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書迷正在閱讀:當海棠美人穿進正經(jīng)網(wǎng)站np、先生你好、抽卡吧!帥氣Ssr洗腦育成中、穿盡所有高危職業(yè)、霸道總裁愛上我之王二狗尋親記、做妓的魅魔、因為太敬業(yè)成了萬人迷、雙性情色巨星養(yǎng)成上位記(娛樂圈)、【綜恐】路人如何搞黃恐怖故事、小姜是狼不是狗(雙)
嚴隨之離婚后的一周左右。 是一個周末。 嚴隨之不用上課去,可也不想待在家里。本來充滿濃情蜜意的巢xue,一朝跌成了冷冰冰的房子,任誰誰也接受不了。 嚴隨之并不想離婚。 兩個人結(jié)婚以前明明說好了,不要孩子,做個丁克族。然而結(jié)婚后,對方在一日一日同朋友聚會里,見到無數(shù)好友的孩子,母愛泛濫,將曾經(jīng)要做丁克家庭的決心忘了干凈。 他同嚴隨之說,自己想要孩子。 嚴隨之生育方面沒有問題,對方雖然是雙性,但女性生殖系統(tǒng)發(fā)育的也很完善,他們?nèi)绻⒆?,是很簡單的事情?/br> 不過是受不了對方的出爾反爾,于是嚴隨之想方設法地做避孕,終于在往醫(yī)院咨詢占有一方如何單方面避孕時,被他法律上的伴侶撞了正著。 離婚并不是必然趨勢,對方估計也只是氣不過而已,他道個歉,多說說軟話,實在不行,拉到床上cao一頓,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按理來說,也沒多大事兒。 可關鍵嚴隨之是個犟脾氣,雖然他平時為人和和氣氣的,待人處事方式都很溫和,但這是在沒人觸及他原則的前提下。 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挺無情挺冷血的,同床共枕那么久,他卻仍然在有關原則的問題上,分毫不讓。 這婚便這么離了。 到底是年輕,心性不成熟。離的時候嚴隨之非常痛快,簽字蓋戳,一點不慌;結(jié)果離了以后,腦袋漸漸清醒了,心緒沉淀下來了,他又開始后悔。 后悔了其實也還有辦法挽回,但他還怕丟面兒,死活不肯去追。這放在現(xiàn)在,在他終于成熟了,也理智了的當下,他十分想罵自己一句,活該你沒老婆! 不是為了逝去的愛情而罵,而是為了斥責自己的不負責任。 對自己不負責,對另一半不負責。 沒有能力為后果買單,卻有沖動做事的傻逼腦袋。 但說什么都晚了。 那時候的嚴隨之不像現(xiàn)在,當時的他心高氣傲,縱使后悔也硬憋著,到后來有幾天實在撐不下來了,又恰逢周末,他便準備出去找地方喝個酒。 一切收拾妥當,自家的門被敲響了。 男人走的時候很瀟灑,什么也沒要,房子沒要,錢沒拿,行李都沒拿,如果不是桌上多出來的鑰匙,不知道的還以為人家只是出去旅個游,很快就會回來。 嚴隨之倒是清楚,人家那是不屑拿走,那是準備把和他有關的一切,連帶人家和他那段失敗的婚姻,都留在這個地方。 往后余生,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誰也不認識誰。 門聲一響,嚴隨之大喜,料是已經(jīng)成為前妻的男人后悔了,要先一步向他伏低。 他樂得嘴角都溢笑,慌不擇步地跑到門口,屏住呼吸,拉開了門—— “嚴老師……”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人,卻不是他前妻。 少年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上帶著點薄紅,炎炎夏日里,一向看起來有些嬌柔的人,也沾上了點鮮活氣兒。 