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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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飄雪再次落下,延伸向琴室的腳印很快被漫天大雪所覆蓋。 鞋底粘黏的雪混合著泥土融化成污水,在光滑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水跡。岑敘十分謹(jǐn)慎地行走,貪便宜買得鞋并不防滑,如果他走得急,一不小心就會摔個大跟頭。 原本的值日安排因為大雪被取消,岑敘不必替方雨打掃琴室,但他難得有個任性的想法。 二十分鐘前,他在收到岑澍安全到家的消息時,盡管右眼皮瘋狂跳動,人也激動地腳底打滑,他仍固執(zhí)己見,向岑澍撒謊說今晚他要值日晚些時候回家。 雪落了一層又一層,樹梢抵不住如此冰冷的重量,截斷在半空中,悶聲將自己埋入厚重的雪層。 夜黑雪緊,岑敘把校服領(lǐng)子拉高,腦袋縮進(jìn)去,他抱緊雙臂來回走動,以減緩溫度的流失。 將近三十分鐘,熟悉的鋼琴聲始終沒有響起,不斷徘徊于走廊的岑敘也不曾見過其他人經(jīng)由此處,說不上失望,他只是心里發(fā)澀,自從上次近距離的接觸之后,他次次來,次次不見郁昭華的身影,他內(nèi)心少有奢望,卻也不希望第一次成為最后一次。 想著,岑敘走進(jìn)郁昭華常去的那間琴室,或許黑夜有時并不需要燈光驚擾,他身處黑暗之中,慢慢蹲下身躲藏在鋼琴后面,自行消化內(nèi)心的一點兒小郁悶。 愿鎖門老師晚來一些,他想最后一次在這里等一個人,只有這一次了。 關(guān)緊的門突然被打開,走廊的白熾燈光投射入琴室,一道人影被拉長從外向內(nèi)斜映地面。 誰?!岑敘手指甲扣緊掌心的rou,注視著晃動的人影,內(nèi)心忐忑不安。 是鎖門的老師嗎?難道……會是他嗎?! 他欲起身離開,卻腳軟得厲害,踟躇不定時,有人喊道:“你果然在這里,周玦!” 什么?! 周玦為什么會在這里?! 兩人擋住了走廊絕大部分光,琴室內(nèi)漆黑一片,他們沒有發(fā)現(xiàn)岑敘的存在。 “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出現(xiàn),”那人喜悅中暗含一絲委屈,只聽他笑道,“不過不要緊,我來找你就好了!” “你跟蹤我?” 周玦聲音聽不出情緒,可岑敘覺得這人一定氣極了。話說,這聲音聽起來怎么有點兒耳熟,不過現(xiàn)在可不是思考閑事的時候,直覺叫他趕緊跑,于是岑敘屏氣凝神,伺機(jī)而動。 “跟蹤?怎么會呢?我是愛你的!怎么舍得傷害你!我愛你呀!十二年了,自從見到你第一面我就……” “滾?!敝塬i無情地打斷他的話。 這是什么戲碼?變態(tài)跟蹤狂告白校霸男神?兩個校園內(nèi)行走的神經(jīng)病的戀愛密事?震驚!十二年暗戀之人竟如此無情?岑敘也不想聽別人的八卦,但是他們堵在門口,他想跑也沒路啊! 一股濃郁的椰奶味兒在空氣中爆發(fā)開來,岑敘心神都被晃了晃。味道愈演愈烈,嗆得他發(fā)慌。 連beta都能聞得出,琴室里有個發(fā)情的omega。 忽聞“嘭”的碰撞聲,omega撲倒對方,結(jié)結(jié)實實佇立在地板上的鋼琴晃動一下,岑敘差點兒沒穩(wěn)住身形破了功。 他捂住嘴盡量縮緊自己的身體,接著聽到omega癲狂至極的聲音。 “我為這一天做了很多準(zhǔn)備!你放心,我們會盡興的,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我還特意提前打了催情劑,周玦,你知道我多開心嗎?” 又是“嘭”的一聲,這次是rou體與墻面撞擊發(fā)出的聲音。 “你是不是很想死?”周玦終于不再古井無波,他掐住omega細(xì)嫩的脖頸,口中含著怒意,不再壓抑,吐出灼人的話語,威脅道,“郁雨樓,不要以為你拿長輩壓我,我就動不了你,你的賤樣還沒被別人看夠嗎?” “咳咳……我不怕出丑,我用了最新型催情劑,味道只會越來越濃,見效只需幾十秒,你勢必會因為我進(jìn)入發(fā)情狀態(tài),到時候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我還在乎什么狗屁名聲!”確實如洪水泄堤,omega不斷地散發(fā)著誘人的椰奶香味兒。 alpha也如他所言,從上到下,燥熱感遍布全身,檀香味兒冒了頭,“你個瘋子!” 他松手想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omega則捂住被掐的紫紅的脖子,慢慢站起身,繼續(xù)癲狂道:“瘋子?啊對,我是瘋子,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人,恃強凌弱的事沒少做。對了!今天,是伯母的忌日吧,你看我多了解你,知道這天你會找地方彈琴,哈!我沒猜錯,果然是這兒!你說,我們在琴架上zuoai,伯母看到了會不會覺得高興,有我能照顧你,我們之間如此的契合……” 濃烈的信息素味兒本就讓人不適,口出狂言的人直教岑敘震驚,一口氣悶在胸腔里,他幾乎要憋死過去,這不是大名鼎鼎的S級omega郁雨樓嗎?