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_晚出閑庭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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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堂處,有一天池,池面長年寒冰不化。此刻,謝正清伸出食指,經脈流轉,逼出一滴精魄由指尖落下,剎那後,寒冰消融。 若有人探頭一看便會驚訝發(fā)現,池中竟沒有水,也沒有任何雜草生物,宛如被冰面覆蓋住的深坑。 輕輕一躍落入池底,上頭的寒冰立即從邊緣滋長回去,從外觀看去,除消失的三人外,皆與來時無異。謝正清橫托著路危崖rou身,領著那位散修內應朝正南方向走去,站定後,腳下登時出現一條地道。 順著地道往下,是一個寬敞的空間,曾有仙人在此飛升,凝聚萬千靈力後余下這處似秘境而非秘境的寶地,被謝正清父親私自留了下來。自上任掌門渡劫失敗,身殞道消後,就再也無人知曉這個秘密。 連符居浩都不知道,他能從此處不驚動禁制,隨意傳送離開,只要對外宣稱閉關,謝正清想去哪兒,想與誰通氣,居寒宮無人知曉。 正中央處,是一個蓮花形狀的臺子,上嵌琉璃寶珠,流轉著光華。謝正清將懷里少年放了上去,小心揭開他身上的布料,雙手顫抖的厲害,簡直像上了年歲的老人──雖然他也確實幾近千歲了,可要不是修為停滯不前,遲遲無法突破,他謝正清會淪落到這般境地嗎? 一想到此,他便哼笑一聲,乾枯的手指惡狠狠的掐了把少年的臉蛋。 那散修內應立刻不贊同的走上前,被謝正清瞥了一眼,氣勢登時消散,又恢復成那副畏縮的樣子:「這……這確定是路師侄麼?」 「這要問你啊,」謝正清冷冷道:「你不是和他一脈同源的師伯嗎?林子良。」 聽出他譏諷,林子良訥訥道:「這……這……小時候的樣子我也看不出來……」 「也是?!?/br> 謝正清終於解開最後一層,抓住領口處往兩邊一掀──一具普通纖瘦的少年軀體就呈現在眼前,粗糙的指腹按了上去,還能感受到肌膚溫熱,「李有輝是怎麼回事?」 「我們收到了你的消息,進入放有路師侄rou身的法堂中,他不小心踩中那魔頭布下的陷阱,被抽乾了血液?!?/br> 「廢物點心?!?/br> 謝正清啐了一口,慢條斯理的捏住少年腳踝,往外拉開,裸露出與他人不一樣的下體。林子良也湊上前,瞪大眼睛,嘖嘖稱奇道:「原來這就是雙性!天地陰陽調和,可解惡咒,可做爐鼎,乃最上乘雙修之體──」 「你也從來沒見過?」 林子良搖搖頭,恨恨道:「云湘子將他保護的太好,若不是那次意外聽到,我也決計不會想到我這師侄竟是雙性體徵……」 「云湘子一介女流,她懂什麼了?除了修煉外根本什麼也不懂?!怪x正清兩指撥弄開花唇,中指在xue口處不輕不重的刮過,「路師侄多少好處就這樣被她白白浪費數百年,可嘆可惜!」 他嗤笑一聲:「爐鼎修什麼仙?他是該助咱們居寒宮子弟成仙!」 林子良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得眉眼擠成一團。 他當初和李有輝、也就是路危崖的師兄,聯手在晉圣峰上偷襲和卓英之僵持了三天三夜,最終筋疲力竭的路危崖。 路危崖根本沒想到會被同門師叔師兄背叛,毫不設防之下遭受重重一擊,導致靈臺碎裂,神魂殘破不堪。 計畫堪稱天衣無縫,沒有想到,明明在大戰(zhàn)中已經重傷的符居浩竟然強行化成半鬼,領著還能動彈的修士四處搜索路危崖行蹤。 林子良和李有輝這對師叔侄只得暫且先把路危崖藏進山洞中,用結界封起來,卻被連雨歇找到。 彼時連雨歇剛被卓英之奪舍,雖是半瘋癲狀態(tài),但也記得眼前的男子是自己恩人,在路危崖授意下,將他的神魂放進引魂燈,飄到了云湘子留下的筑深秘境寶地,進入湉闌古玉中溫養(yǎng),在機緣巧合之下,被孟斬帶了出來。 這兩人回頭找不到路危崖,心中有鬼,深怕是被哪位居寒宮修士帶走,於是假造屍身,不敢回去,又帶著一絲希冀說不定在魔修手中,想盡辦法改頭換面,混在魔教里頭。 元嬰以後,便沒有毀容一說,rou身一旦經過煉化,所有傷口都能恢復如初,除非是受到魔氣侵蝕──這里的魔氣并非指魔修,而是含有一切陰擾之物──他倆只得進入魔障充斥之地,將一張臉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此時一笑,丑陋的面貌更是顯得猥瑣至極。 「我聽聞這體質做爐鼎麻煩的很,需要幾年天材地寶滋養(yǎng),期間不得破處,」林子良有些著急的看著謝正清在xue口處徘徊的手指,「好像……好像也不得動情,否則便會廢了。」 「怕什麼?我又不是用那物弄他,況且,一時半刻他也醒不過來?!?/br> 雖是如此說,謝正清也收回手,手指往原本包裹住路危崖的布料上擦了擦。 「天竺密典在藏書閣中應有謄錄,他現在神魂還未完全與rou身融合,最後一步,尚需要純陽之人的精氣?!?/br> 「純陽之人?」林子良皺眉,「這,這是要上哪兒找?」 謝正清微微一笑,「所以才說天助我也……南延宮有一姓孟的修士,正是純陽之軀?!?