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天枰兩端(攻遇上受和曖昧對象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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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日料確實比菠蘿炒扁豆好吃得多。 席間兩人邊吃邊了聊了有快兩個小時,從學校選課趣事聊到數學專業(yè)前景,從夢想教科書上能有自己研究的定律,聊到寢室小家電會被阿姨收走,做個方便面都不行。陳安只覺得對方幽默風趣,不僅生活上很有情趣,還心懷著一點數學人的志氣和風骨。 吃飽喝足,周明成非常體貼地以“都快九點了不安全”為理由,送陳安回女生寢室樓下。 臨別前,昏暗的路燈下,青年并排走在陳安身邊,靜謐的環(huán)境里,兩人都沒說話,只有腳步輕聲響起,伴隨著秋日昆蟲振翅的梭梭聲。 陳安只見對方側過頭,面孔背光,表情模糊不清,但是能從橘黃的光邊中感受到一點縱容和溫柔。 “今天玩得開心,明天課上見。” 陳安都忘記自己怎么回的話,直到躺回自己的小床上,女孩還在回味一下午相處的點滴細節(jié)。 好像表現得還不錯…… 陳安翻身,把自己的臉埋進被子里。 ***** 周明成回家時已經是九點半了,說好七點回家,估計李盛已經餓死在家里。還好他沒壞事做絕,從日料店離開前確實打包了一份照燒雞排飯,等待的期間還被陳安好奇地點評:“你對你室友真好?!?/br> “還不錯吧。”彼時周明成笑瞇瞇地從服務員手里領過袋子。 門一推開就見李盛像寂寞的空巢老人,燈開得通亮,渾身裹著毯子,縮在沙發(fā)上拿著筆記本寫作業(yè),旁邊還放著一堆紙,大概是用來擦鼻涕的,渾身上下一股虛弱的慘兮兮的勁。 聽到門開關的聲音,青年木木地抬頭,用一種欲語還休的表情盯著玄關的周明成。 這回周明成確實有點心虛,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手往前一伸:“確實帶飯了,你吃過了嗎?” 吃過了,拿冰箱里的雞蛋和生菜煮了泡面。李盛沒說,眼神里寫滿委屈,依舊接過飯盒,關上筆記本打算再吃一頓宵夜。 ——好歹是對方帶的。 “……復習到好晚啊。”李盛懷著滿肚子的疑問,找不到落腳點發(fā)泄,悶頭吃了口白飯,盯著筷子,憋出一句試探。 “和同學順便吃了頓晚飯?!敝苊鞒苫貜偷煤苈唤浶?,好像完全沒察覺對方打探的心思,順勢坐到李盛身邊,“發(fā)燒好了?” 李盛有點想問今晚吃飯的同學是男是女,又有點想問是怎么認識的,話到嘴邊轉了一圈又被咽下去,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酸,只能悶聲賣賣慘:“感覺還在感冒?!?/br> 周明成聽到這句,過來探了把額頭的熱度,手一觸即離,確認對方已經降回正常體溫。 “那你早點休息?!敝苊鞒伸o靜坐了一會兒,似乎在思索什么,片刻后站起身,像是清楚了什么決定,沖李盛笑了一下,就回了房間。 連著三天周明成都表現得很正常,再加上兩人課程時間不一樣,白天基本碰不到,周明成好像又有點忙,晚上也回得晚,一回家就忙著做作業(yè),看微信,都不從房間里出來。 李盛一開始以為對方確實忙,時間一長逐漸琢磨出一點不對。 周明成是反悔了嗎?這個可能性盤旋在李盛的心頭,讓他心緩緩沉了下去。他懷著點希冀,試探周明成的態(tài)度,問對方晚飯要不要一起出去吃,周明成擺擺手,說最近有期中考忙著復習,拒絕了,不過態(tài)度很好,笑嘻嘻地讓他自己多吃點,補一補,還關心了下身體健康。 