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進行那兩天，整個城市仿佛摁下了靜音鍵。

    最后一場考試即將結束，各大考場前擠滿了翹首期盼的家長，學校附近的停車場都塞得滿滿的，燥熱空氣中醞釀著濃厚的焦躁不安。

    日頭很大，將校門圍得水泄不通的家長們時不時地劃開手機查看時間。離考試結束僅有一分鐘不到，烈日下汗流浹背的殷勤父母們比身在考場的子女還要緊張。

    宋星海稍微來晚了些，沒想到遲了那么一會兒高中校門前塞得水泄不通。他擠不進去，又怕?lián)頂D人潮將懷里的花束擠壞，只好捧著花找了一個稍微涼快的地方踮著腳透過柵欄墻往里面張望。

    考試結束鈴響起那一刻，原本氣氛沉悶焦躁的人群陡然沸騰。保安終于將自動門打開，等了快一個多小時的家長魚貫而入。

    他有些后悔沒有帶遮陽傘，真的太熱了。雪白的裙子被汗水打了個濕透，臉蛋也被高溫炙烤到紅彤彤，懷里的花倒是堅挺，宋星海輕吐一口氣，撥弄撥弄，跟在人潮大軍后往里面塞。

    發(fā)信息給秦煥還沒有回復，他只能先回秦煥的教室等著。率先出來的學生表情豐富多彩，無論好壞最多的都是經(jīng)歷漫長緊張的備戰(zhàn)后一身輕松的暢快。

    由于擠不上去，宋星海只好站在教學樓下桂樹樹蔭下站著，懷抱鮮花粉面香汗淋漓的模樣，引來不少人窺看。

    “好多人……”樓梯口也堵死了，有人哭有人笑，孩子們吐槽著英語聽力含糊不清語速過快，作文里什么什么單詞不會，核對答案，一片嗚呼哀哉，搞得他也有些緊張。

    背后又傳來一群男孩叫喚連天夸張至極的聲音：“啊真的嗎？煥神、煥神你的答案呢？！”

    “給我們對對，反正已經(jīng)考完了！”

    “共享單車是這樣寫的嗎？??？！！我想了很久也不記得單車怎么拼……完蛋了嗚嗚嗚……”

    “沈擅你連單車也不會寫??！bicycle??！”

    男孩子們嘰嘰喳喳的聲音包圍著一臉冷淡的白凈少年。周圍一切紛亂似乎與他無關，直到沉冷目光撞上桂樹下那一抹纖細的白，屬于大男孩該有的澄澈和悸動將他拉回現(xiàn)實。

    “……”秦煥考完試倒沒什么感覺，望向那個人不過一秒鐘，心跳得比發(fā)卷時審題還要快。

    “煥神！”男孩們眼睜睜看著素來慢條斯理好像快走一步都會折損儀態(tài)的秦煥，像是一只歡快的白鳥飛向前方，少年們不約而同望去，只看到一角白色裙子，和懷里搭配的向日葵和檳榔玫瑰的花束。

    “哎呀，這又是誰給咱煥神表白啊……嘖嘖嘖?！?/br>
    “不一定，萬一是煥神的mama呢?！?/br>
    少年們用八卦和頑皮的眼神湊上去，笑嘻嘻地看到秦煥微微紅潤的臉和唇角那抹怎么也壓不下去的微笑，男孩們交換一個驚愕的眼神，又趕快把目光望向能讓大冰塊笑得像是大暖男的人。

    確實是個美人，美的雌雄莫辨，黑發(fā)簡單溫婉的盤起來，些微碎發(fā)俏皮垂在耳稍，一雙眼睛又大又圓，從側面望過去那睫毛能翹到人心上。

    “阿姨好！”沈擅率先認出了這是曾有一面之緣的秦煥的mama，伸手拍了拍幾個傻楞哥們兒的腦袋瓜，“看啥，這是煥神的mama啊！”

    男孩們紛紛紅著臉喊阿姨好，然后笑嘻嘻的跑開，嘴里還殘留著讓宋星海羞赧不已的話語：“好漂亮啊，不說還以為是煥神的女朋友呢。哎，難怪煥神長得那么白凈……”

    “啊，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出頭啊……”

