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皇后視角的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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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椎淞醒來時,屋內(nèi)仍是一片通明,小半床幃敞開著,光線由此投入,是燭光,徹夜未滅。 她心頭一片茫然,既是對昨夜,也是對現(xiàn)下與來日的無措。 昨日之事,今上與她行親近之事時,多次接觸,她幾乎敢斷定今上小腹下并未有仆人教導(dǎo)過,或是圖畫上所描摹的物件。那處碰上去是平坦的,又或許是皇族的異于常人之處? 她本以為只要自己能忍住,能承受皇族雨露之恩,待到一日有孕,她起碼就熬出了一點頭。 可她從沒想過,如果皇帝是女子,如果她不能受孕該何去何從。那可否告訴父親? 柯椎淞睡得太少,她醒來后也不敢動,最后反而又睡了過去。 直到身邊的人醒了過來,她素來睡得輕,沒敢睜眼,只聽見門扉吱呀,皇帝和他人的低聲交談,過了一會,皇帝乘轎離開,門扉合上,侍衛(wèi)應(yīng)答,一切又重歸寂靜。 不能告訴父親。她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丞相將她送入宮中,為的就是皇族人丁凋零,她若是能誕下龍子,以丞相的權(quán)勢,可保一家皇親國戚;今上行為狂放,更進一步……或許也是她野心勃勃的父親的愿望。 如今父親若知道真相,他又將做何選擇?她無疑是最大的笑柄。 當(dāng)務(wù)之急是今上將如何處置她——她為何不怕身份暴露,無所感、無所畏,同她行這般……有悖陰陽之事。 她無法否認,今上的態(tài)度讓她有縹緲的希望。 我也沒有選擇不是嗎?柯椎淞平靜地想,她的路早就被規(guī)劃好了,她只能往前走。 她正欲拉動搖繩,卻先想起自己忽略的事??伦典撩髦蹭仯V定皇帝走前并未翻開被褥。 沒有血跡。一股寒意自胸腔生發(fā),漫過脊背,沉入腹中。這并非是最可怕的事,猜測才是最可怕的。這份恐懼攝住了柯椎淞的心魂,幾乎離體而逃。 她心中躊躇一番,陛下若是察覺此事,不可能毫無反應(yīng),但她們大婚之日小皇帝也給足了她體面,宮人或許還不知此事……恐懼讓她最終咬破了自己的手掌,血液被擦在褥上,待到傷口止血,她才拉動搖繩。 片刻后門扉敞開,侍從們魚貫而入,低垂著頭,燭火早已被熄滅,明亮的天光照入,為首之人恰好逆光。 “陛下命臣服侍殿下?!彼犨^這個聲音,今上身邊最得力的近侍,路仁嘉。 直到天色漸暗,隱約見明星閃爍,柯椎淞終于在忐忑中轉(zhuǎn)為茫然的鎮(zhèn)定,等到宮殿的主人歸來時,她已經(jīng)被縛在這宮殿一天了。 【?對了,怎么沒人告訴我皇后醒了的事情?!?/br> 【你真的想聽嗎?系統(tǒng)提示,那時您正和明意歡在一起?!肯挛缬秩ス淞擞▓@。 就算我不在乎表面上也要過得去??!柏景第一次這么想念省心好幫手祝貍。 “可有不適?” “并無,路仁嘉奉陛下的命令請女醫(yī)為臣針灸……” 她哪有這條命令?柏景沒在意她說了什么,只是順著夸贊:“仁嘉辦事得力,朕囑她照顧你才安心?!?/br> 告狀告成這樣,那也就沒什么可說的了,柯椎淞只能不著痕跡地又換到別的話題,皇帝倒也是意外地健談,沒什么架子,言語平易近人。若用丞相的話來形容,就是放蕩狂徒。 柏景一整天都沒閑著,困意上涌,開口道:“朕有些乏了,卿可否為朕寬衣?”