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八 歸來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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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九殤醒來時,身邊空無一人,熱泉之中的激情涌動,盡如橫梁一夢。 影衛(wèi)無聲退出鬼界,發(fā)現(xiàn)自己躺的,怕是綠羿營的床。坐在榻邊的綠羿營一下子驚醒,扶著身子受創(chuàng)的男人坐起來,見他顧不上喝水潤喉,嘶啞地問:“主人呢?” “走了?!本G羿營執(zhí)拗地舉著手,茶杯貼在冥九殤唇邊,“不是殷老祖喂的茶,藏鋒少爺就連一口也不想喝嗎?”白茶色澤如蕩漾清波,茶香裊裊,冥九殤的唇都裂了,卻不愿碰一口。 “那你呢?”墨眼如狹長刀鋒,轉(zhuǎn)向仇人,“我進入鬼界前,你是個連開光都不懂的凡人,我再醒來,你卻已經(jīng)筑基?!?/br> 綠羿營眼底的愛意微微躍起,“是白尊者賜的筑基丹?!?/br> 冥九殤唇畔揚弧,譏諷帶恨,他已然聽懂,是綠羿營把殷辭絕的下落賣給白家了??梢筠o絕既然開始侵奪女鬼的修為,冥九殤便不擔心他的安危,他想的是,主人為何……獨獨落下他呢? 綠羿營還在耳邊說著令人齒寒的示愛,無非是仗著修為大增,將他囚禁起來,日夜強上,逼他心死,冥九殤沒有聽,那些看似情深的惡心話聽半只字也嫌多,他捂緊心口,眉頭深鎖,蒼白的容顏令人神亂心碎。 綠羿營看著冥九殤發(fā)抖,顫如風中殘燭,眼帶一抹濕意,無聲而卑微的落淚,是委屈、悔恨、悲痛、還是心死? 綠羿營無閑分辨,只因眼前的脆弱男人突然令他心驚,剛筑基煉成的心感在預警危險。 可……情愛的反面是恨,藏鋒少爺要是不堪容忍如此離別,恨上殷辭絕,于他而言豈不是天大好事?綠羿營滿心想著趁虛而入,不顧心頭的不安,反而撤下了防備的真元。 他滿眼戀戀不舍,因此沒有看見,冥九殤悄然化掌為刃,捅進他的腹中,那是--丹芯的位置。 “嗬!嗬、嗬?。。。 ?/br> 綠羿營爆出慘絕人寰的凄厲叫聲,眼珠暴突,不敢置信地看著殺人無聲的影衛(wèi),待他卯足全力,提起筑基境修為反抗,一直壓在冥九殤心境最底,只差一層窗紙沒有捅破的,那股不屬于陽間的陰翳之氣也終于冒出。 自摘丹芯,焚體消散。 丹師救回來的冥九殤,是死過一遍的。死人,身上都有鬼氣。 被拿來當白皓華的藥人,及后的種種凌辱,冥九殤其實是有怨的。 在白皓華叛變之后,這份很小很小的怨化作了恨。 時間長了,鬼氣便不時從眉心冒出,不愿見殷辭絕身邊只有兩鬼侍候,無半點陽氣,冥九殤一直壓抑煉成鬼修的欲望??伤M能放過眼前之人? 鬼氣奪奪而出,蓋過綠羿營的威壓,冥九殤掌入腹中,兩指握住那顆剛結(jié)成的丹芯,綠羿營的全身經(jīng)脈開始著火,靈火自燃,他眥目欲裂,牙齒突突顫抖,如整個腹腔撕扯到極限般劇痛。 