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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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的時間,廣告店最大的活塵埃落定,用郭老板的話來形容,關(guān)思妶這單的盈利足夠所有店員吃穿一年,功勞最大當(dāng)屬陸唯,他在會議上受到表彰,被要求站起來講幾句感言。 以前陸唯的業(yè)績同樣很出眾,那時他會羞澀的回應(yīng)夸贊,現(xiàn)在卻只覺得乏味?!皠e人白送的功勞,沒什么可高興的?!?/br> 一屋子人面面相覷,郭老板也青了臉,他沒少在背后推作,尷尬地笑笑,雙手一拍立刻散了會。 小鎮(zhèn)位置偏遠(yuǎn),天氣總是陰晴不定,入冬的月份有些地方都該下雪,這里卻烏云遮日,時不時要飄幾滴細(xì)雨。 陸唯將領(lǐng)口拉高,呵著冷氣加快腳步,趕往西邊村子的商店,老爺子最近心情不好,看到什么都要念叨,家里的日歷被黑豆咬破,他生了好幾天的悶氣,就剩那么幾頁還要用膠帶粘起來。 商店現(xiàn)售的只有來年新款,陸唯手指頭被凍的不太靈活,卷了好幾遍才整齊放進包里,他打算叫車回去,站在路邊等了幾分鐘,連摩的都沒見一輛。 右后方的拐角閃過了黑影,被陸唯的余光捕捉到,他撇了撇嘴,扭身順著路邊走開,心里悄悄的罵:“變態(tài)跟蹤狂?!?/br> 每天上下班,包括休息日的偶爾外出,陸唯身后都有個跟屁蟲,隔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從不露面sao擾,默默躲在看不到的地方,做著護送一樣的討嫌行為。 久而久之,陸唯甚至開始習(xí)慣,他當(dāng)對方是空氣,視而不見。 陰天顯得周遭昏暗,天冷以后家家閉戶,很少有人出行,陸唯被凍得手腳發(fā)麻,無奈之下挑了胡同近路走,越往深處,另一個腳步聲越發(fā)逼近,他這才察覺異樣。 轉(zhuǎn)瞬消失的粗重喘息,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他停,對方也停,不像是很有跟蹤經(jīng)驗,傳遞出很明顯的不懷好意。 這種感覺很熟悉,和當(dāng)初遭遇脅迫時的處境一模一樣,陸唯認(rèn)定是關(guān)思妶死性不改,裝了這么久終于原形畢露,就等著他孤身一人,再跳出來用同樣的暴力手段逼自己就范。 陸唯心里發(fā)慌,盯著四通八達的窄道,緩緩后退。 “關(guān)思妶?”他試探著開口,色厲內(nèi)荏?!澳銊e嚇我,我不怕你,你敢,敢像以前一樣欺負(fù)我,我就跟你拼命!” 墻根有碎磚,陸唯急忙撿了一塊舉高,忽聽身后一陣響動,他倏地轉(zhuǎn)頭,看到有戶人家開了鐵門,門縫摩擦產(chǎn)生難聽的噪音。 男主人愣在原地,一臉詫異的打量陸唯。 陸唯將磚頭藏在身后,窘迫的垂下頭,他想走,卻被叫住。 “哎?你是那個……廣告店的?”對方又胖又壯,看起來面目可憎,掛著和長相不符的熱情笑容。 陸唯還死死抓著磚頭,幾句對話下來,才想起他是隔壁餐館的老板,因著店鋪比鄰,對方和郭老板較為相熟,廣告店的員工常去他家吃飯。 對方表示要去東村辦事,倆人恰好是同路。 有人作伴,陸唯稍稍安心,跟在身后的人似乎不在了,但他還是悄悄回頭,朝著無人的方向?qū)ひ捝碛啊?/br> 晚上郭老板發(fā)了群消息,通知后天周末全體聚餐,大家坐在一起簡單吃個飯。 這是常有的事,陸唯回復(fù)了消息,隨后接到郭老板的電話,又被特意叮囑了一番,讓他給店里的小輩做個榜樣,以后和和氣氣共事,可別到時候推辭不來。 