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8:治好他,別讓他死了。(踹吐血/騎馬/腳踏/耳光)
沈均受罰總是毫無理由的。 回話慢了,要罰;回話快了,要罰。跪得近了,要罰;跪得遠了,也要罰。不敢抬頭,要罰;膽敢抬頭,更要罰…… “滾過來?!?/br> 一聽見主人這不耐煩又鄙夷的語氣,隨時繃緊神經(jīng)待命的沈均就知道主人是在叫他,既喜悅又恐懼,一刻也不敢耽誤,立刻挪動膝蓋,手腳并用地向主人爬去。 這一次不用費心計算爬行的速度,匍匐在地的距離,因為臨近主母的忌日,主人今天的心情可以說是極差。主人會叫他這條被厭棄的狗近身,目的必定是為了懲罰。 沈均一路爬到主人方便踹倒他的位置,果然,下一秒主人就站起來,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半張臉當即疼得麻痹,殷紅的鮮血從鼻孔源源不斷地流出來,guntang的粘稠液體沿著臉頰,流到潔白的瓷磚上。 “主人、主人息怒……”沈均緊緊咬著舌頭,不敢發(fā)出一絲痛苦的呻吟,就又爬起來跪好,恭順地抬起臉,方便主人的下一步毆打。 這一腳是直接照著臉踹的,雖然因為他的頭微微低垂,因此并沒有正正踹向臉,以至于踹斷他的鼻骨,但到底還是禍及了高挺的鼻梁。鼻血瞬間流成了刺目的一灘,也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還在鼻尖滴滴答答。 白玉般的面容夾雜著青紫色的淤痕,下半張臉鮮血斑駁,簡直稱得上是觸目驚心。 明煥的目光有一瞬間的躲閃,下一腳,就落在了沈均的肩頭,將人踹翻了過去,呈仰面朝天的姿態(tài)。然后又一腳,狠狠踹向沈均的胯下,幾乎是想踢爆對方睪丸的力道。 “唔……” 沈均死死咬住舌頭,遏制住喉嚨深處意圖爆發(fā)的慘叫,化作一聲悲凄的哀鳴。他不敢用手捂住襠部,卻不得不因為下體的劇痛轉(zhuǎn)為側躺,再也無法起身,整副身軀蜷縮成弱小可憐的蝦米形狀。 主人一個上抬的手勢,顏溥立馬會意爬到主人的身邊,低下頭充當支撐,讓主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方便主人下半身使勁兒動腳踹狗。 一腳又一腳,用力而快速地踢向沈均的腹部,發(fā)泄著深不見底的熊熊怒火,似乎要將腳底的人活生生踹死才滿意。 “賤狗!賤奴才!死奴才……” 怒氣沖天的明煥邊踹邊罵,宣泄著一肚子火氣——他聽顏溥說,家主昨晚又召了沈娉侍寢,母親忌日將近,這個下賤奴婢居然還敢勾引……沈家的人不就是仗著有幾分姿色,不就是個個都野心勃勃意圖媚上嗎? 沈家的人,個個都該碎尸萬段。 想到這里,明煥踹得更加用力,連開始腿酸都不顧及了,向來淡漠自矜的眼睛此刻也不由地怒目充血。 五臟六腑仿佛都被主人踢得稀巴爛,在肚皮之內(nèi)混著血水攪成一團,血水越來越多,逐漸上涌到喉間,一汪汪腥甜的血液充斥了沈均的整個口腔。 他死命地咬住下唇,避免血液從口中流出。比起rou體上生不如死的劫難,更讓他感到痛苦的是耳邊主人的咒罵,那語氣里的厭惡不會有半分假。 主人厭惡他,主人因為他而氣大傷身……沈均絕望地閉上雙眼,淚水無意識地從眼角滑落,拖出長長的淚痕,一滴亮晶晶的淚珠“啪嗒”掉在地上。 “你憑什么哭?!”明煥勃然大怒地質(zhì)問。 應該哭的,明明是自己這個失去mama,并且遭受最親的人蒙騙的人才對。 