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禁閉罷了,越個獄吧。
自離開小廳起奧絲就恢復了自己平時事兒精的模樣,吵著嚷著就喊要諾利抱著回去,諾利全然是一副早就習慣了的樣子,很自覺的蹲下,輕松就將雙臂自他腋下穿過,面對面托著臀部與腰抱了起來。 “主人,我知道你很想出去玩,但現(xiàn)在你需要先聽老爺?shù)?,沐浴更衣后才好說其他事情?!敝Z利清楚的明白懷里面看似安分的小家伙心中所想,但他卻步子邁的慢慢悠悠,刻意從正在打掃,搬運食物的工人中經過。 奧絲果不其然被如同蝸牛一般的行進動作給氣到了,他狠狠的在諾利懷中掙動了兩下,雙手交替著拍打諾利的背部,權當為之前被父親吃豆腐的不滿泄憤。 順著樓梯向上,來到別館的一側,諾利步伐不頓,一路走過屬于奧伯涅居住的主臥,隔壁便自然而然的是掛著擁有奧絲名片的次臥了。 這件屋子被按照奧絲的喜好而量身裝扮,碩大的雙人床鋪上滿滿當當塞滿了各式各樣的羊絨玩偶,向陽的墻上開著一扇此刻閉合的窗戶,地板上鋪滿了毛絨地毯,書桌,書柜邊邊角角都被棉花包裹緊致,在大門的一側,有一扇僅供人伸出手的小門,小門內擺著一個黃色的小鈴鐺。 諾利輕輕在門口將奧絲放下,他利用自己的身軀將門擋了個七七八八,對奧絲恭敬的點頭:“主人,水已經放好了,有需要可以搖鈴呼喚我...桌上的書籍,務必記得?!?/br> 奧絲對諾利擺擺手,按照諾利的了解,一句話他大概就聽進去了半句不到。果不其然他一臉神游的向內走了兩步,做出了一個標準的起跳姿勢。 隨著一聲悶響的落下,奧絲成功將自己投入了綿軟的被褥之中,熟悉的氣息迅速將他籠罩其中,他安心的深深吸了兩口氣,順手將一只可愛的兔子玩偶環(huán)抱懷中,瞇著眼睛左右蹭了蹭。 “啪嗒——”清脆的落鎖聲響回蕩在寂靜的房間之中。 奧絲一臉愕然的連忙回頭,生怕事情正如他所想的那樣,他飛速拋出手中的玩偶快步來到門邊,擰了擰門把手,一點也不出意外的,門被自外而反鎖住了。 他狠狠的跺著鞋跟,發(fā)出啪啪的聲響來表示自己不滿,幾步過去搖響鈴鐺,朝著門大喊發(fā)著脾氣:“不是說不禁閉我了嗎!我就知道你們一起合伙騙我,合伙騙我!我不喜歡你們了!” 外面自然不會對他回以任何信息。 一只雪白的渡鴉撲朔著翅膀落到窗臺上,它歪著腦袋咿咿呀呀的叫喊,像是在嘲笑奧絲的現(xiàn)狀。 奧絲憋了一口氣,將那只白色的小鳥作為了此刻的宣泄點。 “叫什么叫啊,就你能在外面自由的飛是吧!我等下就從這里爬下去,誰也攔不住我!” 白色的渡鴉聽完奧絲的叫喊,轉著金色的小眼睛與他對視,隨之,它像是聽懂了訓斥,不再上趕著被罵,很快就拍著翅膀飛走了。 奧絲眼巴巴的看著最后一個活物也飛離,他無奈的坐回桌前,將目光投向那本諾利所說的書籍。 書籍以金色渡邊而封,點綴著擬真的玫瑰裝飾。他隨意翻了翻,是寫貴族禮儀的。 順著頁碼向后翻動,一角被諾利貼心的折起,這頁著重講述了關于聯(lián)姻,其中有一段話讓奧絲格外注意。 “……已到結婚年齡的貴族收下其他人的信物,就很有可能代表著有結婚的意向,如果還沒到,那么就可以視為提前訂婚,訂婚宴之后,邀請人會住到被邀請人的家中,持續(xù)一個月,直到婚禮?!?