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被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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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的眼神沒有焦距,空洞地向天望著,體內(nèi)的能量在壹的梳理下停止了暴動,身體就像是被拆散了重裝過一遍似的,從骨子里透出一股贏弱之感,看來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恢復(fù)到全盛狀態(tài)了。 不過好在,無盡涌入的能量終于在管道內(nèi)形成了一個雖然急促卻又相對平衡的循環(huán)。疼痛感消失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絲絲滲透靈魂的暖意,舒服得讓人想要呻吟。 “哥哥?”見零表情呆愣,壹扶著對方的肩晃了晃,緊張地喚著。 自己該不會把零的信息庫弄壞了吧? 后知后覺地想起了壹的存在,零的表情頓時變得復(fù)雜起來。以往他見到壹,滿心都是主神給他設(shè)定好的喜悅與愛惜,但此刻,或許是由于曦給了他真實的感情,零發(fā)現(xiàn)自己內(nèi)心的感受比想象中更復(fù)雜一點。 喜悅是真,愛惜是真,但嫉妒與恐懼同樣占據(jù)了半壁江山,這些負面情感存在感極強,無法忽視。 壹遲早會克服性格焦躁的問題,他會變得無比優(yōu)秀,比他的前輩還要優(yōu)秀。零害怕被壹取代,甚至用壹馬上就要被銷毀這件事安慰自己,因壹的未來一片灰暗而感到慶幸。他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痛苦,有些后悔和曦進行交易了,這樣他就不會意識到自己的本性到底有多卑劣。 “哥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一直在給你添麻煩……”壹胡亂道著歉,臉上擔憂的表情做不了假,零突然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真切地關(guān)心著自己的男孩了。 “你沒有對不起我?!绷懔晳T性地去揉壹的頭,指尖即將觸到對方發(fā)絲時突然頓了頓,最終克制地收回,垂在身側(cè)緊握成拳,“時候不早了,我們回主世界吧。今天發(fā)生的事……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主神和巳堇,好嗎?” 聞言,壹不解道:“為什么不能說?你要是身體不適的話,還是告訴巳堇比較好吧,讓他給你做個檢查?!?/br> “如果巳堇知道我又出了故障,一定會把我關(guān)進休眠倉,那我們下次見面就指不定是多久以后的事了?!绷愦鬼?,不敢迎上對方的視線,“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教你,舍不得在這個時候和你分開?!?/br> “這……這樣啊,好吧,我不會到處亂說的?!币己π叩丶t了臉,“你也別逞強,自己把握好度,要是感覺難受就趕緊去找巳堇接受治療!” “嗯?!绷阈α诵?,眼底卻藏著苦澀。原來自己是這種謊話張口就來的類型嗎? 不遠處傳來了陡然變得凄厲的貓叫聲,喚回了零飄忽的思緒。少年眉頭微皺,吃力地站起,蹣跚著朝聲音的源頭趕去。 壹懷中突然一空,眉宇間頓時多了股好事被打擾的戾氣,他臉色陰沉,一言不發(fā)地走到零身旁,伸手扶住少年單薄的肩膀。 雖然心頭的火燒得很旺,幾乎要把理智全部燒光,但壹還是耐著性子凝出能量罩給零擋雨,動作也不敢用力,小心地攙扶著對方。 巷尾,一只通體雪白毛發(fā)油亮的野狗正咬著幼貓的后腿在地上拖行。幼貓瘦骨嶙峋,一看就沒有受到好的照料,可能是因故離開了母貓獨自生存。它的求生欲很強,呼救聲中氣十足,一聲比一聲叫得響,爪子死死地扣在地上,爪縫在野狗的拉扯下已經(jīng)有些撕裂。 半天沒把獵物弄走,野狗也有了脾氣。它本打算把活的、新鮮的獵物帶回巢xue,沒想到對方卻拒不配合,于是野狗張開了咬著幼貓后腿的嘴,轉(zhuǎn)而去咬獵物脆弱的脖子,準備教它做好食物的本分。 眼看幼貓就要當場斃命了,零急道:“住手!” 