這一滴淚讓明煥的怒氣值達到頂峰,掌心死死箍住了手底作為支撐的腦袋,顏溥的頭皮都抓得生疼,險些撲倒在地。 確保接下來這一腳不會因為巨大的力量而因為慣性導致重心不穩(wěn)之后,明煥踹出了這蓄力已久的一腳。 “噗!” 還不等沈均為自己的眼淚道歉,這一腳就貼上他的肚皮,剎那間,他口中的一汪血液立時噴涌而出,濃烈的血腥味化為細小的血沫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浸染每一個角落。甚至血沫都不慎噴灑到了明煥的白色鞋面,顯得恐怖殘忍至極。 看著沈均上衣領口處觸目驚心的一大片血紅,明煥都不免愣了愣神,心臟跟著抽動了一下。 他到底不是冷血的惡魔變態(tài),對于鮮血淋漓沒有特殊的鐘愛。 還是顏溥最先反應過來,故作驚訝地喊道:“主人,您的鞋臟了?!?/br> 就是沒火,他也要給主人拱起來。 明煥的神色恢復如常,回身在沙發(fā)上落座,吩咐道:“脫下來?!?/br> 這時痛得不省人事的沈均也聽見了顏溥說的話,因為吐出來的血濺落眼部的緣故,他睜開眼時,眼前看見的只是血染的一片,眾人只有模模糊糊的影子。 辨認房內(nèi)唯一坐著的主人之后,恐懼與愧疚促使著沈均歪歪斜斜地跪起來,給主人磕頭。還沒有吐出的血沫積攢在喉間,讓他本就氣若游絲的嗓音更加幾不可聞:“主人,對不起主人,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對不起……” 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竟敢讓自己卑賤的血液玷污了主人的鞋子。 顏溥和謝佑轍一左一右地各捧了一只腳置于大腿上,為主人脫下鞋子,然后雙手平攤在地,讓主人腳踩在掌心,避免現(xiàn)下只穿著襪子的貴足落地染塵。 “舔干凈?!泵鳠ň痈吲R下地睥睨不??念^的沈均,冷聲命令。 一旁的文澍雙手捧起主人脫下的鞋,高高地舉在頭頂,膝行著送到沈均身前。 “謝、謝主人賞……” 沈均先是向主人叩頭謝賞,又給主人的鞋磕了個響頭。主人身上的任何東西,于奴隸而言都是尊貴至極的圣物,何況他確實玷污了圣物,他理應磕頭道歉的。 磕完頭,沈均伸出猩紅色的舌頭,畢恭畢敬地舔上鞋面,然而他的嘴唇、牙齒、舌頭已經(jīng)悉數(shù)被鮮血染紅,只有淺藍與白色的鞋面上的其他顏色便格外引人注目,只能越舔越紅。 “對不……”沈均“起主人”三個字還沒能說出口,再也壓制不住的濃稠血液從喉間開閘般吐了出來,瀑布一樣流進了嘴邊的鞋口里,幾乎盛了將近滿滿一個鞋子內(nèi)里。 勉強維持的意識從身體飛升,沈均頭一歪,靠著鞋子暈了過去。 明煥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兩只腳完全踩在兩個奴隸的雙手上。雙手的重量讓顏溥和謝佑轍的姿態(tài)愈發(fā)恭順,只恨自己的手不夠柔軟,或許不能讓主人踩得更舒服。 “晦氣?!泵鳠ńK是冷冷的別過眼,“治好他,別讓他死了?!?/br> 一聲令下,自有其余侍奴收拾殘局。 然后高高在上的主人掃了一眼文澍,后者了然地爬過來,在主人面前背身跪好,恭敬道:“請主人上馬?!?/br> 明煥坐上他的背,兩邊的雙腳依然被兩名奴隸捧在手掌心,全程雙腳未曾沾地分號,由三個近侍奴才侍奉著離開了這個充滿血腥氣的污穢之地。 