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鏡子,相信我。
屠鈺挑了他一眼,繼而看向那枚方盒:“小公主打開之后發(fā)現(xiàn)是發(fā)卡,可是要翻臉的。” 穆芳生仰頭看著他,故意作出被猜中的癡呆表情:“???那怎么辦?” 當然不是發(fā)卡,盒蓋上自帶了一束冷色調(diào)打光燈,屠鈺打開蓋子,那束光倏地照亮安安靜靜嵌在卡槽里的一對鉑金戒指,外形素凈,中央位置束細,兩側(cè)稍寬。 屠鈺拿起其中一枚遞向他,穆芳生會意,捏著那枚戒指,緊張使然,勁兒大了不慎捏翻了它,戒指直接這么掉下去,幸好被自己另一只手托住,他重新拈起戒指,小心地一點點套上屠鈺的手指。 尺寸剛剛好,他預先估算的完全準確,懸著的一口氣可算是撂下。 屠鈺攤開自己的手兩面看了看,抬眼看他:“伸手?!?/br> 穆芳生把手遞過去,另一枚戒指被屠鈺套上他的手指,他連指尖兒都是麻的,手心滲滿汗,剛要開口說話,屠鈺忽然壓過來遮住了視野里所有的光。 這小子在啃他。 啃他。 不是平日里溫存的接吻,牙齒研磨著他的嘴唇,用撕扯的方式脫他的衣服,脫一件,便擁在一起難舍難分地吻上一會兒。 順路買回來的潤滑劑被屠鈺找到,褲子還掛在他的腳踝,兩根手指就急匆匆地插進他的身體。 他回身拍拍對方手背:“昨晚剛做過,直接進來。” 屠鈺插進去并沒有遭遇多大阻礙,糜軟的xue口昭示著昨晚的瘋狂,一想到這是自己的杰作,還沒開始動已經(jīng)興奮得不像話。 他緊貼著穆芳生的后背,一下下進攻,視線黏在穆芳生背上那兩片凸起的肩胛骨上,伸手摸了個夠,將他翻回正面。 這男人順勢伸手抱他,兩只手摟緊他的肩,他一動,攀在他身上的手指便立即摳進入他的rou,疼痛起到了助興的作用,他更深地頂進去,摟著的他的手終于慢慢放松下來,沿著他的脖子往上,手指嵌進他的頭發(fā)摩挲。 穆芳生挺起上半身迎他,嘴唇剛碰上,便隨著再一次深頂沉下身。 無名指多出一抹冰涼,皮膚溫度升高,戒指也從一開始的涼被溫成一體。 裙擺邊上的蕾絲布料隨動作垂在穆芳生身上一下下地撩撥,沒一會兒把那片皮膚蹭成了紅色。 屠鈺啄了啄他泛紅的眼尾:“叫老公?!?/br> “老公?!鳖D了頓問,男人帶著點斂不住的笑,“老公你能不能先脫了裙子……” “不,”屠鈺直接俯下去,兩手扣住男人的腰,“我要穿著?!?/br> 穆芳生皮膚很敏感,稍微下手重點就是一道紅檁,不一會兒,這具身體遍布了被揉捏過的痕跡,那對胸上被抓出來了指印,腰側(cè)也有。 沿腿根兒蔓上臀瓣,泛紅的皮膚上黏著潤滑劑,潤濕的氣息縈繞,他湊近深深地吸了一口,重新挺直腰專注地鑿弄對方臀縫間的roudong。 濕漉漉的媚rou包裹著他,只在他往出拔時微微放松,頂進去便立即縮緊,夾得他腦中有煙花噼里啪啦地燒。 穆芳生仰起頭,連喘息都帶上了難耐:“輕……” “不給輕?!?/br> “乖,那你慢一點……” “不乖?!?/br> 重重抽插幾十下,他將自己埋在男人身體的最深處,射了出來。 穆芳生身上都是汗,略略過耳的黑發(fā)打了媚氣的彎兒貼在臉頰上,每一寸皮膚都是水光熠熠,那雙墨色瞳孔更是格外澄凈,男人一邊失神地喘,一邊依偎過來面朝他側(cè)躺下。 兩對鎖骨隨著喘息一顫一顫地起落,屠鈺伸手去摸,又沿著濕潤的皮膚摸到他脖子、下頜,最后停在耳朵上。 穆芳生有一對特別軟的耳朵,耳骨很軟,怎么掰都行,手感相當好。 “哥。”屠鈺輕聲叫他。 穆芳生大概還沒緩過勁兒,正懶著不想說話,只是撩起眼皮,眼皮微微往下闔以回應(yīng)他,就像蝴蝶停在花朵上略微抖動的翅膀。 