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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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了,要是點名幫我點一下?!碧稍谏箱伒那f睿辰翻身背對著張維奇。 張維奇雖然敏銳地察覺其中似乎有點貓膩,但他還是順從地帶著筱蕓離開了。大門合上后又過了一陣子,葉安寧才從床上起來,環(huán)視床下一周,確認他們已經(jīng)走了。 “讓我過去!”葉安寧不客氣地從莊睿辰身上跨過去,坐到床邊,又回頭問:“你真的不去上課?那我把作業(yè)交了?” “謝謝!”莊睿辰背對安寧說。 太陽從西邊出來,他竟然會說謝字! “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會輕信你了!想都別想!”葉安寧跳下床,整理了衣服才出門。他又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干嘛要躲躲藏藏? “喲,原來是你呀!假姑娘!”門口不遠處站著張維奇,他竟然在門口等了那么久只為了守株待兔。 “......”葉安寧只瞟了他一眼。沒必要向他解釋什么吧? “你和老大是什么關系?為什么睡一起?”張維奇對著他的背影直截了當?shù)貑枴?/br> 葉安寧無奈地轉(zhuǎn)身說:“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我剛才進門,你根本不在自己床上或者洗手間,那你只能在辰哥床上和他一起睡!我警告你,他是直男,高中就交過?;ㄅ笥训?。你別把你們那種人的腌臜事帶到我們這里!” “我們這種人?我哪里臟了?”葉安寧徹底被這種言論激怒了。 “你別以為我不清楚你們的圈子,我認識很多你這種人,約p成性,傳播AIDS!還會誘騙懵懂的直男,把他們變成喜歡捅......”張維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那個詞,他滿臉警惕地望著葉安寧,仿佛他面對的是一顆巨型的病毒,正向外傳播一種讓直男“發(fā)癲發(fā)狂”的病,沾染的人無一幸免。 “總之,你離辰哥遠一點!他家里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就是省長見了都要禮讓三分,我也是為你好,傳出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葉安寧突然覺得自己竟然蠢到和張維奇爭論,早知道就應該頭也不回地離開,至少還不會自取其辱。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你為什么不警告他?”說完葉安寧頭也不回地走了。 “最好是這樣!”張維奇不甘示弱地喊了句。 葉安寧覺得特別憋屈。他究竟是做錯了什么?約p?他根本連淡藍網(wǎng)都不逛,也不怎么上貼吧,更不可能隨便加陌生網(wǎng)友,當然顧嵐生是唯一例外。這種隨隨便便被“代表”的滋味讓他覺得胸口堵得慌。這一個下午的課,他聽得心不在焉。 晚自習時,安寧在圖書館的角落自習。他盯著電腦屏幕十分鐘,一個字也沒敲出來。最后,打開了網(wǎng)頁,輸入了“同志”,“HIV”等關鍵詞。時不時跑出一些觸目驚心的標題,比如我國每年有多少大學生感染HIV,其中很多人是男同志。 突然有一條近期的新聞映入眼簾,“據(jù)外媒報道,一名33歲中國留學生林某于加拿大蒙特利爾失蹤,犯罪嫌疑人為其同性伴侶,加拿大網(wǎng)紅盧卡馬諾塔,犯罪嫌疑人涉嫌殺害并分尸郵寄......”。 