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王子與玫瑰花(中5)
傅宴安陪喬依洋和他爸媽在南海呆了一周,關系并沒有如他們所愿好轉,反而因為有次他實在沒忍住,跟喬依洋的爸媽吵了幾句,更加惡化了。 喬依洋每天都夾在他和父母之間調(diào)節(jié)氣氛,傅宴安知道他努力了,但很顯然,效果并不理想。 喬依洋累,他也很累。 他來這里度假是想和喬子好好過浪漫的二人世界的,不是為了整天跟男人爸媽攪和在一起為說不清的事堵心悶氣。 最后傅宴安忍無可忍地讓喬依洋先解決他爸媽的思想問題,自己買票飛回了家。 他把行李放到家里后,回了趟別墅,卻被告知謝隨歌已經(jīng)不住在這里了。 唯一留下負責看門和打掃衛(wèi)生的保姆對他道:“謝先生讓我轉告您說:‘對不起,他違約了’?!?/br> 傅宴安抱著剛買回來的小白貓愣在原地。 這是什么意思? 謝隨歌為什么會突然向他道歉?他違什么約了? “他去哪了?就只說了這一句話?”傅宴安內(nèi)心升起巨大的惶恐不安,他心臟急速跳動,失態(tài)地抓著保姆大聲追問。 “是的……”保姆看著他的模樣,有些害怕道,“謝先生上周雇我來這里,交代完這些事后就提著行李箱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他說如果您來了,就讓我以后跟您對接?!?/br> 傅宴安臉龐都因為激烈的情緒漲起了血色,他把懷里的小貓放在地上,沖進樓上男人常住的房間。 他爸爸走后,謝隨歌就讓傭人在別墅另收拾出一間客房住,說是自己的屋子。 現(xiàn)在這間屋除了必要的家具外空空如也,男人留下的東西也已經(jīng)全被保姆打掃干凈,沒留下一絲痕跡,整個屋子就像從來沒人住過的客房一樣。 “謝隨歌!”傅宴安此時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暴躁把椅子一腳踹到地上,“你他媽的!” 謝隨歌走了。 男人撇下他走了。 所以平時低個頭都難如天的男人才對他說“對不起”。 他怎么這么對他!??! 傅宴安跑下樓,對保姆喊道:“先幫我照顧一下小貓!”而后就像個炮彈一樣沖出門,跳上車。 對,謝隨歌去哪兒,周向遠一定知道。 傅宴安開車疾馳到周向遠的小餐館,沖進后廚抓住正在洗菜的周向遠問:“周向遠,謝隨歌去哪了?你們前幾天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周向遠似乎早就預料到他會過來,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淡淡道:“他出去旅游散心了。” “他什么時候回來?”傅宴安跑得臉紅脖子粗,手扶著膝蓋大口喘氣,問,“那他為什么把他在別墅的所有東西都帶走了?” “我不知道。可能過兩年就回來了,也可能永遠不回來了。” 傅宴安僵硬地抬起頭,看著周向遠表情匱乏的臉:“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敝芟蜻h微微皺起眉,“我以前以為你能一直和他……和他一起過下去……” “……” 傅宴安呆愣地和男人對視。 他明顯感覺到周向遠對自己的態(tài)度也變了。 其實早就能察覺出來的。 在他把感冒的謝隨歌留在小餐館時,在他到醫(yī)院跟病懨懨的謝隨歌吵嘴時,在他熟練地把安慰謝隨歌的業(yè)務轉接給男人時,周向遠的態(tài)度一直在變。 那是因為他不是他的好友,他是謝隨歌的好友。 “他憑什么這么做?”傅宴安以為自己不會再為男人哭了,可現(xiàn)在他的眼眶控制不住地涌出淚水,他痛苦地質問,“他憑什么這么做!他明明答應過我的!??!” 他答應他,永遠都不會離開他。 他答應他,只要他想要的,只要他有的,他都會送給他。 “他到底講不講理啊……”傅宴安捂著臉,哽咽道,“做不到的事,為什么還要答應?” “可能他也沒想到他會變吧?!?/br> 說實話,周向遠也沒想到謝隨歌會陷這么深。他認識的謝隨歌,什么惡心恐怖的東西都不怕,只怕情感。 對謝隨歌來說,有了愛,就有了弱點。 他愛自己mama,就沒勇氣幫mama解脫,愛自己,就沒辦法保持冷靜地出賣身體賺錢,愛他,他們就再無法從這種痛苦狀態(tài)逃離出來。 他也以為謝隨歌不會愛上任何人。 可是他對傅宴安…… 周向遠不知道。 但如果是以前的謝隨歌,即使看到男生自己找一堆人亂交,男人估計都怡然自得在旁邊吃著爆米花近距離觀看,或者興致勃勃地也親身加入。 他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只自然老死的小貓傷心。他連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人是會變的。 傅宴安變了。 謝隨歌也變了。 但作為謝隨歌的朋友,周向遠沒辦法不偏袒男人。 他拍了拍傅宴安的肩膀,輕聲道:“回家吧,回你的家。你現(xiàn)在沒了他也能過?!?/br> 傅宴安眼睛紅通通地看向周向遠,沙啞問:“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敝芟蜻h無奈道,“他做事可從來沒在乎過我的感受。” 傅宴安失魂落魄地回了他和喬依洋的家。 隔天,喬依洋也從南?;貋砹?。 男人明顯很不高興,埋怨他不顧大家,不給爸媽面子。 傅宴安心情正糟糕,又被數(shù)落一頓,煩躁地回道:“那是你爸媽,又不是我爸媽。” 喬依洋臉色發(fā)白地站在原地,眼睛睜得大大的,似乎被他的冷漠震惶:“安仔,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們已經(jīng)結婚了啊,難道不都是我們親人啊?!?/br> 男人總是向他傾訴自己家里的糟心事,一次兩次傅宴安還覺得喬依洋真可憐,同情地安慰他??涩F(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六七年,傅宴安早就聽煩了。每次都是那么些小事,不去想著怎么處理,總跟他說有什么用,他們家的事又不讓他插手。 爸爸和謝隨歌就從來不會…… 傅宴安想到這兩個人,心口那里又開始痛。他暫停繼續(xù)往下想,難受地蹙了蹙眉,拿被子蓋住自己,悶悶道:“喬子,我身體不舒服,想休息?!?/br> “又發(fā)燒了嗎?”喬依洋在這方面還是細心的,立馬過來摸了摸他額頭,“不燙,是肚子疼嗎?” 傅宴安是這幾天哭得頭疼,但他沒說出來,只含糊地唔了一聲。 “寶貝先喝點水?!眴桃姥蠼o他倒了杯熱水,端到他身旁的床頭柜上,然后快步走向外面,“我去給你裝熱水袋?!?/br> 聽著男人為他忙亂的焦急腳步聲,傅宴安的心臟泛起一陣酸澀,莫名難受地落下淚。 他的心里很亂,他不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