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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強(qiáng)取豪奪來的夫君在線閱讀 - Chapter 17

Chapter 17

    值宿的小二隔著門一條縫隙回道:“客官,咱們店整個被包下來了,你們還是另外地方住吧。”

    “什么?!”

    一道聲音怒不可遏,說就要破門而入,突然他身后的黑袍中伸出一只手拉了他一把:“謝二,退后?!?/br>
    之前瞪著小二的那人退后,那黑袍之人揭下遮蓋著面上的衣物:“小哥你也知道,這附近沒什么可以歇腳的地方,我們住一晚就走,讓我們有個停腳的地方就行,錢不是問題?!?/br>
    小二何嘗不知道:“那我去問問我們掌柜?!?/br>
    那黑袍人說了句感謝,謝二抱著一把劍,沒過多就那小二就利落地打開了門,把一行人放了進(jìn)來,總共五人,他把人往樓上帶著走:“只有兩間房了,明日就得離開,你們也知道如今從陽亂得很,諸位斗法也離我們客棧遠(yuǎn)一些,這世道做生意不容易?!?/br>
    只聽完小二說完,那黑袍下發(fā)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聲。

    小二把手里的燭光擱置在一邊,接著用鑰匙打開房門,重新握住那燭火,才看清那黑袍下的人長得實(shí)屬俊朗,眉目間的貴氣掩藏不住,上一次他見著如此驚艷的人物還是包下整間客棧的那行人中。

    “謝二?!?/br>
    只見他說完,那剛才兇神惡煞的男子從腰上拿了錢袋就扔在他懷里,他愣愣接住,忽然他們掌柜的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小二沒說話,突然他們掌柜的就讓他早些回去休息。

    小二下樓的時候,突然福至心靈往回看了一眼,,就看見他們掌柜的跪在那黑袍男子面前。

    第二日,蕭鑒用過早點(diǎn),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了易云,她朝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

    蕭鑒盯著她:“公主在故國還睡得安穩(wěn)吧。”

    “安穩(wěn),”易云想了想,淡然加上一句,“小奴公子呢?應(yīng)當(dāng)也睡得不錯吧,公子步步為營,事事算計,真是不錯,易云很是佩服。”

    蕭鑒覺得這話刺痛了自己,空張了張口,一言不發(fā)就先一步下樓,就看見了不遠(yuǎn)處一行對他們來說陌生面孔的人,他用一種冷漠的眼神擦過他們往外走。

    謝二也看見了蕭鑒,很刻意很牽強(qiáng)地低下頭,卻是低聲道:“王爺,蕭四這個眼睛在頭頂上的狗東西。”

    李宜淡淡道:“你還不了解他嗎?也就尤蚩那個眼瞎的王看得上他,卻不知道他就是一條養(yǎng)不熟的毒蛇?!?/br>
    他抬眼,易云正好也下樓,李宜朝她露出一個賞心悅目的笑。

    阮留騎在馬上,朝著眾人道:“我們此行是跟鮮大人會和,從陽被韃子占領(lǐng),他們四處燒殺搶掠,誰都不要脫離開隊伍,否則后果自負(fù)?!?/br>
    板車早就被棄了,鮮于卓不得不也上了一匹馬,他和蕭鑒并肩走,正要問些什么,打前頭跑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子抱著一個孩子,赤著腳,身后跟著幾個要打要?dú)⒌捻^子,他們嘴里叫喊著,那女子往他們來的方向而來。

    他們嘴里喊著韃子話,一人拿著一道鞭,團(tuán)團(tuán)把那女子圍住,就堪堪停住在他們面前,那抱著嬰孩的女子背對著他們,顫抖著低下頭,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自己的結(jié)局,用一種凄厲又悲愴的求饒聲讓那些韃子放過孩子。