到了另一間房間,明煥自然地從文澍低垂的頭上跨過,在柔軟的沙發(fā)里落座,隨即兩條長腿搭在了顏溥背上,晃了兩下——讓奴才按摩的意思。 由其他侍奴伺候著凈了手,顏溥和謝佑轍便開始為主人無微不至地按摩,舒緩方才動腳踢踹過后的勞累酸軟。 愜意地享受著舒適的按摩,明煥的右手撫摸上顏溥的頭發(fā),有一搭沒一搭地玩弄著。因為自己喜歡,顏溥的頭發(fā)留得較一般男生的要長一些,摸起來也顯得格外柔軟。 “主人受累了?!鳖佷咝奶鄣貏裾f道,半是真心半是為了挑撥,“主人您何必親自動手?想怎么懲戒吩咐訓奴營去做就好,這樣不僅勞累,沈均也不配讓您懲罰不是?” 冷哼一聲,明煥上一刻溫柔愛撫的手,下一刻直接扇向了顏溥的臉頰,慍怒道:“我自己打都嫌不夠解恨,更何況假手于人。像沈均這樣不忠不誠的賤奴,無論怎么懲罰,都難消我心頭之恨。” 說著,他的腳也不滿地在文澍的背上狠狠踢了一下。鈍痛感突然襲來,四肢著地跪在地上的文澍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身形紋絲未動,安安穩(wěn)穩(wěn)地扮演好腳踏的角色。 “是、是,奴才多嘴?!鳖佷呓o自己另外半邊臉也來了一巴掌,并不害怕的樣子,畢竟主人開心也扇奴才玩,不開心也扇奴才解氣,挨耳光對他而言是家常便飯。況且再度激起主人對沈均的恨意,本來就是他的目的。 他反應一向很快,話鋒一轉(zhuǎn),雙手將桌上的葡萄汁進獻給主人,漂亮的臉上綻開討好的笑容:“主人喝口冰鎮(zhèn)果汁,順順氣?!?/br> “你這樣的才叫好奴才?!泵鳠ń舆^,喝下去半杯,清甜冰爽的飲料將他的怒氣澆滅了不少,將玻璃杯遞還時隨口道,“剩下的賞你喝了。” “奴才謝主人夸獎,奴才謝主人賞賜!” 顏溥激動地磕了三個響頭,才畢恭畢敬地從主人手里接過,嘴巴尋著主人的嘴唇碰過的地方貼上去,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喝,讓主人曾觸碰過的液體浸染口腔中的每一個角落。 珍之重之,仿若朝圣。 都是一個賤樣,明煥看著眼前的奴才想,有什么特別的?究竟……有什么特別的…… …… 整個主宅的人都知道,在主母的忌日前后,少主的心情都萬分欠佳,動輒便拿奴隸們?nèi)鰵狻S绕涫窃谏僦骶铀藕虻呐艂?,沒有一個能全身而退,即便是沒有近身伺候機會的掃灑,沒有機會被少主親手或下令懲戒,也基本要從早跪到晚,以示對主母的崇敬與追思。 而能夠近身伺候的,縱使再小心翼翼,期間被打回訓奴營懲戒的也占了大多數(shù)。 連向來深受寵愛的顏溥也不能幸免,下令去訓奴營領了一頓鞭子。反倒是因為被主人打得內(nèi)臟出血的沈均,這時候正“舒舒服服”地待在醫(yī)院療養(yǎng)。 大概也正是因為缺少了沈均這個出氣筒,其他的奴才才被波及得格外嚴重。 顏溥一邊挨抽,一邊在心里用各種污言穢語辱罵沈均,直到挨完鞭子,上完藥,跪在主人腳下的前一秒,心里還在罵個不停。不過想到方才在訓奴營里的所見所聞,他又不經(jīng)意地勾起了唇角。 不過一跪倒在主人腳邊,他立時切換成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全然不見臨走時瞪行刑奴隸的威風,身體也在小幅度地瑟瑟發(fā)抖。 “你抖什么?!