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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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森特駕著車慢慢駛進一片破舊的住宅,這里是白華曾經(jīng)的家。 昨天晚上他被攆回去之后一宿沒合眼。他原本計劃在一早的時候就跟白華談?wù)勑?,但當他在看到白華時,他卻突然膽怯起來。文森特甚至不敢靠近白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最后,文森特眼巴巴地望著絕塵而去的白華內(nèi)心滿是失落,他覺得自己真的應(yīng)該親自去白華曾經(jīng)住過的地方,好好探尋他的過去。 簡單收拾過后,文森特發(fā)動車子朝著與白華離去的相反方向出發(fā)——老城區(qū),一個充斥貧窮與破落的地方,也是白華度過童年的地方。 不合理的規(guī)劃讓這些灰乎乎的水泥樓房看起來排列得十分凌亂,整片街道都顯得擁擠不堪。墻皮大塊脫落露出來里面淺色的墻體,這些墻體又被下了命令漆成了靠近原來卻明顯不同的顏色,新舊不一的顏料使這些樓看起來像是一塊縫補得疤疤裂裂的抹布。街道狹窄又臟亂,幾乎每一處墻根都堆著大量的垃圾,就連下了一夜的大雪也不能掩蓋它們。 文森特有些嫌棄地環(huán)視著周圍,對于從小在整潔干凈的獨棟別墅群里長大的他來說,這種環(huán)境是他從來沒見過的糟糕,他難以置信他的白華是怎么在這里度過整個童年的。 因為街道太窄,男人的車開不進去,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把它停在路邊,步行深入到一幢幢老房子構(gòu)成的森林里。這里的居民大多生活貧苦,文森特剛一下車就引來了不少好奇和嫉憤的目光,其實在他剛剛把車開進這老城區(qū)時這些目光就已經(jīng)緊緊粘著他了。他盡己所能忽略掉這些不善,加快腳步朝著白華以前住址走去。 …… 白華沒有反抗,順從地跟著一幫人走進極夜頂層的包房。屋子裝修得典雅,暗紅色實木家具厚重又壓抑,如果沒有那些看起來就令人不適的設(shè)施,這間屋子的設(shè)計師就真的藏好了它背后的齷齪。 極夜的經(jīng)理狠狠地對白華的膝窩踹了一腳,他摔倒在地上。過會,那位同意把白蘇換成他的老板會在此地用他的身體發(fā)泄獸欲,據(jù)說那位客人喜歡用羞辱和痛苦折磨被送來的玩具,所以他特別要求老板保留玩具們的衣服,因為沒有什么比撕碎絕望的玩具們最后一層屏障更令他快樂的。 時間流逝得慢得讓人窒息,又快得叫人絕望。 沉重的紅木雕花門打開,給死寂的屋子里帶來一絲毫無作用的光亮。四個男人進來,白華通過被擦的光潔的地板可以看見他們的下半身,以及從那扇暫時還未關(guān)閉的大門外射進來的燈光。男人們的皮鞋在鏡像中敲擊著地板發(fā)出的悶聲,是死神送給他的喪鐘。 內(nèi)心里的恐懼和絕望在頃刻間翻涌席卷白華的全身。他不知道在接下來的時間里自己會被這些人折磨成什么樣子,但他知道不管如何結(jié)局都是注定的悲劇。 白華苦笑著抬起了頭,瞳孔在接觸那人面孔的頃刻間因驚懼和憤怒而縮小。 果然是他的“熟人”,是他白華永遠也忘不了的,那個強制給他喂酒的混蛋! “嗨嘍小野狗,我們又見面了?!?