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道途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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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派在踏入元神境之后,修煉過程便是溫養(yǎng)元神,為煉虛合道,法天象地做準備。而清源派的溫養(yǎng)之法,與他派不同,不取天地罡煞,不取宇宙精氣,而是取大道五德之炁。 道德,圣德,功德,陰德,福德,此五德直指大道玄妙,修成其中之一,便足以鞏固元神,渡過天劫,成就天仙果位。若是五德齊聚,便是常說的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飛升之時,就能成就最為圓滿的金仙果位。 大道至微至浩,五德就是大道運行之總要,藏在人道運轉(zhuǎn)變化之中,想要成就五德,必須占據(jù)人道大勢,對整個人道的發(fā)展變化施加影響,從中獲取五德之炁。所以廣淵將商秋長收為徒弟的時候,就說明了這一點,也明明白白告訴商秋長,成為一國正朔對清源派至關重要。 廣淵道長還告訴商秋長一點,想要聚齊五德是十分困難的,只要一德缺失,便是有其余四德也是無用,只能取其中一德作為自己元神之本,沒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集聚五德有兩個最好的機會,第一個就是混沌開辟,天地初開,人道始定的時候,商秋長自然是沒有遇上。第二個就是天地衰劫之后,靈潮再興,天地萬物周而復始,萬象生發(fā)的時候,也就是現(xiàn)在,商秋長是恰逢其時。 飛升對于凡世修仙者來說,已是道途的終點,天仙金仙,都是真仙,都能長生久視,似乎差別不大,能證就其中一個,已經(jīng)是萬幸。但是清源派祖師曾在飛升之后傳下法旨,言明飛升時的果位,其實關系到飛升之后更為長遠的道途,涉及到更高層次的修行。 所以能否齊聚五德,事關商秋長的道途,有能夠成就金仙的機會,他怎么會甘心成為天仙? 因而如果華鈞天要和他爭這天下正統(tǒng)的位置,商秋長就絕無相讓的可能,兩人勢必會有一番龍爭虎斗。 甚至商秋長覺得,以華鈞天能夠在靈氣復蘇之始就修到陰神境界的絕代天資,說不定已經(jīng)冥冥中感覺到了成為國家正統(tǒng)的重要,才會主動走上現(xiàn)在的地位。 若不是僥幸遇到萬界飛天鏡,商秋長恐怕遠遠比不過華鈞天,更沒有爭奪金仙果位的資格。但氣運福緣,本就是修行者的天賦,甚至是無可匹敵的無解的天賦,商秋長生逢其會,自然沒有忍讓放棄的可能。 見商秋長神色變化,顧獨步微微笑了笑:“商道長,自古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們修道的人,雖然謙虛沖和,但也放不下這天下正統(tǒng)的名利之爭吧?” “爭名利,何如爭道行,千般法術,萬般大道,我只問一句,可得長生否?”商秋長笑著搖了搖頭。 顧獨步眼睛瞇了瞇,心中以為商秋長是油鹽不進,滴水不漏,不肯承認。 其實商秋長的話里已經(jīng)說明了,他要和華鈞天爭的,表面上是華國正統(tǒng),其實是未來的仙途道果,不是不爭,而是爭的東西,并非顧獨步理解的那么膚淺。 不過商秋長也確實是不想明說,現(xiàn)在他修為比不上華鈞天,在華國的地位也比不上華鈞天,何必早早樹立一個大敵? 自然是要學習起點主角猥瑣發(fā)育,扮豬吃虎,長線釣魚,一鳴驚人的做法。 “顧先生,你和華鈞天道路不同,本來沒有什么相干,怎么好像對他頗有微詞?。俊鄙糖镩L不想讓顧獨步繼續(xù)挑撥下去了,干脆挑明了反問過去。 “說粗俗點,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華鈞天那一邊,和我并不對付,我不想看到他走到那個位子上?,F(xiàn)在許多人都已經(jīng)意識到,未來是修行者的天下,能否押對寶站對人,可是至關重要?!鳖櫔毑?jīng)]有遮掩,說得十分直白。在他們的層次,這已經(jīng)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并不在意商秋長知道。 商秋長聽出了顧獨步的意思,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就算坐不上中樞之主的位置,也是能對那個位子施加影響的。 “顧先生是齊魯本地人?”商秋長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土生土長,根正苗紅?!鳖櫔毑窖哉Z之間有著淡淡的自豪之意。 “哦?莫非所說的齊魯顧家,指的就是您?”商秋長微一揚眉,他之前用紙人偷聽韓子岡說話,知道顧棣棠是出身齊魯顧家的貴胄子弟,有了些印象。 “些許薄名,沒想到還能傳到商道長的耳朵里?!鄙糖镩L終于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了,顧獨步面上不顯,心里也難免輕松了幾分。 商秋長呵呵一笑:“之前在申城,遇到了一位小將軍,名叫顧棣棠,幫他解決了一條惹禍的白蛇,他說要引薦我進入宗特部,聽人說他就是出身齊魯顧家,才有了點印象?!?/br> “棣棠?”顧獨步啞然,臉色微微一滯,隨后就毫無痕跡地笑了,“讓商道長見笑了,顧棣棠正是我家老四?!?/br> “老四?”商秋長算了算,顧棣棠估計有二十五六了,竟然是顧獨步的四兒子,“顧先生老當益壯啊。” 顧獨步怕是五十之后才有了顧棣棠這個兒子,確實厲害,更厲害的是在那個年代能夠生第四個兒子,果然不是普通人家。 “呵呵不敢當?!鳖櫔毑诫S意擺了擺手,顯然不想多聊,他更關注商秋長話語里透露的信息,“那條新收入宗特部凌霄寶庫,又被東北霍家要走的白蛇,竟然是商道長捉到的?” “哦,那白蛇被人要走了么?”商秋長微微皺眉,自己還特地吩咐了顧棣棠,不要壞了那條白蛇的修行,怎么送給了別人? “東北霍家修得是出馬仙,神部第三號的霍烽絕,就是東北霍家的年輕一輩,傳聞此人要修五顯靈官法,正缺一條柳仙,怕是國家做主將這條白蛇給了他?!鳖櫔毑礁锌艘宦?,頗為關心地問道,“莫非這么做,壞了商道長的安排?” 這話看似關心,卻有些在挑事的嫌疑。 “我只是可憐那條白蛇修行不易,要是修出馬仙,那倒也算是一條正路?!鄙糖镩L心里其實是不太高興的。他親手捉住的白蛇,交給國家,不過是為了表明自己的意愿,將來還想試著養(yǎng)成山門靈獸,沒想到真被人自作主張就給送走了,這就是他現(xiàn)在無權(quán)無勢的壞處。 商秋長虛了虛眼,那條白蛇道行不淺,只是沒有傷人之心,才一直沒有造成什么災禍,也不知道那個神部第三號有多大本事,能不能降得住它。要是商秋長進入宗特部,影響力大了之后,他還是不成,那就是白蛇和商秋長有緣了。 只是商秋長心里也覺得自己有點樂觀。華國現(xiàn)在第一高修是華鈞天,陰神境煉化罡煞的大高手,就算他再怎么一騎絕塵,按照金字塔原則,初入陰神境,筑基境圓滿,筑基境后期的高手,應該會依次增多,這些單以道行算,都在現(xiàn)在的商秋長之上。 天地神鬼四部,應該就是中樞直管的高手了,商秋長很想知道每部高手排到了幾號,但這種消息,顧獨步估計不會白白告訴他,所以他也就沒問。 顧獨步點到即止,沒有繼續(xù)挑撥,反而轉(zhuǎn)移話題拉近關系,試圖修補他三番兩次暗語挑動商秋長造成的裂痕:“原來我和商道長還有這樣一層緣法,真是幸會,希望棣棠那孩子會來事,沒有唐突了道長?!?