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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蟲族】當(dāng)家養(yǎng)雌蟲去打工在線閱讀 - 第34章 燕克己的雄父

第34章 燕克己的雄父

    兩天后,張秘書把整理好的關(guān)于三步計劃的資料傳給了他。

    不意外地,燕克己看到了一個名字:溫雪青。他的親生雄父。

    溫雪青生前是陸軍中央軍第三司令,也是“三步計劃”雛形階段的二把手。不過在立項成功的三個月后,溫雪青退出了項目。又過了兩個月他突發(fā)心臟病猝死,時年五十八歲。

    這是巧合嗎?

    以溫雪青的職級,在幾個項目上掛名很正常,這類帽子前前后后至少能找出二十個。

    “很難說他到底做了哪些事,”溫若旸對此表示,“他參與的時間也并不長。”

    燕克己合上了資料,他感到這些白字黑色在辣眼睛。溫雪青的死絕對可以稱作他三十多年生命的轉(zhuǎn)折點——當(dāng)然,在此之前,燕克己以為突然冒出的父親便足夠意外,但那更多的是一種新奇和新奇帶來的成長。

    “有一陣,我和這個雄父走得挺近?!毖嗫思嚎吭趹言械陌閭H旁。他現(xiàn)在還是很難直接稱呼溫雪青為父親或雄父,總得加上點其他指代語,“從他主動來認我,到他猝死,中間有六、七年的時間。甚至到后來,他還撥了一處房子給我住?!?/br>
    “你知道,就是……他死后,溫家人把我和喬蘅趕出來的那個房子?!?/br>
    “我之前在東海岸服役,一到休假回萬年市,他就會來找我吃飯。帶我去釣魚、爬山,送我些小東西,比如游戲機或者照相機,像一個真正的父親。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彌補之前的缺席,但是我始終不能接受他,或者說,不信任他?!?/br>
    “他沒帶我去過溫家老宅,我也很少見溫家的其他蟲。溫若旸算是在工作場合認識的?!?/br>
    “溫雪青一猝死,上了軍部新聞,我在東海岸收到消息,當(dāng)時也……不知道該怎么想。就是這么個雄父,莫名其妙地出現(xiàn),又莫名其妙地沒了。開始心里可能還有幾分悲傷的,接著事情就好看了。”

    燕克己喘了一口氣,在床上一只手摟著方郁倫,一邊說起那段他不愿提及的大戲。

    “我那時才知道,他的私生子兩只手才數(shù)得過來,干啥行業(yè)的都有。溫雪青的大小老婆們一致對外,先把外姓和外室蟲往出攆?!?/br>
    “他們到溫雪青給我住的公寓去鬧,砸門撬鎖,給東海岸的我發(fā)了一堆急報讓我提交什么法律憑證,對組織局報告我身份可疑、意圖不軌,恨不得全系統(tǒng)都知道,攪得雞犬不寧?!?/br>
    “他們還去鬧過我媽和喬蘅……溫雪青有幾個相互矛盾的遺囑,一些對我有利,一些沒有,甚至之前的一些東西溫家人都可以追討。我那時封閉服役,根本沒法回到萬年市,所有的休假都用來處理這些事……溫家一直鬧,我只能給我媽他們打電話,讓他們找別的地方住。”

    “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爹沒了,房子還了,折騰了幾個月,離婚了?!?/br>
    燕克己閉上眼睛揉了揉鼻梁,方郁倫很難想象對方曾經(jīng)吃過這么大的啞巴虧??赡芤彩且驗槌赃^虧,所以變成了現(xiàn)在這幅圓融的樣子。

    “怎么感覺你還挺懷念他的,記得很多細節(jié)。”方郁倫說。

    “偶爾會想起他,”燕克己承認,盯著臥室的天花板,“他非常聰明,又在軍部高層很久,對二十幾歲的我絕對留下了深刻印象。我估計他當(dāng)年也是這么騙了我媽的。”

    “……有道理?!?/br>
    “但是在認識他之前,我也不時會幻想,我的雄父是個什么樣的人,比如,是個小混混或是個公子哥之類?!彼D(zhuǎn)向旁邊的方郁倫,“你還記得你的父母嗎?”