那天會議上,陸唯的表現(xiàn)的確失禮,他心里后悔,明白不該將情緒帶給旁人,也打算趁這個機會向大家道歉。 但事實證明,他心思還是太單純,等當(dāng)天晚上到了地方,包間里除了廣告店一行人,還有關(guān)思妶這個大金主坐在其中。 一屋子人熱熱鬧鬧吃喝談笑,不自在的只有陸唯,耳邊不間斷的恭維話,無疑都是捧著關(guān)思妶,而當(dāng)事人漫不經(jīng)心的笑,眼神落在另一邊。 陸唯感受到視線,埋下頭狂吃面前的菜,盡量降低存在感。 郭老板起身提了一杯,說著冠冕堂皇那套?!案兄x關(guān)總今天做東,你們多是同齡人,要請關(guān)總多多傳授經(jīng)驗之道,希望我們的合作能長久發(fā)展?!?/br> 他的話坐實了陸唯的猜想,心里一陣陣無語,他不是傻子,已經(jīng)想明白關(guān)思妶組局的意圖,是在變著法子跟自己合理見面。 郭老板起了頭,幾個性格直爽的同事趁著興致,一個個開始輪流敬酒,氣氛倒也融洽,卻緊張壞了陸唯。 “小陸!”果然不其然,郭老板點名叫他。“這次合作辛苦你了,有些事郭哥欠缺考慮,在這跟你賠個不是,都是兄弟朋友,可千萬別見外了?!?/br> 話說到這個份上,陸唯更加良心受譴,他忙站起身賠禮:“謝謝郭哥的照顧,我要跟大家道歉,那天是我說錯話,請大家諒解,謝謝?!?/br> 廣告店的員工多為年輕人,除了郭老板,陸唯是店里年齡最大的,平日勤快又親和,給小輩們幫忙也不會嫌麻煩,上次那事誰都沒放心上,笑鬧間就算過去。 有人眼尖,指著陸唯的杯子喊:“陸哥喝的飲料,剛才那個不算,快給陸哥倒上酒!” 眾人鬧鬧哄哄,郭老板親自端著酒瓶遞來,里面的液體搖搖晃晃,細(xì)長瓶口對準(zhǔn)陸唯,他怔怔的盯著,腦袋里閃過破碎畫面,倒入杯中的酒水猩紅刺目,順著他的陰部蜿蜒流淌,鉆進了被撐開的屄xue。 耳邊嘈雜的聲音模糊又清晰,陸唯端著那杯酒,手臂微微顫著,驚訝于自己還算鎮(zhèn)定,沒有當(dāng)場精神失控。 許是看不下去陸唯如此掃興,小姑娘半開玩笑地嚷嚷:“陸哥,你太扭捏了,怎么能讓郭哥主動勸你酒喝呢!” 她是店里最小的職員,管著財務(wù)事項,大家叫她阿帆,說話的腔調(diào)比平時多了一份嬌滴。“而且這是小關(guān)帶來的名酒,敬杯酒而已,你這樣也太不像男人了,大氣一點嘛?!?/br> 小鎮(zhèn)風(fēng)氣淳樸,沒有都市里嚴(yán)重的尊卑之分,除了郭老板和關(guān)思妶在上座,其他都是隨意挑選,阿帆挨著關(guān)思妶,而陸唯和她只隔了一個座位,半撒嬌半直率的一喊,將眾人的目光都聚攏在這邊。 被小姑娘當(dāng)眾調(diào)侃,陸唯羞窘交加,他沒想過逃酒,只是有關(guān)思妶在場,他擔(dān)心自己酒后會不小心卸了防備。 眾目睽睽之下,關(guān)思妶忽然開了口:“紅酒有什么意思,喝點烈的才有趣?!?/br> 他起身重新斟滿酒,將自己的杯子換過去,拿了陸唯手上那杯?!爸x謝先生,在過去的日子里對我的關(guān)心和幫助,我不會忘記先生,只有先生,才能救我?!?/br> 杯口輕碰,發(fā)出“?!钡拇囗?,敲在了陸唯的心尖,他連眼睛都不敢抬,飛快回應(yīng):“承蒙關(guān)總關(guān)照?!彪S后一飲而盡。 透明液體聞著酒氣濃郁,入口卻泛起甘甜,陸唯呆愣了幾秒,思緒被旁人帶離。 “陸哥只跟關(guān)總喝了,不算不算!” 眾人起著哄,說陸唯偏心,他們也想和陸唯拉親關(guān)系,幾個年輕的小伙圍上來,纏著跟他喝酒。 “陸哥剛來的時候可正經(jīng)了,我都不敢跟他說話?!?/br> “是啊,后來接觸多了覺得特別可愛!” 