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開始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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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駿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像往常一樣因習慣了眼睛聊勝于無的視力、厭倦于一成不變的環(huán)境,沒有很快睜眼。反正不管什么時候睜開眼睛,所面對的都是一樣的人生,還不如試著重新回到夢里。 他不常做夢,這次難得是個好夢。他回到了老家的田地里,寬大的葉片層層疊著裹住成熟的金黃色玉米,須子冒出頭來隨風飄蕩,他在里面穿梭,跑到盡頭,看到了小屋——周駿迷迷糊糊又要睡去,卻忽的一個激靈,人好似從夢里被拽出,他想起來自己昨晚從白榛那里得到的承諾,意識到今天就可以回家,臉上忍不住浮現(xiàn)出笑意。 白榛看著床上的人醒了,帶著傻乎乎的笑容眼皮顫顫地睜開,也好笑地撇撇嘴,點開手機的錄像功能。 屏幕里的這個笨蛋很快意識到眼前并不是醫(yī)院。顯然以他如今的視物能力,只可能是通過發(fā)現(xiàn)眼前的墻壁不再是純白而成了灰色來判斷的。 那個有些礙眼的傻笑一下子僵在臉上,神情慢慢轉為驚慌,睜著茫然無措的眼睛轉著看了一圈,除了灰色還是灰色,連窗戶外本該有的天空的藍色都看不到,一瞬間好多可能性劃過,整個人都rou眼可見的緊繃起來。他顫著嗓子試探性地喊了聲:“白……白榛?” 被叫到名字的人只是如同對待籠中的寵物一樣,甚至換了個更為舒適的坐姿,看著手機里男人的表情越來越慌張。 “白榛?別……別嚇我……”他哆嗦著開始四處亂摸,身下是床,身后是墻,他爬起來跪在床上伸著胳膊胡亂探,除了空氣什么也沒有,冷不丁膝蓋挪出床邊,失了平衡整個人狼狽地摔下床,發(fā)出重重一聲響。半邊身子傳來劇痛,傷腿更是受了撞擊,一時間麻、痛、癢從腿rou蔓延至全身,他重重喘了幾下,卻攥不起力氣從地上爬起,眼前更是黑了一大片,腦袋“嗡”的一下疼起來。他只能蜷起身子,一點點挪到床與墻的夾角中,眼淚終于從眼眶里流出。 看夠了,白榛關了錄像,起身走過來。 腳步聲從不遠處逼近,周駿更加慌亂,朝角落里擠去。視線里的黑影一點點變大,逐漸占據(jù)了整個視野,他沒有退路,只能惶然絕望地抬起胳膊抱住腦袋,不知道身在何處更不知道對方是誰,以為白榛厭棄了他把他給賣了,嗚咽著求饒起來。 等白榛在他身前站定,影子投下來完全罩住周駿,將這人的哀求看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哭什么?” 這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如同夢魘般支配著他的精神和rou體的聲音,不需費力分辨便能聽出。周駿怔愣住,他擦了擦眼淚抬頭,眼前雖然還是朦朧,可對方確實是白榛無疑。一瞬間各種情緒涌上來,整個人就像用水里撈上來一樣渾身汗?jié)?,他又低下頭擋住臉。 “怎么?以為我沒信守承諾?”白榛問,他將人摟著站起來扶到床上,周駿剛經歷過大起大落,被這溫柔所迷惑,聽了這話連質疑都忘了,以為車很快就準備好,暈乎乎地頂著一臉的眼淚鼻涕問:“那真的會送我回家嗎?” 白榛心里笑得更歡了,他揉了揉周駿的頭發(fā),像摸小狗的腦袋一樣,然后慢悠悠地說:“會?!獣湍慊兀业募?。” 截斷的句子,從白榛口中說出,像一把鋒利的冰刃直刺進周駿的心臟,連帶著整個人都如同墜入了極寒冰窟。他所有的期待再一次落空,甚至顛倒成更為黑暗的未來,回想著昨日沒有反抗沒有異議地任白榛予取予求一整晚,最后帶著欣悅和希冀入睡的自己,在白榛眼里就是一個笑話,他的音量控制不住地驟然增大:“你又騙我?!” 