野狗大概是被他這一嗓子嚇到了,警惕地跑了幾步,見來者沒有追上來,便停在原地眼巴巴地望著被自己丟在不遠處的獵物,遲遲不肯離開。細看之下,野狗湛藍色的獸瞳中充滿野性,尾巴蓬松下垂夾在兩股之間,體型也大得離譜,哪是一條狗啊,根本就是一匹狼! 狼原地打著轉(zhuǎn),看起來無比焦躁,片刻后頗有靈性地瞪了零一眼,狼口一張,竟開始說人話:“靠!老子好不容易找到的靈獸,要帶回去討好媳婦的,居然蹦出個人類來和我搶!要不是規(guī)定我們不能傷人,老子一口……”話音未落,它就被一只突然躥進巷子里的黑毛狐貍用尾巴捂住了嘴。 “白癡,你不要命了!”狐貍張口便是清冽悅耳的男聲,它隱晦地打量著零,然后壓低聲音湊到白狼耳側(cè)說道:“沒看到周圍的靈氣都在繞著他一個人轉(zhuǎn)嗎!這個人你惹不起。那小貓十有八九是他養(yǎng)的靈寵,你還湊上去想咬,是不是傻!” “媳婦你說的都對?!卑桌遣还苋叨涣⒖叹透胶偷?,并露出了哈士奇一般傻兮兮的表情。 黑狐不忍直視地用尾巴掩面,然后對著零微微頷首,恭敬道:“大人,方才諸多冒犯,我先替我家這位向您賠不是了。我倆還有不足半月便要飛升遷至獸界,我身存舊傷,在獸界恐怕難以立足,唯有食用靈獸才能完全愈合。他心急則亂,這才將您的靈寵當作無主之物,并非有意狩之。” “傷害已成,我們不會找借口脫罪,只求能得您原諒。特獻百年獸丹一枚,請您放我們一條生路?!焙诤诤旒t圓玉般的一枚獸丹,乖巧地伏在零腳邊,等他接受。 零迷茫地接過黑狐遞來的獸丹,黑狐如釋重負地退到白狼身旁,向他躬身行了個禮,說:“謝大人諒解?!痹挳?,這倆犬科動物就跑沒影了,只余重傷的幼貓趴在地上虛弱地叫著。 零趕緊上前把幼貓抱在懷里,掌心貼著它的后腿,用能量治療傷處,傷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了。幼貓恢復(fù)了些力氣,探出頭毫不客氣地就著零的手吞下獸丹,然后便靠在少年溫熱的胸口閉目歇息。它的尾巴親昵地繞在零的小臂上,喉中發(fā)出愜意的呼嚕聲。 見狀,壹十分眼紅,有種想把那只貓掐死以身替之的沖動,但看到零溫和的笑臉,他奇跡般地把這股沖動壓回去了。 壹提溜著幼貓的后頸,粗暴地把它從零懷里拎出來捏在手心,然后另一只手與零十指相扣。他別扭地移開視線,說:“回去吧?!?/br> 零愣了愣,忍俊不禁道:“嗯,該回去了?!?/br> “不過……”少年話鋒一轉(zhuǎn),眼睛不知望向何處,意味深長地問,“我們都要回去了,你還不打算醒嗎?” 夢境隨之而碎。 零從漫長無比的夢境中驚醒,久違的以休眠倉內(nèi)部的視角往外看。他不著寸縷地被營養(yǎng)液包圍著,生命體征分外穩(wěn)定,可四肢還是使不上力。 塵封在記憶深處的碎片隨著夢的展開而組合成一幅幅清晰的畫面。由于夢境突然中斷,后半段記憶缺失了。好在問題不大,聯(lián)系到現(xiàn)如今世界群的異常狀況,零很快就大致推測出了事件的后續(xù)。 他被曦騙了。 他們回到主世界后,自己因為某種原因遺忘了曦的存在,絲毫沒有察覺世界群正逐漸在曦的“改造”下變得滿目瘡痍。 會產(chǎn)生這種效果,只能是由于他的記憶被封印了,而能對零的信息庫動手腳的人很少。巳堇對主神一片忠心,不可能叛變,首先排除在外。可是這樣一排除,零對其他的研究員都不熟悉,想不出是誰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幫曦隱瞞真相。 那個人與曦聯(lián)手欺騙了零,想要把世界群置于死地,各個世界如今動蕩混亂的局勢就是最好的證明。 系統(tǒng)之所以會暴走,大肆掠奪世界氣運,怎么想都和曦脫不了關(guān)系。她把世界氣運集中在“主角”身上,根本不是為了制造有趣的劇情來吸引神明的目光,而是為了便于實施她的侵略計劃。 零本不該在這時想起與曦的“交易”,但或許是出于幕后黑手的惡趣味,零信息庫中的封印被提前解開了,來歷不明的記憶一股腦兒地涌現(xiàn)出來,雜亂無章。 一開始,零對這些掐頭去尾的記憶并沒有什么歸屬感,以為只是自己的南柯一夢,所以不甚在意。直到巳堇帶來了系統(tǒng)大規(guī)模失控的消息,他才忽然醒悟,意識到那些記憶是真實的。是他的輕信,給世界群招來了災(zāi)禍。知曉了內(nèi)情,他自然不可能再放任曦掠奪世界氣運。 于是,零做出了擅自銷毀系統(tǒng)的舉動,并將自己作為儲存世界氣運的容器,打算暫時先將它們收集起來,日后再歸還。把昔日的工作伙伴斬于劍下的感覺糟糕透頂,可除此之外,零沒有別的辦法。畢竟世界氣運的調(diào)控權(quán)已經(jīng)在那場“交易”中送給了曦。 