好像沒什么問題,沒有刻意的閃躲,也沒有明顯的厭惡。夜里。他翻過來反過去地做理解,覺得回到了什么都沒發(fā)生的狀態(tài),那點曖昧的拉扯的氣息似乎都消失了。李盛有點慌亂,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 李盛其實感覺沒錯,周明成那天出門看到陳安,秋風一吹,忽然又有點回過味來,直男的本能開始作祟,只覺得可愛女生很好,舔狗男生似乎不太好。何必把自己卷進一場狗血亂局里,做人講究效率,明明有一條筆直的路可以走,沒必要去拐彎體驗“別的風景”。 回家那會兒看李盛發(fā)燒也有好轉,像是一個階段的句點,周明成就有點想將這事兒算了,大家重新回歸兄弟情,對李盛過去冒犯也既往不咎。 李盛又有房子住,又不用身敗名裂,想必他可以默契地體會到這份良苦用心。 當然,另一份私心是,周明成最近下課都找陳安以學習的名義出門,談天說地吃飯遛彎,兩人的友誼進展火熱,在即將突破道德約束之前,他還是想懸崖勒馬一把。 不論周明成道德底線有多寬泛,在這一刻,出于一種趨利避害,他也并不想把陳安牽扯進一團亂麻里。 連著五天李盛都沒堵到周明成,周明成甚至周六約了陳安出門泡圖書館——現在他們稱彼此是圖書館學伴,打算一起進步好好學習共贏期中考——多么荒謬的理由,這人早就把吉米多維奇和數學分析原理翻了個遍,再讓他學就去看實分析了,要不是有平時成績,周明成從現在開始曠課都沒事。 李盛有點坐不住了。 周六清早,李盛滿臉黑氣地目送周明成出門赴圖書館之約,周明成表情依舊坦坦蕩蕩,不論是對“圖書館”一事,還是對醋得心情極差的李盛一人。關門前周明成還笑嘻嘻地讓李盛在家好好學習,“期中考快到了你怎么一點兒不慌——” 李盛在客廳里煩躁地踱步,不甘心地看著人影慢慢遠去。他很焦慮,那種未知原因,但是卻能明確體察對方在遠離的無力感讓他又恐懼又憤怒。在客廳像個無能狂怒的敗犬地轉了幾圈,李盛終于受不了了拿起外套沖下樓去—— “周明成可能真的是去圖書館學習”,“自己現在的行為有點過界”,“可能對方真的退縮了那也沒什么”,“自己沒有必要也沒有資格強迫對方”,…… 沖下樓時李盛還在不斷質疑譴責自己的行為,但是心底一個角落持續(xù)不斷地告訴自己:就去圖書館看一眼,也沒什么,看到他在學習悄悄回去就行了。 就看一眼。 周明成早就沒影了。李盛猜測他去了學校圖書館,帶著點義無反顧,打了個滴就打算去找人。 學校圖書館很大,有整整五樓,每個樓層一側都有大房間作為公共討論區(qū),小房間作為預約自習室,在另一側則是不同內容的藏書,單就走遍一整層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李盛一樓一樓地搜尋,快步走在每一列書柜間,越找越心越沉。 他告訴自己“有可能周明成坐公交來的,所以到得晚”,靠著這個理由反反復復打開之前打開過的門,一遍遍地上樓下樓。直到小房間內的人都注意到了這個可疑的,高大的男性。 還好靠著那點英俊,李盛沒有被工作人員請出圖書館。 已經將近十一點了,李盛出了一身薄汗,靠在墻上微微喘氣,略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的吊燈——周明成哪怕步行來圖書館他也該到了。 好像沒有別的什么理由了。 或者,或者周明成去的是市圖書館,沒有來這里。 李盛覺得自己有點可笑,強行壓下蔓延開來的酸澀和失望,努力說服自己‘周明成不論做什么都和自己無關’。 情緒像是在空中飛舞的灰塵,在沒有激蕩的氣氛中慢慢沉淀下來。理智一回籠,李盛就意識到剛剛自己滿腔沖動的行為有多幼稚,哪怕周明成在圖書館,他也在給人造成困擾,甚至在感動自己。 