/br> 結婚? 這樣的詞語對于奧絲來說有些陌生,但他即刻便下意識想到如果自己到了適婚年齡,又會和什么樣的人在一起。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想得有些多了,他的父親富可敵國,他從不缺吃穿用,自然也不應該渴望所謂的愛情,只要討好他的父親,什么都可以得到——這一點自懂事起就深深的刻進了他的心底。 可諾利又為什么想讓他看見這個呢,他連十六歲都還沒有到,總不能是他要結婚了吧?還是他的父親要再婚了...? 他絞盡腦汁思考半天,最后干脆把書一撇,推開窗戶,向下看。 果不其然,他的老朋友還老老實實的呆在那里——一顆足有三樓之高的大樹,每一次被禁閉的時候他都會依靠這位老朋友悄悄翻下房間,拍拍屁股出去玩一圈,最后神不知鬼不覺的再爬回來。 事實上他還以為這棵樹早就被父親給除掉了,剛剛也只是不報希望的隨便看看,沒想到居然從他父親的手中幸存了下來! 想起來之前某一次他因為騎馬在大街上亂竄造成了恐慌,被父親理所當然的給拉回去關了緊閉。 奧絲輕車熟路的應下來會好好呆著的,下一秒見沒有人看著又立刻推開窗戶往樹上一跳,動作熟練以一個帥氣的姿勢落地之時,沒想到異象突生,正正巧巧看見一雙褐棕的貴重長靴落于身前。 他小心翼翼往上看去,直直對上一對嚴肅而蘊著怒意的雙眼,不用說都能知道對方是誰。 就這么運氣很好的正正好好遇上父親了!他像一只被捏住后頸的幼貓一樣一動也不敢動,老老實實的揪回房間安分了一陣子。 因為有前車之鑒,這回他可是來回打量清楚了,房間朝向后院,沒有任何仆人在邊上,遠處的馬廄里也沒有人打理增添草料,父親的窗邊沒有人的樣子,底下的小廳也看不見這邊。 好!他一鼓作氣,手腳并用翻上窗臺,動作熟練躍上枝頭,一滑一落地,撲到雪中。 帥氣的落地。奧絲甚至為此特意設計了一個優(yōu)美的動作。 雪現(xiàn)在已經從小雪變成了霧蒙蒙的一片,外面刺骨的寒意灌進奧絲的衣領袖口中,他得意的往上一看,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房間的窗戶被人關上了,甚至連窗簾都被人拉起。 “...?”奧絲皺著眉頭,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應該立刻會有人來找他,有過前科的緣故應該馬上就能知道他在這里,是誰把他的窗戶關上了? 算了,也沒什么好煩惱的吧,反正父親也不能把他怎么樣,大不了就...被發(fā)現(xiàn)了繼續(xù)回去關禁閉,憋了一路,一直都很想玩的雪花現(xiàn)在終于能夠碰到了。 甚至連刺骨的溫度都不足以讓他退縮,他喜滋滋的捧起那些隨著他指縫融化淌下的雪花,思考要不要堆一個雪人間,他的目光被一路腳印所吸引。 因為雪一直在下的緣故,這條腳印明顯是被人新踩出來的,還未來得及被覆蓋。腳印很大,看起來像是一個成年男人留下的,一路從樹旁延伸至后山。 奧絲的好奇心作祟,心理有些癢癢的,幾步跟上,幼稚的踩著前人留下的腳印,一路跟著往后山慢慢悠悠的走。 屋檐上撲朔翅膀飛來那只白色的渡鴉,它如同和警報一樣響亮的叫嚎了兩聲,跟著奧絲的步伐,隱沒在松柏之間。