冥九殤問全身燒起來的火人,“很痛是嗎?” “我知道,為了主人,我經(jīng)歷過?!?/br> 冥九殤一點一點,把丹芯從活人的血rou中扯出來。他忍了這么多苦,終于求得主人憐愛,苦盡甘來,憑什么被這廝破壞了呢? 他在鬼界之中,終究沒來得及對殷辭絕坦白愛意…… “啊啊……!哈、不啊啊?。 ?/br> 最后關(guān)頭,冥九殤往綠羿營體內(nèi)打入鬼氣,不讓他像自己那次一樣,因為修為失了穩(wěn)定的支持而毀了rou體。 經(jīng)歷了比凌遲更慘烈的鍛鑿火燒之痛,綠羿營渾身焦黑滲血地跌在地上,腦里像有什么崩斷了。他前一天才脫胎換骨,踏上修仙之道,再想到那性殷的賤子已除,他可以慢慢收回藏鋒少爺?shù)男?,整個人都是飄飄然的,怎么這刻,人就廢了呢? 綠羿營像從仙境跌入地獄,掙扎抬頭,渾渾噩噩地望向冥九殤,癡狂的目光像在說:這樣也好??窗?,藏鋒少爺……羿兒連丹芯都送給你了,你對我笑一笑,稱贊羿兒一句好不好? 冥九殤滿手黑紅腥血,捉住夜明珠般的丹芯,對上綠羿營執(zhí)妄乞憐的目光道,“丹芯黯淡,白家賞你的筑基丹,是煉壞了的吧?!?/br> 那般狠毒,那般鄙棄。 綠羿營眼底的星點盡碎,顫栗地咳出一口污血。 天道循環(huán),冥九殤被白皓華奪了丹芯,如今又搶了綠羿營的丹芯。他忍住不去譏諷天道,踩住綠羿營的手,“李家主對我的主人說,在下還惦著李家家主的位置,生來應是人中龍,是嗎?” “……” “我如你所愿,李家主。帶在下到祠堂上香,繼承李家家業(yè),在人前跪拜認主,為吾正名立威?!?/br> “李家主喜歡話當年,冥九殤便給你一個當年,看看誰先后悔。” 綠羿營緊緊捉住冥九殤的靴子,如溺水之人捉住浮木,滿嘴污血地咧地癡笑,“好、好……羿兒不當家主,羿兒不當……只要藏鋒少爺肯留在羿兒身邊……” 冥九殤踢開他的手,如踢開一條狗,“帶路罷?!?/br> 祠堂之中,聞得風聲的李家眾人匆匆趕至,見祖廟慘狀,神色肅然恐怖。只見燭火通明的偌大祠堂鬼氣森森,白燭盡滅,七十馀個沉香木牌位摔得一地都是,畫像和綢紗割痕數(shù)道,綠羿營半人不鬼地跪在那妖魔腳邊。 當李家拼死反抗,那妖魔將鬼氣打進每個人的眉心,召陰鬼折磨陽間生者,慘叫不止,如活煉獄。 “啊呀呀呀呀--!鬼,是鬼!” “好痛、好痛……放過我們、好痛啊……” 冥九殤在一片凄慘鬼嚎中吞噬綠羿營的丹芯,一口氣沖到筑基境九重,舍棄劍修時的一切,鞏固鬼修修為。 主人說,要他留在李家……冥九殤睜開混濁闇黑的眼,咳出喉中甘甜,他便不去找主人。 他是影衛(wèi),死忠是天職。 他可以等,如今有了丹芯,他可以重新修煉,他等得起。待他統(tǒng)整李家,訓練成死忠主人的一支強軍,就交到歸來的主人手中。 若是主人不肯回來……他就忍到無法再忍的那天,抗命去找他,受千刀萬剮也好,見到主人,說很想他。冥九殤閉眼穩(wěn)住心神,把留在鬼界的法袍取出來,穿在身上,不再是影衛(wèi)的寒酸黑衣,而是華貴錦緞,只是這次反過來穿。 也是方才醒來仔細看殷辭絕為他煉制的法衣,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大有乾坤,所有針線都是內(nèi)藏的,也就是底面兩邊也可以示人,因為是法袍,玉鈕會自行扣在穿衣者需要的那面上。 