音卻不停的傳過來,還有rou香。 “唔……將軍的手藝這般好啊……若是哪個女子嫁給將軍便是有福享了。” 我皺了皺眉。 “將軍將軍,長溪喂你,吃一口嘛……” 我的胃因為冷硬的干糧而開始抽痛,嬌生慣養(yǎng)的皇帝吃得從來都是山珍海味,這輩子沒吃過這般難吃的東西。 “唔……長溪下次想吃兔子?!?/br> 小姑娘摸摸自己撐得圓潤的肚子,嘴里撒著嬌這般說。 驚朗對于她的話語基本上只是輕聲應(yīng)一下,這時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你上次還說兔子可愛,不讓羅副將獵兔子?!?/br> “哎呀……就,就,它不可愛了?!毙」媚镞€刻意的點點頭加強自己的可信度。 我看見驚朗總是冰冷的表情猛地染上笑意,眸子都微微彎起來,唇角微勾嗓音都寵溺。 “嗯,下次打兔子?!?/br> 小姑娘驚呼一聲猛地抱住驚朗撒起嬌來,頭埋在他懷里不起來,驚朗輕嘆著拉扯著無賴的小姑娘,嘴里道著,“莫要如此輕浮?!?/br> 長溪開始笑,像銀鈴般,靈動的眸子玩成月牙,連帶著驚朗的眼里都有光。 這兩天又沒在下雪了,陽光又偶爾刺眼,我看見他們的身上撒著稀碎的,由落雪反射的陽光,又覺得自己這里陰冷極了,胃里的干糧冷硬攪弄得五臟六腑都開始疼。 我微微壓下了反胃,裹了裹自己的裘襖,想要擋下冷意,又覺得小姑娘的笑聲吵鬧得不得了,起身便到了馬車上。 幾日顛簸的行程讓我吃足了苦頭,驚朗為了不引人注意用得是普通的馬車,趕路還十分快速,尤其是干糧冷硬我這兩天都沒吃兩口,若非餓得不得了我打死都不會在今天咬那幾口干糧,以致于疼得在馬車上蜷縮成一團 我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我的身體,似乎真的受不住。 君欣的毒酒毒到了我心尖上,此時又在發(fā)疼,那是上好的一品紅,若非御醫(yī)的稀世珍藥我似乎還不一定能活下來,休養(yǎng)的那段日子千年人參雪蓮是日日不可少的。 可現(xiàn)在沒了御醫(yī)調(diào)理身體,疼得緊。 我看了看手里君信讓人備的藥瓶,虛弱得想要拿出來吃幾顆緩解疼痛,又猛地聽見長溪與驚朗撒嬌的聲音,心里痛恨這該死的廉價馬車不隔音,又沒了心情吃藥。 真吵,驚朗遲早有一天要被她吵死。 又轉(zhuǎn)念一想,他似乎很喜歡這般的相處模式,我皺了皺眉,心里煩躁得咒罵他們趕快找個其他地方膩歪,我想自己清靜一會兒。 翻涌著的疼痛與難受一下下刺激著我的肺腑,我看了看手里的藥瓶,隨手扔到了旁邊,只一個人蜷縮起來忍受著疼痛。 反正不過一個月便要到南陵受死,現(xiàn)在吃這藥也沒什么意思。 都是要死的人了,總不能吞了藥再掙兩口氣在斷頭臺上聽清楚南陵百姓的臭罵,也不至于掙那口氣,看著驚朗在我斷頭時釋然的眼神。 我懶散的抬了抬眸看了看窗外刺目的陽光,又有雪花飄在我臉上。 下太陽雪了啊。 五臟六腑的疼痛讓我微微發(fā)出悶哼,脊背發(fā)著冷,陽光卻讓我昏昏欲睡,直到最后我緩緩閉上眼睛。 我是在夜里醒的,小雪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大雪,呼呼的擊打著窗戶,寒風透過窗戶吹在我身上,我冷得刺骨。 馬車里再無些許的余溫了。 長溪猛地鉆進馬車,一言不發(fā)的為我端過來一碗熱水,明明是溫熱的水我卻連碰到都會灼燒我一般的疼痛。 喉嚨干啞的不得了,我渾身乏力的看了看長溪,道,“不喝。” “你!”長溪瞪了我一眼,小臉凍得通紅,“你快些喝了!你這風寒是要命的!” 我實在沒有和她斗嘴的功夫,慢吞吞的窩在被褥里,眸子略帶嘲諷,似乎在挑釁。 長溪似乎想發(fā)火,可剛要開口,眼淚就簌簌的滑下來,又窩在了一旁抱著腿開始啜泣。 我一頓,頓時心里索然無味。 這般便欺負哭了。 長溪開始嗚咽起來。 “嗚嗚……你這個不識好歹的,混蛋,將軍照顧了你半夜,又是抱著你給你暖體溫又是給你用唇渡水,他看你情況不行還在這大雪夜里出去要找個村莊拿些藥?!?/br> “可,可這荒郊野嶺的,外面還是暴雪,他若是遭遇了不測怎能辦?嗚……他還把自己的裘襖裹在了你身上,你,嗚嗚,怎么這般不識好歹?!?/br> 今日氣溫比較暖和,雪也基本都化了,原以為不會再下雪了,為了趕路所以驚朗也沒有找個歇腳的地方,卻未曾料到夜里下了大雪 小姑娘開始撕心裂肺的哭,哭了一會兒嘴里罵著我混蛋,又抽泣著給我端來水,懇求著我趕快喝掉。 我頓了頓,伸出手還是喝掉了水。 肺腑都因此沸騰。 開始暖和又開始疼,疼痛和溫暖開始蔓延,由心尖迸發(fā)出酸澀的疼意,一股一股翻涌著擁漲。 疼死了。 就像是聽見長溪和驚朗撒嬌的聲音一般。 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