曖昧
基因檢測對于雄蟲是十分必要的。因為這樣可以將每一只雄蟲的信息永久錄入,預(yù)知和輔助這些嬌弱的雄蟲度過一次、二次進化,預(yù)防他們因為突如其來的進化期慌了手腳。 而對于雌蟲,基因檢測不重要,但是通過基因檢測看雄蟲的生長階段十分重要。 可以說,雄蟲不僅可以凈化雌蟲因為戰(zhàn)斗在精神域產(chǎn)生的狂躁因子,雄蟲在進化階段是會被迫發(fā)情,而這時,能緩解雄蟲發(fā)情潮的雌蟲會得到精神力洗禮的大禮。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是受孕的最好時機。 大多雄蟲會選擇同一只雌蟲度過兩次發(fā)情潮,而這只幸運的雌蟲通常是他的雌君。畢竟這兩次尤為珍貴的機會會最大程度的在雌蟲身上打下烙印,讓雌蟲盡全力詮釋他曾經(jīng)的諾言。 【慕君之心,至死方休?!?/br> “所以,賽迦瑞爾閣下的亞成年的發(fā)情潮是……”檢測的醫(yī)雌卡了下殼,勉強把“浪費了”三個字別回去,但依舊無法掩蓋他的滿臉可惜。 “沒有雌君陪同是么?” 阮唐看出醫(yī)雌的憐惜,仿佛他是一個被惡龍掠奪走醬醬釀釀千瘡百孔的嬌弱公主一樣。他只覺得搞笑,但為了眼前醫(yī)雌的面子還是禮貌的點點頭。 這乖巧的樣子在醫(yī)雌眼里完全是阮唐“受盡折磨”的證明。他已經(jīng)年紀(jì)不小,倒是沒了英雄救美的心思,但是更多了一種憐惜幼崽的情感。 為了保證雄子的舒適,基因檢測的地方去只有上了年紀(jì)的醫(yī)雌和亞雌,不允許任何有一點威脅力的雌蟲進入。但是,中央基因院建立在第一軍團的中央,隸屬于蟲皇和第一軍將軍雙重管轄。 可見,蟲族對雄蟲基因的保護。 “主……賽卡!”在門外等待的寶兒一看阮唐出來,“蹭”的一下從軟椅上站起來,驚的一旁幾只亞雌手忙腳亂的。 喜歡寶兒的雌蟲也不少,他偽裝的乖巧雌蟲根本分辨不出,追求者們生怕他摔掉。 “賽卡沒什么舊傷吧?”自從那天晚上,寶兒對阮唐更多了依靠和信賴,現(xiàn)在倒是真的挺擔(dān)心阮唐會不會在“花園”的爭奪中留下什么舊傷。 “沒事。”阮唐和他一起走出研究院的大門,果不其然看見一只十分吸引他注意的雌蟲。 因為他山巒般高大,鐵塔般硬朗,可惜一頭耀眼的亮橙色短發(fā)被大沿軍帽遮擋。 “賽迦瑞爾閣下!”藍迪恩費在門口等了半天,終于看見心心念念的小雄蟲,有些狹長的眼睛也睜圓了不少,深邃眼眶投下的陰影也遮擋不住深綠色眼睛的微光。 有些像被擱置在門外等候的大狗,會在看到你的瞬間拋棄所有等待的焦急,只留下興奮和喜悅。 “藍迪恩費將軍?!比钐埔恢币詾檫@位工作繁重的將軍只是把他領(lǐng)到基因檢測處就會離開,但現(xiàn)在看來,大概是一直等著? 阮唐瞄了一眼頭頂?shù)淖谱屏胰?,立刻咪上眼睛?/br> 這就是藍迪恩費黑皮的原因嗎? “快上車吧,天氣太熱?!彼{迪恩費一早就打開傘幫著阮唐遮陽,盡管他們離車的距離不過幾步路。 他的目的確實有些明顯,如果就單單有阮唐一只雄蟲也罷,但現(xiàn)在這里還有寶兒,藍迪恩費愣是一句多余的話不客套。絲毫不像是為了“尊重”雄蟲的“尊重行為”。 “我還有幾個熟蟲要見,賽卡先回去吧?!睂殐罕镏鴼猓窒氲饺钐茖λ膰诟?,不得不找借口給他們留下單獨空間。 為什么不利用我呢?寶兒心想。 因為我還差藍迪恩費很多嗎? 舒適的車廂里,寬敞又明亮,更像是一個小會客廳,什么茶水零食都一應(yīng)俱全,而且穩(wěn)穩(wěn)的行駛絲毫不覺得顛簸,尤其是面前的盤子淺淺放了幾塊黑巧克力。 “多謝將軍費心?!比钐瓶闯鏊{迪恩費的布置,從他來到這里一直到檢測完成,藍迪恩費的上下打點都讓這次行程十分順暢。 “不必客氣?!彼{迪恩費一邊回應(yīng),一邊大腦瘋狂運轉(zhuǎn)著如何繼續(xù)搭話。 