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虞笑和宴秋,魚塘相遇?翻、翻車?yán)?/h1>
016 虞笑和宴秋,魚塘相遇?翻、翻車?yán)???/br> 六月將盡,虞笑其實不該來兼職。 因為要期末考了! 就算是主角,也怕掛科的。 郁喬林所見到的‘原著’中,虞笑早早就泡在了圖書館廢寢忘食,兩耳不聞窗外事。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傳進了虞笑的耳朵。 ——的男一號海選了。 是個爆熱的IP,原本該由林木娛樂一力注資,導(dǎo)演自然也吃金主爸爸的飯。男一號對演員外形要求極高,偏不巧,導(dǎo)演放眼整個娛樂圈,唯一覺得合適的,偏偏是明陽娛樂的藝人。 也就是別家的招財樹。 那必然是能不用就不用的。 而要是拍不好,別說粉絲會罵死他,金主爸爸也會宰了他。 導(dǎo)演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是個狼人,坐下來連抽三根煙,然后就大膽拍板——啟用素人。 海選開始了。 虞笑本來打算一心只讀圣賢書的。 但這機會太誘人了。 他就去了。 勇當(dāng)分母! 沒想到海選現(xiàn)場,宴秋也在。 作為林木娛樂捧在掌心里的寶,一手cao刀整個歌曲配樂的音樂總監(jiān),宴秋對誰能詮釋自己的歌有重量級的選擇權(quán)。 然后虞笑就入選了。 這誰能想得到呢?最后是這么個大一新生,別說小有名氣,連初出茅廬都談不上的少年人拿下了這個自帶流量,只要不作死就必火的角色。 從這一步起,平凡就與虞笑分道揚鑣。 一炮而紅的他,最終也沒有去往夢想的院校深造。 他留在娛樂圈里打拼,憑自身的努力和配角攻們的助力平步青云。 最終卻被力捧他的人囚禁。 跌入谷底,陷入淤泥。 ——不過這些都不會發(fā)生了。 因為宴秋壓根不認(rèn)識虞笑。 金主爸爸換成明陽娛樂的導(dǎo)演也早早就在金主家的魚塘里挑出了心儀的那條。 別說給虞笑開后門了,連海選都沒了! 這要是還能讓虞笑當(dāng)上男主角,郁喬林覺得自己可以躺平了,不用掙扎。 那叫天命難違。 虞笑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圖書館發(fā)奮苦讀吧。 郁喬林想。 興許還為了自己被陌生人強吻輕薄而心有余悸,憤懣不已吧? 他揉亂自己的頭發(fā),嗅到身上還帶著跟宴秋親昵時沾染的香水味。 趁宴秋不在,郁喬林點了支煙,叼在嘴里,半晌,呼出一口纏綿的煙圈。 螢螢火光,綿綿薄霧,倒映在他鴉色的眼底。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讓虞笑能主動避著他、避著他們走是最好的選擇。 不僅能保護他們……也能保護他。 + 虞笑正在圖書館發(fā)奮苦讀。 因為郁喬林很久沒來了。 要是他還在,虞笑再廢寢忘食,也一定會穿上自己的吉祥物熊熊的馬甲,準(zhǔn)時蹲點。 但連續(xù)一周沒見到郁喬林,虞笑就覺得,他肯定去備考了。 虞笑便暫且熄了心思,也開始專心復(fù)習(xí)。 畢竟掛科了就無法申請獎學(xué)金,這對正在攢錢準(zhǔn)備出國留學(xué)的虞笑而言可是巨大損失。 他不僅不能掛科,還要名列前茅,力爭上游,為自己贏得更多教授的青睞,以便于日后請他們?yōu)樽约簩懲扑]信。 這緊要關(guān)頭,虞笑當(dāng)然無心他顧。 虞笑早早就泡在了圖書館廢寢忘食,兩耳不聞窗外事。 的投資商換人了。 