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王子與玫瑰花(中15)
大學(xué)的時候謝隨歌和傅宴安兩人去過很多大型游樂場。那時兩人都喜歡追求驚險刺激,將過山車,大擺錘那些刺激的項目玩了一遍又一遍。而現(xiàn)在時隔多年,他們拉著小孩子的手再次踏入這個地方,又是另一種新奇的感受。 圓圓在進(jìn)去之后就說想坐旋轉(zhuǎn)木馬,向來寵愛女兒的傅宴安自然答應(yīng),謝隨歌沒有上去,站在圍欄那里給他們拍照。 他看著縱使在周末也習(xí)慣性地穿著休閑西裝,在旋轉(zhuǎn)起伏的彩繪大馬上把女兒牢牢護(hù)在懷里的傅宴安,想男生現(xiàn)在真是和傅朔越來越像了。 曾經(jīng)天真受寵的小王子終于長大了,也成為了可以獨(dú)當(dāng)一面的國王。 傅宴安領(lǐng)著圓圓玩了幾個項目,問女兒要不要休息會兒。圓圓越玩越有勁,搖搖腦袋,興奮說要去鬼屋。 她還記得自己被爸爸和叔叔合伙整蠱的仇,她要證明自己才不怕鬼。 傅宴安失笑,說要是再被嚇哭爸爸可不哄,被女兒拿剛買的玩具小錘子羞惱地砸了一下腿。 檢完票后,傅宴安拉著瑟瑟發(fā)抖的女兒的手正準(zhǔn)備進(jìn)去,發(fā)現(xiàn)跟在他們后面的謝隨歌看起來居然看起來也有幾分猶豫。 “怎么了,難道你現(xiàn)在也害怕鬼了?”傅宴安開玩笑問。 男人以前膽子比天大,看再恐怖的鬼片眼睛都不會眨,去墓地都敢直接吃祭品,傅宴安真不相信他現(xiàn)在竟然也會怕鬼。 “怎么可能。”果然謝隨歌這樣回答,大步走到他旁邊,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安安等會兒不要嚇得往我懷里鉆就行了。” “……” 男人身上玫瑰的甜香驀得朝他襲來,溫?zé)岬耐孪豆蛦∧新暵舆^他的耳畔,傅宴安的耳尖隱隱有些發(fā)燙。 但實(shí)際上謝隨歌還真有些悚,倒不是怕鬼,而是因為自從在暗無天日的洞窟摔過后,他就患上了恐黑癥,在黑暗的環(huán)境下有時甚至?xí)粑o張。 幸好這種地方為了渲染恐怖氣氛,通常會在各處特意擺置些顏色陰森森的小彩燈,也不至于完全黑暗,這反而讓謝隨歌安心了一些。 身旁父女倆時不時就會被嚇得驚叫一聲,謝隨歌還很淡定,甚至有心思去跟會突然從頭頂或腳下冒出來的骷髏手打招呼。 但在走過“奈何橋”時,情況開始不對。 “奈何橋”可以說是鬼屋最平淡的一個地方,是條架設(shè)在滿是人骨的“忘川河”上的長橋。橋面大概一個人寬,但很平坦,還有欄桿保護(hù),連圓圓都敢自己噔噔噔在上面跑來跑去,但謝隨歌就是不敢走上去。 因為這里……實(shí)在跟那個地下洞窟太像了。 冰冷的石道,陰冷的空氣,潺潺的流水聲,還有頭頂幾道慘白暗淡的燈線,像極了他閉眼前看到的隊友從上方驚慌投照過來的手電筒。 心里的陰影是最難克服的,謝隨歌咬了咬牙,還是扶著欄桿走了上去。他走得很慢,額頭,手心都沁出了冷汗,每一步仿若踩在刀尖上,他想到那時自己摔下來時身體感受到的劇痛,那種胸肺都要被震裂的痛苦,呼吸越來越急促,竟然腿一軟倒在地上。 傅宴安在黑暗里也看不清楚,只聽到女兒一下撒歡跑出去老遠(yuǎn),喊道:“圓圓,你慢點(diǎn)!爸爸追不上了!”他正想跟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一直走在他身后的謝隨歌好像沒了動靜。 傅宴安轉(zhuǎn)回頭,也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有耳邊不停地傳來各種鬼哭狼嚎的聲音。 “謝隨歌?”傅宴朝后問,“你走到哪里了?” “就在你后面,馬上跟上?!彼犚娔腥撕Φ穆曇簦澳阆热フ覉A圓吧。” “……好?!?/br> 傅宴安往前繼續(xù)走了幾步,還是感覺不對勁,又回過身問。 “謝隨歌,你的聲音為什么在顫抖?”傅宴安打開手機(jī)里手電筒,照亮了路。 他看到還站在橋邊緣的謝隨歌。 