/br> 姓邢的混蛋伸出右手摩挲著白華的下巴,他的動作就像逗弄街邊流浪犬。從白華眼中流露出的恐懼和厭惡讓他愈發(fā)地想折磨這個男孩,他要看他在自己身下掙扎哀嚎,把一個藝術(shù)品一樣的美麗的生物徹底毀壞,令他污濁不堪。他饑渴地舔了舔嘴唇慢慢把手探進男孩的領(lǐng)口。 …… 文森特亂逛了好久才找到白華以前居住的樓號,他剛剛敲了他要找的那扇門不過開門的卻明顯不是他要找的人。無奈之下,他只能找一個足夠了解這里的老居民,而小店里的老太太看起來似乎非常符合他的條件。最終他鎖定了一家牌匾上的字掉了一半的小雜貨店。 “您好,請問您認識一個叫白家和的人嗎?” 文森特客氣的詢問打斷了她正在看的電視劇,老太太上翻眼睛極不耐煩。 “他已經(jīng)死了,你找他干嘛?” “我是他兒子的朋友想過來問一問他的情況?!?/br> “別問我,死太久記不住了?!?/br> 見老太太甚是不耐煩自己,文森特嘆了口氣指著貨架上一包高檔煙的仿制品問道,“這東西多少錢?” “五十!” 男人掏出一張百元紙幣擱在柜臺上,“給我兩包,”見老太太喜笑顏開地收走之后再次重問他剛才的問題,“您真的不記得這個人了嗎?” 收了錢的老太太記性好多了,她微微一想就立刻恍然大悟,甚至連臉上的褶子都一塊隨記性展開,“你說他呀,我想起了,他有個兒子叫……叫……” “白華?!?/br> “對對對!長的可好看了的一個小男孩,還有一個meimei??上О?,攤上一對混蛋爹媽?!?/br> 老太太講得投入,閑話家常也帶了不少惋惜。文森特心頭一緊連忙追問:“他父母怎么了!” “別提了,那女人以前混夜店,被男人花言巧語騙了婚后嫌棄他家男人掙不來錢就丟下一雙兒女跟個老板跑了,當時這事鬧得可大了咱們整個街都知道!” “那他父親呢?” “他家那男人也確實不怎么樣,要我說也活該跑老婆,一天天就吵著要掙大錢還不是啥也干不成?就知道喝酒打媳婦。你說這媳婦跑了也該長點記性吧,結(jié)果他可倒好,還在喝!天天耍酒瘋,媳婦沒了就打兒子,要不是他兒子護著他姑娘,指不定哪天就得死一個!” 老太太長嘆一聲,搖搖頭,“那男孩長得可干凈了,又乖又懂事見。人總是笑吟吟的問好,就是可惜了……” “小伙子,你不知道啊,那孩子他媽走的那晚上,他家那男人有多過分!我們整棟樓都能聽見那孩子嚎啊,嚎的可瘆人了。第二天,小白華出來連路都走不穩(wěn),胳膊上全是血道子,掀開他的衣服看見他后背破的一大片一大片!嘖嘖,才十二三歲的小孩哪受得了??!” “那后來呢?” “后來?后來我就再也沒聽見那孩子出一聲,怎么打都不出聲。一年后那男的喝多了,去找人挑事被捅死了,他家孩子也算是得救吧,不過人也廢了?!崩咸珖K了一聲,“看人陰森森的,我們誰都不敢靠近。我聽說他還把好心領(lǐng)養(yǎng)他們的親戚給砍傷了?!?/br> 老太太還在說些白華的過去,文森特卻再也聽不下了。講故事的人即便再能共情,也無法體會到多少個夜晚,白華護著meimei用瘦小的脊背去承受永無盡頭的虐打時的痛苦。 老人說他后來再也沒有聽過白華哭,他怎么可能不哭?他甚至可能還卑微的求饒過,但當這些毫不起作用之后,他能選擇的也只剩下漠然地將痛苦埋在自己的心里。 文森特突然開始后悔,后悔他為什么不在白華求他的那天晚上立即停手,后悔他為什么端著這個訓(xùn)誡師的架子固執(zhí)地懲罰他,后悔他怎么不抱著白華聽聽他的委屈。那么堅強的孩子能如此低三下氣地懇求他,白華一定是怕極了,他一定傷透了他的心。 …… 邢少的手在男孩的胸前慢移,貪婪地享受著指尖下細膩的觸感,白華一動不動。