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河清海晏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高h】澀澀美人他全都想要、[總攻]rou文生存手冊、傳統(tǒng)美德圖鑒【調(diào)教/sp】、寵你入骨、背后的故事(攻出軌)2、炮灰總是被寵愛(快穿主攻)、不是戀人、他怎么那么煩、云靡、[總攻重生]朕不想說話
李讓目光陰鶩地盯著坐在對面的永寧公主,一言不發(fā)。 公主覺得他要是能學(xué)會用眼神殺人,自己早已千瘡百孔、體無完膚了。話既然已經(jīng)說完了,那她也該走了,在公主起身的瞬間,李讓狠狠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力氣之大讓她不由地“嘶”了一聲。 “你覺得這就完事了?”李讓低沉地聲音說。 公主被迫轉(zhuǎn)過身來,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說:“那你還想怎樣?” “我想要所有事情的真相。”李讓一字一句地說,他的臉色極為難看,但在此時卻十分鎮(zhèn)定,并不像剛才那般焦躁。 “那你覺得真相是什么?”公主反問道。 “我曾經(jīng)派我在宮中的線人跟過你,你從來都沒有跟大皇子接觸過,看上去全都在圍著三皇子轉(zhuǎn),宮中的老人也證實了只有你和三皇子是皇后親生,我便信以為真,以為你做這一起確實是為了你的寶貝弟弟?!?/br> “但如今看來,你的目的肯定不是為了三皇子繼位?!崩钭屨f。 ”我的好夫君,你都知道不能將寶全壓在我這個沒用的弟弟身上,我怎么就不能就學(xué)學(xué)你,多留一手呢?”公主抱著手臂,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所以你聯(lián)系大皇子是通過……”李讓說,他心中浮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你猜的沒錯。”永平公主也不想再隱瞞了,她說:“就是通過你那曾經(jīng)的書童,你自認為他單純無辜,覺得他一定會聽命于你,便放松了對他的警惕,也給了我許多機會?!?/br> 李讓腦中又浮現(xiàn)出他十一歲那年初見清宴的樣子,那個時候的清宴只有七歲,人長得又瘦又小,像是從小吃不飽飯,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那雙眼睛倒是極為漂亮,黑白分明,像是有什么魔力,能將人帶到那片漩渦中。 那時的清宴不愛說話,老實、木訥,李讓說什么他都不會反對,無條件地支持著李讓,仿佛李讓就構(gòu)成了他的整個世界。但是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讓最初的相遇變成謊言,七歲的清宴和如今已經(jīng)十九歲的清宴重疊在一起,李讓分不清真假。 “他到底是什么人?”李讓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 “他應(yīng)該不希望你知道,不過看他吃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告訴你也無妨,在這些事情上,我的這位好弟弟確實給了我許多思路和方向?!庇榔焦魍兄^察著李讓的反應(yīng)。 李讓知道這位弟弟說的必然不會是那個不成器的三皇子。 那答案不言而喻,清宴竟然是永平公主之弟,那也便是身份尊貴的皇子。事情發(fā)展到了如今這個地步,李讓在接二連三他認為不可能的事實面前遭受重擊,他覺得自己從最開始的暴怒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力不從心了。 李讓有些疲憊地想,一個金枝玉葉的皇子,處心積慮地藏在他身邊十二年,心甘情愿地做一個低賤的奴仆,究竟圖什么呢? 公主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說:“我的這位弟弟,有意思得很,常人難以看透他在想什么,你也莫要去深究,不過有一件事我清楚,他效忠于我父皇多年,你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結(jié)權(quán)臣外戚,居心不軌,真可謂是藝高人膽大呀?!?/br> “先想想你自己吧,你難道就沒有異心嗎?