他怔了下,忽然躥起來壓住對方,剛射過的性器沒完全軟下,就這么滑溜溜的再次鉆進去。 穆芳生終于吭聲:“哎……” 屠鈺假裝不明白,迎著他眨了眨眼。 “別裝可愛,剛射過還進來?” “熱一熱,”他抱著男人勁瘦的腰拱了拱,“硬了再吃一頓?!?/br> 地板上滾到天亮,洗過澡,整理裙子包裝袋時屠鈺突然發(fā)現(xiàn)衣服里的另一個小袋子。 還有一只唇膏。 大概是買衣服送的。 穆芳生正在浴室里擦玻璃擦地善后,屠鈺抓著那只口紅坐在了書桌前,找了個空白的本子,在紙上畫了一副簡筆畫。 寥寥幾筆,就能看出是穆芳生。 畫完之后,他涂上唇膏,在畫紙上親了一口。 穆芳生收拾干凈浴室,一出來就看見被屠鈺拎起來的畫:“送給你?!?/br> 他走過去,屠鈺一下子親在他臉上。 穆芳生的手機在這時震起來。 半夜來電,多半是來大活兒了。 他抓起手機接通,只聽那頭道:“穆隊,目標動了,我們尾隨目標——發(fā)現(xiàn)了疑似‘生貨’倉庫的建筑物?!?/br> 水城市城北分局刑偵支隊。 紅藍警燈照亮了深夜下的整個支隊大院兒。 槍庫管理員頗沒眼力見兒地遞給穆芳生一把六四,穆芳生一看,差點急眼:“給我九二啊,拿六四干什么?” 管理員莫名其妙:“你上個月不就拿的六四?” 穆芳生領(lǐng)好槍下樓,院里人還沒到齊。 徐振朝他臉上看了一眼,轉(zhuǎn)回身整理自己身上防彈衣,突然再次瞪起眼睛看向他的臉。 穆芳生也睜著眼睛原樣看回去:“?” “穆隊,我知道你受打擊不小?!毙煺裨谒绨蚺牧伺?,頗語重心長,“偶爾放縱一下沒什么,注意安全措施就行?!?/br> 穆芳生:“?” 李展誠路過,朝他吹了個口哨:“你們玩的真花花呀?!?/br> 好心人秦晚:“去照鏡子,相信我?!?/br> 穆芳生一路跑到衛(wèi)生間,終于看見自己臉上那“罪魁禍首”,捧起水洗了半天,口紅印紋絲未動,他反應(yīng)過來這玩意兒應(yīng)該是防水的。 大廳里出警鈴拉響,他只能原樣又跑出去。 秦晚瞥了他一眼:“沒擦掉?!?/br> 穆芳生:“我知道。” 倉庫所在是一家民辦康養(yǎng)醫(yī)院。 見著往里沖的刑警們,一名穿藍格紋病號服的中年男子轉(zhuǎn)身就往廁所拐,被眼疾手快的穆芳生一把抓住。 他剛剛就認出了這個人。 ——這人的通緝令還掛著,三年前,此人在爭執(zhí)中打死了妻子,到現(xiàn)在還沒歸案。 緊接著,他們發(fā)現(xiàn)這家康養(yǎng)醫(yī)院的“患者”基本都是些熟面孔。 毒販、殺人犯、縱火犯——都是抓回去就會判十年往上的逃犯。 怪不得秦悅能一直不引起注意。逃犯消失,沒人會為他們報失蹤。 “你知不知道秦悅關(guān)你們在這兒是干什么的?” 被訊問的“患者”聳眉耷眼地回答:“知道,摘器官?!?/br> “知道你還愿意留下?一旦配型成功,你可就不能生龍活虎地站這兒跟我說話了?!?/br> “出去就會沒命,我外頭還有老婆孩子,摘我一個腎,老板給我家里人轉(zhuǎn)錢,我老婆孩子這輩子不愁吃穿,我一輩子賺不來這么多錢,巴不得趕快配型上……” 穆芳生明白過來,這些逃犯已經(jīng)被精心篩選過,豢養(yǎng)在這間偌大的民辦醫(yī)院里。 怪不得外頭的墻建得像監(jiān)獄的高墻。 王欣怡那段被刪除的直播錄像就是拍到了這間醫(yī)院——可能拍到逃跑患者的臉,甚至可能是拍到了內(nèi)部的畫面,所以秦悅不光要刪除直播回放錄像,還派張吉彬殺了她。 “穆隊,目標二十分鐘前出現(xiàn)在這里,他帶的人很多,因為我們只有盯梢兒組,所以沒沖上去硬碰硬?!?