    男同學們嘀嘀咕咕的議論聲淹沒在紛雜洪流中，秦煥的眼里卻只有宋星海。

    “給你。恭喜我的寶貝順利完成高考。”宋星海剛要把花遞上去，便瞧見秦煥左右看了一眼，然后連花帶人擁入懷抱，唇瓣貼在他耳邊輕輕吐出溫熱呼吸：“謝謝寶貝?！?/br>
    說完之后，白凈的耳根紅成朱砂，兩人在人來人往好奇的掃視下，小心翼翼又帶著甜蜜地相互蹭了蹭指尖，最后像是尋常關系親密的母子并肩站在一起。

    “叔叔沒來嗎。”秦煥當然知道自己在說廢話，可是實在不說點什么，他怕自己太過緊張激動的心情會引起失態(tài)。

    “嗯?！彼涡呛｜c點頭，剛回答完，就被大男孩充滿陽光氣息的手臂直接攬了過來，緊緊和對方肩頭撞在一起，秦煥一手捧著鮮花，笑著嗅了一下，又像是許久未見到主人快樂到要把尾巴翹到天上的小狗，悻悻蹭著宋星海的頭發(fā)。

    “小煥！”宋星海嗔怒地推他的熱氣騰騰的臉，養(yǎng)子過于陽剛熱意的身軀將他渾身血液沸騰，尤其是腿間太久沒有接收到他jingye滋潤的地方已經(jīng)想入非非的分泌某種欲望的汁液。

    “那你怎么來的，出租車？”秦煥顯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以為秦景曜公司忙耽擱了。不過他倒是不介意，畢竟叔叔不在他可以在這個大喜日子里和小媽單獨膩歪。

    “嗯……你是不是有很多東西需要打包？我叫了拉貨公司……”宋星海道。

    “東西不太多，最重要的東西我早就收拾好了?！鼻責òl(fā)現(xiàn)許久未見的小媽又變漂亮了，看起來得到了很好的滋潤。順帶那脖子上還殘留著星星點點的吻痕……原本的好心情瞬間有些酸澀。

    但他不打算多問，憑他聰明腦瓜能猜出來。上面人太擠，為了防止宋星海被擠到，他讓對方先回宿舍等著，還把鑰匙遞給了他。

    “太熱了，你先去宿舍吹空調(diào)。我收拾完東西就來找你?！鼻責ㄈ嗳嘈尩哪X袋，自然體貼地像是寵愛自己的愛人，“昂，還是等我一下，教室里有太陽傘，你怎么連遮陽的東西也不帶？”

    秦煥揉了揉宋星海曬紅的胳膊，表情有些不滿：“很容易曬傷的?！?/br>
    “我哪有那么嬌氣，我可是在外面站了快一個小時呢?！彼涡呛５靡獾卣f。

    “你這個笨蛋，提前十分鐘來就好了。”秦煥是真的心疼了，他的小媽很少出門，能被烈日直曬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平時出門大采購他都會貼心地戴好遮陽傘，監(jiān)督小媽噴防曬噴霧，可這個家伙沒了他，什么都忘了。

    被養(yǎng)子叫笨蛋的感覺酸酸甜甜，羞得宋星海輕又曖昧地捶他胸口：“走吧你，到底誰是mama?。　?/br>
    秦煥帶著好氣又好笑的表情離開，導致一路上遇到的熟人都以為他省第一名勝券在握才那么高興，紛紛朝他祝賀，秦煥這才意識到自己笑得太招搖，趕回教室前收斂了滿臉燦爛。

    拿遮陽傘下去后，沈擅和幾個哥們兒歪在走廊便沖樓下那對堪稱玉璧的母子嘖舌：“哎呀哎呀，瞧瞧，咱大學霸多體貼，連撐開傘也得親自來?！?/br>
    “我要是有那么漂亮溫柔的mama，我也那么寵。嘻嘻?！?/br>
    “……聽說那不是煥哥的親媽，是小媽……”

    “??？難怪，長得那么年輕?！?/br>
    “誒你們沒看見之前的新聞嗎？煥哥的爸爸是藍曜老總，破產(chǎn)啦！而且據(jù)說他爸爸娶的是——”八卦還沒說完，沈擅立刻把人嘴捂了，他瞄到秦煥上來，手里還捧著花。

    “咳咳，大學霸就是惹人疼，我媽才不會冒著大太陽給我送花呢。哈哈……煥神吶，你看手機沒？”沈擅是個吊尾車學渣，平時就指著和秦煥混熟抄作業(yè)，他撓撓頭，也不知道咋告訴秦煥他家里可能發(fā)生了劇變。