從林木娛樂換成了明陽娛樂。 明陽新上任的總經(jīng)理是個漂亮美人。 這些事兒通通跟虞笑無關(guān),他不care。 虞笑回到宿舍后,室友遞給他一張報名表。 “在招場務(wù)呢,日薪給得很大方?!笔矣颜f,“你經(jīng)驗豐富,要不要也去試試?” 虞笑掂掂裝滿書的雙肩包,“不了,忙。你課都復(fù)習(xí)好了?” 室友立刻嚎道:“這不等著靠爸爸接濟嗎!” 如愿拿到筆記后,室友如獲至寶地捧著筆記本,又隨口道:“你不去真是可惜,我還指望你回來跟我八卦八卦林木和明陽的事兒呢……聽說這個項目換投資商是因為林木董事長大手筆地把它送小情人了……” 虞笑猛地停住腳步。 林木娛樂的董事長。 外行人和不夠深入的行內(nèi)人很難知道圈內(nèi)大鱷的名姓,但虞笑恰好知道。 因為他在一場殺青宴上聽到過。 ——那不就是郁喬林嗎! 郁喬林憑長相和性情就能在籃球場上就俘獲無數(shù)學(xué)生芳心。 在娛樂圈里,他更是有錢又有權(quán),只會吸引更多美人前仆后繼。 虞笑深知他的風(fēng)流多情。 他時常想起那個吻。 那夜月明星稀,星星也恥于目睹他的卑劣,只有月亮清冷地審判他的罪行。 他趁男人酒醉時偷來了一寸光陰,回味至今。 室友茫然地看著突然回頭,目光灼灼,令人不敢直視的虞笑,“……咋了?” 虞笑緩緩道:“你說,那位林木董事長,會不會……” 去劇組看望他的新歡? 話未說完,也不等室友反應(yīng),虞笑一把抽走了報名表。 室友:“你又要去了?” 虞笑仔細地壓平紙張。 “……機會難得?!?/br> 他喃喃道,不自覺舔了舔唇角。 虞笑雖然才大一,但已經(jīng)履歷豐富,素質(zhì)過硬,一年兼職過多個場務(wù)。 過五關(guān)斬六將,他終于進入劇組,拿到了自己的任務(wù)——專門負(fù)責(zé)照顧宴秋老師。 那是位大名鼎鼎的業(yè)內(nèi)頂流。 實力和運勢并存,被自家公司捧在掌心呵護,林木娛樂幾乎對他有求必應(yīng)。 明明自家公司手里的大項目要多少有多少,宴秋偏偏看上了別人家的,說喜歡,而林木娛樂居然真就讓他來了,且就是孤身前來,為愛好打工。 這誰聽了不得說一句大度? 虞笑在休息室見到了這位備受溺愛的大明星。 他們其實早見過面,只是那時宴秋是高不可攀的貴賓,虞笑是最底層的打雜,唯一碰面就是殺青宴的宴會上,他們短暫地處在同一間大廳。 虞笑打開休息室的門,視線穿過各色樂器和茶歇,看見坐在沙發(fā)里的少年,正撥弄腿上架著的吉他。 少年偶像轉(zhuǎn)頭看向他,虞笑終于近距離直面了宴秋賴以出名的盛世美顏。 鏡頭里的宴秋已經(jīng)足夠瑰麗,現(xiàn)實的他居然是不太上鏡的類型,鏡頭吃掉了他的凌厲。 只有直面這張臉,才能從感到撲面而來的靈動和震撼,如濃花利劍,恃美行兇。 咄咄逼人得沒有凡夫俗子的立足之地。 這間房間昨天還那么空蕩,今天就已被美貌和才華占領(lǐng)。 顯然相當(dāng)清楚自己魅力的少年偶像撥弄琴弦,一串清泉般的音符流出他的指尖。少年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他一眼。 “新來的?去給我倒杯咖啡?!?/br> 虞笑和宴秋的初識并不愉快。 因為虞笑負(fù)責(zé)伺候宴秋的第一天,就泡錯了咖啡的溫度。 宴秋有條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舌頭,能精準(zhǔn)地分辨咖啡豆的產(chǎn)地,烘焙的程度,乃至咖啡和奶、糖的比例。泡出他喜歡的咖啡不容易,但好在宴秋絕大多數(shù)時候都能將就。 