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九章、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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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蚊子 夏日的日照特別漫長,四人回到家時已是晚飯點(diǎn)的時候,然而天空猶如白晝一樣,太陽只從頭頂稍稍移過了些。 眾人從車上下來,科林便讓仆人準(zhǔn)備晚飯。武子良餓得肚子咕嚕嚕的叫了,但因?yàn)楦绺缭谏磉叞矒幔箾]有鬧起來。 「先洗澡吧。」子吟對他和梨子說:「洗過澡再吃飯。」他們的衣服還濕著呢。 梨子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大哥哥在,她對哥哥的看護(hù)就能放松一些。小姑娘提著裙子先走,子吟便牽著弟弟,一同的走進(jìn)屋里。 「哥……我餓?!?/br> 「我知道,但是晚飯還未準(zhǔn)備好。」 武子良委屈的抿起唇,他覺得哥哥騙他了,之前都說回家就有飯吃的。 兄弟倆進(jìn)了浴室,子吟熟稔地把弟弟的衣服脫下,把他哄進(jìn)浴缸里。武子良回頭一看,卻是一扯子吟的衣服,「哥也濕了……一起洗?」 子吟微怔,便道:「也是……」說著,他便把自己的衣服脫去,與弟弟一同坐進(jìn)浴缸里。 兄弟倆如此共浴,也是常有的事了。武子良愜意的瞇起眼,被熱水泡得舒服,子吟用夷皂打出了泡,就給弟弟涂滿身上。 武子良享受著兄長的照料,雙眼卻是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看著看著,就把那手抵上了。 「怎麼了?」子吟的手一頓。 「哥,這是甚麼?」 子吟垂眼,就道:「蚊子叮的?!?/br> 「蚊子?」 「嗯,睡覺時,在你耳邊嗡嗡叫的?!?/br> 武子良想了一下,便恍然大悟的啊一聲:「我討厭蚊子﹗」 子吟揉著弟弟的腦後發(fā),說:「嗯,我也討厭?!?/br> 二人洗過澡後,便換上一身乾凈的衣服到飯廳去,這會兒,長桌上的餐具已是布置好了,席間坐著一人,正是晃著酒杯,笑看著他們走來。 「嗨?!怪炖步化B著那雙大長腿,瞧見子吟,藍(lán)眸便笑出了和絢的暖意:「武,幾天不見了。」 武子良聽見這黏膩的語調(diào),眉頭當(dāng)即不快的蹙起,可哥哥偏還走上前去,在那人的身邊坐下。 「甚麼時候回來的?」子吟問道。 「下午?!挂娍屏衷诿?,朱利安便親自給子吟倒酒:「你們出外玩了?」 「在屋子里太悶,就到湖里游泳去?!?/br> 「天氣好,確實(shí)是該出去。」朱利安便體貼地說:「對你弟的身體也好。」 「是的?!棺右鬏p應(yīng)著,便把桌上的餐巾展開,像侍候孩子般給弟弟系在胸前,後頭打了個漂亮的結(jié)。 這會忙活的時候,朱利安的目光就與武子良對上,他紳士的微笑,然武子良只是目無表情地盯著他,就像盯蚊子一樣。 待梨子也洗好澡出來,眾人便一同吃飯??屏譃橹炖?、武換上配搭主菜的紅酒,弟弟和小姑娘則是葡萄汁。 「這次回來會待多久?」子吟給弟弟切著牛排,就對朱利安問道。 「到下周一吧?!?/br> 「也是到紐倫堡去嗎?」 「嗯?!?/br> 子吟頷首應(yīng)了,對朱利安工作的事,他是不多過問的。把盤子推給子良,他就看弟弟拿起銀叉,把rou塊放進(jìn)嘴里,只是那醬汁總沾到唇邊去。武子良并不在意臟污,只是一心咀嚼著鮮美的牛排。 這時,子吟便會拿起餐巾,細(xì)心的給弟弟刷拭。 「下次亨特醫(yī)生的電療是甚麼時候?」