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們永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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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阿布腳下飛快,一刻不敢停留。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摔了多少次,流了多少血,他感覺不到痛。 身影穿梭在夜間的山林,驚起一陣飛鳥。 古圖想讓他說出小魚兒的下落,好去換取錢和權(quán),可是這些東西最后真的會到古圖手里嗎? 他上頭有獄卒,有衙內(nèi),有官老爺,甚至有虎頭軍,哪一個都壓他一頭,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所以阿布將小魚兒下落說出來時,就是他們兩人的死期。 古圖認(rèn)為阿布說得有道理,問他該怎么辦。 之后,阿布在嚴(yán)刑拷打之下,終于受不了了,說了一個地方。 姞衙內(nèi)并沒有大張旗鼓,而是悄悄帶人前去,這種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也命人看守阿布,要是他說了假話,回來便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們剛走,阿布就開始高燒不止,藥石無醫(yī),沒多久斷了氣,身上隱隱散發(fā)惡臭,甚為嚇人。 獄卒都不敢碰他,生怕有傳染病,十幾年前吉尤鎮(zhèn)出過瘟疫,但凡染上就是個死。 這時,古圖自告奮勇處理阿布的尸體,就沒人會阻攔。反正該說的都說了,死了就死了。 古圖背著阿布去往郊外,身后遠遠跟著兩個衙役。 他把尸體放下,拎著鐵鍬開始挖坑埋人,兩個衙役才說了幾句話,一會兒沒注意到,古圖就不見了,連帶著阿布的尸體也不見了。 阿布告訴古圖,他跟小魚兒有一個約定的地方,換而言之,只有他知道小魚兒在哪兒,古圖能否飛黃騰達,只能全賴阿布。 古圖惡狠狠地威脅阿布不要?;ㄕ?,便按阿布的要求,去醫(yī)堂給他找藥。 兩人跑出老遠,見不會再有人追過來時,便停在一處河邊喝水,古圖將破碗里的、阿布端給他的水一飲而盡后,不多久,頭暈眼花,一頭栽倒。 古圖去給阿布找藥時,沒想到平日唯唯諾諾的阿布會給他也準(zhǔn)備了藥。 阿布從古圖身上翻出小魚兒送給他的珍珠手鏈戴上,這條手鏈第一時間就被古圖拿走了。 飛快的腳步依然沒有停下,身上各處傷似麻木了般,一點覺不出疼。阿布只想快點見到小魚兒,想確認(rèn)他沒事,他還活著,他們還有能再見面。 其實他們并沒有約定地方,可阿布直覺小魚兒應(yīng)該在小漁村,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跌跌撞撞跑了幾天,風(fēng)餐露宿,喝河水,吃野果,阿布終于堅持不住了。 迷迷糊糊中他聽到人聲,像受驚的鳥兒一樣方寸大亂,雙手抱頭,盡可能往樹林里鉆,只是腳下一個趔趄,就要倒地時,一只手臂將他攔腰勾住抱入懷里,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防止他出聲。 阿布驚慌中開始掙扎,抬眼一看,卻看到他牽掛多日的小魚兒,緊繃的情緒頓時放松,徹底暈了過去。 十多個人從林間穿過,手上拿著木棍、鐵鍬、短刀等作為武器,衣裳濕乎乎地貼在身上,像不久前泡過水。 巫師在沅海沒找到金珠,連往海里傾倒毒液也不再有鮫人的尸體浮上來,這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所有的鮫人都死絕了,還有一種就是,跑了! 巫師更傾向于第二種。 于是他撤回戰(zhàn)船,往下一個海域去,同時又請了圣旨,賞金加倍,要所有人留意,一旦提供有效線索,都有獎賞。 不到十天時間,莊稼人懶散了,做生意的也沒耐心了,因為就算一輩子做到死,也沒有摸一下鮫人尾巴來的錢多。 小漁村以涇尾為首,組了個搜尋隊,成天正事不干,沿著海岸,順著水流一寸寸的翻找,誓死要把鮫人找出來。附近找不到就去更遠的地方,常常弄到三更半夜才回。 夜晚的冷風(fēng)一吹,一人哆哆嗦嗦地打了個噴嚏,他緊了緊身上半濕不干的衣裳,有些氣惱道:“找了這么久毛都沒看到一根,難道真是死絕了?” 這么想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沅海上漂浮著滿滿的尸體。 