失望有那么一瞬間將嚴隨之淹沒,但他作為老師,再怎么著也不能當著學生的面?zhèn)鞑ヘ撃芰?,于是只能強迫自己迅速調(diào)整好情緒,問:“舒望同學?來找我是有什么事兒?” 舒望低著頭,大概是由于體內(nèi)黑色素匱乏的緣故,頭發(fā)也是很淺的板栗色,在陽光下有點反光,他小聲說:“有道題不會?!?/br> 嚴隨之愣了一下。 舒望學習很好,年級里有名的優(yōu)等生,當初進嚴隨之的班,據(jù)說還是因為他個人不想去實驗班和別人爭名額。 實驗班的人數(shù)是有嚴格限制的,多一個人不行,少一個人也不行。 舒望說:“我在普通班也可以學的很好?!?/br> 這話說的極其自大,可偌大學校,沒一個人質(zhì)疑他。 原因無他,全市第一的名號不是瞎搞來的,肯定有自己兩把刷子。 而嚴隨之剛工作沒多久,因為這個,直接走了一個巨大的狗屎運——舒望進了他的班。 要說平時上課,舒望雖然話少,但每次吭聲,都是引人矚目。 要么是老師講不上來了,要么是老師提問,沒人會,等等一系列有點尷尬的狀況,都被舒望巧妙化解。 嚴隨之倒是沒想到這小孩竟然有一天會特意登上家門來問他題,畢竟舒望就算有疑問,也大都去找學校那些更有聲望的老教師。 找他,還是頭一次。 嚴隨之有點受寵若驚了。 “喝點蜂蜜檸檬水?”嚴隨之端了一杯檸檬水過來,杯壁上凝著些水珠,都沾到了他手上。 舒望坐在沙發(fā)邊邊上,只有屁股尖在上面,大片面積是懸空的,他兩條腿緊閉著,嘴唇也抿著,看起來有點拘謹。 “???”舒望嘴巴翁張兩下,睫毛忽閃忽閃,小心翼翼接過檸檬水,“謝謝嚴老師?!?/br> “你剛剛說有問題?”昨天備課的資料都鋪在茶幾上,嚴隨之粗略把他們挪開,“有什么問題?我看看給你講一下?!?/br> “嗯。”舒望乖乖的,兩只耳朵也紅了起來,像個單純無良的小兔子。他把書包拿下來,抽出兩張卷子,“就是這道題?!?/br> 嚴隨之沒想到時隔畢業(yè)許久,他竟然還能找回學生時代同別人爭論問題的感覺。 別看舒望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可憐兒樣,做起題來頗有氣勢,自己的思路捋得清晰,疑問也羅列的清清楚楚,主要也不是和別的學生一樣,只聽著老師解答。 他時不時提出疑問辯駁,一點沒有請教人的架勢,反而像來找人吵架似的。兩邊腮幫子氣得鼓鼓的,眼里都是認真,這讓嚴隨之也一下子進入了狀態(tài)。 高度專注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學了一下午,天色不知不覺黑了,窗外有零星車燈的亮光掠過。 屋內(nèi)開著小臺燈,是嚴隨之平時注備教案用的,他抻了一下腰,率先意識到時間不早了。 他垂首瞥了一眼旁邊正跪在地毯,兩手趴在茶幾上,奮筆疾書的小孩。毛茸茸的后腦勺,撓得他心底一軟,本來想勸告早點回家休息的話在嘴里滾了一圈,換成了:“要不,留下吃個飯再回去?” 他一個人確實有些孤獨。 “嗯?”舒望茫然地看向他,喃喃道,“真的可以嗎?” “不就是一頓飯嗎?”嚴隨之被他無辜的樣子笑到了,怎么感覺這小孩除了學習,別的都單純的像個傻子,“怎么?你還覺得我連頓飯都不管你?” “不是,不是,不是……”舒望立馬擱下筆,快速擺著手,解釋:“我沒有這么想,真的,嚴老師?!?/br> “行了,行了?!眹离S之把他的手按到茶幾上,“別晃了,我又沒說不相信你,怎么弄得就跟我欺負你似的。