她的目光從茶杯沿上抬起來,落到身著華服的皇后身上。 其實她也沒指望柯椎淞,只是象征性地開口問問,另外是她不知道這衣服要怎么脫,剩下幾件,放在哪里。若是在她原本的世界里,隨手丟哪也無所謂,可哪有皇帝這樣放蕩形骸的——最主要是這丞相之女在她面前,未免太丟人。 好笑的是,這時她倒想起禮法和他人的評價了。 柏景站起身,正欲喚近侍來,卻見柯椎淞默不作聲地湊上前來,替她解了腰帶、外衣,一層層的衣袍褪去,搭在屏風(fēng)上。 到里衣時,纖長的手指停滯不前,柏景自然地抬手握住,說道:“手這么涼,可見體寒,卿當(dāng)多愛惜自己?!边呎f,便把柯椎淞的手從領(lǐng)口挪開,放下,“明日朕囑托女醫(yī)為卿診治一番?!痹俪查阶呷ィ敝零@進被褥里,一氣呵成。 柯椎淞的心卻稍作安寧,她本為侍寢一事揣揣不安,雖琢磨不透陛下心意,但至少當(dāng)下的態(tài)度不似有它。 明亮的燭光照在柏景眼皮上,很快又暗了下來,身側(cè)的床微微凹陷,柏景若有若無間嗅到一股清香,在她身旁盤旋,似是殘留的熏香。她閉著眼抬手撈去,把柯椎淞撈到身旁抱住。 現(xiàn)下是深秋,天已經(jīng)開始冷了,但御花園的景觀仍舊燦爛,不顯頹色。宮殿里有地龍取暖,因皇帝畏寒,還放著暖手的湯缽,溫度又透過兩層衣物傳到柏景身上,是暖的,柯椎淞只是手涼。她的身體還緊繃著,柏景倦了,沒什么耐心猜測她的心思,說些安撫的話,但還是喃喃道:“好夢。” 溫?zé)岬暮粑湓诳伦典恋暮箢i,讓她頭皮發(fā)麻,直到她意識到皇帝真的睡著了,緊張的情緒一點點消釋,伴著心事和疲倦,她也睡著了。 之后的日子就沒這兩日舒坦了,柏景考慮到自己剛穿成皇帝,也不好大擺特擺,就裝模做樣的去御書房理事。 幸好這個時代紙張已經(jīng)通行,不然這書桌怕是要被壓塌。柏景為皇帝的工作量深感震驚,寬敞的木桌上被一摞摞文書占領(lǐng),即使被內(nèi)侍整理得井井有條也無法掩蓋其繁多,讓人夢回期末的自習(xí)室書桌。 柏景隨手拿過最上面的奏疏打開,坐在椅子上打算細看。好家伙,這一下子可是進了昆蟲世界,奏疏上好似趴了幾十只細腿蜘蛛,密密麻麻的墨跡四散開來。就算是象形文字,也有象形這一特征,這黎文就像是當(dāng)場設(shè)壇作法的鬼畫符咒文,看一眼都感覺繞得眼睛疼。 無語。搞這么復(fù)雜的文字,這國家識字普及率絕對不高吧。 眨了兩下眼,柏景終于能看懂這奏疏在說什么了。“明君圣主太上……謹奏?!敝虚g的內(nèi)容看起來就是地方官員照常匯報當(dāng)?shù)囟愂杖丝冢f點風(fēng)調(diào)雨順全蒙上恩的廢話。字倒是寫得工整又好看。 柏景循著記憶,抽了張白紙,拿起筆架上的毛筆,沾沾朱砂墨,提筆寫了個“覽”。動手的時候她心里還有些猶豫,幸好一切順利,和記憶中的字也有區(qū)別——不然她也沒法解釋字跡大變是怎么回事。 批了幾本折子,長篇大論的廢話文學(xué)實在是讓她看夠了,這黎文筆畫多,寫起來也怪累的,干脆就改以劃圈表示已讀了。 一旁的路仁嘉倒是淡定,今日皇上一反常態(tài)來看奏疏就已經(jīng)夠讓人吃驚了。重要的文書都經(jīng)由各部部長和丞相商議后擬作批答草稿,以小票墨書貼于奏疏上,再遞交皇太后以青黛墨批閱,是為票擬和黛筆。 最終柏景也是覺得無趣,放下筆理理衣袍就走人了。她知道這倒霉皇帝遠離權(quán)力,但沒想到是個暴風(fēng)正中心——分外安靜,處在政治斗爭最中心的暴風(fēng)眼,前朝后宮是勾心斗角,皇帝本人倒是悠哉游哉歲月靜好,真是完犢子,這不是亡國之君,誰是亡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