高處不勝寒的人兒說話做事竟然都讓人覺得這么勁爆!論壇里不是說他翩翩美少年,深沉文靜,溫文有禮嗎?想不到真人竟如此瘋狂! 瘋狂的人說話字字誅心,他不能讓周玦離開,等藥效徹底發(fā)揮,他們這輩子就注定要捆綁在一起。 琴室里只回蕩著郁雨樓一人的聲音,周玦在聽到對方如此挑釁的發(fā)言的情況下,不該如此冷靜,岑敘覺得因為幾句話就把莊明打到生活不能自理的人,更不可能輕易放過張狂的郁雨樓。 驟然,四周陷入死寂,岑敘僥幸地想他們是離開了嗎?雙手扒住鋼琴邊緣,指尖泛白,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頭,透過縫隙看到駭人的一幕。 alpha徹底被激怒,在催情劑催化作用的加持下,周玦情緒失控,他再次掐起omega的脖子,手指仿佛要生生嵌進(jìn)他瑩白細(xì)嫩的皮rou中,他嚼碎嘴里的怒意,焰火平息,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卻殘忍地說:“既然你這么想嫁到周家,這么想討好我媽,不如現(xiàn)在就去陪葬好了!” 檀香味兒壓倒性戰(zhàn)勝椰奶的味道,繞是beta如此不敏感,他都忍不住昏昏欲倒,那邊的郁雨樓已經(jīng)兩眼翻白,一副要死過去的模樣。 救還是不救?一個喜歡校園暴力,一個想要強搶民男,都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可岑敘不想看到有人死在他面前。他腦內(nèi)不禁幻想出惡霸殺了人靠權(quán)勢將罪行推給平民的戲碼,那個平民赫然就是他自己。 再遲疑幾秒,郁雨樓就要死了。 岑敘的懦弱融于骨血中,他使勁旋擰大腿的rou,趕跑退縮的念頭。最終,他哆哆嗦嗦站出來,抄起琴凳朝周玦砸去,這是他做的最勇敢的決定,雖然有些不計后果,雖然可能會被睚眥必報的alpha盯上,但是岑敘絕不后悔,用一個決定換一條生命。 琴凳猛地砸到周玦后背,又重重摔在地上。 眼前的人機(jī)械般轉(zhuǎn)過頭,岑敘感受到周玦如狼似虎的眼神,如熾熱的光線灼燒他的皮膚,留下一道道血淋淋,丑陋的疤痕,他忘記了如何呼吸,血液仿佛被寒冷凍僵,雙腿軟得像面條,周圍的一切被恐懼無限放大,只有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環(huán)繞耳邊不停循環(huán)。 周玦一步步逼近,他雙目通紅,拳頭緊握發(fā)出“咔咔”聲,喉嚨里含著意義不明的低吼聲。 完了完了!岑敘登時就要跑,他本想迂回繞到門口,alpha卻如同猛獸般俯身沖刺過來,岑敘躲閃不及,腳下打滑,自己率先倒地陣亡。摔倒的過程中,他還未來得及叫郁雨樓快跑,就見郁雨樓佝僂身子喘息,目光飽含恨意得瞪著他,并將琴室的大門狠狠關(guān)上! 此刻,燙人的軀體壓在岑敘身上,也許是溫度猛然升高的原因,他的內(nèi)心也被撩撥出怒火,再想到自己一廂情愿救人的行為,他竟伸手打向alpha的臉,“啪”的一聲尤為清脆。 “誰允許你打他的!賤人!”omega厲聲尖叫,嗓音有如破布漏風(fēng),難以像先前那般圓潤,顯得滑稽可笑。 他狼狽地?fù)浣?,利爪一把扣住岑敘的胳膊,欲將人從alpha的身子底下拽離,力度大得讓岑敘眼里直泛淚花。 猛獸護(hù)食,alpha認(rèn)為此人怎能和自己搶食,一巴掌就叫郁雨樓塌身暈死。 神經(jīng)?。《际巧窠?jīng)?。杂矡霟岬蔫F物死命抵著自己的腹部,岑敘因恐懼而憤怒,他才像失去理智的人,揮舞雙手,劃動雙腿,拼了命也要沖破這個囚禁自己的樊籠。 “放開!放開我!神經(jīng)病!神經(jīng)病!”他破口大罵,渾然忘了壓在身上的是周玦,是準(zhǔn)殺人犯,是惡魔。 重量兀地減輕,原本化身猛獸預(yù)備撕咬獵物的人,直起上半身,他控住岑敘亂擺的雙手,單腿鎖進(jìn)他不老實的雙腿之間,嘴角一撇,聲音虛弱。 “別動!” 等人安靜下來,周玦擺正身下人臉上的眼鏡,對他說:“看清我?!?/br> 月光淺淺勾勒出他仍存留有少年的稚嫩感的臉型,周玦黑發(fā)凌亂,五官俊美,飽滿的額頭上附著汗珠,眼尾帶了一抹暗紅,暴露了他強忍下的欲望,漆黑的瞳孔如同黑洞吞噬周遭的一切。 岑敘瞪大雙眼,他被嚇呆了,小聲祈求著:“我想回家,讓我回家吧,求求你......” “乖,就當(dāng)你償還我的。”周玦無視他的求饒,漸漸俯下身,以身軀包裹他,在岑敘耳旁輕聲地說。 先是粗糲的手指輕輕安撫,緊接著,尖牙附上beta脆弱敏感的腺體,刺痛傳來,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伴著檀香味信息素的闖入而滋生,敵人無情地攻城略地,一時叫他入刀山進(jìn)火海,一時又令他莫名感到歡愉,岑敘覺得自己的感官早已四分五裂,他連暗戀的感覺都藏匿,又從何知道被標(biāo)記的滋味有多復(fù)雜。 血液裹挾著不屬于岑敘的信息素在身體里流淌開來,陌生的感覺隨血液流動,在他心房深處扎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