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粵語 團團轉,菊花園, 阿媽帶我去看龍船, 我不看我看雞仔, 雞仔大擔去賣, 賣的幾多錢, 賣的三百六十錢, 一百啊打金釵,二百啊打銀牌, 金腰帶銀腰帶, 阿公阿嬤出來拜, 拜得多無奈何, 擔雞擔鵝充沙去等外婆,(充沙:為家禽增重灌沙子,販售的卑劣手段;等:探望) 外婆沒在家, 擔去等三叔, 三叔騎白馬, 三嬸騎冬瓜, 冬瓜跌落糖, 摸來摸去摸到紅錦囊, 錦囊香,嫁女香, 嘻嘻呵呵娶新娘, 新娘不入轎,一棍打出尿, 新娘不入屋,一棍打出粥。 端午龍舟節(jié),家家戶戶包粽子,毒辣的陽光下城鎮(zhèn)的集市人潮攢動,駱仔緊緊抓著阿婆的手生怕被密集的人流給沖散了,一路上賣糖人的賣撥浪鼓的賣糖葫蘆的,好玩的東西目不暇接,賣煎糕的賣米粉的賣油堆(南方油炸小吃)的,好吃的東西一路饞的駱仔口涎吞個不停。 明明熱浪滾滾,但是人們的熱情不受天氣的影響,河岸邊的龍舟隊正緊鑼密鼓地做著準備,駱仔遠遠的在橋上看了一眼,就被阿婆拉著小手拽走了,真是的他還沒看夠呢,阿婆沒有好奇心,也沒有滿足孫兒的好奇心,而是帶著駱仔去集市禽畜區(qū)域買小雞去了。 駱仔很快被黃絨絨的小雞們吸去了注意力,阿婆在和商販奮力殺價的時候,他就蹲在一邊擼雞仔,等他把手心里的汗液挨個雨露均沾,弄的雞仔頭頂一條條的時候,阿婆搞定了,雙方滿意地笑瞇瞇地裝雞仔。 “嘰嘰嘰!”一個個禿頭小雞仔們抗議地揮著小翅膀,被商販抓起來丟進簸箕里蓋上蓋子,駱仔聽著雞仔們啾啾的嘈雜聲又被阿婆拽走了,真是的他還沒玩夠呢。 穿過熱鬧的集市,走在回家的路上,駱仔手里多了支紅通通的糖葫蘆,阿婆到底疼愛孫兒,給他買了一支解解饞,順便叨叨著孫兒不在乎的家常:“過兩個月是你阿爹生辰,雞仔剛好養(yǎng)大了殺一只吃席,桂花的女工先生也得送一只抵學費呢,剩下的賣錢……” “賣錢買很多很多糖葫蘆!”駱仔大聲說出自己的愿望,阿婆被逗樂了,戳著孫兒的頭:“好好好,給你買多多的糖葫蘆,出息!” 祖孫行至窄巷里,忽然聽到不遠處有一陣撥浪鼓似得敲擊聲。 “咚咚咚。” 一個挑著扁擔的賣貨郎走近了,那陣聲音是扁擔挑著的兩頭貨箱上的小鑼鼓,不喊叫賣的時候,這種鑼鼓聲在走街串巷的時候代替賣貨郎提醒街坊他的到來。 駱仔在添了兩口糖葫蘆的時候抬眼看了前面狹路相逢的賣貨郎一眼,先是看見沉沉的貨箱在行走間一高一低地蕩著,然后是戴著斗笠的賣貨郎,許是陽光耀眼,那賣貨郎個子挺高,竟生的白白凈凈,明明是藍色的布衣和草鞋的行頭,因著那白生生的下巴和拉低的帽檐,竟似泛著一層朦朧的光暈。 駱仔揉了揉眼睛,放下手時,賣貨郎已經只剩下一個背影,還有那清脆的咚咚聲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