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母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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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宏聽了李陵的建議,加入了外賣行業(yè),而由于是“新店開張”,想要提升口碑和銷量,馬宏不得不瞞著家里人,和阿紅到街上派宣傳單。 秋天的天氣不算熱,馬宏穿著一件棉麻質(zhì)的各自襯衫外套,偶爾吹來的風會掀起衣擺,露出鼓起來的肚子。阿紅把斜跨在肩上的水壺遞給馬宏,還為他拿了幾張抽紙。馬宏喝完水,便檢查了下衣服,發(fā)現(xiàn)衣服下擺的扣子松開了,系上之后向阿紅問道。 “明顯嗎?” 阿紅瞧著馬宏的肚子,點點頭,答道。 “像啤酒肚?!?/br> 馬宏像是仗著懷孕,兩人在街上站了沒有半個小時,手里的傳單就不剩了。他看到四周立地拔起的高樓,忽然有種深陷囹圄的慌張感。街上的轎車一輛接著一輛開過去,凡是微微行駛得慢了一些的,馬宏都會警惕地看過去。阿紅看到他遠望著一處地方,于是問道。 “小馬哥,咱們?nèi)ツ沁吪蓡??那邊普遍消費高,咱們價格便宜,說不定能拉一些客人?!?/br> “下次吧。我把剩下的單子派完就回去?!?/br> 傅琰說的“很快”,其實并不快,距離約定回家的日子,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馬宏給他打過電話,是想問問工作進度怎么樣了?想問問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嗎?想問問為什么還不回來?馬宏發(fā)出去的消息不多,一句話加起來的字數(shù)也少,時間一般是在晚上八九點。時間太早了,怕在忙。時間太晚了,怕睡覺了。他怕這兒,怕那兒的,似乎變得愈發(fā)膽怯。馬宏挺了挺胸,把腰背伸直,抬頭就看到對面車里的人。 糟了。馬宏的這句話,猶如一個大喇叭,極度高調(diào)地在腦袋里響徹著。阿紅也看到了對面的傅琰,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們倆均是皺起眉頭,卻又彼此對視著,各自沒有其他的動作。她拿過馬宏手里的傳單,小聲道。 “小馬哥,你有事就先回去吧?!?/br> 馬宏順著阿紅的意思,去了對面。 上了車,馬宏還沒有系好安全帶,車子已經(jīng)發(fā)動了,他的身體冷不丁地向前傾了一點,轉(zhuǎn)過去看傅琰的表情時,就知道對方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了。馬宏看著窗外,似不為意地問道。 “你那邊工作搞定了嗎?” “嗯?!?/br> 回答就回一個字,還是不情愿的樣子。馬宏把車窗按下來,想吹吹風,誰知剛吹了幾秒,車窗就被關(guān)上了。他有些尷尬地撓了下肚皮,覺得傅琰越來越小心眼了。 傅琰開車,基本是想往哪兒去,就往哪兒去,拐東拐西的,同一條路要去上幾次。在路上遛彎遛了半個小時,他們終于有了目的地。馬宏見到傅琰去了間花店,隨后捧著一束花走了出來,上車就把花用力地塞到自己懷里。 這橙色的花,馬宏沒有見過,所以拿出手機,想要搜一下名字,而駕駛座上的傅琰嘴快腦子快,語氣不咸不淡地說道。 “這是月季花,叫果汁陽臺?!?/br> 馬宏聞了下花,心里默念了下這個名字。傅琰看到馬宏喜歡,心情卻沒有好多少,以至于憋不住脾氣,質(zhì)問起來。 “你為什么讓那個男的進家里?” “哪個男的?” 看到傅琰不作聲,馬宏猛然想到,他說是李陵。 “他叫李陵,是我的一個朋友。他就是來家里吃餐飯,沒有其他意思?!?/br> 真的是阿貓阿狗都能做朋友。要阻止把嘲諷的話說出口的后果,就是咬掉唇上的一小塊兒皮。傅琰啜掉滲出來的血,淺淺的甜腥味在口中綻開。 “宣傳單還有嗎?” “有,店里還有幾沓?!?/br> “給我一些,我發(fā)給同事?!?/br> “行,麻煩你了?!?/br> 掙錢嘛,不寒摻。既然傅琰不介意,那馬宏自然也不會介意。馬宏本想問些什么,但看到傅琰因為前方的車輛轉(zhuǎn)彎慢了,不停地按喇叭表示催促,他便把話咽了回去。 半夜一點半,馬宏因為感到腳上的不適,悠悠轉(zhuǎn)醒了過來。他轉(zhuǎn)頭看到著背對自己的傅琰,頓時掐滅了想要尋求幫助的想法。他悄悄爬起身,一個人摸黑往樓下走去。 馬宏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捏著浮腫的小腿,在這偌大的客廳靜悄悄的,黑漆漆的,他仿佛走身處于某處虛無空間,而上方的一絲光亮劃破出了一道縫隙。馬宏向上看去,恰好看到黃秀娟走到走廊邊,和自己對視。她責備的眼神是馬宏意料之中的事情。 黃秀娟開了客廳的一盞小燈,暖黃色的光線散在馬宏身上,竟讓他顯得有一絲脆弱。黃秀娟坐到馬宏身邊,視線從他的臉移到腳上,接著就卷起他的褲管,看到小腿骨上有一道細長的淤痕。她的腦海中火速浮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往事。她抬起頭,錯愕地問道。 “他打你了啊?” “沒有。是飯店打掃衛(wèi)生,我不小心磕到了一個鐵桶?!?/br> 黃秀娟低下頭,抹了幾下眼睛。過了一會兒,黃秀娟握住馬宏的腳踝,按照從電視上學來的按摩方法,她認真地為他捏起腳來,嘴里念道。 “白天就早點回來,少在外頭跑來跑去的,一點都不安分。” “店里缺人,我得頂上去?!?/br> “小琰曉得嘛?” “曉得,就是···不太樂意?!?/br> “換作啷個都不樂意。所以今個中午你倆回來,他就是氣你的嘛?你真是個瓜娃子!” 馬宏聽著黃秀娟說著家鄉(xiāng)話,嘴角彎彎,覺得高興。他看著黃秀娟,說道。 “”你以前只給小妹捏腳?!?/br> 黃秀娟想起馬宏剛出生時,小小只的,好像和手中的腳的長度差不多。悄悄的,她又把頭低了下去,說道。 “你又不是不曉得她身體不好,我也是沒辦法。我一個女人力氣小,抱的動她,就抱不動你了。我曉得你怨我,我都曉得。我不怪你,你應(yīng)該的?!?/br> 周圍很安靜,可馬宏竟能清晰地聽到淚水掉落的聲音。母親的淚水是沉重的,因為每一滴淚水都匯聚了一次次的自我犧牲。這落淚的聲音是柔軟的,又是堅硬的,它直接地,毫不手下留情地敲碎了馬宏那丑陋的報復心。 馬宏知道,他又傷了母親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