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臉頰,還是唇
到吃晚餐的時候,怕別人看出什么異樣,傅晏安出去前還專門換了條稍微長點的褲子,遮住大腿上被磨紅的痕跡。 結(jié)果下去后,就只有謝隨歌坐在餐桌那兒。 男人今天看上去好像心情特別好的模樣,被他小氣吧啦端走了蛋糕也沒生氣,熱情地招呼他和喬依洋:“下來吃飯了啊?!?/br> “我爸爸呢?”傅晏安沒見到自己爸爸的身影,“怎么就你在這兒?” “你爸爸最近可忙啦,要趕緊把事情辦完,下周帶你去海島玩呢?!敝x隨歌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男生,“我也去?!?/br> 傅晏安:“……!!” 好煩! “哎,你們不是說明天想去電玩城嗎,我剛好也想到那里的商場買衣服,我們一起吧。”謝隨歌笑著說,也不管兩個男生同不同意,“那我明天八點叫你們。” 誰他媽早上八點起床去電玩城??!神經(jīng)病! 傅晏安想罵他,又沒膽。 謝隨歌說完就哼著歌走了,留下敢怒不敢言的倆小孩。 喬依洋也很無奈,但畢竟是男生的家庭,他不好多說什么:“安仔……” “靠!”傅晏安握著刀叉狠狠地剌面包發(fā)泄自己心中的怒氣。 什么狗男人,和爸爸到海島玩他要去,和男朋友約會他也要去,傅晏安快被謝隨歌氣死了。 這頓飯傅晏安吃的食不知味,想到明天又他媽可能和謝隨歌呆在一起,他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用完晚餐傅晏安拉著喬依洋到放映廳打了一會兒電動,就開始不停地打呵欠。他昨天在喬依洋家沒怎么睡好,起得早,又玩鬧了一天,很快就疲乏了。 喬依洋看他的樣子,說道:“困了就睡吧,明天你……叔叔不是還要來叫我們出去嗎?” 傅晏安跟喬依洋在一起時間久了也被他傳染了,變得黏糊糊的,手臂掛著喬依洋的脖子,讓男生半背著自己進房間,邊恨恨地跟男生咬耳朵偷偷罵謝隨歌:“你現(xiàn)在知道他有多可惡了吧,他肯定看出來了!不想我們好好玩才那樣故意說的!” 喬依洋點頭,順著他道:“真可惡!” 傅晏安又跟男生憤憤不平地說了半天謝隨歌的小話,才到浴室去洗澡。 喬依洋趁這段時間逛了一圈男生的臥室。 傅晏安的房間跟那種電視劇里老派別墅的裝修風格很像,大部分都是古典的實木家具,看得出男生應該是從小在這里長大,雖然打掃的很干凈,但處處都有生活留下的痕跡。 淡黃色的墻面有傅晏安小時候用蠟筆胡亂畫的涂鴉,寬大的書桌上有男生拿小刀刻下歪歪扭扭的字,寫著“要快點長高,超過爸爸”,書架旁的真皮沙發(fā)也有點凹陷磨損了,下面墊了一張十分厚重柔軟的寬大地毯。 除此之外,屋里也有一些稀奇古怪不倫不類的現(xiàn)代風格的擺設,最矚目的就是那個放手辦的透明玻璃柜,喬依洋看見自己曾經(jīng)送男生的小汽車模型就擺在中間,笑了出來。 傅晏安擦著頭發(fā)從浴室里走出來,看見喬依洋正盯著自己的寶貝展柜傻笑,得意道:“漂亮吧,這可是我專門定制的!” 喬依洋忍著笑道:“很棒,很漂亮?!?/br> “哎,我屋是不是很老氣,我特別想把這里重新裝修了,但爸爸不讓,說可以給我買新的,但這里要留下來。”傅晏安說道,“留就留吧,其實住著也是蠻舒服的。” 傅晏安扯著喬依洋到那個真皮沙發(fā)那兒,說:“我小時候可愛在這上面蹦了,結(jié)果有次把額頭給摔了,在醫(yī)院住了好幾天?!?/br> 喬依洋想象著男生小時候淘氣的模樣,說道:“幸好沒出什么大事?!?/br> “嗯,那次后我爸就給我鋪了軟墊和地毯,跌下來也不疼?!备店贪舶粗鴨桃姥蟮募?,踩上沙發(fā)又蹦了幾下,“哈哈,小時候當蹦蹦床玩,現(xiàn)在重了,一跳就響?!?