憤怒和絕望使得他五官扭曲得厲害,頗有點電視劇里歇斯底里的感覺,可這句話問出來后怒氣便極速消散而去,更加復雜的情緒翻涌上來,他的臉緊皺在一起,丑極了。那雙不怎么好看的眼睛里沁出了更多的淚水,嘴巴周圍的肌rou失控似的抽搐,他咬著嘴唇再一次拿胳膊擋住了臉。 白榛饒有興趣地研究著他的面部表情,見擋住了,又抓著人的手腕扯下來,露出底下哭得愈發(fā)狼狽的臉來。周駿罕見地掙扎反抗,但收效甚微,他再遲鈍再笨,這個時候也察覺出對方根本是在看他的笑話拿自己取樂,還要把他現(xiàn)在的難過和怒氣當做有趣的樂子,可他連勉強地維持自尊的權利也被剝奪,被人扯下保護殼,將內里暴露在外。 “真這么傷心?” 白榛看著對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頻繁的急促的呼吸中將一些沒有意義的語氣詞也帶出來,“唔嗯”著聽起來好像在發(fā)sao。 不過周駿哭成這樣,話都沒法好好說,他被吵得頭疼,本想把人揍一頓讓哭聲停止,不過轉念一想就算停下來他現(xiàn)在也沒功夫cao,于是走去桌邊將桌上的抽紙扔到周駿頭上,轉身離開了。 哭過一場后周駿安靜下來。他在完全寂靜的屋子里只聽到自己還沒抑制住的抽噎聲,表情木木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最后擦掉眼淚又爬回床上,似乎認清了自己的命運,也完全看清了白榛的惡劣,抱著被子重新閉上眼睛。 這一次什么也沒夢到。 -------- 應該是周駿的緣故,林思遠最近和他關系不再像之前那樣親近。這次回宿舍,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就無話可說了,不過白榛心情依然很好——準確地說大部分時候他都是平靜的。 最開始的時候他是父母眼里的怪胎,很難產生情緒波動,好在這樣的孩子一般都是早熟敏感而聰穎的,自從意識到自己與他人的不同后,他便開始有意無意地模仿那些常被人夸贊的性格,畢竟將自己偽裝成一個正常人可以省掉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偽裝得太久,似乎保持溫和無害已經成了習慣,只要與人交談,笑容就會自然而然地浮現(xiàn)在臉上,然而本質上他還是他,那個聽到父母帶著害怕和厭惡討論自己時無動于衷的白榛。 林思遠對他來說,也并不特別。 高中時他就曾將校花作為喜歡的對象,因為她漂亮、學習好、受歡迎,很適合被人喜歡,也應該被人喜歡。他通過和其他同樣喜歡校花的人聊天產生認同感,又通過在學校論壇散布謠言使?;信笥衙晵叩囟憩F(xiàn)嫉妒。沒有太復雜的目的,只是想證明:看,沒有情感我也可以活的跟那些人沒有區(qū)別。 上大學認識了林思遠,他同樣具有被人喜歡的所有特質,于是也就成為了白榛“喜歡”的人。這份喜歡本可以持續(xù)得久一些,至少應該到畢業(yè)的,但周駿的出現(xiàn)打破了平衡。他執(zhí)著地向林思遠示好,像一個甩不掉的泥一樣牢牢占據(jù)褲腳,只要一低頭就能看到,他以為他將愛意與傾慕隱藏得很好,但無疑是癡人說夢。白榛本來不會把這樣愚笨、普通的人作為自己的“競爭對手”,但周駿的約會邀請卻得到了林思遠的同意,這一步直接跨過了線,將泥點甩到了他的身上。 不過……既然周駿已經不再是那個討厭的泥點——他的意思是……沒有任何的競爭資格——也就沒必要因此而表現(xiàn)厭惡與暴怒,更何苦如今他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反而更需要自己的喜愛與寵溺。 白榛的世界頗有點非黑即白的意思,他對人的分類無關善惡,只在乎對方是不是屬于自己的東西。