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控制
“小管啊,你臉怎么了?”領(lǐng)導客套地問。 “啊,不小心摔得,沒大事?!惫苡軐擂蔚匦α诵?。 沒事個屁。前幾天被劉小娟突然冒出來的親哥哥莫名其妙打了一拳,除了支付米其林三星餐廳的昂貴餐費外還賠了一筆物品損壞費,一個月工資都搭進去了,說是大出血也不為過。管榆光想到那男人就氣得牙癢癢,擾了自己好事不說,還成天得跟同事編瞎話解釋臉上的傷,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沒事就好?!鳖I(lǐng)導似乎也沒想多聊這件事,便直接切入正題:“我這次找你來,主要是有點事想跟你談?wù)?。你們部門這個月業(yè)績又沒達標,你要好好動員手底下的人啊。你看看小周他們那個小組,別人一個組都能抵得上你這一個部門一大半的營業(yè)額了,再這么下去,公司可養(yǎng)不起你們了?!?/br> 管榆聽著上司的責問,連頭都不敢抬,陪著笑連聲道“是是是”,心里卻在暗罵這個麻煩又多事的領(lǐng)導。 事實上,他的業(yè)務(wù)能力實在不算出眾,能混到今天的位置多半是靠公司資歷和溜須拍馬那一套??晌恢迷礁?,能力的弊端也暴露的越明顯,就像一座大樓沒打好地基,硬是蓋了七八層,只要有點小震動那可就粉身碎骨了。 大廈將傾,管榆憂心忡忡地往辦公室走,心里正琢磨著歪門邪道的辦法能把這個月蒙混過去,腳卻無意在同事的椅子腳上絆了一下。 換做以前,碰到這種程度的踉蹌,人肯定會本能地做出反應(yīng)將重心后移,可是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整個人的平衡感,反應(yīng)能力變得很差,性欲也很難被挑撥起來,跟網(wǎng)上的女人聊sao無論對方發(fā)來什么樣搔首弄姿的照片,落在他眼里就跟人體結(jié)構(gòu)圖似的,半點邪念都沒法產(chǎn)生。 最奇怪的是胸部脹痛難忍,不碰還好,一碰就像按在淤青上似的,痛得眼睛都冒星星,跟剛發(fā)育胸部的女娃娃似的,怪得很。 此時的他身體跟不上大腦的反應(yīng),整個人都往前栽,地面不斷在眼前放大。就在這時,一雙有力的手抵住了他的胸口,他登時痛得大叫出聲,眼睛瞬間蓄滿了淚。 “管經(jīng)理,你沒事吧?” 管榆抬起頭一看,一張年輕帥氣又夾雜著些稚氣的臉正對著自己,滿臉的關(guān)切。接住他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領(lǐng)導嘴里夸獎的“小周”。 小周名叫周浩,是他手下的一個小組長。畢業(yè)進公司僅僅一年時間,業(yè)績就打破了前輩保持的最高紀錄,現(xiàn)在更是帶領(lǐng)整個小組一起開掛,給管榆帶來極大的壓力。 如果是別人,管榆還能給他穿穿小鞋,發(fā)泄一番,可周浩在公司的人緣也非常好,不論男的女的都樂意跟他打交道。當然,這很大一部分歸功于他的長相。 “沒事,謝謝你了?!惫苡芊笱艿馈?/br> “那就好,你剛剛叫得我還以為弄痛你了,嚇了一跳?!敝芎蒲劬σ粡潱橆a兩個酒窩深陷,看起來甚至有些嗲氣。 他湊近管榆耳邊,壓低聲音道:“不過管經(jīng)理的胸部摸起來還真軟啊。鼓鼓的,有點像女孩子。” ?! 這算是玩笑還是性sao擾? 管榆很驚訝平時老好人似的周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之余也忍不住惡心反胃——被一個同性說像女人,這可絕對不是什么褒獎之詞。 回想一下,周浩在公司一年多,從來沒聽說過他有對象,對公司的女孩子也從不逾矩,難道說他喜歡男人? 管榆心口一陣惡寒,看向周浩的眼神充斥著鄙棄,就差沒往對方身上吐口唾沫了。 就在這時,同事間突然一片嘩然,眾人紛紛對著電腦屏幕交頭接耳,神情訝異,時不時朝管榆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有些女孩子則直接驚叫出聲,雙手捂著眼睛不敢再看。 “上班時間,干什么呢?”管榆皺眉道。 他走到一名員工電腦前,在看清楚屏幕上顯示的畫面時,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那是一封群發(fā)的匿名郵件,附件里全部都是自己和不同女人親密曖昧的高清照片,包括那天在高級餐廳被女網(wǎng)紅喂食的畫面。