    一會兒煥哥的小媽會告訴他吧。

    不過沈擅還是很擔心，畢竟秦煥人真的很好，平時遇到困難的題去問，保證講得明明白白絕不發(fā)脾氣。

    “沒電了吧?！鼻責榱俗屪约簩Ｐ模恢睕]有充電，“怎么？”

    “啊就是，這不徹底要散伙了嗎，估計多少女生哭著吵著要給你告白……哎，煥神吶，記住，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br>
    秦煥蹙眉：“……你說話怎么怪怪的?！?/br>
    另一個男同學插嘴：“沈擅這句話你還是留給自己吧，試卷空了多少大白，等著高四吧！”

    秦煥搖了搖頭，目光同情望向?qū)Ψ?，沈擅被說道傷心處，哭著抱住秦煥：“煥神保佑我蒙的都對?。?！”

    修長手指嫌棄地將他推開，秦煥一本正經(jīng)地說：“一身汗味兒，離我遠點兒?！币粫盒屜訔壦砩铣粼趺崔k，這個沈擅真是的。

    ＊＊＊＊＊

    宋星海才到男生寢室下，就引起了一小片的注意力。

    寧大附屬是寧城最好的重點高中，公辦，這里有憑借優(yōu)異成績進入就讀的貧寒子弟，也有花重金買名額的富家公子小姐，寧城父母們恨不得削尖腦袋讓孩子們就讀這所高中。

    守候在男宿舍里的家長們來自各個階層，條件素質(zhì)都高低不平。白裙子小白傘，粉黛不施的宋星海很快成為男人們的視線焦點，甚至有人追上去要他的電話號碼。

    有人認出他和之前被曝光的那位秦太太格外相似，掏出爆料照片和他對比，發(fā)現(xiàn)真的是本人之后，有個油膩男人立刻起哄：“這不是那個姓秦的種馬男娶的老婆嗎？”

    “就是那個雙性變態(tài)啊……！”

    “嘖嘖，長得比照片還要漂亮。”

    “誒，別走啊，你真的長著女人的玩意兒和男人的jiba啊？”有男人一把抓住他，將雪白的胳膊勒出一圈紅印，宋星海推他，“你放手！你干什么？！”

    “聽說你老公私生活亂的很，男女不忌，賣的東西還添加了致癌物！本來要罰到傾家蕩產(chǎn)還要蹲大牢！結果沒兩天就出來了！”男人高聲嚷嚷，占了大理要讓周圍的家長都評評理，他得意洋洋地將宋星海抓在懷里做出不讓他逃脫的姿態(tài)，“你兒子也在這里讀書吧？哼……好像成績很不錯，回回第一，不知道你們給學校送了多少禮！”

    “我兒子那么廢寢忘食的學習，沖進年級前兩百都困難，他家兒子怎么可能回回第一？！肯定有黑幕！”

    “那說明你兒子笨！我們小煥聰明又努力！他考第一理所應當！”宋星海狠狠甩對方一巴掌，“松開！你這是性sao擾！”

    “哈哈，你是女人嗎？還性sao擾？要不脫了讓大伙看看？”男人笑得猥瑣。

    家長里有起哄的，有指責對方太過分的，可沒有人上前阻止，直到吵吵嚷嚷把宿管阿姨惹來，氛圍更加哄鬧。

    “他老公的公司害了多少人？他還有臉來學校?。克膬鹤硬慌鋪磉@里讀書！搶占我們孩子念大學的名額！”

    “對，黑心腸的一家子！”

    “……誒，這事關孩子什么事？聽說那個秦煥在學校蠻受歡迎的，我兒子都經(jīng)常在家里提起他呢……”

    宋星海抓著傘，倔強地像是一只驕傲白孔雀，他冷冰冰地說：“秦景曜做的事和我沒有關系，和小煥更沒有關系！你們有氣沒處撒是嗎？那就去找他??！攻擊我的性別有什么意思？我是雙性人怎么了？我是雙性人就隨便上來對你們指指點點，歧視你們比我少一套器官了嗎？！”

    氣勢洶洶說完，宋星海又一指指向最開始挑釁他的男人：“你這個猥瑣男，當眾摸我的身體，大家都看到了！”

    “你別亂說！我只是阻止不讓你逃走而已！”