也許周明成和他的朋友出去玩了也說不準,他沒必要對自己事無巨細地匯報行程。 可是不論用多少句理性的評價,李盛還是壓制不住這股強烈的委屈。 李盛在圖書館又呆坐了半個小時,接近午飯時間,青年慢慢站起身,終于喪氣地離開。 ***** 李盛只想買瓶水,他找了一早上的人,早飯中飯都沒吃,又餓又累。 可能命運在可憐他看不到真相,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來得很快。 羅森的進門歡迎鈴像游戲提示音,告訴玩家前方有重要劇情。李盛一踏進店內,里面熟悉的身影就下意識順著音樂抬頭看過來。 正臉對正臉,避無可避。 ——本該在圖書館學習的周明成,身邊伴著一個可愛女孩。 青年正在往袋子里裝雪糕,女孩站在旁邊,手中拿著周明成的手機在掃碼付款。兩個人配合默契,完全是任何一對普通甜蜜的小情侶。 李盛幾乎要恨自己視力好到可以認出周明成的手機殼。 先涌上心頭的甚至不是心痛或者震驚,反而有種“果然是這樣”的塵埃落定感,仿佛這個場面哪怕此刻不遇見,未來也會有某天必然的發(fā)生。 只是此刻的李盛背后一身薄汗,發(fā)型也稱不上整齊,因為自己的狼狽,青年甚至一瞬間有種錯位的慌亂。 周明成幾乎在同時看到李盛,捏著塑料袋的手不由自主一緊,差點控制不好自己的表情管理。 哪怕他現在自認為沒做什么錯事,起碼還沒做什么錯事,眼前這個詭譎的場景還是讓他腦子咯噔一下。 “好巧,你來著買中飯嗎?!?/br> 還是周明成先打的招呼,非常浮皮潦草地介紹了一下彼此,這是周明成頭一回作這樣僵硬的介紹。 李盛沒有回應,只是沉默地望著對面兩人,之前那一場撲空的幼稚行為消耗了他的大半精力,讓他甚至扯不出一個微笑。 “我還有事,那晚上見?!?/br> 周明成看出對方心情不對,此時此地也不是一個好的閑聊場景。青年抿了抿唇,忽略心頭那一點點微不可查的心虛,火速拉著一臉困惑的陳安逃離現場。 雖然目前來看他沒有任何需要給某個人守貞負責的必要,但是依舊有一種煩躁如潮水般溢出。 果然李盛這人就是混亂的根源。 困擾周明成的除了擦邊出軌帶來的道德上的不安,更多的還有,他從內心深處覺得李盛這人不可控。 在三人倉皇會面的那一刻,周明成下意識的反應是看李盛會不會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雖然在家里他一直扮演一個乖乖舔狗的角色。但是這人是能作出往室友房間按監(jiān)控,半夜猥褻室友此類行為,再加上他一直以來的粘人勁和占有欲,周明成在一瞬間就緊繃身體,以防御的姿態(tài)擋在陳安面前。 這是一種身體本能的不信任。 從羅森出來,周明成就有點心緒不寧。雖然表面上依舊和陳安聊天打趣,但是在每一個思緒空白的間隙,三人相遇的場景如同電影,在周明成的腦內循環(huán)播放,分析每一處細節(jié),思索和評估自己做的每一個行為。 臨別前,陳安大概是體察到了青年輕微的走神,女孩稍顯不安,主動上前一步,抱住了周明成。 女孩柔軟的身體貼近,周明成的回應依舊很體貼。他張開手,手臂在腰間虛虛回攏了一下,禮貌地保持著不讓女孩不適的親密,青年臉上依舊掛著天衣無縫的溫和笑容,甚至帶著點害羞,讓自己顯得不那么游刃有余。 這也許是兩個人關系的巨大進步,可惜這一刻,周明成滿腦子卻想著:果然還是當斷則斷最好,回家就和李盛說清楚。 周日的下午,防盜門咔噠一聲響,李盛坐在客廳,抬起眼,看著剛進門表情嚴肅的周明成。 沙發(fā)上的男人頭一回先發(fā)制人,用帶著攻擊性的態(tài)度,拿起一張體檢表拍到桌前,打斷了周明成即將要說的話。 “是不是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