/br> 穆芳生點了下頭:“辛苦了?!?/br> 秦悅出現(xiàn)在這兒極有可能是來配型。 作為備用的屠鈺死了,他心臟狀況不好,就一定要再找個備用。 穆芳生:“追蹤器定位顯示秦悅就在這,五十米誤差范圍,這人一定還沒走,不要放走任何人,守死每一道門!” “紹帕。” 秦悅躺在床上,戴著呼吸機,一副垂死掙扎意識不清的模樣。 他睜眼看了看喚他的手下,下巴微微一點。 手術(shù)床四根鐵梁下的萬向輪轉(zhuǎn)動,伴隨著均勻的輪齒碾地聲響,他開始想,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昨天他昏過去了。 隨身醫(yī)生告訴他,下一次,他可能不會醒來,換心手術(shù)不能再拖了。 秦悅有時會覺著自己是世上最怕死的人。 怕死了一了百了再也見不到段厝,更怕死了之后不能一了百了,段厝不原諒他。 靠毒品產(chǎn)生的幻覺還能見到不恨他的段厝,這樣再好不過。 可警察發(fā)現(xiàn)了倉庫所在。 醫(yī)院每一棟樓里都安裝了屏蔽信號的機器,這里的醫(yī)生護士和那些患者沒有區(qū)別,根本無法同外界取得聯(lián)系,如果泄密,那么只可能是他自己泄密。 他自己在什么時候泄露了倉庫的位置? 醫(yī)院里有幾個剛被摘下腎臟轉(zhuǎn)入監(jiān)護病房24小時照看的患者,秦悅這副模樣,被兩名警察推著手術(shù)床一路護送,其他把守人員自然不會再特意去仔細看他的臉。 “秦先生!這邊!” 兩名他安插在警局的人將他送到地下車庫B3安全出口,秦悅摘掉氧氣面罩和用來遮臉的假發(fā),站起身,朝出口走去。 走出幾步,發(fā)覺只有施貢跟上來。 他回頭,十來個馬仔齊齊站住,算是他心腹的那人恭恭敬敬朝他鞠了一躬:“紹帕,一起走目標太大,讓施貢陪您,請您幫忙照顧我們的家人!” “好?!?/br> 秦悅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段,夜色茫茫,他忽然站住腳,抬手去摸胸口的項鏈,少傾,他掰開固定在骨節(jié)一端的白金扣,看見了那枚不足米粒大小的追蹤器。 “果然如此。” “連你也不幫我?!?/br> 秦悅將追蹤器拋在地下,握著掰壞的項鏈放回自己胸前的口袋,隨即快步邁向門外停著的一輛警車。 施貢快步跟上:“我們在院外換車?!?/br> 秦悅:“好?!?/br> 二人的身影如同渺小的砂礫,頃刻間融進無星無月的汪洋深夜中。 “我到現(xiàn)場了,你在哪兒?” “大廳……”穆芳生瞅見走得蹣跚的于國良,放下步話機伸手朝他招了招,“這!” 于國良走得越快跛得越厲害,走到他跟前兒,于國良直奔主題:“屠鈺中槍那天,網(wǎng)警查了從中心醫(yī)院五公里范圍內(nèi)發(fā)出的所有信號,一個個刨除醫(yī)生、護士、患者、患者家屬,還有打電話給老婆報平安的警察,全部篩過一遍信號接收方的身份信息,只篩出一個異常信號,王天文撥的是個無法定位的境外號碼!” 穆芳生:“不早說!” 于國良也喊起來:“剛篩完!你知道五公里范圍,又是水城最大的醫(yī)院,這能裝多少人!任務(wù)量多大!” 穆芳生轉(zhuǎn)頭抄起步話機:“誰在守門?都報一下姓名!” 一個個熟悉的姓名掠過耳朵,他突然聽見一個聲音說道:“穆隊,城南支隊王天文,守B3出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