    “哈哈笑死我了，我剛剛逃了嗎？大家看到我逃了嗎？！”宋星海拍了拍胸口，“你們都是父母，都知道孩子讀書辛苦，我也是一個母親?。∥业膬鹤幼鲥e了什么，要被你們這樣酸葡萄的侮辱！”

    宋星海越說越生氣，眼眶紅紅的快要掉眼淚，現(xiàn)場的家長見狀也驟然降低了被煽動起來的情緒，有人閉嘴離開，有人開始幫宋星海開圍，嗡嗡人群中突然破開一道開口，白衣少年匆匆而入。

    “小媽，怎么了？”秦煥身后還跟著一串男同學，宋星海見到兒子來，心里頓時有了底氣，同時強忍的委屈像是找到發(fā)泄瞬間溢出眼眶。

    “小煥，嗚嗚……”

    圍觀家長里有秦煥的同班同學的mama，對方那么一說，那名男同學憤慨地說：“胡說八道！大學霸比我們都要聰明，卻比所有人都要刻苦，他不拿第一我們?nèi)昙壎家@訝呢！”

    “好了別哭，抱歉，我不該讓你一個人來的。”秦煥將人抱進懷里，用自己高大的身子為宋星海隔絕充滿惡意的世界，“這不是你的錯?！?/br>
    秦煥聽到了一部分，這些人似乎在攻擊他的成績有假還侮辱他的小媽是雙性人。秦煥將人安撫完，一把抓住意欲逃走的中年男人：“你給我站??！給我小媽道歉！”

    他從未如此兇狠，那張臉終年都是冷淡無波的模樣。高高的個子加上強壯的身體，狠蹙眉頭看起來十分兇惡。

    “憑、憑什么啊……”男人結結巴巴。

    “這里有攝像頭，我不介意立刻報警告你公然人身侮辱我的家人！”

    “或者你可以等到你的兒子來，我會將這件事一五一十告訴他！我的同學們可看到了！各位叔叔阿姨，我小媽養(yǎng)大我很不容易，請你們做個見證，不要走開。我要讓這個混蛋道歉！”

    秦煥說話聲音不大，但擲地有聲，見他這副文文靜靜卻被激怒的模樣，吃瓜的家長們又紛紛倒戈，指責男人：“對啊剛剛你沖上去抱著人家mama，上下亂摸的，快道歉！”

    “真是沒有素質(zhì)！”

    男人氣得鼻子都歪了，一臉不樂意，生活老師也勸導：“這位家長，您還是道個歉吧，確實是您不對?！?/br>
    在眾人監(jiān)督下，男人灰頭土臉道了歉。秦煥滿意地點頭，然后向圍觀的家長們禮貌地說：“謝謝叔叔阿姨們。我的小媽確實身體比較特殊，但他只是個普通的全職太太，和阿姨們一樣含辛茹苦將兒子養(yǎng)大?；蛟S大家對他不了解甚至因為網(wǎng)上的言論產(chǎn)生了很深的誤解，但身為他的兒子我可以很驕傲地說，我的小媽雖然身材嬌小，卻不比任何男人脆弱，在我遇到任何困難的時候都會挺身而出。同時他擁有女性最溫柔悉心的一面，有他在的時候家才是溫暖的港灣。”

    面容白凈的男孩，穿著最簡潔樸素的衣衫，可那筆挺如松的脊背和自信鎮(zhèn)定的神態(tài)令人不由安靜下來，聽一聽他的心聲，凈一凈心里的雜念，低沉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即將步入成年的后背率先為小媽展開可靠的屏障。

    “他今天來學校和叔叔阿姨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在校門外烈日下等了一個多小時，只是為了第一時間接到我送我一捧花。”現(xiàn)在那捧花就在宋星海懷抱里，送給兒子的獎章反而成為給予自己的表揚，“我努力學習就是為了看到這一天，他能笑著接我回家，以我為驕傲。我秦煥自己憑實力得到的東西，絕對不允許被謠傳為弄虛作假，高考成績會成為最好的作證?！?/br>
    說完他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大家花這幾分鐘傾聽我的話，耽誤了叔叔阿姨們寶貴的時間，我很抱歉?！?/br>
    一套下來，一氣呵成。秦煥再抬頭眸色還是那般清亮。樓道里驟然爆發(fā)出一陣掌聲，有人將視頻錄下傳到了網(wǎng)上，乖巧懂事的學霸博得了一干家長們的一致好評，盡管沒有深入了解過秦煥，但這番肺腑之間任哪位家長聽去，都是唏噓不已內(nèi)心涌動。