/br> “棣棠……棣棠小將軍不錯,真的不錯?!鄙糖镩L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卻偏偏沒說是怎么不錯。 “啊,哈哈,沒想到商道長對棣棠如此看重,其實,外面被顧道長定住的人里,打頭的那個也是我的兒子,是我二子顧劍蘭?!鳖櫔毑叫α诵Γ樀捞岬搅嗽谕饷孢€被定住那幾個人。 “原來也是顧先生的兒子,說話倒是好大的口氣?!鄙糖镩L哼了一聲,抬起手輕輕揮了揮。 他袖間傳來輕輕一聲雀唳,已是將對面日觀峰上的定身法解了。 顧獨步心里一驚,這聲雀唳,竟讓他都有了警惕之感。剛剛見到商秋長的時候,雖然驚訝于他身上真氣之純粹濃厚,但他并不怎么擔心。像商秋長這樣修煉道門真功,真氣護體的人,他也見了不少,卻都擋不住他以力破巧,以武破法的一拳。這些道門高人手段固然變化奇多,卻往往需要那么一兩秒的準備時間,在這么近的距離里,他敢保證自己的速度比商秋長的念頭還快,讓商秋長根本反應不過來。 這時聽到那聲雀唳,顧獨步才感覺到商秋長身上藏著的東西,竟有種面對滿天星辰,浩瀚之威的感覺,讓他如芒在背,這種感覺,他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有了。 “多謝商道長?!鳖櫔毑教Я颂?,笑了笑。 “今天與顧先生聊的很開心,不過天色已晚了,我也準備休息了,以后有機會路過齊魯,再來與顧先生一敘?!鄙糖镩L過來,主要是好奇玉皇頂里的接收器,和顧獨步這個人,如今二者都見到了,他便沒了興致再和顧獨步聊天。 相比韓子岡因為年輕輕浮,主動往外掏干貨的爽快來,這個顧獨步實在是陰鷙得很,每個消息里,幾乎都在給商秋長挖坑,不是試探商秋長的水準,就是想挑撥商秋長對別人的敵意。 常人印象里武道修者都是靠著一股莽勁兒銳意進取,好像都是一些沒腦筋的蠢貨,果然都是無端臆測罷了。能修到頂峰境界的,就沒一個蠢人。 顧獨步在感覺到商秋長的危險之后,也絕了繼續(xù)伺機給商秋長下絆子的念頭。那些修為不上不下的,給他添些堵心的話頭,讓他和華鈞天那一派不對付,不過是順手為止的事。而像商秋長這樣的修為,這樣的厲害,將來不一定走到哪個地步,維持好感遠比利用更重要,要是將來商秋長想起今天的事情,惱怒顧獨步話語里的陷阱,反過來對付顧家,那就是得不償失了。 幸好自己做的也不算太過,關于華鈞天的消息,應該也是商秋長感興趣的,應該不會引起商秋長的警覺。顧獨步在心里盤算著,卻不知道商秋長的法眼對于氣機感應是多么靈敏,見到他那一刻就知道他不是好人,說話時那淡淡的敵意,心里藏得住,嘴上藏得住,面上的氣機卻已經(jīng)如同刀尖一般,讓商秋長警惕。 顧獨步把商秋長一直送到玉皇頂外面,他的二兒子顧劍蘭已經(jīng)跑了回來,一見商秋長,就一臉陰沉地打量著他。 “還不謝謝商道長高抬貴手?”顧獨步故意說道。 商秋長可沒像他想的那樣謙虛一句揭過,反而背著手站在那兒,一副等著顧劍蘭說話的樣子。 顧劍蘭氣急了,卻也只能抱拳拱拱手,強壓著火氣說道:“謝謝顧道長教訓?!?/br> “小孩子不成器,就是要多打磨打磨啊?!鄙糖镩L滿意地點點頭,笑瞇瞇地回頭對顧獨步說。 顧獨步臉色絲毫不變,爽朗大笑:“商道長說的是啊。” “顧先生就送到這里吧。”商秋長扭頭笑了笑,往下走了兩步,又扭回身來,“我看顧先生修得內(nèi)功,應該也是一門道門玄功吧?只是早年有些激進,傷了根本,要是現(xiàn)在陰雨天感覺雙腿刺痛,不妨用上好的玉石做成石子大小,以農(nóng)村五代同堂的人家家里的老鍋炒熱,用布袋裝了敷在腰眼上,或許能舒服一些?!?/br> 他說完之后,就灑然舉步,輕飄飄地一步十余個臺階,“飄”下了玉皇頂,只留顧獨步站在那里,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