除了心情差的時候。 而自從進了劇組,宴秋的心情就從和郁喬林親親愛愛后的熱情高漲,變得一落千丈。 + 第八次喊“卡!”時,導(dǎo)演的臉色不好看,宴秋的臉色更難看。 他把裹住耳朵的大耳機扯下來,耳垂上一枚白耳釘被狠狠拽了一下,白皙的耳廓很快紅了大半。 導(dǎo)演顛兒顛兒地跑到宴秋身邊,兩人一陣耳語。 飾演男一號的男演員從池中爬出,披好工作人員遞上的白毛巾,向面色冷凝的少年走來。 他身量比宴秋高,但生了張娃娃臉,看著年紀(jì)偏幼,笑起來很甜,看不出是都快三十歲的男人了。 宴秋坐在椅子上,聽男人道:“宴秋老師……” 像是無奈極了,素來討喜的娃娃臉也垮下來,可憐兮兮的。 一時間,全場近百個工作人員,所有的視線,都明里暗里地投向了宴秋。 這是的第一個高潮片段,孤獨的鯨聽到了海岸邊人類的聲音。他高聲吟唱,海中沒有同類給他回音,岸邊的人卻望見他的身影,發(fā)出了驚喜的歡呼。 深夜,他循聲步上海岸,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地走向未知的命運。 “你那是尋找知音嗎?你是上岸吸人精氣的吧?”宴秋卷著一筒樂譜,煩躁地敲自己腦袋。 “能不能靜下心體會體會配樂?跟著氛圍走行不行?” 男主演越發(fā)無辜地看著他,只裹著白毛巾的身體有著漂亮的肌rou線條,胸腹上還帶著水。 “宴秋老師的音樂確實非常出色,”他為難道,“不過在水下聽得不太清楚……” 宴秋瞪他。 耳朵不好使,腦子總得有吧? 宴秋本就長得艷麗,濃顏系的面容越憤怒越有靈氣。 他表情管理能力和他的名氣成反比,越聲名遠揚,宴秋越肆無忌憚。 雖然他寂寂無名的時候也不怎么收斂就是了。 “人家鯨是寂寞,孤單,他向往人間煙火,不是貪圖榮華富貴,他腦子里根本沒有‘別人’這個概念,他從出生起就是孤身一人——” 男主角長得嫩,笑得甜,說起話來也輕快,中不失徐緩,俘獲無數(shù)粉絲歡心。現(xiàn)在正是營業(yè)狀態(tài),輕柔的聲音十分討人歡喜:“宴秋老師,人物的性格都是復(fù)雜的,‘鯨’雖然生性純真,但他在故事里設(shè)定里是美的象征……” 宴秋:“你演的也不純真啊?!?/br> 男主角一愣。 “你爬就爬,為什么非得向鏡頭展示你的身體?”宴秋冷酷無情地說,“難道你以為你身材很好嗎??” 男主角一頓。 “你是想說一千個讀者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吧?” 宴秋挑剔地看著他,滿臉寫著朽木不可雕,恨鐵不成鋼,看上去很像把紙筒掄到男主演的腦門上,砸破他腦子里的水桶。 “那普天之下都得知道哈姆雷特是個男的吧!” 男主角一噎。 導(dǎo)演抄手站著,保持不動如風(fēng)的穩(wěn)重,內(nèi)心給宴秋狠狠點上八百個贊。 說得太好了。 演員界就缺這樣的指南針,導(dǎo)演界就缺這樣的炮筒。 多虧了宴秋,他連喉糖都不用吃了。 只給音樂總監(jiān)的工資真是委屈了這位人才。 第十二次卡在[鯨化人形,深夜上岸]這一幕后,宴秋已經(jīng)把嫌棄擺在臉上了。 還好是盛夏,連續(xù)下水十二次不至于著涼。但男主演也精疲力盡,面露疲憊。 導(dǎo)演知道這就是這位男主演的局限和極限了。他們合作過,導(dǎo)演對他的水平心知肚明。 他走的就是靠臉的路子,在美貌和流量上走到了頭,自身演技一般,但能很好地發(fā)揮五官優(yōu)勢,演出稚氣無辜的感覺。 “現(xiàn)在這樣還是有進步的。” 