    秦煥護著宋星海離開了，他面色冷靜，步伐從容，甚至不忘記低頭沖小媽露出體貼的微笑，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說出那番話時，他內(nèi)心有多么慷慨激昂，他恨不得用大喇叭對著全世界說，不要傷害我的小媽！

    他恨不得掏心掏肺滔滔不絕將這五年遲來的保護盡數(shù)補上，他腦子里浮現(xiàn)的是一次次小媽悲慘的遭遇，一次次自己的逃避，他終于挺身而出了一回，那種感覺就像是將要溺死的人終于拼盡全力鉆出水面，大口大口呼吸著久違的空氣。

    他整個人為之清冽，為之酣暢淋漓。

    “小煥……”宋星海瞧著兒子微微抿起的唇角，心里想著，或許秦煥已經(jīng)知道最近發(fā)生的事了。

    “沒事的，我剛剛其實能一口氣說半個小時呢?！鼻責ǖ陌矒犸@然和宋星海的擔憂夠不上邊，他開玩笑地說，“平時cao場大講臺上發(fā)表感言練出來的，有一次我來不及背稿子，就站在臺上即興演講了二十分鐘，把大家說的都恨不得拿掃把把我趕下來了?！?/br>
    宋星海聽他說的那么開心，也忍不住笑了笑：“我看到了，班主任發(fā)到群里，表揚了你呢。”

    秦煥撓頭，一臉愁眉苦眼：“我出糗的樣子你都看到了啊，我還想維持一下我?guī)洑怅柟獾男蜗竽??！?/br>
    “哈哈哈，你知道他們都怎么說你嗎？大冰塊臉子?！彼焓帜罅四髢鹤颖”〉哪樒ぃr候的　嬰兒肥早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刀削般的棱角分明。他的寶貝真的長大了。

    “可我對你很活潑。把一輩子的活潑讓你看見?！睂嬍议T虛掩著，秦煥一個拐身將人帶進去，籃球隊的室友瞧見秦煥回來，便熱情的打招呼。

    宋星海在瞧見對方的一刻，刷的紅臉，他想到自己趁這位小朋友不在，和養(yǎng)子在雙人寢室做了十分yin蕩的事。

    “這是我小媽?！鼻責ê唵蔚亟榻B一下，便拉開凳子讓宋星海坐。被空調(diào)吹冷的凳子隔著薄薄的內(nèi)褲狠狠凍了一下宋星海的小肥逼，讓他忍不住在凳面上彈了彈。

    秦煥注意到了對方局促的小動作，便低垂眉眼順著小媽羞紅的臉頰望下去。

    “小媽你不會害羞了吧？”秦煥壞心眼地說。

    宋星海抬眸，迎上養(yǎng)子意有所指的眼神，僅有兩人懂的曖昧彼此糾纏不休。

    “怎么會，我可是成年人，要羞也是未成年人羞?！彼涡呛e過頭，瞧著秦煥將桌子上的照片珍惜地用牛皮紙包起來，放進盒子里。一邊的季揚摸不著頭腦地說：“羞什么？為什么要害羞？”

    秦煥道：“我小媽怕生。”

    季揚：“噢……阿姨沒事，我和小煥很熟的，他經(jīng)常跟我提起你呢?！本秃蛡€媽寶男一樣。

    算了，有這么好看的mama，擱誰誰不媽寶。

    季揚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讓母子二人心里更是酥癢，秦煥突然說：“小媽，你上床幫我拆被套床單吧，不過你得小心點，我的床之前不知道怎么著，突然很晃，稍微一動彈就嘎吱響?！?/br>
    宋星海聞言立刻羞憤瞪他，養(yǎng)子揚起眉梢得意洋洋地沖他調(diào)情。意思是上次干得太用力，把他的床都給搖壞了。

    季揚在一邊補刀：“就是，突然就壞了，質(zhì)量真差。”

    宋星海惱羞成怒，上床之前狠狠擰了一把秦煥的腰：“讓你臭小子睡覺不老實，多少張床都要被你搖壞！”

    秦煥大呼冤枉，季揚嘿嘿補嘴：“小煥平時睡覺蠻安穩(wěn)的，但是嘛，有時候壓力大了……咳咳咳咳！”

    秦煥遞給對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嚇得可憐室友閉嘴偷笑，他冷哼：“季揚你閉嘴，朝我小媽胡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