現(xiàn)在想想,曦當時提出的“交易”實在是太刻意了,她顯然早有預(yù)謀,對世界群圖謀不軌。曦露出的破綻很多,若不是被她遞出的籌碼吸引,零絕不會落入那種低劣的陷阱。 不過,比起曦,零更在意的其實是曦的同伙。雖然這個同伙從頭到尾都沒有在記憶里出現(xiàn)過,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但零的直覺告訴他,肯定有一個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那個人參與了核心系統(tǒng)的研究,對零的信息庫了解頗深,極有可能是某個研究員。他背叛了主神,至今都潛伏在眾研究員中,不斷給曦提供便利,想想都令人不安。 在奪回世界氣運的同時,還得把叛徒揪出來才行,可謂是任重而道遠。 零想起胸腔內(nèi)是一顆被曦改造過的核心,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曦對他的改造確實使他獲得了再生能量的能力不假,但他的身體也在日復(fù)一日的超負荷工作下慢慢崩潰,這種傷害是不可逆轉(zhuǎn)的,他只會越來越虛弱,直至rou體枯竭,核心破碎。 他已經(jīng)在失憶的狀態(tài)下荒廢了十五年,剩下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必須快點行動…… 零按了下休眠倉內(nèi)部的開啟按鈕,營養(yǎng)液很快就從底部的出水口流走,身體重新感受到了重力。他扶著倉壁吃力地往外走,腦中突然閃過一張熟悉的面孔,男孩的眼里滿是依賴與仰慕,偶爾露出的桀驁神情也是無比可愛。 零心中猛地抽痛起來,難受地捂住心口。他心神不寧,竟左腳絆右腳,尷尬地摔出倉外,額頭和雙膝磕在了冷硬的地面上,滲出血絲。 那個記憶中的男孩不知為何在他的未來里消失了,零不敢去想這是為什么,心中的疼痛完全蓋過了身體上的疼痛,視線被淚水弄得模糊不清。 零緩了一會兒,然后用肩膀支撐著側(cè)過身來,細長的睫毛微微打著顫。他身上還沾著滑膩的營養(yǎng)液,再加上手腳無力,想要重新站起來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干脆自暴自棄地蜷縮成一團。 “小壹……”零的聲音細若游絲,壹字都還沒落實,鐵質(zhì)的房門突然被人撞開,砸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零被這動靜嚇了一跳,抬頭向來者看去,赤裸的身體勾出一個弧度。 K看到這一幕,眼睛都直了,然后臉頰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他準備好的問候語都噎在了喉嚨里,一個音節(jié)都蹦不出來。K違抗巳堇的命令跑來探望零,中途被監(jiān)察者發(fā)現(xiàn)了,向來死板的男人像追捕逃犯似的追在他后面,K一時緊張,沒有打招呼便把門撞開了。他完全沒想到門內(nèi)居然是這番光景,心中羞愧難當,恨不得把剛才那個冒冒失失的自己打死。 “零大人!對不起!我……我這就出去!”K捂著眼睛向后退,正好和趕上來的監(jiān)察者撞到一塊兒,監(jiān)察者冷著臉把K拎起來,視線無意地掃進屋內(nèi),頓時呼吸一窒。 男人冰冷的表情先是碎裂了片刻,隨后臉色變得比之前還要陰沉,看著K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冷聲道:“滾出去。”還沒等K反應(yīng)過來,他就一把將人扔出屋外,迅速關(guān)門,掩上了屋內(nèi)的旖旎場景。 監(jiān)察者轉(zhuǎn)過身望著零,他努力保持著平淡的表情,眼中的復(fù)雜情緒卻出賣了他此刻波動的內(nèi)心。最終,他邁著有些刻意的緩慢步伐走到零身邊蹲下,用能量編織出一條寬大的毯子將對方的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 做完這一切,監(jiān)察者才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功能。喉嚨還是感覺有些干澀,他欲蓋彌彰地低咳了幾聲,偏頭避開零的視線,沙啞道:“零,我們談?w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