男人剛扶著欄桿從地面爬起來,手掌緊緊抓著欄桿,正艱難硬撐著身子繼續(xù)往前緩慢走。 謝隨歌也看見他那邊的光亮,愣了一下。 “你在害怕嗎?”傅宴安看著影影綽綽的男人問。 “……這些不都是假的,我怎么會怕。你快去找圓圓吧,過完這兒,一會兒她該被其他東西嚇到了。” “……” “……別用燈照我了,”謝隨歌的嗓音發(fā)緊,頭皮發(fā)麻道,“我討厭這些白光束?!?/br> 最終,傅宴安嘆了口氣。 他關(guān)閉手機(jī),邁開步朝謝隨歌走過去:“圓圓怕了就會自己跑回來的?!?/br> 你不會。 明明平時那么會撒嬌,為什么總在自己真正膽怯受傷的時刻硬撐著。他早該發(fā)現(xiàn)的。 黑暗中,他的手覆上謝隨歌的手背:“我有點(diǎn)怕,和我一起走吧?!?/br> 許多年過去了,男生的手掌依舊那樣修長溫暖,像個小太陽一樣主動向他傳送過來熱意。謝隨歌的手心此時已經(jīng)滿是冷汗,又濕又涼,他下意識往后縮了一下,又被傅宴安反手攥住手心。兩人肌膚相貼,十指交叉,握得更緊。 “沒事?!备笛绨驳?,“是我回來了?!?/br> 謝隨歌茫然眨了一下眼,恍惚道:“哦……” 即使對面的人回應(yīng)還是如此模糊冷淡,傅宴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會懷疑了。他笑了笑,牽住謝隨歌的手:“往前走吧,圓圓還在前面等著我們。” “……” 謝隨歌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嗯?!?/br> 兩人拉著手走過長長的橋,圓圓果然等在那端橋頭,朝他們軟軟喊:“爸爸,叔叔,快點(diǎn)呀!” 傅宴安笑著問:“怎么跑得那么快,嗯?都不等爸爸和叔叔?!?/br> “我第一個到,比爸爸和叔叔厲害!”圓圓驕傲道。 “是,圓圓最厲害了?!备笛绨残χ┥砟罅四笈畠旱男∧樀?。 謝隨歌站在傅宴安身后,他的右手還被男生緊緊牽著,背過去用左手快速地摸了摸guntang的臉頰。在父女倆笑鬧著對話時,用手指擋住唇,也低低偷笑了一聲。 出去后,為了獎勵圓圓在鬼屋的勇敢表現(xiàn),傅宴安給圓圓買了個小兔子耳朵的毛絨頭箍。 “謝隨歌,你的?!备笛绨步o謝隨歌也買了一個,是尖尖的火紅色狐貍耳朵,和男人今天穿得鮮艷的橘色粗針織毛開衫很搭。 “爸爸呢?”圓圓問。 傅宴安往腦袋上放了個黑灰色的狼耳朵,朝女兒舉著爪子嗷了一聲:“嗷嗚!爸爸當(dāng)然是大灰狼!” 圓圓咯咯笑了起來。 謝隨歌在旁邊對著手機(jī)調(diào)整自己頭上的毛絨發(fā)箍,臭美地扒拉著頭發(fā),對男生此舉發(fā)出評價:“更像小狗。” ———— 游樂場之旅結(jié)束后,謝隨歌和傅宴安在微信上的交流頻繁了一點(diǎn),不過基本話題還是圍繞著圓圓展開。兩人都不敢太過越界。 一天,有人按響謝隨歌住的房間門鈴,謝隨歌還以為是客房服務(wù),便過去直接打開門,道:“今天不用打掃……”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外面的人劈頭蓋臉地往臉上扇了一耳光。 那人的手勁還特別大,謝隨歌側(cè)臉疼痛發(fā)燙,耳朵都嗡嗡響起來,一時間腦子有些發(fā)懵。 “賤貨,就是你不要臉亂勾引別人老公,破壞別人家庭?” 似曾相識的話語。 謝隨歌抬頭看,面前是個長得五大三粗的男人,后面還跟了兩三個身材同樣魁梧的男人。 “額……” 謝隨歌大概反應(yīng)過來是怎么一回事了。這應(yīng)該是喬依洋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找來的人。 為首的那人看清他的臉,也愣了一下,忍不住罵道:“媽的,長得就是張sao婊子的臉,難怪傅宴安那小子最近鐵了心鬧離婚。” 他一把掐住還愣在原地的謝隨歌的脖子,粗暴把男人推進(jìn)屋里,對身后的人吩咐道:“把門關(guān)上,今天怎么都要好好教訓(xùn)這sao貨一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