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心是不可能的！男

    女混編上戰(zhàn)場就是找不自在！」

    何安靜這才呆住了。她畢竟是年輕，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確是沒考慮

    過自己受傷的可能性，鄧團長的話一下子把她的傲氣沖得無影無蹤，有些難堪地

    垂下頭來。

    程子介笑著附和道：「對啊對啊，何小姐。你還是不合適，現(xiàn)在先安心照顧

    你哥哥吧……」

    「我不怕！」程子介的話仿佛起了反效果，何安靜一張俏臉憋得通紅，狠狠

    地盯了程子介一眼，滿眼都是一副誓要與程子介抗?fàn)幍降椎难凵瘢骸膏嚧蟾纾?/br>
    說的，我全部能接受！」

    「你！……」程子介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不由得心中也涌起怒氣，本來

    今天聽到張耀輝的傷情就讓他夠不爽的，如今張耀輝生死未卜，這女人還要來找

    茬，專和自己對著干。到底誰是老大！程子介正要發(fā)火，李建斌在一邊慢條斯理

    地打起了圓場：「老大息怒。既然何小姐身手不錯，何必浪費人才。我們本來就

    沒有多少人有過專業(yè)戰(zhàn)斗訓(xùn)練，有一個何小姐這樣的戰(zhàn)斗力加入其實是好事。但

    是，何小姐，男女混編戰(zhàn)斗確實有諸多不便，分心保護身邊的女人是男人的天性，

    你要是夾雜在戰(zhàn)斗隊伍里面，恐怕真的會造成大家的戰(zhàn)斗效率下降。所以，我想

    到了一個主意?！?/br>
    「哎，你快說啊，李大哥！」看到李建斌賣起了關(guān)子，何安靜急得不行，湊

    過去滿臉期待地哀求著。

    「白天的時候，就是老鄧帶著大家守衛(wèi)。晚上雖然危險性不大，老大也帶著

    大家回來了，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得防備別人偷襲。所以我上次就說過現(xiàn)在應(yīng)

    該放哨了。既然如此，晚上就委屈何小姐去山下路口放哨？」

    「好！」何安靜大喜過望：「謝謝李大哥，謝謝！程老大，這下你沒意見了

    吧？」

    程子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建斌和鄧團長，實在是想不到反駁這個建議的

    理由了，只得點點頭：「既然如此……那行吧。但是你既然做了我手下，今后必

    須服從指揮。站崗放哨的事情，你要聽老鄧的命令，決不許擅自行事?！?/br>
    「明白！」何安靜站的筆挺地進(jìn)了個禮，大聲道：「請鄧大哥吩咐！」

    鄧團長只得嘆了口氣：「你別急。今天先發(fā)槍，大家也得熟悉一下持槍戰(zhàn)斗

    相關(guān)的知識，還差幾個人……警察呢？誰當(dāng)過警察?！?/br>
    鄧團長最后總算挑選出了九名手下，開始為他們發(fā)放武器。每人一支步槍，

    兩個彈夾，手榴彈則由鄧團長自己和那四位退伍軍人每人攜帶兩顆，畢竟這玩意

    若是沒訓(xùn)練過，很可能會投擲在自己的陣地上。武器發(fā)放完畢，鄧團長對著一邊

    的何安靜道：「你先不用拿，換班的時候再交給你一套?！?/br>
    何安靜滿臉激動地答應(yīng)著：「是，鄧大哥。」站在一邊，眼巴巴地看著鄧團

    長為那些手下講解如何拆彈夾、壓子彈……程子介想了想，對手下們大聲宣布道：

    「大家都看看吧，多少熟悉一下。明天再去搬一批回來，每人都有，遲早是要學(xué)