懊鳠ú惠p不重地踢他一腳輕蔑道,“這點兒懲罰還能把你嚇成這樣?” “奴才、奴才剛才聽訓奴營的人說……”顏溥顫抖著聲帶,愈發(fā)顯得柔媚惹人憐,磕磕巴巴地小聲說,“說燁、燁少爺把一個近侍奴才做……做成了尿、尿壺……” “尿壺而已,有什么稀奇?!?/br> 無非是貶為廁奴,將奴才鎖在便器里,以嘴作為排水口,終生靠主人們的尿液與營養(yǎng)液為生罷了。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明煥不耐煩道:“說重點?!?/br> “不是平常的尿壺,主人,您聽奴才說……”顏溥的演技循序漸進,這會兒已然是從過度受驚中回過神來的樣子,只不過還是忍不住抱住了主人的腿,“因為那個奴才侍尿時沒接好,致使圣水從嘴里溢出,污了燁少爺?shù)哪_背,燁少爺就命人砍了那奴才的雙手雙腳、挖了他的雙眼、敲光了他的牙齒…… “等那奴才的傷口愈合之后,再讓人將他放入酒缸之中,燁少爺就每日將圣水賞在那缸里,日復一日,直到圣水浸過那奴才的鼻子,讓那奴才最后活活溺斃在圣水里?!?/br> 顏溥聲音柔媚好聽,又向來頗具演員天賦,一件事情讓他敘述得繪聲繪色、引人入勝,仿佛此刻身臨其境,連熟知世族各類御下手段的明氏少主,也不由地感到了一絲惡寒。 畢竟明氏在三大世家中,對奴隸和百姓甚是寬和這一點可謂是名聲在外。比之向來以唯利是圖聞名的楚氏,殺人不見血、讓人聞風喪膽的蕭氏,要顯得更有人情味一些。 雖然明眼人都能想明白,這無非是偽君子們博得名望、贏得人心的手段,但為了維持良好的名聲。明氏近百年以來確實家風鶴立雞群,族中子弟上下同心,努力維持著外界眼里明氏清貴高雅的形象。 就是他罰沈均,也沒有使用過什么特殊的刑罰。明燁搞出這檔子事,著實是有些駭人聽聞,明明在他為數(shù)不多的印象里,明燁一直算是個恭敬而順從的人。 當然,奴隸作為主人的所有物,主人怎么處置都是有可能的,區(qū)別只在于密室里的消息,這個主人會不會蠢到導致外傳而已。正是因為身為少主,明煥才不能保證明氏同族的善心遠勝于其他世族,久居上位,人心不過都是一樣的冷,誰又比誰好幾分? 如果不是因為母親的影響,自己大概也和這些人沒多大區(qū)別…… “主人您說,嚇不嚇人?”顏溥見主人皺著眉,又輕輕地去抓主人手,放在自己柔軟的胸口上搓了搓,帶著哭腔搖尾乞憐,“您摸摸奴才的心口,跳得可快了,真是嚇死奴才了,主人……” “既然父親將這件事壓下,就不是你們這些奴才該置喙的事?!泵鳠罘复罋w犯蠢,族內(nèi)近支一般還是要護著的,即使方式不妥,但殺個奴隸總歸算不上什么大事。明煥漠然地將手抽回,冷淡地下令,“自己掌嘴,跟你提及這件事的奴才,也統(tǒng)統(tǒng)讓他們?nèi)ヮI罰?!?/br> “是,奴才污了主人的耳朵,奴才知錯?!?/br> 顏溥干脆利落地狠狠抽了自己兩下。 “你跟我說這個,并不是因為害怕吧?”明煥伸手撫摸那臉頰上迅速腫起的疤痕,拆穿這個奴隸的小伎倆,似戲謔似調(diào)笑,“我的智多星?!?/br> 狐媚的丹鳳眼笑得彎起了一個弧度,顏溥回望主人諱莫如深的眼神,軟著聲調(diào)回應:“主人覺得奴才在說什么,自然奴才說的就是什么?!?/br> 主人不是說過,“無論怎么懲罰,都難消心頭之恨”么? 那自己這個最有希望取而代之的奴才,當然要盡心盡力為主分憂了。在他的心里,他一早就為沈均設定了各種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