他了解軍中的每一條路,清楚如果在不做些什么自己和這只小雄蟲的交集就會越來越少。 “呃……我們,加個好友吧?”此話一出,藍迪恩費只想抽腰間的粒子槍朝自己來兩下。 這是什么辣雞蟲屎的搭訕金句?!他雌父勾搭他雄父的年代都不屑于這種老爛話了好嗎!! 阮唐也覺得這話有點奇怪,但一想自己確實沒有藍迪恩費的聯(lián)系方式,倒是覺得藍迪恩費心直口快的沒什么心思。 “當(dāng)然?!比钐粕斐鍪滞?,袖口露出冷白的皮膚,以及上面一圈清淺的紋路。 但是,阮唐并不知道關(guān)于光腦的加好友方式有很多,只知道加上寶兒和尤利西斯的聯(lián)系是通過貼手腕讓芯片錄入的,但這種rou貼rou的方法通常用在十分親密的關(guān)系中。 于是,阮唐看見藍迪恩費深麥色的臉滲透出詭異的薄紅,整只蟲像是被扔在火堆里,烤得紅彤彤。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看錯了,阮唐覺得這位將軍的手有些顫抖。 “滴——”電子音證明芯片的傳遞,但藍迪恩費只覺得手腕那塊接觸的皮膚像是碰上最上乘的溫?zé)彳浻?,又像是極盡細膩的天鵝絨。 但藍迪恩費好歹也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fēng)云,趕快拉回自己的心神,為了遮掩自己的不堪打開阮唐的信息四處瀏覽。 直到他看見—— “賽迦瑞爾閣下是打算……參軍嗎?”藍迪恩費眼尖的看見阮唐的“意向欄”寫了“軍隊”。 “參軍?大概吧……”阮唐眼看見自己寫下的意愿?!爸饕惶?,太過被動了?!?/br> 這話說的不全,但已經(jīng)足夠藍迪恩費腦補出阮唐因為幼年的遭遇渴望提升實力,因為他也是同樣的想法。藍迪恩費不相信任何盟友,只相信自己的實力。 他的安全感都是自己得來的。 “要不,我?guī)谶@里轉(zhuǎn)轉(zhuǎn)?”藍迪恩費小心翼翼的發(fā)出要請,正中阮唐下懷。 “好啊,如果不滿煩將軍的話?!毙⌒巯x笑著,隨機拿起一塊巧克力塞進嘴里。 “將軍做的巧克力太濃郁了,我正好要下車透透氣?!?/br> “彭!”藍迪恩費覺得自己又快燒著了。 ………………… 藍迪恩費帶著阮唐去了自己的辦公室,倒是不擔(dān)心阮唐是什么臥底叛徒,自己的大本營十分招搖告訴阮唐。 他確實沒想過阮唐會不會透露什么,但某蟲現(xiàn)在急于在異性面前展示自己的實力。 “梆!”一隊軍雌路過,橡膠鞋底一磕,發(fā)出整齊的敲擊聲。 “藍迪恩費上將!下午好!”年輕的雌蟲整齊的敬禮問好,朝氣蓬勃的,像一株株抽條拔高的樹苗。 “下午好。”藍迪恩費行了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瞬間獨屬于他的鐵血氣息和硬漢形象回來了。 軍禮讓他的腰背更加挺拔,寬厚的肩膀結(jié)實有力,抬手時肌rou拉伸撐滿貼滿勛章和流蘇的大臂袖子。尤其是帽沿下的鷹眸,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淖载摳甙痢?/br> 偏偏這種高高在上不會讓其他軍雌不滿,反而正因如此才無比敬佩。力量和階級深入每一只雌蟲心底,藍迪恩費沒有將軍架子才會讓他們覺得德不配位。 軍雌們一早就知道藍迪恩費為了一只雄蟲親力親為的布置,哪敢多看阮唐一眼,立馬喊著口號跑開。 當(dāng)藍迪恩費轉(zhuǎn)頭看向阮唐時,那雙眼睛再也沒有任何冷意,只有滿滿溫柔。 大概是現(xiàn)在,阮唐才真正明白這位位高權(quán)重的帝國大將,喜歡自己。沒有誰不會因為追求者的優(yōu)秀而心情愉悅,沒有誰不喜歡特殊對待,阮唐也不例外。 藍迪恩費打開自己的房門,側(cè)身讓出門口。 “我的辦公室確實沒怎么設(shè)計過?!彼{迪恩費不喜歡解釋,也不喜歡為自己假意按上“喜歡黑白灰”的頭銜,但他確實怕阮唐回厭惡這種色調(diào)。 雖然他沒追求過雄蟲,也知道這些爛漫的存在像是活在童話的精靈,向往燦爛和奢華。 “還設(shè)計什么?!比钐扑奶幙纯矗D(zhuǎn)頭看見藍迪恩費把敞開的門固定,連窗戶都打開。這種細節(jié)的尊重讓阮唐心情不錯,雖然他不怕藍迪恩費的襲擊,但這就是一種尊重的態(tài)度。 “反正藍迪要在前線保家衛(wèi)國不是嗎?”阮唐邊走邊說,走到藍迪恩費的辦公桌轉(zhuǎn)身靠上去,依據(jù)雌蟲身高制作的桌子挺高,正好抵住阮唐的后腰。 不僅讓藍迪恩費不再害怕阮唐對顏色搭配的嫌棄,還贊揚了他的豐功偉績。 最重要的是,阮唐沒有用敬語了。 “我可以這么叫你么?”這話說的確實有些心機,哪有先斬后奏叫了別人名字再問同不同意的? 但是藍迪恩費愿意的不能再愿意了。 “藍迪也別叫我什么閣下了,聽著挺奇怪的?!比钐萍皶r的提出,他知道這位將軍大概不敢提出來這個問題。 陽光飄飄悠悠灑進來,倚靠在辦公桌的雄蟲專注的看著面前的雌蟲,蜜糖色的瞳孔倒影著面前的雌蟲,甚至周身的環(huán)境都彌漫著這只雌蟲的氣息。 藍迪恩費覺得自己一直苦苦壓抑的精神力驟然安靜下來,心里平靜如水,燥熱的內(nèi)里停下翻涌。活了這么久,藍迪恩費終于知道什么叫做歲月靜好。 大概就是,只要看見他的影子,就散去一切不安。 “賽……賽卡。”昵稱像是一條繩子,能把他們的距離無限拉近。只是藍迪恩費的聲音罕見的有一絲顫抖,他也的確覺得慌張。 “嗯?”阮唐一歪頭,等著藍迪恩費的話??∶罒o儔的雄蟲等著他說話,但藍迪恩費將軍眼神飄忽,一會兒飄到粉潤的雙唇,一會兒掩飾的對上阮唐的眼睛,卻看到明晃晃的笑意。 藍迪恩費緩緩靠近,停在不足一米的距離,他聞到清冷的花香,也聞見自己的信息素和這淡淡冷的氣息緊密膠著。 這是,信息素嗎?藍迪恩費有些不能思考了。 雄蟲,不是只會對熟悉的雌蟲釋放信息素嗎?那現(xiàn)在,他想說什么又啞然而止,抬起手觸碰,卻害怕壓抑不住顫抖…… “報告!”洪亮的報告聲驟然響起,藍迪恩費觸電般猛地縮回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離阮唐的手不過十公分! 他立刻后退一步拉開距離,側(cè)頭不敢直視阮唐。 “……抱歉,冒犯了……” 阮唐也是忽然清醒一般,他并沒有任由藍迪恩費靠近自己的想法,但不知原因的,他竟然本能的根本不抗拒,似乎已經(jīng)坑定藍迪恩費不會傷害自己?。?/br> 但他們甚至剛剛改口了昵稱而已??! “不,沒什么……”阮唐斂下神情,方才還帶著溫潤的眼睛已經(jīng)冷漠如霜。 他甚至懷疑是不是藍迪恩費在房間下了什么藥讓他神志不清?;蛘?,自己天生對藍迪恩費缺乏抵抗力。 那就必須遠離,或者讓藍迪恩費完全臣服。 “進?!彼{迪恩費像一只快要漲破的氣球,熊熊燃燒的怒火從這短短一個字就聽得出。 “上將……”前來匯報的小兵一進門就感覺到無比沉重的壓力,這是高級別雌蟲對低級雌蟲的無形威壓,但平常藍迪恩費都控制的很好,今天他不想控制了。 “說話!扭扭捏捏像什么樣子!”藍迪恩費瞪著鷹眸,眼刀子恨不得把雌蟲切個稀碎。 “是,是蟲皇陛下!”軍雌一狠心,閉著眼睛喊出來。 藍迪恩費更氣了,他好不容易遇上阮唐,現(xiàn)在又遇上一個不能推脫的! “有要事就快去處理吧,我也該離開了?!比钐七€是溫潤優(yōu)雅的聲音,他上前一步,拍拍藍迪恩費的手臂。 瞬間,藍迪恩費的炸毛就被捋順了。 “沒事,賽卡你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藍迪恩費實在不想浪費這么好的機會,余光看見門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倒霉蛋。 “賽卡不是來參觀的嗎,我叫人帶你走走?”這話完全不符合他鐵面無私的形象,直接假公濟私了。 “不必如此?!比钐瓶匆娦?zhàn)士頭快縮進胸腔的鵪鶉模樣,大概猜到是藍迪恩費在找撒氣包釋放殺氣,突然覺得某將軍這還有些戀愛腦的潛力,只覺得有種詭異的反萌差。 “要不,我在這里等你?”阮唐繞過桌子,很不見外的一下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椅子尺寸也不小,但意外的包滿柔軟的皮革,一下讓阮唐整只蟲陷進去,顯得格外嬌小。 “……好。”藍迪恩費又覺得腳底生根了?!拔荫R上回來!” 藍迪恩費給阮唐打開辦公室的最高權(quán)限飛速離開,但還是不放心的把通訊員留在門口給阮唐把門。盡管他知道有了權(quán)限,這個辦公室所有的武器和自衛(wèi)手段都可以保證阮唐的安全。 氣氛冷卻下來,阮唐困惑于自己連精神力都是一副毫無防御的樣子,但一時間竟然也沒有任何頭緒,索性不在煩惱,瀏覽起書架上的書籍來。 畢竟他還是打算完成任務(wù)的,也許某些蛛絲馬跡就會有“黃昏戰(zhàn)場”線索呢?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阮唐打開了一本關(guān)于“論雌蟲如何贏得雄蟲的100個細節(jié)”時,小故事所描繪的場景繪聲繪色,生怕鐵憨憨的雌蟲意識不到雄蟲微小的神情。 “不行的,您不能進去……”門外忽然傳來那只小雌蟲的爭論聲,阮唐還沒來得及抬頭,只聽見開門聲,以及緊跟著的譏諷語調(diào)—— “呵,這就是你們藍迪恩費上將的‘金屋藏嬌’?不過一個劣等的B級而已,你還怕我傷了他么?” 諷刺的聲音隨著過來蟲的靠近越發(fā)增大,這蟲逆光走來是的銀發(fā)更是長到腰間,像是打翻的銀河那樣耀眼。更醒目的是,即使背光也金燦燦的眼瞳,只可惜其中的嫉恨破壞了美感。 “萊安殿下!”通訊員大喝著打斷他的話,艱難的頂著屬于頂尖S級的的針對性威壓,強行擋在阮唐面前隔開萊安。盡管牙都在打顫,但于公于私他都沒理由后退,因為這是藍迪恩費的命令,更是因為保護雄蟲是每一只雌蟲的責(zé)任! 也許萊安只是為了嚇唬一下身后的雄蟲,但是于他而言,這就是拼了命也要完成的義務(wù)。 “夠了?!比钐崎_口,不怒不氣,清列的聲音卻瞬間擊散周遭的壓迫力,最明顯的是擋在身前雌蟲,他不知道原因,還以為是來著看見阮唐有些生氣散了威壓。 不等小戰(zhàn)士說什么,阮唐很快把他支開,留下面前俯視自己的雌蟲。 萊安殿下?還是這副銀發(fā)金眸?那大概就是現(xiàn)任蟲皇寵愛的小兒子了? 可笑,難道因為雌父的放縱連撒野的地方也不會挑嗎?單單闖入第一軍團上將的辦公室這一條,即使他被這里的反暴系統(tǒng)宰了蟲皇也無話可說! 阮唐也是第一時間打開權(quán)限,他沒打算讓這位小王子在這里受傷,如果他出了什么事,那藍迪恩費肯定惹上一身腥,他最不喜歡給別人找麻煩。 但不代表阮唐沒脾氣。 修長的手指抽出書頁,三兩下看完小故事剩下的幾段,越是目中無人,萊安就越是氣憤。 故事講的什么呢? 大概是一只雌蟲犯了不可彌補的錯誤,被他愛慕的雄蟲永遠拋棄的故事,被列入書籍當(dāng)做所有雌蟲讀者的驚醒。 【編者寄言∶ 希望雌蟲們能從這篇故事中意識到一個嚴(yán)肅的問題,那就是—— 不要再遇見雄蟲的第一面留下無法改變的壞印象, 如果你問我解決辦法,那我會說—— 下輩子祝你好運, 不知珍惜的白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