每往下翻一張,管榆的心就更沉一分,直到在最后一張看見自己在公司廁所自慰的無碼照。 有好幾秒的時間管榆的大腦里都是空白的,在反應(yīng)過來這一切都是現(xiàn)實之后,整個人都像脫了力似的緩緩蹲坐在地,目光渙散地盯著空氣緩緩下落的灰塵 這些照片時間跨度很大,至少有半年。也就是說他被人跟蹤偷拍了整整半年,包括那天在衛(wèi)生間聽到的快門聲都不是錯覺。 有人在暗地里籌劃了這一切,為了就是這一刻讓他身敗名裂。 “好渣啊,真看不出來是這種人!” “是啊,平時裝得人五人六的,私下這么亂?!?/br> “他結(jié)婚了吧我記得?” “對啊,我見過他老婆,挺漂亮的??蓱z了,攤上這么個丈夫?!?/br> “這廁所是公司廁所吧,怪不得工作效率這么低,原來上班時間都是去搞這些了,丟人?!?/br> ... 眾人仍在喋喋不休地低聲談?wù)?,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剪刀,一寸一寸剪掉管榆虛偽的外殼,露出骯臟羞恥、鮮為人知的丑陋內(nèi)在。 竊竊私語被電腦驟然的黑屏打斷,周浩拉掉控制電腦的電閘,一路小跑到管榆的身邊,大聲喊道:“幾張圖就把你們注意力全帶偏了?現(xiàn)在是工作時間,而且圖片的真實性還不知道就跟著人云亦云,一點判斷力都沒有嗎?” 被這么一喝,幾個報表都沒保存的倒霉蛋連抗議都不敢,只能閉嘴沉默。 “管經(jīng)理...剛剛上面打電話來,說讓你去一趟?!?/br> 管榆木木地點了點頭,艱難地走出了辦公室,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后周浩眼里那一絲戲謔的笑意。 ------------------------------------- 管榆失業(yè)了。 這封群發(fā)的匿名郵件徹底毀掉了他的事業(yè),甚至飛機照都在同志網(wǎng)上被配上惡心的文案到處亂發(fā)。走在路上哪怕別人投來一個并無惡意的眼神,都能讓他如墜冰窟。 能拍到他在公司的照片,八成就是公司內(nèi)部的人,這么想來和他競爭關(guān)系最大的也就只有周浩一個... 會是他嗎? 算了,事情也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與其思考這種無謂的事情不如好好睡個覺。管榆扯起被子蒙住臉,手機卻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 他猶豫著抓起手機,忐忑地試探道:“喂,請問有什么事嗎?” “聽說你被炒魷魚了?”磁性沉穩(wěn)的聲音單刀直入話題,管榆在第一時間就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劉小娟的哥哥。 “關(guān)你什么事?還有,你怎么知道我號碼的,是不是劉小娟告訴你的?” “問題真多。你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跟著你吃苦的是我meimei,所以和我有關(guān)系。至于我是怎么知道你號碼的,你就不用多關(guān)心了。我打電話是想跟你說我公司正好缺人,問問你要不要來?” “切,你是什么公司?不會是搞電信詐騙的吧,怪不得能查到我號碼?!惫苡軟]好氣道。他搓了搓隱隱作痛的臉頰,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皮膚比以前光滑很多,滑膩膩的。 “你想象力挺豐富的。”男人道:“月薪五萬,職位是總經(jīng)理助理,想干的話明天拿著身份證復(fù)印件和簡歷來公司人事部報道,地址我會發(fā)你手機。” 管榆還想說點什么,那頭就掛了電話,還不過幾秒,短信就來了。 “宋氏傳媒有限公司...” 光是看到這個名字管榆就愣住了——他不止一次在電影的出品界面看過這家公司的logo,而且多半都是大成本電影,不用想也知道這家上市公司有多牛逼。 他本想有骨氣點,可是每個月的房貸、車貸、兩人一狗的吃喝拉撒并不會因為他的失業(yè)而便宜半毛錢,而再去找工作也很難再有之前的待遇。 管榆咬咬牙一拍枕頭,在柔軟的布面留下一個巴掌印——干就干,有錢不賺是傻子。他親meimei在自己手上,還怕他刁難? ------------------------------------- “宋總,您錄用的助理我給您帶到了。