導(dǎo)演指著鏡頭里的畫面說,“你看,從這個機位,這么拍,能彌補他演技的不足,出來的效果還是很不錯的……” 演戲嘛,演出六十分,十分靠機位,二十分靠剪輯,還有十分可以P。 當(dāng)然能不能參加考試就靠資本了。 這位男主演的金主顯然是給力的,至少明陽娛樂愿意把這個大機遇給他。 “他不是真的演不出來,只是有包袱。”宴秋冷冷道:“他覺得‘鯨’太蠢了,他看不起沒見識的人?!?/br> “您還要再試試嗎?”導(dǎo)演問道。 宴秋陰郁地隔著老遠和站在池子邊裹毛巾的主演對視。 后者已經(jīng)不敢靠過來了,遠遠瞧著頗有幾分苦中作樂,強顏歡笑的堅強。 宴秋:? 都是千年的狐貍跟他擱這兒演什么聊齋呢?。?/br> 宴秋的怒火瞬間飆升! “裝什么純,上什么眼藥,無能值得炫耀嗎?你是想讓人覺得我欺負(fù)了你吧!” 導(dǎo)演大驚失色,連忙攔?。骸袄蠋熇蠋?,算了算了!——先休息一下吧?!?/br> 回到休息室后,宴秋著實氣不過,掏出口琴一頓嘟嘟亂吹,從吹到。 嘟嘟嘟,嘟嘟嘟。吹完一套幼兒園音樂啟蒙課教材,宴秋又不甘心地哼了幾句老歌,漸漸地才平息下來。 他生悶氣時,熟悉他的經(jīng)紀(jì)人和助理們都會離他遠遠的,讓他一個人靜靜。 每一首歌都是宴秋的心血,每一段曲唱的都是他自己。他對作品嚴(yán)苛到近乎自我折磨的標(biāo)準(zhǔn)奠定了他如今在樂壇的地位。 然而并不是所有心血都能得到尊重,更不是所有曲調(diào)都能有合適的機遇。 除去自己演繹的歌,宴秋也有為電視劇、電影作的曲。很大一部分都遇不上合適的演繹者,只能泯然眾人矣。 絕大多數(shù)演員都不懂音樂。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懂宴秋的世界。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越繁盛的樹,越生枯枝敗葉。 這是宴秋夢想的污點,但在工作上就只是常態(tài)而已,宴秋早就習(xí)慣了。 只是今天情緒格外地激動。 ……大概是被喬林哥寵壞了。 他太久沒感受過哥哥的寵愛了。 郁喬林縱容他,疼寵他,哄他愛護他,他是被溫水煮沸的青蛙。以至于他又以為自己是還可以任性的小孩。 宴秋把濕濡的唇貼在口琴邊,郁悶地嘟一聲,有些恍惚地想:如果喬林哥在的話…… 肯定會來親親他,抱抱他,摸摸他。 他可以趁機撒個嬌。 郁喬林一定什么都答應(yīng)他。 這么想想,細微的歡喜如一場流光溢彩的泡沫,嘟嘟地浮上心底。 宴秋心情好起來,哼了幾個調(diào),吹起精心編寫的主題曲。 穿過街角巷口的風(fēng),飄過cao場和小賣部的云。夏天聽老舊風(fēng)扇吱吱呀呀的聲音,冬天就去擠郁喬林的被窩,把手塞他胸口里。 四月的香樟,紫紅的桑葚染了唇齒和手指。梔子花打著轉(zhuǎn)兒敲到郁喬林頭頂,他低頭,那白花就砸到宴秋的腦袋上,再落到他的書包里。 九月的桂花,他站在樹下抖開校服外套,接一大捧從天而降的石榴和甜柿,懶得吐籽和剝皮,總是偷郁喬林手里剝好的吃。 石子路和磕磕碰碰的自行車后座,冰淇淋、炸熱狗和烤紅薯滴在胸口要用手搓很久。他哭唧唧地蹲著擦搓衣板,郁喬林穿著背心叼著冰棍站在他身后用腳尖戳他屁股,要等他說很久的好話,久到冰棍都吃完了,才肯蹲下來幫他。他趁機從他嘴里偷一點兒涼快,還會被打屁股。 當(dāng)時沒人從未想過離別,總以為會相伴到永久。 哪怕多年不見,他也仍然心動。 那是初戀,是從一而終。 …… 陳舊口琴依然清亮的音色溫柔地訴說著少年故事,醇厚低沉的腔調(diào)宛如男人附于耳畔的愛語。 