    的。」

    「是，老大！」眾人紛紛答應(yīng)著，圍住了鄧團長，聚精會神地學(xué)習(xí)了起來。

    程子介松了口氣，對張耀輝安危的擔(dān)憂壓倒了對這些槍械知識的好奇心，于

    是舉步走進(jìn)了小診室外。診室的門緊緊地關(guān)著，看來鐘美馨還在緊張的搶救中。

    蘇田田正陪著張耀輝的幾個老婆坐在門外，看見程子介進(jìn)來，趕緊站起身來，難

    過地輕輕呼喚了一聲：「老公?！?/br>
    「嗯?！钩套咏槌林氐貒@了口氣：「怎么樣？」

    「進(jìn)去一個多小時了，還不知道怎么樣呢……」蘇田田輕聲道：「老公，你

    的臉……」

    程子介摸了摸自己臉上那道被鋸條劃開的小口子，搖了搖頭，微笑道：「我

    這個是擦傷，沒事?！拐f著轉(zhuǎn)向張耀輝的老婆們：「幾位嫂子，抱歉……哎。」

    幾位淚流滿面的女人站在那兒，張耀輝本是黃云山上的小群幸存者的領(lǐng)導(dǎo)，

    老婆們雖然年紀(jì)不同，卻都算是上等姿色，如今一個個哭得梨花帶雨，讓人心酸。

    領(lǐng)頭的那位抹著眼淚，對著程子介欠了欠身子：「老大，跟你沒關(guān)系，只是老張

    他……」說著已經(jīng)是泣不成聲。

    「沒事的，我媽在，昨天那么大的手術(shù)都做成功了?！钩套咏橹坏帽M量安慰

    她們，但是自己心里也沒底，畢竟一個是腿腳受傷，一個是胸部中槍，其中的區(qū)