一人應(yīng)道:“不會的,又下了圣旨,就說明還有鮫人,只是不在沅海了?!?/br> 前面一人想想也對,又道:“會不會是我們找的地方不對,也許根本就不在水里?!?/br> 涇尾沒好氣道:“不在水里難道在山上?什么魚能離開水在山上活著?”在他眼里,鮫人跟普通的魚沒有區(qū)別,離了水肯定活不了。 大家噤了聲,互相瞅著,其中一人打圓場,“就是就是,我們這里只有涇尾見過鮫人,他肯定比我們懂。” 其他人紛紛點頭附和,一路往家去。 小魚兒抱著阿布躲在叢林里一動不敢動,對人的恨意已經(jīng)到了頂峰。 涇尾當(dāng)初可是被阿爹救過命的! 可他恨得再狠,卻沒有半點反抗能力,只能躲躲藏藏。 等人走遠,小魚兒抱著阿布回了山洞。 回來時,發(fā)現(xiàn)小即已經(jīng)分化成功,有了腿,就是全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 他把阿布放在一旁,脫下身上的外衣給了小即,自己就穿了件單衣,又沉默地把阿布抱在懷里。 這些天的事就像噩夢一樣,沒有一點緩沖直沖而來,強迫他接受,不管他能不能接受。如今抱著阿布,僵硬麻木的心才一點點蘇醒,既鈍痛難受又慶幸,至少,阿布還在他身邊。 阿布醒的時候頭昏腦脹,眼睛也蒙蒙的不清明,只看到小魚兒模糊的影子,他一下驚醒,抓住小魚兒的衣襟,聞到小魚兒身上熟悉的味道,眼淚“唰”地掉下來,靠在小魚兒胸前,哽咽痛哭。 哭姬玄的死,哭他在牢里倍受折磨時,以為再也沒命去見的小魚兒,也哭,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他卻束手無策,只能被命運推著走。 小魚兒也無言,把阿布抱得更緊,等他發(fā)泄似的哭了一會兒,才輕聲安慰:“別哭了,眼睛腫了?!睖喨徊挥X自己也帶著哭腔。 突如其來的劫難,將兩人打得措手不及,不經(jīng)世事的少年惶恐又無可奈何,在絕對力量面前,他們太過渺小,連逃命都難,遑論對抗。 小魚兒給阿布擦眼淚,碰了碰他干得有些起皮嘴唇,然后端了只破碗,給他喂了一口水。 干燒的喉嚨好了很多,阿布靠在小魚兒身上抽噎,抬眼一看,發(fā)現(xiàn)四周有人,他立馬頓住,揉了揉眼睛,猛地坐起來。 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山洞,昏暗的洞里擠滿了鮫人,個個容顏艷麗,放在人類里絕對是叫人驚嘆的長相,只是此刻臉色灰敗,臉上寫滿命運的苦難。他們光著上身,拖著長長的尾巴,各種顏色都有,卻沒有一個是金色。 阿布一時驚訝,下意識抓著小魚兒的手,看著那些也在打量他的鮫人,臉上皆是怨恨,畢竟阿布就是人類。 小魚兒道:“是我的同伴,只剩下這些了,我阿爹和其他的……” 他再難說下去,撇過臉咳了一下,又道:“以后,我要保他們周全?!?/br> 阿布立馬道:“我和你一起,我也只剩下你了小魚兒,師父他……”他又流起淚,想起姬玄死的時候,心臟一陣陣絞痛。 小魚兒旁若無人地親了親他的唇,抱著他,許下誓言:“我們永遠在一起?!?/br> 他以前經(jīng)常說這句話,只是那時他天真懵懂,輕快又熱烈,也堅定地相信他們一定能永遠在一起。如今再說,卻是帶著一種沉重的悲痛,像在絕境中掙扎許久,滿身傷痕的人,終于得見生的曙光,阿布就是他的光。 阿布得知這是小漁村后山,自己以前經(jīng)常躲雨的那個山洞,此時應(yīng)該是白天,從縫隙里漏進來一些光。 白天所有人擠在山洞里,臉色蒼白,低著頭,忍受著腹中饑餓,到了晚上,小魚兒要偷偷出去找吃的,阿布也要跟去,小魚兒在黑暗中撫了撫他的臉,道:“不用,你休息,把傷養(yǎng)好?!?/br> 阿布受的是皮rou傷,在獄中被嚴(yán)刑拷打,鞭子棍子沒少招呼,觸目驚心,小魚兒心疼得不行。 “我沒事,”他順勢抓著小魚兒的手,“這座山我比你熟,你之前只能找些野果,這個季節(jié)野果很少的,但是有山薯,雖然不好吃,但能裹腹,你帶著我吧?!?/br> 阿布說得有道理,小魚兒找回來的野果,有時一人一口都分不到,就只能活活餓著,到時怕是沒被抓,反而餓死了。 小魚兒還是不放心,“你身體真的沒事嗎?” 阿布一再保證沒事,小魚兒才答應(yīng)帶他出去。 阿布確實對這里很熟,夜半三更也能找到山薯,兩人合力挖到不少,用衣兜兜著回洞里,讓大家飽餐一頓。 此后的幾天,他們都是白天窩在洞里,晚上出去挖山薯,同時小魚兒也在想著,這個洞畢竟離小漁村太近了,不安全,打算換個藏身的地方,只是一時沒有好的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