他們在被窩里說悄悄話,細密的吻落在他的額心…… 一曲畢,宴秋風(fēng)平浪靜,在獨處的時間里,神色變得溫柔無比。他仔細擦干凈口琴,放入襯絨的收納盒里,咔嚓落鎖,長舒一口氣。 回頭后,才突然發(fā)現(xiàn)有個眼熟的人站在門口,手上保持著開門的姿勢,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宴秋的火氣又上來了。 但口琴盒還拿在他手里,宴秋就還能耐著性子,不滿道:“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敲門嗎。” “抱、抱歉。”虞笑說,“我來給宴老師送杯咖啡,敲門時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緊……對不起,您吹得真好聽,沒想到您還會吹口琴?!?/br> 他眼里露出點向往,臉頰微微紅了。 那神情讓宴秋一愣。 宴秋看著他,重新打開口琴盒,命令道:“進來,把門關(guān)上?!?/br> 宴秋半垂下眼瞼,唇輕輕貼到口琴邊。 那一瞬間,他眉目間咄咄逼人的瑰麗都溫軟起來,仿佛被馴服的狐貍,有家可回的貓咪。 悠揚輕緩的樂聲。 虞笑瞇起眼,看到了夏季的陽光。 暖陽剪過教學(xué)樓外窸窸窣窣的樹冠,順著伸進窗口的枝丫,和幾只嘰嘰喳喳的麻雀一起敲響學(xué)生了的窗臺。 黑板上老師的粉筆和略蒼老的聲音嘮叨著知識的秘密,年輕淘氣的學(xué)生一邊轉(zhuǎn)筆,一邊順著鳥叫聲向窗外看去。 他就等在那里。 他背著書包,在樹蔭下站了很久,只等一分注意。 他看見了他。 他對他笑了。 麻雀撲飛而起。 虞笑呼吸一滯,心底忽然涌上歡喜。 他的等待都被賦予了意義。 他蹦起來,高高地?fù)]手,懷著期待和希冀,向那人望去—— 郁喬林手肘搭著窗臺,對他揚眉一笑。 虞笑差點長醉不醒。 他回神時,宴秋背對著他,已經(jīng)收好了口琴,正珍視地擦拭巴掌大的盒子。 “你還蠻有品味的。”宴秋說。 虞笑的心神還半沉半浸在他神乎其技的演奏里。 那只是僅有口琴吹奏的樂曲。音色單調(diào)而純真,旋律純粹而富有變化,青澀中又不失赤誠和熱烈,意外地契合曲子的意境。 與其說是口琴演繹了這個曲子,倒不如說這個曲子就是為用口琴吹奏而譜寫的…… 這就是出道快三年,仍如日中天,地位難以撼動的頂流的實力嗎? “是您吹得好!”虞笑心悅誠服地說,“宴老師的曲調(diào)很有感染力,像我這樣沒有太多音樂造詣的人,也能聽出一點曲子里的感情?!?/br> 宴秋微微一笑,“不是所有人都能聽見音樂的傾訴?!?/br> 他擦好了琴盒,把布也細細疊好。再腳尖一踢,坐在轉(zhuǎn)椅上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聽得懂音樂的人也不見得能與所有樂曲共情?!?/br> 他凝視著虞笑,那眼神似乎看透了這個年輕人掩藏的、無人知曉的所有心事。 少年情懷盡是詩。 虞笑有些莫名的慌張,就見宴秋唇邊帶上了然、揶揄的笑,看他的眼神像看個陌生卻親切的有緣人。 宴秋仿佛扼住了秘密的咽喉,有些得意,一張明艷的面容上滿是少年意氣。 “——你戀愛了啊?!?/br> 他戲謔道。 緣,妙不可言。 就如同郁喬林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他來看望宴秋那么多次,次次都在虞笑進組之前。而一旦他的視線從宴秋身上暫時移開,虞笑就見縫插針?biāo)频兀M入了宴秋的視野。 宛如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