報道看得葉安寧渾身疙瘩的感覺,并不僅僅是因為內(nèi)容血腥。而是筆者的話似乎存在某種暗示,比如文章寫道“這位林同學和馬諾塔并非正常情侶關系,而是從網(wǎng)上認識不久后帶對方到自己的公寓”。筆者猜測“林某的死因是某種禁忌游戲?qū)е碌闹舷ⅲ@種游戲有可能是得到林某許可的......” 照片上的林某是個陽光的大男孩,臉上帶著溫柔暖心的微笑,如果在現(xiàn)實生活中認識,安寧也會想和他成為朋友。這個笑容跟報道中描寫的那個受害者有種巨大的落差感。理性讓安寧不得不承認,好吧,是有一些同類會為了找伴侶采取這種形式,肯定也有一些同類會在追求刺激中沉淪??筛行陨?,安寧同情這個男孩,報道中的主觀臆測和“污名化”令他極度不適。他糾結(jié)又不能辯駁,內(nèi)心五味雜陳。 安寧忍不住給顧嵐生發(fā)去了信息?!帮L哥,你在嗎?” 很快就接到了嵐生的電話?!斑@么巧!我剛從手術臺上下來,一沒注意,下來才發(fā)現(xiàn)割破了手,而且患者有乙型肝炎?!?/br> “你沒事吧?”安寧著急地問。 “沒事,我剛打了阻斷針?!?/br> “那就好!”安寧松了口氣,“那你現(xiàn)在要休息了嗎?我會打擾你嗎?” “不打擾,怎么了?”嵐生敏銳地察覺了安寧有話要說。平時,安寧也會問候,但是一般都是問“早安”,“晚安”,“吃飯了嗎”,或者分享一些身邊的趣事,很少直接問“你在嗎”。 安寧問:“現(xiàn)在真的有很多大學生得HIV嗎?” “為什么突然這么問?”嵐生有點懵,“應該是吧?!?/br> 聽專業(yè)人士認可了報道上的數(shù)據(jù),安寧的臉色更陰沉了。他本來以為報道會不會有夸張的成分,畢竟他所了解的“周遭”,這種情況并不多見。就以他自己為例,二十歲還沒有正式交過一任男友。而且,他也沒有過要去網(wǎng)上約陌生人的想法。 直到今天,安寧才突然意識到他無法代表這個群體說話。他甚至沒有底氣站出來反駁張維奇的話。除非他打算一輩子都不和任何人有親密接觸,否則就存在被感染的風險。而且即使有固定的對象,也不能完全確保對方不會出去約陌生人。 或許生而為同志就自帶著這種“原罪”。這讓安寧一個剛剛開始對愛情燃起希望的男孩,被當頭潑了一瓢冷水。 安寧故意表現(xiàn)得平靜,“也沒什么,就是要做個報告,關于同志生存現(xiàn)狀。” “如果防護措施得當,很多感染是可以避免的?!睄股路鹗遣煊X了安寧的焦慮,但他沒有點破,而是給出了科學的建議,“你知道HIV病毒也是有阻斷藥的嗎?72小時內(nèi)服用都有效?!?/br> “真的嗎?”安寧驚呼。 “真的有?!睄股Z氣肯定。 “那這個藥哪里可以買?如果是發(fā)生在國外,那怎么樣獲得?”安寧好奇地問。 “這種藥價格高昂,一般都是發(fā)生高危行為后才讓醫(yī)生開的。國外我不太清楚,如果在國內(nèi),可以致電給當?shù)丶部刂行脑儐?。?/br> “原來是這樣??!”安寧恍然大悟。 “不過,就算是不幸感染了,病毒有窗口期,如果盡快控制住,不一定會發(fā)病。而且感染者發(fā)展到AIDS患者也需要很長的時間,即使發(fā)病了,現(xiàn)在只要按醫(yī)囑終生服藥,基本和正常人沒有兩樣?!?/br> “沒有兩樣嗎?”安寧問,“那找對象是不是只能找患者?” “這個也沒有一定的。我在產(chǎn)科的同學就有遇到mama是感染者,爸爸是非感染者,生了孩子通過技術手段沒有感染病毒?!?/br> 嵐生的話很大程度上讓安寧內(nèi)心壓著的那塊沉重的石頭落了地。不過,他依然擔心,雖然帶病生存看來是沒什么問題,可是這樣的情況不能隱瞞工作單位和親人吧?單位能接受這樣的員工嗎?特別是這個疾病本身還帶有污名化。 想到這些,安寧本來轉(zhuǎn)好的心情又一次跌落谷底。 “哥,如果這一輩子第一次就遇到對的人,我們互相守著彼此,不再有別人,那就不會有這些擔憂了!” 