陸唯被說的漲紅臉,別人太熱情會讓他很緊張。 現(xiàn)在的局面都是各找各的玩,誰都管不著誰,有人插到他們這伙,塞給陸唯一瓶酒?!瓣懜绾炔涣思t的對吧,這是關(guān)總給你的,說你剛才喝的就是這個?!?/br> 陸唯心里咯噔一下,連忙撥掉搭在肩上的手,越過人層去看,卻發(fā)現(xiàn)關(guān)思妶在和阿帆聊天,并未注意著這邊。 酒是開過的,單看外表猜不出其中端倪,陸唯忽然覺得胸口發(fā)緊,很酸澀,又有種異樣的東西在萌發(fā),他借口去衛(wèi)生間,剛開了包間門,迎面撞上一股惡臭。 拾荒者伸出臟污的手要錢,見陸唯驚懼的躲閃,又不請自入,將目標(biāo)轉(zhuǎn)向里面的人。 氣氛剎那間被打攪,眾人臉上的厭惡之色毫不掩飾,年輕人嫌麻煩,隨手給了幾塊點心,拾荒者卻貪得無厭,指著桌上的好酒好菜“啊啊”叫,被人驅(qū)趕后悻悻離開。 陸唯特意等著拾荒者走遠(yuǎn),才順著走廊去了另一頭的衛(wèi)生間,他解決完又在獨立隔斷里待了一會,聽到外頭來了人,嘩啦啦的水流夾雜著咳嗽聲,似乎醉的不輕。 “小關(guān),你沒事吧?”是阿帆,衛(wèi)生間的大門是開放式,拐個彎才進入里間,她應(yīng)該是站在男廁門口喊話。 陸唯心里一驚,聽到關(guān)思妶含糊不清的說了什么,阿帆悶悶不樂的回答:“哦……剛才陸哥好像是來廁所了,我讓他幫幫你,陸哥在里面嗎?陸哥!” 就算知道她性子直不拘小節(jié),陸唯此時也不禁感到心煩,說不出針對誰,有擔(dān)憂也有厭煩,他推門出來,看都不看關(guān)思妶一眼,回著話。 “我在,我去多叫幾個人幫忙,你……” 聲音戛然而止,阿帆著急詢問:“怎么了陸哥?你說話呀!” “沒……”聲色有些奇怪,強裝鎮(zhèn)定的說:“你先回去,我們一會就來?!?/br> 外面的腳步聲終于遠(yuǎn)去,陸唯將靠在背上的人一把推開,扭頭瞪他:“你裝什么裝,沒完沒了的這樣,非要把我逼到走投無路才高興?” 關(guān)思妶腳下踉蹌,一臉委屈的看陸唯:“真的快吐了,很難受?!?/br> 陸唯不想糾纏,心里記恨著前些天被嚇唬的事。“我上次說的很清楚,你別再跟著我,我已經(jīng)不怕你威脅,你這種人,就算我再怎么……你已經(jīng)沒救了!” 陸唯剛要走,身后突然“咚”的一聲,關(guān)思妶滑倒在地,那么高大的體格,摔得毫無形象,頭還磕在了盥洗臺邊上。 陸唯又驚又慌,猶豫了幾秒,硬著頭皮走過去攙扶,等看清那雙微微迷離的眼眸,才有點相信他是真的醉了。 “你站好,別扯我衣服啊。”強壯的男人斜斜依著陸唯,勉強才站穩(wěn)。“你太重了,我扶不動,我去叫別人來幫忙。” 關(guān)思妶拉著陸唯的手,不讓他走。“先生,我是來找你的,我腦袋很清楚,腦袋沒有醉,我想你?!?/br> 做賠本的買賣,花錢拉攏廣告店,都是為了能和陸唯拉近距離,可陸唯不領(lǐng)情,他心里氣憤,覺得關(guān)思妶做什么都不對,連無關(guān)的小事也扣在他頭上。 “你無聊,錢多沒處花嗎?那剛才的流浪漢,你怎么不給他分點?!?/br> 關(guān)思妶認(rèn)真說:“我不會同情不勞而獲的人,但先生不一樣,先生很努力,值得別人付出。” 陸唯垮下臉,因他這句話更加生氣:“對,我努力,以前每一天我都在努力的活著,可是全被你毀了,你用那種照片威脅我,還偷拍視頻,這就是你對我的付出。” 關(guān)思妶一臉愧疚,小聲地道著歉,看上去比陸唯還要難過。 外面?zhèn)鱽磬须s的人聲,陸唯連忙調(diào)整情緒,臨出去前撂下一句:“你別再搞這些沒用把戲,還有……你不要禍害別人?!?/br> 關(guān)思妶緊跟上,貼著陸唯的耳朵說話?!