等下我給你手機,你和家長說一聲,太晚了,別讓他們擔心,吃完飯,我送你回家?!?/br> 舒望小小的“唔”了一聲,臉全紅了。又挑著眼尾,偷偷摸摸瞅一眼嚴隨之,被抓了個正著,這下連耳朵尖也紅了起來。 嚴隨之繃不住,勾著嘴角淺笑。 本來以為他是人小鬼大,沒成想,竟然是個人小心更小的呆瓜。 積郁多天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輕快了些。 嚴隨之覺得,離婚也沒那么讓他難以接受了。 很快,和舒望的關系親密了起來。 嚴隨之也沒想到,幾天前還算是半個陌生人的舒望,能和他能這么合拍。 這短短幾天,嚴隨之就發(fā)現(xiàn)很多事情,他們兩個人總是不謀而合。 除去對學習方面上的吻合,日常生活方面,兩個人的習性也特別相像。 如果不是兩個人年紀相差并不算太大,嚴隨之都差點要懷疑,舒望是不是他遺留在外的兒子。 怎么能那么像? 要說之前他對舒望的關注度高是因為對方的成績,那現(xiàn)在的關注,絕對是因為舒望本身這個人。 嚴隨之很喜歡他。 周末有一個春游,學校讓班主任帶隊,嚴隨之帶了兩個班,將近一百個人,他先在隔壁班交代了一下事宜,又來了舒望班。 剛進教室門,正在做題的舒望就抬起了頭。小孩嫩白的小臉浮現(xiàn)一抹紅暈,笑意淺淺,眼睛彎成小月牙瞧向他。 嚴隨之一來,班里都靜下來了,一點聲響沒有。 所有人都縮著脖子垂下頭,除了舒望恨不得把頭昂到天上去。 嚴隨之掃了班里一圈,確定沒有人看他,他才露出一副得逞的笑,對舒望眨了眨眼。 小孩立刻笑意更濃了些。 嚴隨之有事宣布,也沒跟舒望再挑眉弄眼下去,他上了講臺,把事一吩咐,就準備離開了。 臨出門前,他還特地又跟舒望站了眨眼。他沒想到,這個眨眼會讓小孩誤會。 嚴隨之人剛到辦公室,后面就緊接著來了個熟悉的人。舒望捧了本書進來,同辦公室老師都認識舒望,除去他成績好,更是因為最近一段時間,他總來找嚴隨之。 “舒望又來問題了?。俊庇欣蠋熣{(diào)侃,“嚴老師可是撿到寶貝了,看看,這小家伙,腦子不光好用,還好學。” 其他幾個老師也應和著。 嚴隨之正想事兒呢,聽到話,回過頭。 小孩抿了抿嘴唇,小聲叫了一聲:“老師?!?/br> 嚴隨之點點頭,看他拿著書,便叫他過來,“有什么問題?” 誰知道,舒望在他辦公桌旁邊忽然低下了頭,湊近他的臉側(cè),道:“不是老師叫我來的嗎?” 嚴隨之懵了。 同時舒望呼吸帶出的熱氣都噴在他的臉上,弄得他癢癢的,心里也說不出什么感覺。 這樣的距離有些過分親密,但他不好直接推開,怕小孩心思敏感,會多想,便忍著不適,跟他說:“什么時候叫你了?” 舒望眼珠子轉(zhuǎn)了幾圈,道:“就剛剛啊,您還眨眼睛來著?!?/br> “……”嚴隨之覺得自己有必要改正一下自己的這個臭毛病。 沒事兒對學生站什么眼睛。 喜歡,欣賞也不能這樣。 歸根究底,他能想到這層,還是因為舒望靠的他太近,他下面有反應了。 真是牲口,他罵自己。 不過應該是正常的,畢竟他離婚這么久了,也沒自己解決過那方面的事兒,這種狀態(tài)下,一個又軟又香的小孩湊過來,他沒反應才是不正常的吧? 嚴隨之覺得很有道理。 郊游的事兒,很快落實下來。 周六一大早,學生都陸陸續(xù)續(xù)重新回到學校。 學校組織了車,他們一個個排著隊上了各班安排的車里。 嚴隨之昨晚沒睡幾個小時的覺,他去酒吧廝混了大半夜,找了個小男孩準備上,結(jié)果沒成想,竟然剛在廁所脫下褲子,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四處張望著過來了。 