鬼界里殷辭絕讓他看見的是凡間帝王才用的夔龍紋,冥九殤抱起驅(qū)走心里孤寒時才發(fā)現(xiàn),殷辭絕在另一面煉制的紋路,全是落情靈花。 冥九殤信他會回來。 ? 白家人派出追兵,把殷辭絕圍困崖邊,殷辭絕俯瞰腳前的無底深淵,沉聲說,“女鬼,把你以前提過的,再說清楚些?!?/br> “你是天胎凡魔,以前我一直困在碧血玉里,修煉時總會被你的魔氣壓制,現(xiàn)在我出來了,只要找個陰氣充沛的寶地關(guān)閉,淤積的法力一下子就能化作真元,沖破元嬰七重?!?/br> “至于你體內(nèi)的九殤毒和古槐毒皆是難尋劇毒,我懂秘術(shù),可將兩者制成毒引,逼發(fā)體力,教你一口氣沖上神游境。” “只是,這是邪道。你若能好好休養(yǎng)百馀年,摧殘心脈的毒引就能發(fā)解,你若身陷與正道的大戰(zhàn),無法抽身,不到一年便會燈枯油盡,隕落消逝?!?/br> 女鬼的話隨山嵐拂去,眸色幽幽沉沉,“少主人,可有自信,在數(shù)月之內(nèi)了斷一切,帶上冥九殤,找處安全之地藏身,隱世百年,不問天宗魔教之事?” “孤沒有?!币筠o絕沒有騙她。 “那……” 一陣雜亂的兵戈與靈馬嘶聲打斷女鬼的阻撓,殷辭絕回頭掃視迅速掠陣,一臉要除魔衛(wèi)道的五十名白衣修士和天師兵,負衣迎風冷笑說:“不,孤為了殺殷段濤,準備了百年,血魔教基業(yè)卻敗在孤識人不清的愚蠢上。殺母之仇,下毒之仇,孤不想再等了?!?/br> 女鬼漸化青煙消散,殷辭絕周身魔氣則升上半夜,魔星閃現(xiàn),此消彼長,象徵正道的紫微星逐步黯淡。 這夜,紫微光滅時,殷辭絕帶著手持靈矛,五十個血傀儡,單薄卻肅殺地重返修真界。 “我只怕您,回不來見他啊……” 女鬼力竭,躲回碧玉之中嘆息。 “不論如何,此玉必陪您。哪怕輪回,您忘卻前塵……” ? 殷辭絕殺上修真界的事,冥九殤無從得知,他端坐在李家主的官帽椅上,正堂兩側(cè)跪滿李氐子孫,中間則擺著數(shù)具尸體,沒有白布蓋頭,傷口猙獰暴露,腥血染臟四合如意方毯…… “他們皆是李家老仆,忠心耿耿,你、你竟然……!” “這些人,都曾對冥九殤的主人頤氣呼喝,不忠不敬,留來何用?”冥九殤如尊鬼像,了無人氣地冰涼反問。 “李藏鋒!你這魔頭!莫要欺人太甚!我們已經(jīng)……啊啊啊??!” 他剛想起身,鬼氣被如刀刃折磨他的腦袋,逼他滿地打滾,又哭又踢。 “已經(jīng)什么?” 冥九殤淡淡問,底下卻已無人敢認聲,看他便如看再世羅剎,畏懼而憎惡…… “已經(jīng)找了太微陸氐求救--” 一把雄渾莊嚴的聲音從莊院正門傳來,下刻,三道人影遠遠掠進,當前一人,風骨灼人,馀后兩人皆是少年。 冥九殤無心無情,看著前來討伐之人。 “這是血魔尊主所要的李家,何人敢闖?” . 小劇場 這天,人們記起了被小九統(tǒng)治的恐懼—— 人前,小九:大魔王化身 人后,小九: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