小管,以后你就負責總經(jīng)理安排的各項事務(wù)吧?!?/br> 管榆站在門口,整了整領(lǐng)結(jié),昂首闊步走到辦公桌前,笑容滿面的準備開始自我介紹,卻在見到總經(jīng)理的一瞬間呆立在地,打好的腹稿被粉碎了個干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管榆,對吧?” 男人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的筆,好整以暇地望著自己,濃黑的眉毛挑了挑,英俊的面龐上明明白白寫著挑釁。 兩人本就有過節(jié),這樣的態(tài)度讓管榆心里不免窩火,但是現(xiàn)在寄人籬下,他只能硬著頭皮套近乎:“原來是小舅子你啊…”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宋天馳,在上班時間要稱呼我‘宋總’,知道了嗎?” 真會裝逼。管榆心里默默的想,明面上卻點頭哈腰地回答“知道了”。 “去給我泡杯咖啡?!彼翁祚Y命令道。 “好的宋總?!?/br> 茶水間東西很多,甚至還有灶臺,管榆找了半天才在角落的茶包間看到一袋速溶咖啡粉,像是找到寶似的撕開倒進杯子里。泡好剛要端出去,只見他偷偷探出頭往宋天馳的方向看了一眼,確定他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屏幕后立即垂頭往杯子里吐了口口水,還拿勺子攪了攪。 看老子不惡心死你。管榆的嘴角狡黠地揚了揚,隨即快步走了出去。 “宋總,咖啡好了?!?/br> 宋天馳接過咖啡,剛湊近鼻尖就皺起眉頭:“你是不是沖的速溶?” “對啊?!?/br> “那么大個摩卡壺看不見嗎?算了,你自己喝吧?!?/br> “啊……”管榆傻了。 “拿到你工位上慢慢喝,我在忙,等會有事叫你。”宋天馳盯著電腦目不轉(zhuǎn)睛道。 然而管榆在偌大的辦公室環(huán)顧半天 ,也沒找到第二張辦公桌。 “宋總,我的工位在哪里???” 宋天馳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管榆一眼,深邃的雙眸微微瞇起。明明是坐著的姿態(tài),卻仿佛睥睨著對方。 目光轉(zhuǎn)移到管榆身后某處。管榆順著看過去,瞅見墻角邊的地板上鋪了一小塊地毯,甚至還不如自己在家里給查理鋪窩的大。 赤裸裸的羞辱讓管榆變了臉色。他氣結(jié)道:“你挖我過來就是為了故意這么搞我,無不無聊?” “首先,你用的‘挖’字并不準確。挖是將其他公司的在職人員以更好的待遇聘請過來,而你是被前公司開除后,我大發(fā)善心才收留的你;其次,你要是覺得無聊,我還可以加一點料?!薄∷翁祚Y氣定神閑,看管榆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喪家犬 。 “咚”地一聲巨響,管榆一拍桌子,怒道:“我沒時間跟你玩這種文字游戲。我要辭職,就現(xiàn)在!” “你簽的是正式員工的合同,而不是試用期合同。里面寫的很清楚,員工辭職需提前一個月提出申請?!?/br> “我現(xiàn)在就是不想干了,你能拿我怎么樣?” “你可以曠工,因違反公司規(guī)定造成的損失我是有權(quán)起訴要求賠償?shù)?。你放心,打官司我們公司很在行,一定可以讓你賠到傾家蕩產(chǎn)?!?/br> “你!!”管榆氣得臉都紅了,“賠光錢大不了回家種田,還能餓死不成?” “你不會的。”宋天馳看著他氣急敗壞的模樣,心情莫名大好,托著腮悠閑地說:“你這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虛榮。明明是農(nóng)村長大,卻對此諱莫如深,養(yǎng)只狗都要起個做作的外文名,和女人吃飯打腫臉充胖子去不符合消費水平的餐廳,讓你放棄這么多年的奮斗成果回家種田,怕是比登天還難?!?/br> “當然,如果你非要這么做的話,我會把那封郵件的內(nèi)容一張一張打印出來,貼在你們村口告示欄,或者你想要應(yīng)聘的下一家公司...” 管榆眼皮一跳,他像是猜到了什么,顫聲道:“郵件……是你發(fā)的?” 宋天馳既不回答,也不否認,只是帶著淺淺的笑容望著他神情在短短幾秒內(nèi)變幻莫測的臉。 “你他媽的到底要怎么樣?!”管榆的忍耐終于到達了極限。