他的順從令邢少大為滿意,他湊近白華開始把手向白華的身下移動。就在他的手距離白華大概十五公分時,白華發(fā)瘋般撲了上去朝著邢少的咽喉咬下。 可惜,發(fā)著燒的白華還是沒有快過邢少的反應(yīng),男人抬手格擋住白華的攻擊,最終白華只咬到他擋在外的左臂。不過即便如此,白華還是把他尖尖的犬牙釘在男人的手臂里,鮮血的鐵銹味彌漫在白華的口腔里。 “我cao!”劇痛過后的邢少紅了眼,他抬起完好無損的右臂狠狠扇了白華一個耳光。巨大的沖擊力把白華從邢少的胳膊上扯下來,白華踉蹌幾步。 “還他媽愣著干嘛!給我他媽弄死這個小崽子!” 臉上的疼帶著頭暈,白華用自己所有的意志穩(wěn)住身體,沒有絲毫猶豫,跌跌撞撞奔向身后未關(guān)的大門。 眼瞅著三個男人向自己撲來,白華顧不得頭暈踉蹌著腳步就往門口沖。那扇門不知是被人忘了還是怎么一直沒有關(guān)上,澄黃的燈光從掩著的門縫中透出來帶給了他逃離這里的唯一希望 然而傷病和饑餓卻像兩只魔爪一樣死死拖住他的腿,讓不到十米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不出意料,白華最終美女網(wǎng)逃出去。他被摁在地上,眼巴巴地望著那道光,那個觸手卻不可及的希望破滅。 白華趴在地上,一個男人用膝蓋把他的手牢牢壓在后背,另外兩個人一左一右按著他的腿。 “小東西,看不出你還挺野性的,”邢少得意地踱著步從他身后繞出來,皮鞋敲擊地面扣扣作響震的白華耳膜生疼。“不過,你也就到此為止了。”那男人繼續(xù)前進知道走到了雕花大門旁才停下來,哂笑一聲抬起腳極度不屑地把那扇門踹上。 白華挺著脖子眼睜睜地看著那道光漸漸減弱然后消失,輕微的咔擦聲把他所有希冀粉碎成沫。那道門合上了,他再也出不去了。 他失掉了所有的力氣癱倒在地上,用不著他們箍著他,他也無法反抗。隨著邢少一聲令下男人們撕爛他的衣服并將潮水般的疼痛迅速席卷了白華的全身。 拳頭、鞭子、棍棒混合著辱罵聲一同落在白華毫無防護的身體上,血花伴著rou體被踐踏的聲音濺在地上,被殘暴的男人們踩的污濁不堪。白華咬著牙蜷著身子忍耐無盡的痛苦。 這是他的地獄,一如十三歲時母親消失的那個夜晚,生父的辱罵和虐打?qū)⑺o緊地包裹住,并將他拖拽入絕望中的淤泥里,他再也無法掙扎無法呼吸。 好痛苦。 …… “鈴鈴鈴——”文森特略帶歉意地向眼老太太點頭然后掏出手機。 聯(lián)系人:白華 文森特想都不想,甚至滿心喜悅地接通,“喂,白華!” “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哥哥!”電話里傳來一個小姑娘哭泣,稚嫩的嗓音嗓音因為焦急而破了調(diào)。文森特心突然冒出強烈的不安,但他還是穩(wěn)重地詢問對方,“你哥哥是誰?” “白華,我哥哥是白華,不管你是誰,我求求你快去救他,他被帶到極夜了,這是他書包里的電話,您是唯一的聯(lián)系人……” 他在極夜!那個地方,他的男孩在那個地方!文森特沒有聽完就沖出食雜店,電話里的小女孩一定是白華的meimei,文森特拼盡全力全力地跑,他滿腦子都是小姑娘的哀求。 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哥哥,他在極夜—— 那種地方,那種地方,他的男孩身處人間地獄。 地獄。 確實是地獄。白華抱著頭拼命忍耐身上的劇痛不讓自己泄露出一絲呻吟,文森特說他是驕傲的狼,所以即便深處地獄,白華也會用自己的生命維護自己最后的尊嚴。 