/br> 喬依洋笑著接住他:“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多大了?!?/br> 傅晏安故意壓他,把他絆倒在地,抱住男生在地毯上滾了幾圈。 喬依洋也沖完澡后,兩人躺在床上,今天終于寬敞了,傅晏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感慨道:“還是家里舒服?!?/br> 喬依洋給了他一拳:“住我家一晚委屈死你?!?/br> “不是,主要太擠了嘛?!备店贪埠狼槿f丈道,“喬子,你來我家住吧,咱倆天天睡大床,吃大餐?!?/br> “我可不要?!眴桃姥笮χf,“聽著我像是被你包了的小白臉?!?/br> “嗯……你確實還挺有當小白臉的潛質(zhì)。”說完后傅晏安又挨了一拳。 因為明天得早起,兩人又沒羞沒臊地鬧了會兒就睡了。 半夜的時候喬依洋起夜,怕吵醒男生就沒開燈,拿手機照著上了個廁所,結(jié)果洗完手準備回臥室的時候,聽見門外好像有動靜。 鬼使神差的,喬依洋把手機的屏幕迅速關了。 果然他沒聽錯,傅晏安睡覺時沒有鎖門的習慣,那人很快擰開門進來了。 喬依洋躲在衛(wèi)生間,確定那人沒發(fā)現(xiàn)他在里面后,踮著腳悄悄靠近洗手間的門,透過一道兩指寬的門縫看向外面。 那人進來的時候并沒有關上臥室的門,外面走廊的燈光流瀉進來,可以影影綽綽地看到男人的背影。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深西褲,裁剪良好的服裝將男人身材修飾得很好,肩膀?qū)掗?,雙腿修長。 即使看不見臉,喬依洋也頓時知道了那是誰。 他曾在成年禮上見過的,安仔的爸爸——傅朔。 可他當時見到的傅朔渾身都散發(fā)著作為上位者的冷淡和威嚴,讓人只敢遠遠望著不敢接近,而現(xiàn)在,褪去了昂貴西服的男人,背微微有些彎,安靜地站在睡著的男生床邊。 他應該只是下班了,來看一眼傅晏安。 喬依洋莫名手心有點出汗,對自己說,小時候他爸也會這樣來看他和meimei,這很正常。 可傅朔顯然并不是這樣。 男人站了幾秒后,仿佛確定傅晏安處于熟睡狀態(tài)后,在男生旁邊輕輕坐了下來。 傅晏安貪涼,喜歡把空調(diào)的溫度開得很低,結(jié)果睡著后就經(jīng)常被凍得渾身打顫,縮成一團。 傅朔用遙控器將室內(nèi)的溫度調(diào)高了兩度,而后把被傅晏安踢到肚子那兒的被子扯了扯,遮住男生裸露在外發(fā)涼的身體。 之后他便靜靜地坐在男生的身邊,看著安睡在夢中的兒子。 喬依洋在衛(wèi)生間大氣不敢出,窺視著面前這詭異的場景。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他看見男人微俯下了身子。 在傅朔的臉距離側(cè)身睡覺的傅晏安的臉龐越來越近時,喬依洋的心跳也越來越快,幾乎想叫出聲來喝止。 但他最后還是忍住了。 很窄,極窄,直到接觸,他看見男人的身影和傅晏安的交疊在一起。 隨后傅朔直起腰,從床上起身,幫傅晏安又整理了一下被子,再悄無聲息地走出房間,把門關好。 后面這件事的過程只有短短幾秒,喬依洋卻出了滿背的冷汗。 他狼狽地從衛(wèi)生間里跑出去,看著安然躺在床上的男生。 傅晏安絲毫沒有要醒來的樣子,睡的很香,還咂了咂嘴。 喬依洋心里發(fā)涼,渾身都在顫,在剛才那個角度他并不能看清全貌。 該死,那個男人到底親了安仔哪里。 額頭,臉頰,還是……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