    方郁倫在四歲因為戰(zhàn)爭失去了父母,“有點模糊。只記得小時候家里的氣味,色調(diào),白色的墻和綠色的地板磚,雄父會穿一件黑色的夾克,雌父穿一件灰色的大衣,諸如此類的?!?/br>
    燕克己安慰地揉著他的頭發(fā)。

    “直到有一天——現(xiàn)在想想應(yīng)該是躲空襲吧——我和父母走散了,之后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們?!?/br>
    “唔?!毖嗫思狐c點頭,摸了摸伴侶的肚子,里面的小家伙很活躍,“看來我們倆當(dāng)父母有點挑戰(zhàn),缺乏模板?!?/br>
    “好像是這樣的。我買的那些育兒方面的書,你再多看看?!彼呀?jīng)甩給對方好幾本。等生完后,他也不確定自己是什么身體狀態(tài),但肯定會需要幫助,“你請好陪產(chǎn)假了嗎?”

    “請好了,和暑期年假并一塊,多待幾天?!毖嗫思赫f,“不管怎樣,我覺得我肯定表現(xiàn)比我爹好?!?/br>
    “……”行吧?!拔液芷诖!?/br>
    在深扒溫雪青的同時,燕克己也沒有放過楊烈。

    楊烈的雄父曾經(jīng)是南部軍區(qū)陸軍司令,去年開始才調(diào)到了一個閑職準備退休。楊烈能進入近年組建的能源開發(fā)委,和這個雄父不無關(guān)系。

    甚至這個委員會里的很多初期成員,都和楊烈的雄父有關(guān)系——或是同事,或是曾經(jīng)的下屬,或是學(xué)生。并且,當(dāng)時陸軍高層就那么幾個蟲,溫雪青大概也和他們有某種關(guān)聯(lián)。

    想到這里,燕克己有些挫敗地察覺,他對自己的雄父的很多事近乎一無所知。

    這也可以理解,當(dāng)年溫雪青來認他時,他只是二十出頭的一個小中尉,上山下海地在東部戰(zhàn)區(qū)立了幾個功,中央軍陸軍司令是他只能想象和仰望的存在,不敢冒犯。

    溫雪青當(dāng)年在幾朝歡愉后搞大了他雌父的肚子,之后消失不見。大概也是用類似的方法把不少雌蟲騙得暈頭轉(zhuǎn)向,留下現(xiàn)在還沒統(tǒng)計完全的私生子。見面的時候極盡溫存,消失的時候也很徹底,這就是溫雪青。

    他的雌父當(dāng)時才十幾歲,傷透了心,幸虧有家里人的支持才生下了燕克己。不過后來也對別的雄蟲沒什么興趣了,專心經(jīng)營家傳的小餐館。雌父從來不和燕克己提溫雪青的事,溫雪青在十多年前跑出來要兒子的時候,他雌父只當(dāng)沒看見,但堅決不答應(yīng)所謂的認祖歸宗。

    溫雪青死后,留下家里一地雞毛。溫家的蟲撕完外室和私生子后開始了漫長的內(nèi)部斗爭,幾個后代一蹶不振。這都是溫雪青當(dāng)年造下的孽。

    當(dāng)然,這些事的好處是讓燕克己徹底放棄了幻想。在沒了憑空飄來的司令爸爸甚至妻子也走了后,他明白一切都得靠自己。

    他要在東部戰(zhàn)區(qū)做出成績,要往上爬,之后要進入中央?yún)^(qū),要回到帝國心臟萬年市。

    而現(xiàn)在,在他事業(yè)穩(wěn)定,重新組建家庭甚至要當(dāng)上爸爸的時候,溫雪青的幽靈又從“三步計劃”里冒了出來……

    是他想多了嗎?