他太迫切需要解決一下自己身體需求了,想著反正是gay吧,約個炮當場干很正常,便進了洗手間就沒再往里走,站的位置剛好能讓他看見外面。 小孩似乎長高了,比高一去問他題的樣子,高了起碼得有五厘米。 臉倒還是那么顯小,本來年紀就不大,又長了一張這樣的臉,真的又顯小,又誘人。 嚴隨之喝了點酒不錯,卻也不是沒有理智了。他本是打算,在酒吧干一炮,回家趕緊休息,明早還得帶隊。 但看到舒望后,他氣急的提上褲子就走。 后面小奶零問他,哥哥要去哪? 他沒理,徑直走向了小孩。 舒望被面前的rou盾攔住,他似乎是驚訝極了,小嘴大大張開,半晌才回過神似的,小聲說:“嚴,嚴老師?!?/br> 嚴隨之立刻兇道:“這是你該來的地方嗎?” 舒望不吭聲了,手指絞著手指,嘴也緊緊抿在一起。 兩個人一大一小在酒吧對峙,周圍人聲鼎沸,音樂炸裂,可嚴隨之就是感覺,自己所有感官,仿佛都集中到了眼前的小孩身上。 如果是別的學生,被他在這種地方撞上,嚴隨之敢肯定,他絕對不會像此刻一樣憤怒。 舒望于他而言是不一樣的,別管年紀相差多少,倘若他是那匹千里馬,那舒望就是他的伯樂。 “怎么會來這里?”意識到自己語氣過于糟糕,而且舒望也不是一個會胡鬧的孩子,嚴隨之最終放輕了語調(diào)。 只是他沒想到,本來對方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聽到他的話,竟然一下子哭了出來。 眼淚在酒吧燈光照耀下,顯現(xiàn)出水光,掛在眼角的模樣著實可憐。 嚴隨之嚇了一跳,忙過去摸他的頭:“怎么了?怎么還哭了呢?是老師不對,老師不該兇你,老師這不是也在擔心你么?!?/br> 舒望抽泣了兩聲,順勢靠在了嚴隨之身上。瘦小的軀體被寬厚的身軀遮住,嚴隨之嘆了口氣,問他到底怎么了?來這里做什么? 舒望帶著鼻音解釋:“找我爸爸?!?/br> 嚴隨之這才知道,那個高高在上的年級第一,家里情況如此復雜。而外界卻全然不知,都以為舒望不光家境優(yōu)越,父母也十分相愛。 想起之前小孩小心翼翼進家門的樣子,當時只覺得他是單純無良,此刻略一思忖,那種生怕打擾別人的模樣,是得在什么環(huán)境里怎么才能練出來的。 嚴隨之沒讓舒望再在里面待下去,這種地方實在不適合他待。先不說某些方面太混亂,就單純以舒望現(xiàn)在的身份來講,一個高中生進這樣的地方,多少還是不妥的。 他告訴舒望,找爸爸這事兒,就算是你mama吩咐你的,來這種地方,你也不能來,萬一被人怎么著了,這輩子你都會后悔。 舒望一路上被他牽著手,一聲不吭,乖巧的像個小貓小狗,任由主人領路。 鑒于舒望無法回家交差,嚴隨之便自作主張把人領回了家里。一來二去,耽誤到半夜,他不過睡了一小會兒就起床來了學校。 舒望和他一起睡了一覺,眼睛還是很紅。 他讓舒望和自己坐在一起,帶隊教師的位置都偏前,方便隨時點名查人數(shù)。 舒望從昨晚吐出自己的事情后,就變得有些不對勁,就跟魔怔了一樣,有時候他問一句話,小孩好半天才回答,或者干脆要他問好幾遍才堪堪答一聲。 嚴隨之也沒想到,舒望的爸爸mama整天又打架又罵架的,小孩還時不時能在家里看見父親和男人天人交戰(zhàn)。 開家長會發(fā)時候,他見過舒望父親,那是一個一看就精英范十足的靠譜男人,誰又能料到私下竟然是這樣。 即便不滿意包辦婚姻而反抗,這樣做也確實過分了。 嚴隨之一整天都在注意著舒望。 看到他漸漸恢復狀態(tài)后,這才算是放下了懸著的心,關照起了另一個班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