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闔家歡樂
楚白玉好些年沒生過病,哪怕病了她也能面不改色地繼續(xù)工作,或許上天懲罰她不夠愛惜身體,這一病她幾乎沒法從床上起來。 她做了一個夢,夢里mama讓她將果籃送給住在森林里的外婆,并叮囑她必須趕在日暮前回來,不然會被大灰狼吃掉哦。她不以為意,她在這里生長了十五年從未看到狼的蹤跡。她一路玩耍,直到太陽漸漸落山她才察覺到一絲反常。這片森林長到仿佛沒有盡頭…… 她加快了腳步,兩排影影綽綽的樹木也無限延伸。她在呼嘯的風中捕捉到口水吞咽的聲音。是狼!她拔腿奔跑,由于恐慌不慎被樹枝絆倒,她下意識回頭,只看到兩只黑黢黢的狼爪向她伸來,殘暴地撕掉外婆為她編織的紅帽,抓起她稚嫩的雙腿張開血盆大口…… 楚白玉驚醒過來,全身被冷汗打濕。又做噩夢了。額頭一熱,誰在用手背探她的體溫?她虛弱地抬起眼皮,她暗戀多年的同桌就坐在她的床頭。 “做噩夢了?”顧恩旭將毛巾擰干,擦拭她面上的薄汗。 楚白玉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敢眨,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不見了。良久,她扯了下嘴皮,“終于……夢見你了。” 顧恩旭伸手撫摸她的臉,輕輕捏住一團rou,用力一掐。楚白玉皺著眉,迷茫地望著他?!巴磫??”他問。 楚白玉點點頭,他松手揉了揉她面頰上淡淡的紅,一字一頓道,“我不是夢。”說完他覺得不解氣,兇惡地補了句,“這要是夢,我早就狠狠揍你一頓了!” “你才舍不得打我。”楚白玉勝券在握。 被狠狠拿捏了。顧恩旭忍不住翹起嘴角,“算你識相?!?/br> 楚白玉用目光一遍遍描繪他的輪廓,她堅決認為這是她的夢,一個異常清晰的夢境,最后她得出結論,“下次還要吃垃圾?!?/br> “完了,燒糊涂了。”顧恩旭撩開她的劉海,用額頭貼了下她的額頭。她感到一陣眩暈,那雙溫和卻比太陽還要耀眼的眼睛深情凝視她,僅一眼,她就迅速升溫,陷入反復無常的高燒。 “怎么又燙了?”顧恩旭納悶,“大白,再睡會兒吧?!?/br> 楚白玉倔強地搖頭,她怕入睡后再也夢不到他了?!拔也焕??!彼竽懙乩☆櫠餍竦氖郑拔乙犓肮适??!?/br> “我不會?!鳖櫠餍裾Z氣惡劣,他一想到嚴斯行可能在床頭為她講睡前故事,他就無法忍受。楚白玉卻笑了起來,“被我抓到把柄了吧,還說自己不是夢,你就是夢。顧恩旭可會講故事了,他在幼兒園就獲得講故事比賽第一名了!” 顧恩旭痛罵堂妹揭他黑歷史,心里倒是舒坦了,大白燒成傻子了還記得他小時候誒,四舍五入他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摳到自己和白玉的糖了! 他藏起喜悅緩緩開口,“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美麗的公主……” “我不要公主,”楚白玉打斷他的話,“我要聽小紅帽的故事?!?/br> 顧恩旭馬上改口,“從前有一位漂亮的小姑娘,她叫小紅帽,小紅帽有一位好朋友,他是一匹非常強壯的灰狼,每當小紅帽遇到危險時,大灰狼總會挺身相救…… 最后,小紅帽和大灰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br> 小紅帽睡著了,牽著大灰狼的手依舊沒有松開。顧恩旭任由她牽著,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楚白玉醒來時天色已黑,借著窗外微弱的光看到顧恩旭趴在她床邊熟睡,發(fā)現(xiàn)自己牽著對方的手,她連忙抽回手。 顧恩旭被她的動靜驚擾,睜開眼,下意識伸手探她的額頭,掌心一空。楚白玉避開他的碰觸,神色冷淡,隱隱有些不耐煩,“我會履行約定的,你沒必要親自上門?!?/br> 顧恩旭倏地站起身。 楚白玉以為他會說什么,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 ……腿麻了。顧恩旭在干站中冷靜下來,他知道白玉有意激怒自己,四舍五入這也是糖。 “楚經(jīng)理,我冒昧問一下,現(xiàn)在新婚夫妻流行分床睡嗎?” 楚白玉硬著頭皮回答,“我病了,怕傳染才……” “我看不是吧,”顧恩旭環(huán)顧四周,篤定道,“楚白玉,你丈夫該不會是不行吧。” 你怎么跟我弟一樣。楚白玉險些吐槽出聲。 * 掛了一夜鹽水,楚白玉終于退燒,昏沉入睡。楚單抱住嚴斯行蹭了蹭臉,“哥,咱們也去睡吧?!?/br> 嚴斯行抬手看表。楚單見他不打算上床,剝開他的睡衣吸了兩口奶香,大度地放開他,“哥,你盡管去上班吧,家里有我在?!?/br> 就是因為你才不放心。嚴斯行想。他接水的功夫里,楚單攤開白毛巾蒙上楚白玉的臉,隨后雙手合一,似乎在祈禱什么。 “我還活著……”細微的聲音從面巾下傳來。 嚴斯行上前搭救,冷冷瞥了熊孩子一眼,“皮癢了?” “皮不癢,屁股有點癢?!背捂移ばδ?,索性他還記得楚白玉這個病人,外加他本人也算半個病人這才沒有胡來。 “哥,你快去公司吧。”楚單握住嚴斯行的手若有似無地放在自己肚子上,“你不工作怎么賺錢,怎么養(yǎng)活我們娘倆呀。” 嚴斯行抽回手,“別皮?!?/br> 楚單踩著他的腳背踮腳,他自然地低下頭與他接吻?!案纾闶裁磿r候跟我姐分床睡的?”楚單貼著他的唇說話,兩只細胳膊像蛇一般繞在他頸后,大有回答錯誤就勒死的架勢。 那雙楚楚可憐的小狗眼牢牢鎖住他,眼尾的紅痣透出審訊的意味。很乖張,也很漂亮。反射弧也很長。嚴斯行抿了下嘴角,掩飾笑意,“回來說?!?/br> 然而日理萬機的嚴總當晚并沒有回家,第二天也沒回來,他又又又出差了。 “狗崽子!”楚單點開嚴斯行微信用韓語咒罵他。 嚴總稀罕地給他扣了一個問號。 楚單暗笑:沒文化了吧,聽不懂了吧。 楚白玉的部門同事得知她在家養(yǎng)病后組團上門慰問。 “哥哥jiejiemeimei們好,我姐勞煩你們照顧啦!”楚單客套話張嘴即來,“來就來嘛,還帶什么……空氣呀?!?/br> 眾人被楚單的社交牛皮癥打動笑成一片時,提著果籃的顧恩旭姍姍來遲。楚單一眼認出他——是他,是他,楚白玉的白月光。 “誒,你是那個,我姐高中同學……顧恩屁是吧!”楚單上前招呼對方。媽的,又一個180。他重重拍打顧恩旭的后背,“恩屁,咱有好多年沒見了吧!” 不,今天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視線相交的瞬間,顧恩旭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和白玉未來孩子的模樣。外甥多似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