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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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里是一場記者會的報導。 時清身著板正的軍裝,胸前象征榮譽的勛章淺淺泛著光,低沉平緩的語調(diào)不疾不徐,流水似的淌進顧知星耳里,淋得他心尖兒癢。 攝像機正對著時清的臉拍攝,長官好像又瘦了,垂眸時半闔的眼睫落下一點隱秘的疲憊。 他伸手去揉時清額角,卻只碰到一片虛無,隨即他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個記者問時清,顧知星背叛帝國,殺害同胞,是否會考慮離婚。 當時時清結(jié)婚轟動了整個帝國,不少Omega黯然心碎,翹首以盼他倆離婚。 這種官方記者會上,時清的回答不僅代表個人的立場,更是表明軍隊的態(tài)度。 而那記者的提問也十分巧妙,看似關(guān)心時清的私事,可若時清有絲毫包庇,一定會被肆意渲染擴大,嚴重點被扣上徇私枉法的帽子,軍隊的公信力也會急劇下降。 “帝國不會姑息任何一個背叛者,他們終將受到應有的懲罰?!?/br> 不出所料的回答。 顧知星對上了季黎戲謔的眼。 “還不相信嗎?”季黎調(diào)換畫面,醒目的紅色大字映入眼簾。 正是帝國官媒對方才記者會的報導總結(jié),方才的問題自然也在其中,還額外補充說明了兩條,再次強調(diào)了帝國軍方對叛徒的零容忍。 接著一段大皇子的采訪被放出,左遷正面回答了上將離婚的問題,還大膽地邀請了時清一起前往愛森星球度假。 就好像,他們離婚徹底得到了官方認證,只差把他緝拿歸案。 黑市上,顧知星的賞金已經(jīng)累加到了一個億。 文喻夸張地“哇”了一聲,瞅向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顆冒著金光的小行星。 顧知星:“……” 季黎揶揄道:“不僅時哥哥要和你離婚,還有不少人等著抓你,顧上校,您現(xiàn)在很值錢呢。” 顧知星盯著那些畫面來回看了幾遍,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眉眼彎成愉悅的弧度。 季黎瞪他:“你笑什么?”不該難過么? 顧知星摸摸脖頸上的項圈,被束縛的喉結(jié)輕輕抽動,又泄出幾聲悶笑,“沒什么?!?/br> 他放松脊背,閑閑地靠著,挑眉問:“那你為什么來救我呢?讓我被抓了不是挺好?正好回去和你的時哥哥離婚?!?/br> “……”直擊死xue。 季黎咬緊腮幫,愈發(fā)用力瞪了眼顧知星,色厲內(nèi)荏道,“不用你管!” “好好,我不管,”顧知星笑瞇瞇,“那你的時哥哥馬上要和你親愛的左哥哥約會了呢?也不管嗎?” 頗有種“既然哥哥可以為何弟弟不可以”的感覺。 季黎徹底炸了毛,車子在中途停下,他氣急敗壞下了車,將門拍得嘭響。 文喻看看車門又瞅瞅顧知星,湊近了小聲問他:“時上將真要和你離婚?” 顧知星長睫眨了一下:“不可能。” “為什么?”文喻不解。 顧知星也算得上軍隊里的知名人物,他和時上將的八卦早已被編排了無數(shù)個版本。 其中唯一不變的永恒設(shè)定——顧知星絕對是條舔狗。 每次看見時上將的眼神都亮得發(fā)光,嘴角似乎要流出口水,斯哈斯哈地舔上去。 而高貴冷淡的時上將一定對顧知星十分厭惡。 工作要求對他最為嚴苛,即使是十分小的失誤也會將顧知星單獨叫到辦公室,一待就是一下午。 出來后,顧知星的眼角通常是紅的,有凳子也不愿坐下,連續(xù)幾天都用別扭的姿勢走路。 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隱秘的體罰。 “是呢,”顧知星目光悠遠,淡淡含笑,“為什么呢……” 他的長官沒有戴手套,左手上的戒指默默圈住了那根與心臟相連的手指,隱晦地宣誓,只有他一人發(fā)現(xiàn)了。 