他兩步并作一步?jīng)_到宋天馳面前緊緊揪住他平整的衣領(lǐng),領(lǐng)帶被拉扯到變形,可對方還是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氣得管榆伸手就要打人。 宋天馳輕而易舉接住管榆的拳頭,另一只手按響了桌上的警報鈴,不出二十秒,五六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氣勢洶洶地沖進了辦公室。 管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滋啦滋啦”地電擊聲驟然響起,后腰倏地一陣劇痛,身體當即的抽搐倒地,強烈的麻痹感以腰部為中心不斷朝身體地其他部位延伸。他側(cè)倒在地面,眼前锃亮的鞋尖不斷靠近,最后在自己的下巴輕輕掂了掂。 如此羞辱人的動作讓他火冒三丈,可是身體仍在痙攣的狀態(tài),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你這個脾氣,遲早要吃大虧?!彼翁祚Y嘆了口氣,朝保鏢道:“把電棍留下,你們先出去吧?!?/br> 失去行動力的身體仍在時不時抽動,管榆全部的意識都用來抵抗rou體上的痛苦,以至于嘴巴被塞進某種苦澀的藥片時都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臉頰被死死鉗住,那杯被自己吐了口水、還在裊裊冒著熱氣的咖啡對著自己被迫張開的嘴巴猛烈傾倒,藥片被沖進食道,而一部分guntang的液體嗆進氣管,他痛苦地竭力咳嗽,棕褐色的液體甚至從鼻腔濺出。 宋天馳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地上扭曲翻滾的男人,只見他雙眼浸滿淚水,嘴邊的皮膚被咖啡燙得留下了一片紅印,微厚的嘴唇水光盈盈,白色的襯衫領(lǐng)被深色的液體打濕了大半,看起來好不狼狽。 “你...給我吃了什么...”在經(jīng)歷了一番煎熬后,管榆緩緩恢復(fù)了說話的能力。嘴里的粘膜被燙破了,光是張嘴都疼痛難忍。 “你猜猜看,猜對的話我現(xiàn)在就放你走?!?/br> “你要是毒死我…你也逃不掉……”管榆恨聲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要真要你死,也不會在自己的地盤上干這種事??礃幼幽闶遣虏怀鰜砹恕!彼翁祚Y悠悠道:“你知道雌二醇嗎?” 管榆沒說話。 “我meimei早就知道你出軌了,她一直想著你能回歸家庭,信了網(wǎng)上的胡話,每天在你的飯菜里加了藥。而這種藥會給你補充雌激素。她只知道這會讓你停止在外面拈花惹草,卻不知它會使你喪失生育能力?!彼翁祚Y看著對方慘白的臉 ,接著道:“為了防止你打擊報復(fù),我已經(jīng)把我meimei接回我身邊了,以后吃藥這件事,就由我督促你吧?!?/br> 男人的話像是一記重錘砸在他的心口,呼吸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攫住,半天都說不出一個字。 不...這怎么可能... 難道自己身體上出現(xiàn)的種種異常并不是自己的錯覺嗎?他顧不上宋天馳的目光,默默地將手移至胸部,輕輕按了按。脹痛登時加劇,就連摸起來也真的如周浩說得那般柔軟微鼓... 不會的,不會的! 自己怎么會變成性無能,明明連孩子都還沒來得及要... “你騙人,我不信,我不信!”管榆像是瘋了般搖著頭抗拒著這個殘酷的現(xiàn)實,“劉小娟怎么敢做出這種事?!.” “不信沒關(guān)系,我們試試就知道了。” 管榆眼睜睜地看著宋天馳白皙細長的手指伸向他的腰際,停留在他的褲腰上。他本能地想要推開宋天馳,但看到他另一只手上握住的電棍,身上條件反射的一痛,竟是嚇得再也不敢動了。 那只手靈活地解開了他的皮帶,緩緩?fù)氏滤奈餮b外褲,露出彩色款式都很老舊的三角內(nèi)褲——正如他這個人,表面穿上了名牌西裝,身邊有數(shù)不過來的女伴,還在大城市扎了根買了車買了房,內(nèi)里卻永遠擺脫不了出身帶來的自卑。 “你...你要怎樣?”管榆并著腿,手不自覺地遮住自己的隱私部位緊張道。 宋天馳薄唇微啟,長長的睫毛擋住了他的眼神: “當然是幫你測試測試性功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