跋壬覜]有,我沒理別人,我聽你的話再也不那樣了,我只喜歡你。” “你!”已經(jīng)到了走廊,陸唯又怕又氣,伸手去捂。“你閉嘴!” 突然一聲巨響,似乎有東西被掀翻在地,接著響起玻璃的摔碎音和叫罵聲,旁邊包間有倆個人扭打出來,一人是剛才的拾荒者,另一個則是趙功。 拾荒者被踹了一腳,連人帶包朝后飛去。 陸唯原本可以不管閑事,但他看見了旁邊的落地擺件,是巨大的吉祥物指示牌,鋒利邊角正對拾荒者,這要是撞上去,必然是會見血的。 “小心啊!” 拾荒者被推了一把,成功脫離了危險,可能是打急了眼,又或許將陸唯誤認(rèn)為趙功的幫手,竟然不識好歹的撲過來揮拳。 好在餐廳老板及時到場,低頭哈腰的連賠不是,服務(wù)生要將拾荒者推走,可趙功不依不饒,罵罵咧咧的追上去,揪著對方的衣服連踢帶踹。 陸唯很怕這種場面,他剛才被關(guān)思妶護到了身后,正揪著他的衣擺發(fā)抖,一伙人擋住通道,糾纏了好一會才罷休。 圍觀的人散去,趙功朝地上啐了一口,轉(zhuǎn)眼看到了陸唯,他不太清醒的腦袋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千變?nèi)f化,擺上慣常的那副嬉笑嘴臉。 “唯子,這么巧,你也在這吃飯?” 陸唯點頭,并不想和他過多寒暄,客氣了幾句后朝自己包廂的方向走。 “哎哎!別著急走啊,趙哥好久沒見你了,還想跟你多聊聊?!壁w功攔在前面,口齒不清的醉話,頗惹人心煩?!澳憧?,我也不耽誤你吃飯,這樣!你在哪個包間,等會趙哥去給你敬杯酒。” 陸唯覺得奇怪,趙功小時候還欺負(fù)過自己和喬書香,后來的交集少之又少,況且陸唯去了都市之后,就算隔幾年回來碰上了,對方也不會主動打招呼。 但自從上次在正街撞見,陸唯隔三差五就能遇到他,說來也奇,每次的場合都有旁人在,要不就是陸唯忙著跑外勤,倆人幾乎沒有正面交流過。 “不麻煩了,我們大概很快就散?!泵餮廴硕寄芸闯鰜碲w功藏著事,陸唯一點都不感興趣,更不想和他有糾葛?!澳憧旎厝グ桑愕耐閼?yīng)該都在等你?!?/br> 這個人在鎮(zhèn)上出了名的懶散,年近四十整天不務(wù)正業(yè),到處蹭吃蹭喝吹牛皮,剛才鬧得那么兇,他那個包間里沒一個人出來幫忙,可想而知其人品低劣程度。 被嫌棄到這個份上,趙功不可能察覺不到,陰陽怪氣的說:“你這出去了幾年,趙哥已經(jīng)入不了你的眼了,做人可不能這樣,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以后抬頭不見低頭見,是吧?!?/br> 說著,伸手就要搭陸唯的肩膀,卻落了空。 “先生,我們該回去了?!?/br> 有力的手臂攬住陸唯,很有分寸的虛握著,高大身軀擋住他的視線,徑直向前走開。 趙功這才注意到關(guān)思妶,在擦肩而過的一霎,那雙異瞳輕飄飄看來。 這段插曲陸唯沒有放在心上,聚餐到了尾聲時,他拉住旁邊的小伙,悄聲囑咐:“我肚子不舒服,去衛(wèi)生間要很久很久,你們散了不用等我,一會出去了麻煩你給郭哥說一聲,千萬別等我啊?!?/br> 小伙子看他神神秘秘的怪有趣,笑著答應(yīng)下來。 趁著眾人散場混亂,陸唯躲進了衛(wèi)生間,他剛才聽說關(guān)思妶已經(jīng)定了下一場,安排大家去洗浴中心,那里有休閑游樂區(qū),可以休息也可以繼續(xù)玩樂。 陸唯是斷然不會去的,也不想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一來怕掃興,再者要是被眾人集體勸說,到時候引起了關(guān)注,說不定會適得其反,又要被牽著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