    那幾個韃子七嘴八舌地叫嚷,似乎在商量著下刀的地方,易云掀開簾子,看著阮留壓抑地道:“救救她?!?/br>
    阮留聽見了,一時間卻沒有動,他們不該招惹這些是非的,他開口道:“繼續(xù)往前走?!?/br>
    易云閉了閉眼睛,她仿佛第一次感受到了切膚之痛,她清醒地看著她的子民像畜生一樣被對待,活生生的,就在她面前。

    侍女似乎也受不了這一切,握著她的手,哽咽著道:“公主……”

    直到出了城外不久,阮留卻看見蕭鑒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還有那個易云身邊的侍從和幾名皇城司的兄弟往回走。

    “大人……”

    身邊的副手提醒他,阮留轉(zhuǎn)頭:“隨他們?nèi)グ桑o他們留個信,咱們走?!?/br>
    那女子很瘦,聲音也是沙啞的,抱著懷中的襁褓背后都在流血,卻不曾松開,蕭鑒和幾名皇城司的人拿著劍刨開了一個坑。

    天上突然落雨了,沒一點(diǎn)征兆,蕭鑒把劍扔在一邊,蹲在那女子面前,手指抓上了襁褓的一角:“你的孩子已經(jīng)死了,讓他入土為安吧。”

    那女子狼狽又悲愴地顫抖著肩膀。

    蕭鑒面上還有血,讓他面容看上去冷漠蒼白,那是他割開一個韃子的喉嚨濺上的,那女子被韃子拖拽,蕭鑒救下她時,掀開襁褓,才發(fā)現(xiàn)孩子早已經(jīng)落氣。

    他們埋了那女人的孩子,努哈帶著那女子,將外袍脫下來裹住她。

    他們連夜趕上了隊伍,蕭鑒在溪邊洗掉身上的血跡,轉(zhuǎn)身的時候,就看看努哈站在不遠(yuǎn)處,用一種好奇的目光看著他。

    他沒有惡意,蕭鑒知道,不過他還是皺眉開口道:“你看什么?”

    努哈將手里的傷藥扔給他,他承受他以前瞧不上面前這人,正常男人怎么能給人當(dāng)男寵,第一次見面那高傲的樣子,他至今難忘。

    “公主給你的,你是個好人。”

    蕭鑒聽到這話,面上閃過一抹不自然,他從努哈身邊擦身經(jīng)過,語調(diào)陰陽怪氣:“誰是好人。”

    夜里,蕭鑒頭枕著手臂,怎么都睡不著,他起身定定地看著自己手中的紅色發(fā)繩,突然不遠(yuǎn)處一道青灰色的暗影打發(fā)出一道聲音。

    “你也睡不著啊?!?/br>
    龐蘊(yùn)被嚇了一跳,目光看著鮮于卓變得凌厲起來。

    “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也睡不著。”他說,聲音帶著求饒。

    鮮于卓瞧了他半晌:“怎么……你這樣子該不會是想遠(yuǎn)在王都的王上吧。”

    他說話有些怯,但蕭鑒沒反駁,鮮于卓就來勁了:“我那天是胡言亂語,你原諒我好吧,其實(shí)我真覺得你跟王上才是天生一對?!?/br>
    蕭鑒愣了一下,一個清冷的眼神甩過去,意思是讓鮮于卓說下去。

    “王上就不是個凡人啊,”鮮于卓身影在月光下影影綽綽,“你聽說關(guān)于我們王上的傳說吧,還是幾個月的嬰孩的時候,狼群環(huán)伺,卻畏懼不敢上前,簡直神了……”

    “他是個人,不是神,”蕭鑒打斷他,龐蘊(yùn)告訴過他,狼群不敢上前只是因為長公主在他的襁褓中放入了狼最討厭的草汁,所以狼群才沒吃他。

    他會流血,會受傷。

    鮮于卓搖了搖頭,對他笑起來,目光遙遙:“你沒見過我們王上最輝煌的時候?!?/br>
    說完,鮮于卓突然嗤笑一聲,回頭看他:“但卻因為一個人毀了?!?/br>
    蕭鑒抓著手里的紅繩,緊緊地捏著。