車子在一處住宅停下,幾人上前卸了手銬,季黎站在旁邊,重重哼了一聲,示意兩人跟上。 住宅不算大,但在貧困的懷亞特星球已經(jīng)算得上豪華,進了門,章折海和曲奇坐在客廳里。 “知星,”章折海快步走來,“你們沒事吧?” 季黎不陰不陽:“他能有什么事。” 章折海拉著顧知星轉(zhuǎn)了一圈,確認沒有看見傷口才放下心來,死里逃生一次,他不希望身邊的人再受傷。 顧知星安撫地拍拍他,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有了個猜測,開門見山地向季黎說:“我們還需要你幫一個忙?!?/br> “不幫?!?/br> “噢,”顧知星若有所思,“你的左哥哥要和……” “閉嘴!”季黎繃緊下頜,從牙齒里擠出字來,“有什么事趕緊說!” 顧知星笑瞇瞇:“我們想去斯藍星。” 斯藍星與懷亞特相鄰,空間跳躍不過一個小時,可難就難在去的方式。 聞言,季黎難得沉默,表情逐漸變得嚴肅,斂眉問:“為什么?” 斯藍星球是個被拋棄的星球。 顧名思義,帝國拋棄了它的所有權(quán),并封鎖了所有通往它的途徑。 與蟲族的戰(zhàn)爭結(jié)束后不久,時清親自前往調(diào)查過,卻在途中遇襲,中毒不醒。 顧知星遞給曲奇一個眼神。 文喻瞳孔地震:“你不會,不會……” 下一秒,他熟練地捂住臉,果然聽見了季黎的慘叫。 “……”作孽。 曲奇變回人形,癟癟嘴,嫌棄說:“真是膽小,唉,還是小點心好?!?/br> 第一次見蟲族擬態(tài)時,顧知星連眼睛都沒多眨兩下。 “顧上校,您愿意和我回蟲族筑……唔!” 顧知星掏出一把曲奇堵住了曲奇的嘴。 季黎嚇得不輕,小臉煞白,張著嘴巴失了語,胸膛劇烈地起伏。 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聽完了顧知星的解釋。 無數(shù)蟲子臨死前竭力向族裔發(fā)出了最后的訊息,帝國生化實驗的場地就在斯藍星球。 章折海點頭肯定:“和我所掌握的情況差不多?!?/br> 然而,最先察覺這一惡行的并不是他。章折海悄然看了顧知星一眼,早在大戰(zhàn)爆發(fā)期,時清就給他下達了機密任務(wù)。 好一會兒,季黎勉強回神,閉著眼不敢看曲奇,卻是意外地好說話:“我知道了,明天早上七點?!闭f完匆匆離開,不愿在客廳多待一刻。 幾人被安排到了客房,文喻猶豫良久,還是叫住了顧知星離開的腳步。 顧知星回頭看他。 “我……”他捏緊拳頭,“有一個問題,我想問顧上校。” 顧知星轉(zhuǎn)了個身,直視文喻的眼:“問吧?!?/br> “如果……”文喻深吸氣,“如果你提前知道那個小孩,我是說,如果那些人不是小孩的手下,小孩又的確想殺你,你還會救他嗎?” 他同樣看進顧知星的眼里,心臟跳得砰砰快,固執(zhí)地想等一個回答。 顧知星可能會拒絕。 那的確是合理的,顧知星不是圣人,沒必要搭上命去救一個毫不相干甚至想要自己性命的人。 他看見那雙眼里泛起驚訝,光影波動,毫不猶豫說出了答案:“會?!?/br> “為什么?” 今晚聽了太多個為什么,顧知星笑笑,好脾氣地摸摸文喻腦袋:“變成那樣,不是他的錯?!?/br> 是我們的。 有人高高在上,不斷吸食人血,掠奪財富,榨干骨子里最后一滴油,當大廈快要坍塌時,又強行樹立起一個外敵,轉(zhuǎn)移激烈的矛盾,好繼續(xù)躲在金字塔里,惡龍般守著金銀財寶。 被奴役的人,只好變成了鬼。沒人愿意一開始就變成鬼。 沒能打倒惡龍,是身在其職,他們的錯。 現(xiàn)在,他們要去打倒惡龍。 文喻紅了眼,哽咽著說不出話。 第二天早上七點,季黎準時出現(xiàn),一起來的還有穆元思。 見到顧知星,他格外興奮,一口一個教官地喊著,像是個小迷弟,弄得章折海揶揄地看著他,顧知星不好意思地偏過頭。 天氣晴朗,季黎領(lǐng)著他們來到一個類似碼頭的地方,徑直找到一個男人。 男人戴著眼鏡,長相儒雅,唇邊若有若無地噙著淡笑,聽聞來意,抱歉地搖了搖頭:“很抱歉,我做不到?!?/br> 季黎有些著急:“你怎么就做不到呢?平時我們也沒少照顧你,這個忙都不愿意幫嗎?” 