/br> 林子良瞪大眼睛,「好!好!好!」連說了幾聲好字,興奮的不住來回走動。 走了好一會,他湊上前,死死盯著少年安睡著的臉龐,眼中閃爍著精光,激動得渾身發(fā)抖。 「你說這鼎爐雙修……哎,是要天天做的好,還是咱倆隔一日?還是一起也成?」 謝正清冷眼看著他,出聲趕人,「你先把那姓孟的抓來再做夢也不遲?!?/br> 此時此刻,林子良也不在意對方話語里的輕蔑,自顧自道:「沒錯,沒錯,你說姓孟的──等等,」他忽然恍然大悟,「是最終關頭擋下符居浩劍意的那三人中其中一個嗎?」 見謝正清點頭,林子良大笑出聲,「那倒簡單多了,既然會傻到落下把柄,有的是辦法讓那小門小派將他送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謝正清道:「派發(fā)個通傳過去,直接告訴南延宮實情,說是路真人rou身還差最關鍵的一味藥,純陽之軀也是那孟斬自己在大庭廣眾下親口說的,讓他將功折罪,我等便不再計較過往?!?/br> 「可以可以,哈哈哈──十年……我等了整整十年!不人不鬼的活著,給那魔頭當下人使喚,還要隨時擔憂壽元將至……哈哈……哈哈!終於,終於啊!」 他步履搖晃的往外走,粗礪的笑聲在過道中回蕩,過了一會,終於漸漸安靜下來。 謝正清獨自一人坐在蓮花臺旁,嵌在墻上的夜明珠散開柔和的光暈,模糊了他扭曲的面容。 ──有些人生來便是天子驕子,有些人注定碌碌無為。 他父親是居寒宮大長老,先祖有兩位飛升,然而他的資質再如何勉強都只能稱的上中等。剛出生便由母親抱著浸藥池,吃盡靈丹妙藥,多少修士此生都遇不到的機緣,全被他拿來堆砌資質。五十年金丹,兩百年元嬰,好容易在八百歲時進入合體境,卻怎麼樣也突破不了,甚至用上九霄丹強制進階,可這類進境丹藥只能使用一次,他再次被擋在了大道門前,就連一扇窗口都不留給他。 眼見天道留給他的壽元將至,他的外貌如凡人般開始衰老,原先豁達的態(tài)度也變得搖搖欲墜起來。他從知天命、順天意到惶恐不安,白發(fā),灰鬢,乾皺的皮膚,混濁的雙眼都在不斷提醒他一件事實──你努力了半生,掙扎了半生卻什麼也沒有得到,最終還是同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再次輪回。 絕望之中,謝正清忽然記起了一些事情……早年他師妹云湘子剛帶著路危崖回山時,路危崖不過是襁褓中的嬰孩。將孤兒收作子弟并不少見,可奇怪的是,云湘子卻沒有將嬰兒交給仆婦照顧,而是放在身邊,親自替他洗漱,飲食穿衣一應俱全。 某次,云湘子被師父派到外頭辦事,謝正清本想替師妹照料徒弟,卻被匆匆趕回的女子一把奪過孩童,「多謝師兄,但路兒由我?guī)е律郊纯伞!?/br> 他疑惑問道:「可你要除妖,帶著一孩子豈不危險?」 云湘子卻含糊道:「他……多有不便?!?/br> 不便?什麼不便? 謝正清當時并未多想,可只要與上乘爐鼎、雙性體徵聯想在一起,就有許多當下并不在意而事後發(fā)覺好像有那麼一絲古怪的事情可以作為應證。 初時,他只暗暗的壓在心中,畢竟他與路危崖雖稱不上熟稔,卻也是看著對方長大,好歹有那麼一點情分在。 然而隨著他閉關時間漸長,進境卻宛如一洼死水,散發(fā)著腐爛之氣,隨同心魔蒸騰浮起,占據他所有心神。謝正清跌跌撞撞的沖出石洞,日光刺目,他抬手欲遮眼,卻看到形如雞爪的手背上攀爬著點點褐斑。 「啊──?。。。。?!」 他慘叫數聲,頹然倒地,如一乾枯老朽,想活下去的念頭卻益發(fā)熾烈。 可惜藥石罔效,唯一能讓他增進修為的法子只剩爐鼎雙修,他又是洞虛境修士,普通鼎爐根本沒有作用,於是他在觀察良久後,故意放出消息給林子良,又藉著林子良告知了李有輝。 一切都朝著預料之中前進,除了十年前那回。 他本也心灰意冷,暗道天要亡我,可現在看來,天意果然還是站在他這邊,否則怎會讓他失而復得? ──大道是什麼,天命又是什麼? 還不是得爭、得搶才能有個結果! 謝正清站起身,將織料小心裹回路危崖身上,等恢復原樣,他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臉頰,眼里全是不加掩飾的得意。 這點得意在無塵堂書房里,看到靈脈被鎖的藍衣青年後,達到了巔峰。 「孟小修士,咱們自從那回征討魔修後,不過兩日,又見面了。」 謝正清斟了杯茶,朝孟斬推了過去,不愧是凈水山泉所沖泡,登時滿室茶香。 「我聽聞,你不過才十九歲,小小年紀,卻已修成元嬰──」他頓了頓,嘆了口氣,「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孟道友也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只可惜,一時不察做了錯事。不過這也怪不得你,畢竟年紀尚輕,經驗尚淺,容易受人誆騙,魔修又都是偷蒙拐騙之徒,巧言令色,心智若是不堅,便極易受了誘惑。」 「停,」孟斬打斷他,晃了晃手腕,朝他齜牙一笑:「想做什麼,不如直說,否則還要聽你廢話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