    別不可同日而語。

    「嗯。求菩薩保佑……」張耀輝的老婆哭道。程子介嘆了口氣，知道人在絕

    望的時候總會這樣尋求一些虛無縹緲的安慰，也只得點頭附和道：「你們放心，

    老張重情重義，菩薩會保佑他的?！?/br>
    就在眾人互相安慰的時候，診室的門忽然打開了。鐘美馨扶著門框站在門口，

    美麗的俏臉上一片暗淡的神情，平日里柔媚動人的眼睛也有些呆滯。柔嫩的雙唇

    蒼白干澀，微微地哆嗦著。張耀輝的老婆們一見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摟在一起

    痛哭了起來，程子介趕緊走上前去，伸手為鐘美馨整理了一下被汗?jié)裢纲N在腮邊

    的幾縷秀發(fā)，詢問地看著她。

    鐘美馨緩緩地?fù)u了搖頭：「我救不了他……」說著就一下子軟軟地暈倒在程

    子介懷里。

    ３悲哀

    聽到鐘美馨的話，張耀輝老婆們的嚎啕聲更是聲震屋瓦。一邊的蘇田田被她

    們的悲傷感染，也流著淚走過去，拍著她們的背，無聲地安慰著她們。程子介則

    急忙抱起鐘美馨，走進(jìn)診室，看著陸護士正在將最后一根針管從直挺挺地躺在床

    上的張耀輝手臂上取下，湊過去問道：「陸大姐，我媽她……」

    陸護士圓圓的臉上也是一片疲憊失望，看了看鐘美馨的情況，輕聲道：「沒

    事，累的。昨晚做手術(shù)到兩三點，今早又老早起來檢查何先生的情況……本來這

    樣的手術(shù)就消耗心力，現(xiàn)在沒有休息好就又是一個這么大的大手術(shù)……精神太疲

    勞了?！銕厝バ菹⒁幌掳?。」

    程子介這才放松了一點：「嗯。陸大姐，你也累得不輕，快去休息一下吧?！?/br>
    陸護士搖了搖頭：「我沒大夫人這么累。沒事的。還有何先生要看著?！拐f

    著對診室內(nèi)另一張病床上的何安平努了努嘴。

    「他怎么樣？」

    「情況很不錯。打了止疼藥，睡了?！龟懽o士道：「這兒沒什么事了，你快

    帶大夫人回去休息吧?！?/br>
    「哎?！钩套咏橼s緊抱著鐘美馨跑向門外。剛出診室的門口，就看到大家都

    已經(jīng)聚集了過來，一張張臉上都是掛著悲憤的神情。

    「大夫人怎么樣了？」李建斌迎上來焦急地問道。程子介趕緊道：「沒事，

    累昏了。我?guī)厝バ菹⒁粫??！拐f著急匆匆地從眾人讓出的通道穿過，飛速回

    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老公？」蕭玉梅正在房間里整理一些書本，看到程子介抱著鐘美馨回房，

    沒有像以前那樣熱情如火地?fù)渖锨皝?，而是有些驚疑地走到床邊，看著程子介輕

    輕地將鐘美馨放到床上，輕聲道：「怎么回事？」

    蕭玉梅柔軟嬌嫩的聲音讓程子介心里安寧了不少，一邊將鐘美馨放好，一邊

    輕聲回答到：「老張他……不行了。我媽也累昏了……玉梅姐，你照顧一下我媽，

    我得馬上出去?，F(xiàn)在這樣的情況，大伙都得我去安撫一下?！?/br>
    「嗯，你去吧，美馨姐交給我?！故捰衩窂纳砗笊斐鲭p臂，輕輕地?fù)ё〕套?/br>
    介的腰，豐滿柔軟的雙峰緊緊地頂著程子介的后背：「好弟弟，你別難過……大

