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李恨水三人經(jīng)此一戰(zhàn)進了敗者組,故而本周并無賽程,便暫時清閑了下來。 裴知拙因著門內(nèi)傳書,加上萬花離長安不過兩日腳程,決定先回師門將瑣事了結(jié)了;而楊修齊則被宮內(nèi)當差的同門師兄抓去謄寫卷宗公文,說是多接觸朝堂之事以便日后入仕,實則是個沒有俸祿的苦力活兒,整日里忙得不見人影。 二人一走,李恨水樂得清閑,省了這每日的切磋,便尋思著得空去將長安城逛上幾圈。他從前雖也有過下山歷練,但多是領(lǐng)著任務(wù),沒有太多閑暇在這人間煙火里消遣。于是次日便收拾打理,選定了一身白底金邊的儒風道袍,襯得眉目分外清貴落拓,又特意挑了相配的劍鞘,在房內(nèi)攬鏡自顧半晌,確認周身再無一處不妥帖,方才一掃昨日之頹唐,神清氣爽地出門去了。 他本就五官精致俊秀,又是修道之人,于長安城這蕓蕓眾生間自有種出塵的氣派,竟有少女嬉笑著向他投擲花枝。李恨水自幼便是個出類拔萃的,從來慣于領(lǐng)受他人的溢美欣賞,樂在其中,因此也并不拘泥,笑著接了,不多會懷中竟有堪堪能扎出一束之余的花兒來,正是風流得意之時,忽聽得街邊酒家二樓有人淡淡道:“花卉庸俗之物,有何稀罕?!?/br> 李恨水聞言憤然抬眼,正欲給這出言不遜之人一點教訓,卻因著望見雙熟悉的淡色眼眸霎時啞了聲。 "出言不遜"的那位反而十分瀟灑自如,臨風憑闌袍袖獵獵,三分形似獨步天下的劍客,更有七分神似馭風而去的劍仙,只居高臨下地朝他一舉酒壺,挑眉道:"上來喝一壺。" 話里半點沒有詢問的意味,料定他會赴約似的,翻手便擲了個空杯下去,也不管李恨水接沒接著,自顧自又進了內(nèi)間。 白玉質(zhì)地的杯盞被李恨水慌忙捉在掌中,竟似帶著灼人的溫度,一時教他心神動蕩難定,如在夢里——那人真是謝從歡?這酒杯真是扔給自己的么?他恍惚琢磨的當兒,腳下卻不自覺已然向著酒樓里去了。踏完十幾階吱呀作響的木樓梯,又轉(zhuǎn)過一面繪著山水的屏風,才嗅見杏花清芳混著酒水的澀味兒,腦中念頭更是雜然紛呈,思緒飄飄乎不知何方去也,直到踏踏實實坐在了謝從歡對面,方找回點神思來。 謝從歡見他這魂不守舍的模樣頓覺有趣,不禁更要撩撥幾句,便故作正經(jīng)假皺眉頭道:"瞧你投緣,又是同門,喊來喝口酒罷了,也值得猶豫這許久?怕我下藥不成。" 李恨水果然一驚,忙擺手辯解,急得臉上都浮了層薄紅:"并非!不過是…不過是沒想到能在此遇見師兄,就,就愣了會兒神。" 這反教謝從歡有些意外了,問道:"擂臺上一面之緣,你這聲師兄倒是叫得熟練,從前認得我?" 李恨水偷覷一眼他神色,方囁嚅道:“在門內(nèi)時認得的,不過我…雖仰慕師兄,但并不曾打過招呼,師兄不知道我也是正常?!?/br> 謝從歡便又將他仔細打量了一回,確實想不起來這是哪門子的師弟,但他也懶得深究,只敷衍地“唔”了聲,繼續(xù)端杯喝起酒來。 李恨水不常飲酒,此時只能硬著頭皮作陪,淺淺抿了一口杯中物,倒并不覺得烈,反而有些清甜,極好入口,不自知竟喝下去小半壺。 孰知謝從歡浸yin此事已久,有意選了那進口溫和后勁卻足的杏花釀,果然三巡過后李恨水便有些迷迷瞪瞪起來,眼尾沾紅,襯得一雙漂亮的桃花眼愈發(fā)勾人,是醉得狠了,卻還強撐坐著,直愣愣望著謝從歡發(fā)呆。 "你盯著我做甚,"謝從歡本來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看他醉態(tài),被這眼神勾得倒沒忍住向前傾去,幾乎湊到了李恨水近前,"不妨再看仔細些,師兄好看么?" 