嵐生那邊沉默了。也許他也聽明白了安寧的意有所指。 “哥,你大概早就知道了,我喜歡你?!蓖蝗缙鋪淼?,葉安寧也沒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有勇氣把埋藏已久的話說了出來。 “......” “我沒有要你一定要現(xiàn)在答應我!喜歡你只是我自己的事情!”安寧連忙解釋。 “安寧,我多希望你什么都沒跟我說?!睂γ鎹股穆曇敉蝗灰桓耐盏臏厝?,變得特別嚴肅,甚至可以說是冷酷。 “不早了,要不你休息吧?!?/br> “嗯,那你也早點休息?!睄股謸Q回了溫柔的語氣。 葉安寧覺得自己肯定是瘋了。他糾結(jié)了很多次是不是就把這件事情爛在肚子里算了??墒钱斚?,他沒能忍住。也許是太過憧憬一段穩(wěn)定的感情,而且那一刻的嵐生太過溫柔。 這是自他們相識,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冷戰(zhàn)”。一開始,安寧當作彼此都需要冷靜的時間。任誰被同性表白都會大受震驚吧?總需要時間鄭重考慮。安寧愿意給嵐生很多的時間去思考這段關系。同時,他也認真地把顧嵐生這個人考慮了一遍。 而作為參照對象的人是最近動不動就在安寧面前不明原因“大肆開屏”的莊睿辰。論長相,顧嵐生和莊睿辰雖然風格大相徑庭,嵐生是那種有異域風情的俊朗,而莊睿辰運動陽光,這第一局也算是平分秋色。論身高身材,安寧眼前立刻浮現(xiàn)出在浴室里那次莊睿辰倒三角的身形,還有被強抱結(jié)實的觸感,他好不容易把幻想從腦海里抹掉。嵐生也不差?。£P鍵是比例好。論才華能力,那嵐生更是穩(wěn)贏。安寧忍不住在心里罵莊睿辰是個連作業(yè)都搞不定的蠢蛋,而且脾氣爛透了。 最最關鍵的,顧嵐生努力上進。安寧覺得一個男人最大的魅力不是帥,不是家財萬貫。而是即使困于一窮二白的境地,也不曾妄自菲薄,就像陳勝的那一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安寧理想中的終生伴侶應該是腳踏實地地通過奮斗去實現(xiàn)人生理想。他并不是那種傳統(tǒng)的“望夫成龍”,而是希望兩個人共同成長,一人絢爛輝煌,兩人錦上添花。 綜上所述,安寧對于莊睿辰那種不學無術、毫無責任感的公子哥完全不感冒。他就喜歡顧嵐生那樣的積極上進的好青年??墒?,顧嵐生喜歡不喜歡他呢?安寧覺得過往的種種表現(xiàn)不能說一點點喜歡也沒有吧? 可一連七天,嵐生都沒有給安寧任何回應,也不再發(fā)早安晚安的問候,就像在彼此的人生中完全消失了一樣。很多時候,葉安寧都忍不住每小時刷幾十次嵐生的QQ空間,看到最近一條動態(tài)還停留在幾天前,是嵐生拍的家附近的一片青瓦墻下盛開的粉色曼陀羅。 安寧知道嵐生可能在忙,他之前提過馬上要期中考。安寧看過嵐生的醫(yī)書,比板磚還厚,關鍵一學期有11門課。也許嵐生是忙于學習和實習,沒工夫理自己。其實,兩個人的生活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平時,安寧都會說一些自己身邊發(fā)生的事,同時也問嵐生周圍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能稍微融入彼此的生活。 安寧失落地想嵐生實際上并不需要他這個朋友吧?嵐生人緣很好,周圍玩的好的同學朋友很多,從不缺乏社交的機會。而安寧卻相對孤僻,如果沒有嵐生,他現(xiàn)實中不知道還有誰可以稱得上朋友。 葉安寧既期待又忐忑,他雖不希望給嵐生帶去驚濤駭浪,卻又很害怕嵐生毫無波瀾,最終消失在他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