    家跟著你這么久，還是次死人，真的已經(jīng)很幸運了?！?/br>
    「嗯。謝謝你。」程子介站起來回過身，用力抱緊了蕭玉梅，摟得她有些喘

    不過氣來，緊接著又狠狠地吻住了她的雙唇。

    蕭玉梅知道程子介現(xiàn)在心情沉重，只有自己的柔情能讓愛郎輕松下來，于是

    張開小嘴，任由程子介略帶粗暴地侵犯了一番。片刻，程子介喘息著松開蕭玉梅，

    總算感到心里平靜了一點，微笑道：「好jiejie，我出去了?！?/br>
    「嗯?！故捰衩啡崧暣饝?yīng)著。程子介出了房門，再一次趕向了診室。幾乎所

    有的人都聚集在診室外面，診室內(nèi)則是張耀輝的幾個老婆，還撲在他身上哭著，

    蘇田田在她們身后難過地垂著頭，一邊的張耀煌正拉起一條白布單，將他從頭到

    腳掩蓋了起來。

    程子介突然想到了一個嚴(yán)重的問題，趕緊走到正在何安平的床邊檢查他的情

    況的陸護士身邊，輕聲問道：「陸大姐，老張既然已經(jīng)死了，會不會……」

    陸護士呆了呆，趕緊答道：「不會。你看老張他最后流出來的血都是紅的。

    他有免疫力，體內(nèi)沒有病毒。」

    「哦。」程子介這才輕松了一點，再次走回張耀輝那張床邊，握起蘇田田的

    小手，看著她紅紅的眼圈，沒有多說什么，心中也是一片茫然。末日之后這么久，

    自己一直在拼命地對抗著喪尸，努力保護著手下，數(shù)次受傷，也曾身陷險境。自

    己的努力使得沒有喪尸能傷害到手下們，卻沒想到被自己的同類那么輕易地殺害

    了張耀輝。

    一直以來的順利使得年輕的程子介對危險失去了必要的戒心。收集物資、壯

    大隊伍、種地、蓋房子、發(fā)電……雖然有些小波折，但稱得上順風(fēng)順?biāo)?。這次的

    挫折使程子介有些懷疑起自己來：到底該怎么面對這樣的一個世界？

    一邊的蘇田田看著他茫然的神情，心中難過，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傳遞著自

    己的心意。沉默良久，張耀煌才沉聲道：「幾位嫂子，先別哭了，我們先把哥搬

    出去吧。」

    三個女人搖搖晃晃地從床邊站起來，張耀煌俯下身子就要背起張耀輝，卻被

    程子介搶先一步抱了起來：「我來吧?！?/br>
    抱著張耀輝輕飄飄的尸體，程子介覺得心情無比沉重。昨天還在和自己一起

    商量各類事務(wù)，今早出門前還在和自己打著招呼讓自己小心……如今卻就這樣無

    聲無息地被白布包裹著，讓程子介覺得這個世界有些虛幻的感覺。

    門外圍著的人們無聲地讓開一條路給程子介過去，然后又跟了上來。張耀煌

    沉默地?fù)尩匠套咏榍邦^，帶著程子介穿過小廣場，從防空洞另一邊爬上山坡，不

    久就到了一處向陽的草坡，草坡上已經(jīng)有了不少新墳，墳頭的黃土上已經(jīng)開始長

    出新草。

    看來這兒就是張耀輝那群人遇到程子介以前的墳場了。在這樣的世界里能入

    土為安，留下一座墳堆供別人緬懷，其實說的上非常幸運。的人尸變了，成

    為了喪尸大軍的一員，還有不少則是被喪尸撕成了碎片吞進(jìn)肚子里，尸骨無存。

    程子介默默地將張耀輝的尸體放在草坪上，拿起一把李建斌帶來的鐵鍬，和

    他以及張耀煌一起挖起土來。太陽完全落山的時候，一堆黃土就在青翠的山坡上

    悄然豎立起來。程子介先是點燃了三支香煙插在墳前，然后又接過李建斌手里的

    一瓶白酒，倒了一杯，澆奠在墳頭上。

    「大家有和老張相熟的，都來敬他一杯吧?！钩套咏榇蚱屏顺聊?，對著鴉雀

    無聲的人群緩緩地說道。于是不少人都站上前來，逐一在張耀輝的墳前澆了一杯

    酒祭奠他。最后一個年輕人對著墳頭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頭：「張大哥，要不是你

    那次救我，我這條小命就沒了。沒想到如今你卻比我先……」說著哽咽了起來。

    一只壓抑著哭聲的張耀輝的老婆們被他這么一說，頓時又痛哭了起來。張耀

    煌走上前去對著三位女人，紅著眼圈，鼻子也有些堵塞：「人死不能復(fù)生，我哥

    不在了，你們看，以后是我來照顧你們，還是怎樣……」

    「二弟，謝謝你了……我們還能怎么樣呢……」張耀輝的那個大老婆一邊痛

    哭著，一邊深深地垂下了頭。

    張耀煌輕聲道：「那行，那你們就搬到我這兒來吧?！拐f著對人群提高了聲

    音：「以后她們就是我老婆了?！顾鹊膬蓚€老婆趕緊走上前來，拉起她們的

    手，柔聲安慰著。程子介嘆了口氣，其余的人也是對這樣的事情見怪不怪了，只

    有人群中的何安靜，長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

    這時張耀煌三個老婆中年紀(jì)居中的那個不到三十歲的少婦突然道：「二弟，

    我想等大家給耀輝報了仇再說?！?/br>
    張耀煌看向程子介，程子介知道她的要求很合理，畢竟張耀輝尸骨未寒，既

    然她不愿意這么快改嫁，自己也不能勉強。而張耀煌是擔(dān)心獨身女人不方便，才

    會用目光詢問程子介的意見。于是程子介清了清嗓子，對她道：「行，嫂子，這

    事你自己做主。你不愿這么快跟著耀煌也沒事，就住在老張原來那間，吃喝什么

    的都按老張還在的時候分給你?！?/br>
    「多謝老大?！鼓桥藢χ套咏樯钌畹鼐狭艘还３套咏閲@了口氣，轉(zhuǎn)身

    對大家道：「天黑了，都回去吧。老張的公道，我們會討回來的。耀煌，以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