但是太疼了。 在毒打之下白華開始在心中念著時間,恍惚間他突然想起來除了最開始見到文森特的那一天,他之后再也沒有用這個方法熬過漫長無期的痛苦。 為什么啊,明明文森特也總是欺負他。等他出去他一定,一定要狠狠譴責(zé)文森特,讓他抱著自己道歉…… 一。 會過去,都會過去的。 二。 好疼,當年那個男人,也是這么打下來的。 三。 不過,四周沒有白蘇的哭聲了。 四。 白蘇是安全的,太好了。 …… “大哥,求你借我?guī)讉€人去極夜,我真的有要事!” “大哥,我求求你了,我錯了,我認你罰還不行嗎!” “大哥!救救我的白華吧,求求你!” …… 六百五十七。 “媽的,這小子真硬!現(xiàn)在還沒趴下?!?/br> 六百五十八。 好疼,真的好疼??! 六百五十九。 白蘇還在等著我,我不能放棄。 …… 一千兩百二十四。 堅持不住了…… 一千兩百二十五。 真的,要堅持不住了…… 一千兩百二十六。 “怎么還不死……雜種……媽的……” 我終于……可以死了嗎?像街邊的野狗一樣。 …… 一千…兩百四十一…… 對不起…文森特… 一千…兩百…四十二…… 不該和你吵架的…對不起… …一千…兩百…四十…三… 對不起…… 白華蜷縮的身體一動不動,鮮血染遍了他渾身上下叫人分不清哪里才是真正的傷口。他始終沉默地對抗著男人們的凌虐,未曾求饒也未曾呻吟,這是他最后一點尊嚴。 可惜,沒有任何人為白華的堅強頒發(fā)獎勵。 “不動了?!辈恢勒l用鞋尖挑起了他的下巴。 “是啊真他媽夠硬,打成這樣老子沒興趣了,給你吧?!?/br> “不要,斷了一條腿和一條胳膊,呸。真臟?!?/br> “那怎辦?” “弄死吧?!?/br> “哈哈哈,還他媽邢少你狠!” 白華趴在地上,滿嘴的血腥味讓他惡心得厲害,他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當然這些人也不會讓他這么快就人事不省。在眾人的起哄聲中,邢少走向了那個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他。 白華被翻了個身仰面躺在地上,奢華的水晶吊燈在他眼里朦朧成了一片,周圍粗俗的笑罵聲也變得模糊不清。緊接著,最后一點的美麗也消失了,他看見那群丑惡的男人里走出來一個人,他掐住他的脖子,而他們放聲大笑。 眼淚順著白華的臉頰慢慢滑落,掉在占滿血污的地板上暈開了一點點的泥濘。 文森特,你為什么還沒有來…… 白華呼吸被剝奪,他緩緩合上雙眼。 白華認命了。 “白華!” 紅木大門被人狠狠砸開,一群人沖了進來,嘈雜至極。白華只聽到了那句他期待已久的呼喚,那句宛如救贖一般的呼喚。 周圍一片混亂,白華卻只感覺到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把他抱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得救了??吭谖纳氐膽牙锼€是睜不開眼睛,疼痛已經(jīng)麻木了一切,他用盡力氣擠出一絲笑,那是他第一次笑得那么開心,發(fā)自肺腑的開心。 “文森特…你怎么…才來啊……” 說完白華陷入黑暗。 救護車急促的警報響起,不過這都與他無關(guān)了。他終于離開了地獄,他回到了人間,他終于可以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