    龐蘊(yùn)邁進(jìn)雨簾,身后宮人連忙撐著傘緊緊跟在他身后,因為慌亂還是什么,往回抽了一下,雨水澆了幾滴在他臉上,宮人把傘抓得更緊,忍不住想要惶惶跪地。

    龐蘊(yùn)卻只是用手指擦去眼前的雨水,白玉宮在不遠(yuǎn)處,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不過是座荒蕪的野地,門口橫七豎八倒著許多巨大碎石,木柱。

    坍塌之此,卻沒被人擅自搬運(yùn)拿去蓋屋,可見旁人對這里多敬而遠(yuǎn)之。

    “你當(dāng)真不知道更多內(nèi)情了嗎?”

    尚戚歌打量在眼前的廢墟,眼里的神情絲毫不作假,若是蕭鑒在此,必定會認(rèn)出上次他在佛禪寺廟見過這人,他雙手合十:“王上托付給我的只有小公主,其他一字都未曾告訴貧僧?!?/br>
    龐蘊(yùn)看著滿地的碎石,朝著身后人道:“去長公主府。”

    公主府的宮人惶恐地將人往里帶,她想要讓去給駙馬傳信,脖子上卻被架了一把刀:“王上只是來跟公主確認(rèn)一些事,管好你的嘴巴?!?/br>
    龐蘊(yùn)看著不遠(yuǎn)處的正在梳妝的璧孚,她身邊梳妝的宮人朝著他行了個禮,龐蘊(yùn)抬手示意她們出去。

    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龐蘊(yùn)盯著粗壯的房梁,突然開口道:“我有時候?qū)嵲诓恢滥瞄L姐你該怎么辦才好。”

    璧孚自己拿起描眉的筆,手下很輕,卻看見了鏡中自己趴伏在眼角的細(xì)紋,柔柔地露出一個微笑:“王上最近動靜弄得那樣大,嚇到我了?!?/br>
    龐蘊(yùn)看著她的背影,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謬姲……我不知道她是……”

    璧孚老半天,才叫了他一聲:“阿蘊(yùn),那是你的孩子,和燕國那個人的孩子。”

    龐蘊(yùn)局促地抿著唇,囁嚅著:“我真是為了他不想活了?!?/br>
    璧孚面色難堪:“你被他傷得那樣深,我心疼你,所以給你服了冬白散?!?/br>
    龐蘊(yùn)發(fā)著懵,他死死盯著璧孚:“那你為何從不讓我單獨(dú)見謬姲?!?/br>
    璧孚理了理裙子站起來:“因為我不想讓你想起關(guān)于那個蕭鑒的任何事,他就是你命中的劫數(shù),是他讓我尤蚩氣運(yùn)如此,他就是該死!”

    龐蘊(yùn)聽著璧孚口中的話,腦中像有無數(shù)根針在扎,細(xì)細(xì)密密的,疼得他暈眩,他垂著頸,伸手扶住案臺。

    璧孚見到他的異常,緊張地問他如何,龐蘊(yùn)盡量表現(xiàn)得自然,推開璧孚,忍著頭疼離開了。

    “我想把丟掉的一切都想起來?!?/br>
    龐蘊(yùn)抱著懷中安睡的謬姲,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臉,眉眼里全是溫柔,他不抬頭,這是命令。

    尚戚歌:“王上,慎重?!?/br>
    龐蘊(yùn)抬頭看向他:“你知道我給那個人取名叫小奴,可為什么我從來沒這樣叫過他嗎?”

    尚戚歌小心地問:“為什么?”

    “因為我知道他就是蕭鑒,卻也不知道是他賤,還是我更賤?!?/br>
    明明在跑馬場蕭鑒看他一眼,龐蘊(yùn)就受不了了。

    “我要去從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