這次過后,怕是皇帝不會再信任你,你在宮中唯一的親弟弟也再無任何繼承皇位的可能,你賭上那么多去幫大皇子,到底是為了從他那里換取什么呢?”李讓說。 “這就不是你該管的事了。”公主朝他展顏一笑,她記得清宴也問過她類似的問題,不愧是同床共枕許多年的情人,還是有許多共同之處的。 “你們皇室,確實頗不安生吶?!崩钭尭袊@道。 “我們在宮中的這幾個兄弟姐妹,的確各有各的心思,爭來爭去的,多半是為了這皇位和權(quán)力。不過心思最重的,還是當(dāng)屬我這弟弟,他人聰明狠辣,明明潛力無限,卻從未要求父皇恢復(fù)他的皇室身份,也從來沒公開過自己是皇子的真相。人活著總是會追逐欲望,他這樣的實屬反常?!惫髡f。 李讓皺緊了眉頭,他回憶起過去種種,總覺得有些地方顯得十分別扭。清宴那個村莊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說的自己母親的故事是真的嗎?為什么要向朝廷檢舉村莊謀反呢?他做這些又究竟是為了什么?謎團越滾越大,李讓想得頭痛,只好將話題暫時轉(zhuǎn)向另一邊。 “我們好歹做了一年多的夫妻,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偏偏選中我?”李讓又問。 “你還好意思說這個?!惫骼湫Φ溃骸澳愠嘶楹蟮那鞍肽昕雌饋韺ξ疫€有些興趣,此后有幾次碰過我?要不是因為我不在意,恐怕真會懷疑你在那方面出了問題。不過我確實也不喜歡你,所以早早地就暗示你我不介意你跟別人廝混,至于為什么選中你嘛,一方面,你也是交易的一部分,另一方面,我這個人不喜歡欠情債,既然早晚都要被安排出嫁,還不如選個不喜歡我的?!?/br> 李讓有些尷尬,他苦笑道:“如此一來,我的實權(quán)被削,也不得不從立儲斗爭中退出,你確實幫大皇子解決了一個隱患?!?/br> 事到如今,他除了認栽和交出權(quán)力,也沒有別的好法子了。 “最后一個問題,能告訴我他的真名是什么嗎?”李讓問。 “朱清宴,這就是他的名字,在這點上他倒是沒有騙你,還是父皇取的,和我名字里的字組在一起,河清海晏?!?/br>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 原來如此。 李讓恍惚地打開房間的門鎖,他目送著長公主走出房門,竟然開始兀自大笑了起來,這讓本想進房衛(wèi)兵也面面相覷,不知道屋內(nèi)發(fā)生了什么事。李讓笑著笑著,眼淚卻不自覺地從眼角流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不過是一個被捉弄的丑角,一生都在演著一出滑稽的戲。 但是對他最大的懲罰還不是這些,最可怕的莫過于他終于發(fā)現(xiàn)自己不能沒有清宴,他以前覺得清宴愛極了他,但他只是將清宴視作是一個不起眼的玩物,而如今清宴的愛全是假的,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愛上了清宴,一切都顛倒了過來,而他已經(jīng)被困在了里面。 李讓回到侯府后,發(fā)現(xiàn)公主早已將自己出嫁時帶來的仆從和重要物品都帶回來宮中,看來兩人攤牌之后,她也不愿意再裝了,干脆找個借口回宮中住去了。李讓踉踉蹌蹌地走到清宴房間的門前,清宴倒是沒有帶走任何一樣房中的物品,但是人卻早已不在。狹小的房間中死寂、暗沉,李讓根本不知道該上哪去找清宴,清宴如今的身份是他難以輕易接觸到的,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卑賤的、聽話的、跟在他身邊的書童了。 李讓消沉地躺了幾日,終于在一個陰雨連綿的夜晚,想去京城著名的酒樓借酒消愁。 即便下著雨,酒樓卻依然熱鬧,李讓一人前來,便獨自坐在二樓空座上,清冷的月光大片地灑落進屋內(nèi),倒襯出幾分寂寞。 就在這時,一隊穿著官服的人走到了酒樓二樓,李讓遠遠看著像來酒樓中抓人的錦衣衛(wèi),他覺得為首的身型和模樣都很熟悉,等走近了再看,竟然是清宴。 李讓“刷”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已然毫無醉意。 在酒樓老板正在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跟清宴講著話的時候,李讓突然越過幾張酒桌,就這么直挺挺地擋在了清宴面前。 清宴也有些意外會在這里看到他,他皺了皺眉,語氣冷淡地說: “不是來查你的,滾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