男人笑意加深,金色鏡框折射著光,“季長官,您是在威脅我嗎?” “我沒有!宋無晟你聽我說,這件事很重要,只有你的飛行器能過去,我答應你以后你的生意我們駐守軍絕不干涉?!?/br> “很抱歉,”男人還是那句話,“我?guī)筒涣恕!?/br> “你——!” 眼見談話進入僵持,站在季黎身后的穆元思突然跑上前,抱住了男人的腰,昂著小臉撒嬌般說:“您就幫幫他們好不好?” 男人似乎嘆了口氣,抱起穆元思眾目睽睽之下和他熱吻起來,小聲說了句什么,穆元思的臉瞬時紅了,羞澀地點點頭。 男人松了口:“我可以幫你們,但我不確定能不能安全進去,而且之后的事再與我無關(guān)。生死有命,你們明白么?” 顧知星頷首,他換上了人皮面具,瞳孔也被屏蔽眼鏡覆蓋,對著男人行了個軍禮。 大概猜出了他們的身份,男人站著沒動,算是受了。 艙門快要合上,底下傳來季黎的呼喊。 顧知星低頭,風吹亂了他們的發(fā)絲,季黎大喊:“顧知星!你給我活著回來!” 顧知星笑了,嘴里說:“好哦,記得去看你左哥哥約會!” 風吹散了季黎的怒罵。 帝國封鎖了所有可供空間跳躍的途徑,但其中有一條被懷亞特最大的幫派開發(fā)了出來。 然而不知為何,一次都沒用過。 顧知星cao控飛行器,在蟲洞間穿梭。 穿出蟲洞,駛?cè)肓硪恍窍担龠^半小時就能抵達目的地。 曲奇無聊地啃餅干,章折海閉目養(yǎng)神,文喻有些緊張地拽住顧知星衣角。 “不會出事吧?” “有我在能出什么事?”曲奇咯吱咯吱。 他的戰(zhàn)斗力在眾人中最強,堅硬的外殼刀槍不入。 “你別立fg!” 轟——! 飛船猛地震了一下。 曲奇、文喻:“……” 章折海立馬跳了起來:“出什么事了!” 修長的手指在cao作臺上飛舞,顧知星一面觀察情況,瞇眼道:“有東西擊中我們了。” 話落,飛船又晃了一下,屏幕上,數(shù)架戰(zhàn)斗機圍住了他們。 章折海配合顧知星穩(wěn)住機身,問:“怎么樣,有勝算嗎?” 顧知星眉頭緊蹙,調(diào)出逃生艙,果斷道:“沒有?!?/br> 這艘飛船搭配的武器有限,加上數(shù)十架戰(zhàn)機圍過來未被探測器發(fā)現(xiàn),證明對方的戰(zhàn)機要比他們先進許多。 文喻哀嚎:“啊啊啊那怎么辦!顧上校,你簡直是行走的星幣!哪都有人想殺你!” 顧知星調(diào)出所有武器,與章折海配合,盡最大努力躲避攻擊,打出火力壓制。 “折海,你們先走。” “不行,”卻是文喻說,“你每次都是這樣,要走一起走,不能丟下你!” 曲奇亮出爪牙:“小點心,讓我出去和他們打一場?!?/br> 攻擊四面八方如大網(wǎng)般罩來,飛船損壞過多,響起了警報,顧知星語氣冷硬,指揮官強大的氣勢xiele出來,不容拒絕:“不行,你不能暴露,全都聽我的,現(xiàn)在就走。” 轟轟! 飛船搖晃愈加劇烈,顧知星低吼:“章折海!” 章折海閉閉眼,再睜開時眼里充滿了軍人的決絕,推聳著文喻與曲奇,“走!” “顧上?!?!” 千鈞一發(fā)之際,攻擊忽然停了。 時間仿佛靜止,顧知星注意力高度集中,緊張地看著屏幕,那些戰(zhàn)機仿佛被定住般一動不動。 他不敢松懈,一面示意章折海帶人離開,就在這時,另一架龐大的飛行器出現(xiàn)在他們正前方。 顧知星一愣,漆黑的機身上印著帝國國徽。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他心中盤旋,心臟砰砰直跳,章折海具是怔愣:“那是……” “長官!”他說了出來,“長官來了?!?/br> 文喻:“時上將?” 顧知星頃刻松了口氣,撐著cao作臺緩了緩,“安全了?!?/br> 飛船接收到一則訊息,他下意識點開,機械的女聲冰冷地播報:“攻擊還有十五秒到達,十五,十四……” 巨大的炮臺對準了他們。 “?。?!”顧知星迅速做出反應,幾乎是下意識的,用最快的速度拉起其他人,沖向逃生艙,“走?。 ?/br> 逃生艙脫離的那一刻,飛船被擊毀,炸成無數(shù)塵埃。 曲奇學著文喻,娃娃臉上浮起可愛的笑容,對顧知星說:“你不說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