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克洛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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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怡從有記憶以來便獨自生存在這一片山林中,在這片山林里成長,在這片山林里學習,從三四歲,獨自一人活到了四十多歲。在這期間,他游遍了山林的任何角落,并無聊地在這里種下了漫山遍野的紅花。 他本以為他會一直一個人,伴著鮮花直至死亡,卻沒想到,平平無奇的一天,他突然撿到了一個人。 剛才,他剛和這個男人說完話,男人便突然暈倒在他的面前,無奈的克洛怡只能將遍體鱗傷的斯克利普斯帶到他湖后的小木屋,細心地給他上藥,上完藥后,斯克利普斯陷入昏迷,克洛怡便蹲在床角仔細地望著斯克利普斯,他越看越覺得斯克利普斯英俊非凡,蜜色均勻的肌rou,出色的臉龐,嘴巴有些微薄,緊緊地閉在一起,比他這種蒼白的膚色看好多了。 克洛怡就這樣一直看著斯克利普斯,直到兩天后,斯克利普斯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聲音輕地宛如春風,克洛怡撐著下巴,琥珀色的眼睛亮亮的,頗有興趣地盯著斯克利普斯。 “嗯”斯克利普斯撐起上半身,看著眼前極其美麗的雄蟲,他雖然貌美非凡,可他穿的實在是簡陋,破破爛爛的衣服,大概的在湖底下?lián)频钠撇计粗炼伞?/br> “這里是?”斯克利普斯問。 “嗯……我也不知道呢?!笨寺邂肓艘粫?,低下奄奄的小腦袋。 “……”斯克利普斯看著克洛怡,突然想起以前家門口的貓,每次他經(jīng)過,貓咪都聳著腦袋,一副害怕他過來的樣子,斯克利普斯看著他頭頂炸毛的紅色發(fā)絲,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和想象中的一樣,觸感很好。 嗯……?克洛怡感覺有人揉他的腦袋,毛發(fā)被揉的碎碎亂亂的,很舒服,他瞇起了眼,像一只小貓咪一樣在克洛怡懷里蹭了蹭,喉嚨里甚至發(fā)出了舒服的“咕?!甭?。 “有你真好。”克洛怡非常開心的朝斯克利普斯笑,眼睛笑成月牙尖的模樣。 斯克利普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聲音帶上了幾分沙啞,有些惶恐道“為什么……” 克洛怡不理解他的恐懼,他抬起頭,純粹的用手在斯克利普斯的鼻尖點了點道:“因為啊……終于有人和我在一起了。”他一個人待在這里,真是太久,太寂寞了。 “終于有人和我在一起了”這句話不深、不淺、不重、不淡。在斯克利普斯被虐待的這十幾年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也是被人“需要”的。 斯克利普斯不可思議地看著克洛怡,而克洛怡只是依舊笑嘻嘻的看著他,斯克利普斯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鼻尖殘留的觸感仿佛最后溫柔的卷席。最后,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斯克利普斯起初還是對克洛怡有著不少防備之心,他很少和克洛怡交流,而克洛怡的天真純粹敲碎了他最后心中防備,直到最后,克洛怡拉著他的手躺在花叢里,看著天上的月亮、星星,他第一次產(chǎn)生沖動想把他以前的遭遇全部告訴了克洛怡。 他剛要說出口,克洛怡卻搖了搖頭,他將他的手附在自己的眼睛上,然后說:“這些記憶,既然你不想記起,不如全部忘干凈,從此,你的記憶里,只有你、只有我……” 我的記憶里只有你,只有我,只有我們。 斯克利普斯仿佛受了蠱,他眼淚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淚水將克洛怡的手打濕,他不堪的回憶,不愿回想的歲月,全隨著眼淚一起消散在空氣之中。 從此以后、他只為自己而活。 安德斯魯站在一旁,他看著親密無比的兩人,心里突然感覺到一陣高興,原來……斯克利普斯還是獲得了幸福,記憶很快的在安德斯魯眼前閃過,斯克利普斯真的忘了一切,他在這里和克洛怡重新開始,他們打造新的小木屋,還給那種粉紅的花取了名字,叫月楹。 他們一起在這里二十多年,無憂無慮的生活著,直到克洛怡一次潛水,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通道,這個通道應該可以通向外面,克洛怡從未出去過,他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斯克利普斯卻有些不愿意,兩人因為此事大吵了一架,可最后,斯克利普斯還是妥協(xié)了,兩個人準備好了所有裝備,離開了這個只屬于他們兩的小天地。 記憶在這里戛然而止,安德斯魯目睹他們一塊離開,一起沉入風平浪靜的湖面,內(nèi)心五味雜陳。 斯克利普斯其實知道外面的世界沒有克洛怡心中的那番美好,可他還是寵著他,這一次,不管外面怎么樣,他也要好好保護他唯一,保護好克洛怡的天真無邪。 “轟隆轟隆——!”斯克利普斯和克洛怡離開后,記憶開始迅速崩塌,幻境中的美好景色變成一盤散沙,散沙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沙盤,強烈的吸引力,將安德斯魯吸進了沙丘中。 “咚咚!!”心跳在急速地跳動,安德斯魯猛然地睜開眼睛,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湖岸的草坪上,他撐著身子起身,往向四周,山清水秀,大片大片的月楹花,這……是斯克利普斯記憶里的場景。 這個地方真的存在!安德斯魯連忙起身,他看向面前平靜的湖面,湖水干凈清透,萬分美麗……這片湖應該就是和山洞里的湖的連接通道,通過湖底風暴,便能到達另一個地方。 安德斯魯觀察完湖,便沿著記憶里看過的小路,走到了斯克利普斯和克洛怡生活過的木屋,他推開木屋們,屋內(nèi)“五臟俱全”,各種家具應有盡有,他坐在布滿灰塵的椅子上,拿出了 斯克利普斯的日記本,在這個地方,沒有時間的概念,因此斯克利普斯每天都會寫日記,然后藏在桌子里。 安德斯魯在記憶里就曾想看看斯克利普斯的日記,可回憶閃的太快,他沒有把握機會,便一直擱淺了。 可他剛打開日記本,還沒翻頁,木門便“咯吱”被推開,一個金發(fā)碧眼熟悉萬分的雄蟲靠在了門邊,他嘴上叼著一顆狗尾巴草,粲然道:“誒呦~你終于醒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