李恨水面上紅得不像話了,正襟危坐卻像在論道似的,神色嚴肅地回答他:“師兄自然是好看的?!?/br> 他瞳仁又黑,眼神也亮,望著人時如兩簇蓬勃的星子,醉時再不能掩飾那純粹熱烈的愛意,倒教謝從歡忽地心頭一跳,生出幾分新奇感來——他與許多人喝過酒,乘醉時也上過床,說不清多少是因著酒色,多少是因著情色,床幃落下,黑暗之中彼此面目模糊,反而rou欲的感知比世人口中虛無的愛意更為真實,他是從未注意過誰有這樣赤誠熱烈眼神的。 他伸手搽開李恨水唇瓣上亮晶晶的一滴酒液,在對方驚愕茫然的目光里慢悠悠嘗了嘗自己手指上的濕漬,笑道:“酒是好酒,不知師弟嘗起來也是這般滋味么?” 做著這樣情色的舉動,說著這樣曖昧的話,謝從歡卻依舊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隨意模樣,倒是李恨水呆若木雞,本就因醉酒不清醒的神智更加昏亂,他覺得自己應(yīng)是要逃的,但唇舌仿佛成了另一個人掌控的事物,他聽見自己怔怔地說。 “那師兄…要嘗嘗么?” 這話近于赤裸求歡了,他說完才后知后覺地生出恥意來,但不知是因酒的緣故還是只因著那人是謝從歡,他心里更多卻是水中撈月多年,竟有日幻夢成真的虛妄感,故而想著:便是大膽一些又何妨呢?也許不過是一場好夢,醒時他們?nèi)允菬o甚交集的陌路人,縱然夢中孟浪,也是一枕黃粱罷了。 可謝從歡并不想琢磨他的心思,甚至因著這樣輕松便把人勾到了手覺得未免有些不夠盡興。他起身吩咐小二開間客房,將李恨水打橫抱起進了房內(nèi),放人坐在榻上,李恨水也并不反抗,只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看他,茫然無措似的,謝從歡便獎勵般地俯首一吻,低聲道:“好乖,自己把衣服解了。” 那聲音總該帶了點蠱惑的意味,李恨水真依言去解自己的腰封,但儒風道袍繁復(fù)得很,謝從歡又湊上來吻他,擾得他更是不得其法,意亂神迷,握劍時靈巧的手指竟在此時顯得格外笨拙,一時又委屈又氣急,怕這樣笨手笨腳的自己更加被嫌棄,嘴卻還被謝從歡堵著,只能嗚嗚咽咽貓兒似的亂哼。 好容易謝從歡放開了他,這邊氣尚未喘勻,便要嬌聲急氣地訴不平:“這道袍怎么這樣礙事!” 謝從歡有些失笑,倒不再為難他,挑開腰封,又褪了外袍扔在地上,教金飾玲瑯地亂響一氣,嘴上卻不饒人:"這也不會?平日里讓誰幫你解?" 李恨水急急辯白:"沒有誰!……我平日里不曾這樣笨的?。⒀粤T又小心翼翼覷一眼謝從歡神色,干脆破罐子破摔般將兩手環(huán)在他頸上,小聲道:"師兄......莫要嫌棄我。" 那聲調(diào)十足十的可憐,難免引得人更想再欺負些。謝從歡眼神便暗了下去,并不答話,只將他最后一層褻衣也除了,教人赤裸裸地臥在榻上,他自個兒卻還衣衫周整著,只馬尾松散了些,低頭時那碎發(fā)便堪堪拂過李恨水的面頰,叫他忍不住為這痕癢細細顫栗起來,又將謝從歡抱得更緊些,近乎癡迷地去嗅他身上那段似有若無的冷梅香氣。 謝從歡在床笫之間一向愛講些折辱人的葷話,待情人也算不得溫柔,倒是李恨水難得讓他生出點兒憐香惜玉的心思,便耐著性子將前戲做足了。直到小氣純通紅著眼角地去拽他的衣帶,告饒似的嘟囔了句難受,原是渴得緊了,他方褪了衣衫,將早已火熱的性器抵在身下人臀間。 李恨水滿心只覺得熱,全身火燎似的,在謝從歡那話兒挨過來時腰便受不住地向上一拱,他本是想逃,看在別人眼里卻是坐實了勾引二字,罔論此時蓄勢待發(fā)的謝從歡,因著他這動作一時便沒收住力氣,狠狠將人摁在被褥上一貫而入。 