朱利安問。 「下月中?!棺右鬟t疑了一陣,道:「你不用請假,我和子良去就可以了。」 「武,別剝奪我的權(quán)利?!怪炖草p笑著,毫不猶豫地說:「不管何時,你永遠(yuǎn)是我的優(yōu)先考慮?!?/br> 子吟聽著這話,神情便有些凝住,他垂下眼,再也不說下去。 眾人吃過主菜,科林便把精致的蛋糕呈上。梨子和子良同時瞠大了眼睛,因?yàn)檫@是二人最喜歡的黑森林蛋糕。 「Schwarzw?lder Kirschtorte!」梨子興奮的說,就聽哥哥在旁模仿:「雪華茲……托特!」 「哥哥,不對﹗」梨子忙即糾正:「是Schwarzw?lder Kirschtorte!」 「雪華……托特托特!」 梨子耐心念了幾次,卻還是沒法讓武子良學(xué)會。哥哥現(xiàn)在就是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梨子盡力了,但德語對他來說,還是太難了。 子吟看著二人歡鬧的模樣,才回復(fù)了臉上的微笑,正要把杯里的紅酒喝下,科林卻是給他送上了一杯淡色的花草茶。 「武,這是薰衣草?!箍屏值吐曊f:「能讓你安眠的?!?/br> 子吟定了定神,便道:「謝謝你,科林?!?/br> 「不會?!箍屏执认榈匚⑿?,便把子吟的酒收去。他把目光瞥向少爺,就見對方也正看著自己,兩人便對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夜里,別墅的燈火逐漸熄滅,子吟把子良送回睡房,給他換上睡衣。 「晚安。」在弟弟額上輕輕吻了,子吟便緩緩的站起。 「哥……」武子良拉著兄長的衣袖,「別走?!?/br> 子吟沉默半晌,卻是搖了搖頭。 「不行?!?/br> 「為甚麼?」武子良巴巴的看他。 「大哥有自己的房間?!棺右魑⑿φf著,慢慢拉下弟弟的手,又哄道:「好好睡,明早我來喚你起床?!?/br> 武子良一聽,便委屈的抿緊唇,他一直不能理解——哥哥只和他午睡,可晚上卻是從不留下。 大哥雖是疼他,但有些時候,他就感到對方鐵石心腸,決絕得毫無置喙。就像睡覺這事,不管怎麼撒嬌,哥也從沒妥協(xié)過。 「晚安,子良?!?/br> 「晚安?!?/br> 子吟關(guān)了燈,便走出房間去。子良的房門設(shè)了鎖,那鎖把卻是從外頭別上,讓里頭的人無法出來。 盡管子良的狀況已是好轉(zhuǎn),但他們?nèi)詻]有掉以輕心,朱利安從不讓子吟留夜,就怕在馮.鄂圖家舞會的事再次發(fā)生。 子吟聽著房里再無動靜,就把門輕輕的鎖上了。他穿過走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未幾,整棟別墅的燈光也都熄滅了。 夜半,映潔的白月照亮了山林,在這遠(yuǎn)離人煙的郊外,總能聽見夜鶯啼叫,或是渺遠(yuǎn)的狼嚎。 別墅二樓,那歌德式的華貴窗欞,都被沉重的窗簾完全覆蓋,房間里黑得不可視物。 在這靜謐的黑暗里,門把突然被輕輕扭開,門隙處,一道身影沒入了黑暗里,靜而悄地走近。 這所房間的主人——朱利安.馮.鄂圖正仰躺在大床上,他雙目緊閉,彷佛正在好夢里。那身影在床邊靜立了一會,便提起一膝,跨坐到床上去。 就像是早有所料,朱利安就在此時緩緩睜開眼睛,對眼前人綻出甜蜜的微笑。 「怎麼了?」他的聲音慵懶而低?。骸杆恢鴨幔俊?/br> 朱利安并沒有得到對方回應(yīng),抬手往上撫去,卻是碰到對方顫抖的臂膀,溫?zé)崛彳浀哪橆a,從唇間呼出的熱氣,都吐到了指尖上。 「過來?!怪炖矄÷曊f著,就從床上坐起,被子滑下,露出那寬壯赤裸的身體,「寶貝,讓我抱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