    ——扣,扣。

    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請進?!彼f道。

    “燕少將,上次說到能開委的項目希望陸軍這邊能配合試驗,陸戰(zhàn)隊這里……”

    “我們還沒看完,”燕克己抬頭道,語氣平靜,“細節(jié)還在看?!?/br>
    事情也很不巧,雖然燕克己和能開委工作交集不多,但最近正巧有幾個項目需要他的簽字,不簽就走不下去。來溝通的只是在能源開發(fā)委工作的普通蟲,算是楊烈的一個下屬。這事平平常常,燕克己秉承一個“拖”字訣,不提問也不點頭。

    眼看再拖下去,流程下一環(huán)的負責(zé)人就要去休夏季假,接著是此起彼伏的休假高峰,這事怕不是能拖黃。辦事的蟲急得不行,但又不敢催燕克己,只能回去向楊烈訴苦。

    果然,當(dāng)天中午,燕克己接到了楊烈的電話,約他去陸軍總部旁邊打網(wǎng)球。

    燕克己也是服了,熱到三十多度的夏季去戶外打網(wǎng)球,這是什么公子哥精神。他連衣服也沒換,在烈日下的網(wǎng)球場旁邊見到了楊烈。

    當(dāng)然,兩個蟲都不是來打球的。

    燕克己迎面給了楊烈一拳。

    “你這是公報私仇!”棕發(fā)雄蟲咬牙說,試圖還擊,他沒想到對方這么野蠻。

    燕克己接著又是一拳,楊烈的嘴角瞬間見了血——他這才明白對方的意圖不是警告提醒,就是來打他的!燕克己職級比他高,他老爸去年又退了,楊烈切身明白了什么是人走茶涼。要是他老爸還在南部當(dāng)司令,燕克己估計也沒這個膽子,楊烈忿忿地想。

    “離我老婆遠點!”燕克己揪著對方的衣領(lǐng),“打你算輕的?!?/br>
    “你老婆就是個破鞋,多少雄蟲玩爛了的,”楊烈一抹嘴,笑道,“他當(dāng)年伺候我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

    燕克己把楊烈拽到樓旁一處陰影里,甩開肩膀就是一拳。楊烈這種蟲就是雄蟲里面的敗類,在外裝得人模狗樣,仗著自己的司令爹和雄蟲優(yōu)待法,只敢對比自己弱勢地位的蟲下手。先是在冷凌那里欺負人,到議事廳還纏著方郁倫不放、散布流言,都是下三濫手段。

    扭打間,雖然楊烈也懂得還擊,但一是燕克己來勢洶洶,二是他對于被打的原因心虛,所以在rou搏中很快落于下風(fēng)。眼看形勢不利,楊烈的心理愈加失衡,言語尖酸惡毒。

    “你、你要是玩膩了,把他給我……我不嫌棄……”楊烈險險躲過燕克己的一記勾拳,“別以為你雄父是溫雪青就怎么樣,私生子配婊子,就是低賤!”

    燕克己心里冷笑,關(guān)于私生子的事他從小到大被說過太多次,心里都長繭了。他也意識到,方郁倫那么一個實心眼的蟲,連冷凌身上都能挑出“好”的地方,卻想讓楊烈死,可想這個雄蟲是有多混蛋、多卑劣。

    他一腳把楊烈揣進草叢,雖然不至于打斷幾根肋骨,十天半個月的行動不便肯定逃不了。

    要是暴力沒用的話,帝國也不需要軍部這個巨型暴力機構(gòu)了。

    棕發(fā)雄蟲掙扎著吐出一股酸水,感到難以置信。他從生下來開始除了他親爹打他,在外哪個不是把他當(dāng)成少爺公子,就算是服役的對抗訓(xùn)練也享受各種照顧?!把嗫思?!你……你瘋了嗎!”

    燕克己冷漠地看著他,站在大樓旁的陰影里,整理著袖子,“沒瘋,你告我去吧?!?/br>
    楊烈氣急敗壞,這事傳出去太丟面子當(dāng)然不可能去軍事法庭指控,“你等著……”他咬牙道。

    “嗯。”燕克己不理他,準備轉(zhuǎn)身離開。

    “你、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楊烈對著黑發(fā)雄蟲的背影吼道。

    “就是你爸溫雪青又怎么樣!當(dāng)年還不是被搞——”他立馬收住了聲音,明白自己說了太多。

    “你說什么?”燕克己身形一滯。

    楊烈抿緊了帶血的嘴唇,露出了一個勝利的微笑,他不會再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