李恨水哪里受過這樣的酷刑,登時嗚咽一聲圓瞠雙目,徑直落了兩滴淚下來。謝從歡停了動作,撫著他脊背讓他緩了片刻,才聽人帶著哭腔顫顫道:“師兄,我疼……” “聽話,一會便讓你舒服。”謝從歡低聲哄他,強壓下抽插的欲望,只側(cè)過頭去用唇舌狹弄那只白玉似的耳垂,指尖在xue口打著轉(zhuǎn)兒,撫摩敏感的褶皺,直到李恨水緊繃的身子終于一點點放松了,偶泄出兩聲細細嚶嚀,腰也無意識地向他貼近,他方才扣住人勁瘦的腰肢淺淺動作起來。 李恨水雖然平日里愛逞嘴上功夫撩貓逗狗,真槍實彈地做起來卻也是頭一回,謝從歡起初顧著他生澀,動作溫吞得很,他便漸漸從這事中得了趣,舒服時竟無師自通地將一雙長腿搭在謝從歡腰側(cè)磨蹭,勾得身上那人呼吸又粗重幾分,直接托著他柔軟雙臀換了個跨坐的體位,向上一抬腰猛地進入更深處,啞聲道:"勾引人的本事倒比你劍術(shù)更精進些。" 這姿勢硬挺的欲望正頂在李恨水的陽心,他腿根發(fā)軟再跪不住,坐下時卻將謝從歡那物吃得更深,竟生出一種要被捅穿的錯覺,受不住地低吟喘息,聞言既羞且急地反駁道:"不是...哈啊...沒有勾引?。⒅x從歡抬手抽在他臀尖上,響聲極清脆,聽在李恨水耳里簡直要羞暈過去,偏謝從歡又是一個深挺,暴風疾雨般抽插起來,教他只顧著斷斷續(xù)續(xù)呻吟,哪里還說得出旁的話來。 "不是勾引?這副含著男人的roubang扭著屁股浪叫討cao的模樣,青樓楚妓恐怕都自愧不如,"謝從歡身下動作兇蠻,嘴上還要說些下流話刺激他,直見人神色恍惚,腰肢不住痙攣,呻吟也愈發(fā)拔高,知道是快要去了,壞心眼擒住李恨水試圖撫弄自己欲望的手,附在他耳畔溫熱吐息道,"純陽可不教這些,師弟是如何被調(diào)教成這副sao樣的?" 他從未喚過李恨水"師弟",第一次如此稱呼竟是在云雨之時,無端更添幾分情色狹昵。李恨水霎時身子一僵,喉間壓不住地逸出一聲帶著哭腔的長吟,渾身顫抖著xiele精,盡數(shù)灑落在二人小腹之間,竟是靠著后面便被cao射了。高潮后的xiaoxue敏感又熱情,謝從歡也不顧他尚在不應(yīng)期,順從本能的欲望狠狠沖刺起來,直cao得李恨水薄唇微張,含不住的口涎順著下頜垂落,雙眼失焦,一副被干得過頭的模樣。過度的快感讓他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還不知羞恥地迎合著激烈的沖撞,直到謝從歡最后頂著他敏感點射了出來,才嗚咽著再一次登上極樂,射完后只癱在謝從歡懷里微微抽搐著,疲憊得連睜眼的力氣都失了般,如此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謝從歡饜足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懷中人的睡顏半晌,到底沒想起來一星半點關(guān)于他的記憶,倒也不再糾結(jié),來往不過這一夜情緣,江湖路遠未必還有見時,便起身放了桶熱水將自己一身粘膩洗凈了,收拾整齊正要出門,忽瞥見渾身狼藉臥在榻上的李恨水。 他向來沒有善后的自覺,此時倒是破天荒猶豫了片刻,還是喊來小二換了干爽床褥,又打了桶熱水,將昏睡中的人草草清理干凈,方才將他安置在榻上睡好,付清了房錢,自個兒背著劍去尋徐醉蘇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