林思遠只是他表現(xiàn)喜歡的對象,卻沒有真的成為另一半的意義,因而白榛的天平便毫無過渡的直接傾向周駿。 他心里涼薄地想著要不把林思遠也弄廢了帶回家去,這樣他就有了兩個寵物,不用浪費時間兩頭跑。周駿表現(xiàn)得好一點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考慮讓林思遠去cao他,也算滿足他的愿望。 但是很可惜,林思遠與他心里的寵物形象相差甚遠,所以他最后只是瞥了一眼了林思遠的床鋪,便收拾些東西回家去了。 白榛出門不久雨就下了起來,夏季還沒過去,這雨便嘩啦啦持續(xù)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離開學?;氐郊?,那雨才停。 倒是挺會挑時間。 白榛對著這不再落雨點的天空翻了個白眼,抬腳進了屋。 即便打了傘,褲腳還是濕了,貼在小腿上很不舒服。不過,雖然因為走在大雨中被抬腳時濺起的積水搞得不太愉快,但進屋后聽著窗外被削減成白噪音的雨聲,心情又變?yōu)槠届o。他脫下外套換了家居服,正準備撲床上躺會兒,想起家里現(xiàn)在不止他一個人。 因回家后一直沒聽到動靜,他起了疑心,緩步走到客房門口,里面悄無聲息,于是摸了摸口袋里的電擊槍,慢慢扭開門。 被厚窗簾擋住窗的房間,不開燈的時候光線黯淡到幾乎沒有,他眼睛從房門開了一點的縫隙中看去,眼前沒有人。想想對方應該沒什么膽量這么做,里面也沒放有能用來當武器的擺件,但白榛到底謹慎,人站在外面,手伸去房內的墻上,摁開了頂燈。 周駿側躺在床上,被光亮驚醒,含糊地“唔”了聲,還沒完全清醒,忍不住用胳膊擋住眼睛。不到半秒就反應過來,人半瞇著眼睛拘謹?shù)刈稹?/br> “不哭了?”他打趣著。 淚痕還掛在臉上的周駿神情微赧,他“嗯”了聲,還沒適應亮光的眼睛仍眨個不停。 他的眼睛,不算出眾,屬于帶著口罩就泯然眾人類型的平庸,單眼皮,不大不小。眸子也是很普通的顏色,夠不上純黑,帶了點褐。失了眼球的右眼底下沒東西撐著,白色眼罩微微下凹,呈現(xiàn)出略微空洞的感覺,倘若出門,肯定會嚇著人。 他越想越遠,從出門到打野戰(zhàn)到買衣服再到攙扶著走路的具體畫面,掏出手機看了看,冷不丁開口:“周末出去玩怎么樣?” 他想到一出是一出,隨心慣了,周駿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好”,又連忙搖頭。 “怎么?” 原來是想侮辱我。 他覺得開口好艱難,但就算不說白榛也會挑開他殘廢的事實,于是干巴巴地吐出來:“怕丟人?!?/br> 白榛見人搖頭時就猜出他會這么說,不過真聽到了反而有些不舒服,當然這不舒服是想象出來的,他心里的念頭是:真是矯情。 但畢竟是自己的小狗,聽小狗這么自我貶低自然不能樂意了,他說:“哪兒丟人?和我說說?!?/br> 眼里周駿的神情反而更加難過,僅露出的眉眼顯得有些下垂,他哽著嗓子說:“腿,眼睛,嗓子,我從頭到尾都丟人。”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攥著發(fā)抖。 白榛挑眉:“那你這是在埋怨我?”確實丟人,可把這幾個部位拎出來說,什么意思顯而易見。 周駿頓時慌了,他連難過都顧不上,神經因這句話緊繃起,在分辨不出對方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的情況下,只能憑內容和“經驗”去猜測,以為白榛生氣了,惶恐地說:“沒,沒……那個……” 求饒的話說了太多,可每次都沒效果,他不知道該怎么說才能讓人心情好起來,還在想著詞,所幸白榛也沒真不高興,這會兒就打斷了對方的驚慌,看了眼手表便說:“既然沒,那就這么定了?!胰プ鲲垺!?/br> 他走出房間前想了想又說:“待會兒自己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